夢境,會表達出一些本來人們所意識不到的資訊。
可能是一種內心潛意識處的反應,然而根據玄學,這可能也是世界所給予的提示。
就像是預知夢。
然而我們無法去確認夢境的真實。
這個力量是未知的,讓人疑惑卻也令人熟悉的。彷彿有人在彼方呼喚一般。
至今誰也沒有人能理解出它的真正意義。
「...........?」
其中一名涉入者,是一名有著雙翼的鳥族少女,名子是紀。
現在先暫且的,以『我』來稱呼吧......
*
回神意識,映入眼簾的是我所熟悉的影像。
然而我沒有著自己為何怎地走到這裡的印象,明明是很突兀的過程但我卻不知為何的接受了。
青色的草原一覽無遺的綿延,這邊離最近的住處要幾十分鐘的路程————這裡是無法地帶。
而一名身材高大,揹著一把大劍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的對頭。
那個人我有印象,而且印象極深。
我有點不能理解此刻的開場而環視了周遭,發現周旁有四個也在試圖理解狀況的。除了正站在一旁,腰邊繫著劍的銀髮男子我不認識之外,刺影先生、地鼠先生、東門先生都是我認識的人,而終究沒人搞得懂此刻的狀況。
我不禁想起了,上次的某一場夢也是這般的開始.........
「那麼————這次的人還真有點多呢.....恩。算了沒關係,看來這時候的『可能性』也很多呢。」熟悉的口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重新望向『他』的方向,而正巧與他的銅綠對上了眼。
「那麼,我無意與你們為敵戰鬥。」
「但是.....我必須跟你們戰鬥,然後....試著打敗我吧。」
「當然,我想在場有些人應該認識這個人吧———」
「———還請各位稍微努力一下,不努力的話.....接下來可不是多好的體驗呢。」
眼前這個人的身分是『貝奧武夫』,他身上的身上的裝扮以及聲音更使我更是確認了這一點。而他同時也是先前時常見面的,總是照顧我的人,即便上一次遭遇了那場危機.......也是如此。
從他口中聽聞了『戰鬥』兩字時,我一時不敢相信。
「......先給你們攻擊———」
「貝奧先生.......?!到底是甚麼狀況?」當場打斷了他所說的話,我無法接受,為何要對貝奧先生進行攻擊?我完全無法理解。我質問著他,心理卻稍稍的有了些不安。
「貝奧先生你不是說過-『戰鬥不是打倒敵人...是要守護他人』嗎?我們為何要戰鬥!」這場戰鬥,是正確的嗎?對親近的人下手,是應當的嗎?我無法想像即將到來的可能戰鬥。
眼前的景象有些虛幻,不知為何會發生的展開出現在我的面前,此刻的我想必滿是錯愕。明明前一陣子我跟貝奧先生還有說有笑的一起買東西、像是師徒一般的被他給指導著戰鬥、甚至一起在危難的時候共同度過了危險的難關。而且是不只一次的。
「他不是本人,他是有著他外表的他。」站在一旁的紅髮男子,也就是東門先生忽然的說到。似乎對於眼前的景象並不相信———當然,我也有聽到了某段話。
「我希望.....還有能夠溝通的空間。」不過被對方給強制拉了回神後,我吞了吞口水,小心謹慎地說著。我不認為現在的狀況是沒有辦法逆轉的,尤其眼前的人還是貝奧先生的話,「不管是不是本人,站在我們面前的,就是貝奧先生。」我確信似的說著。
如果是貝奧先生的話...........
「嗯?......」貝奧先生看向了我,似乎是在思索。
「是嗎......你認知的我是這樣說的阿。嘛......如果真要說戰鬥的理由的話——」
「——這是『為了守護他人』所需要的戰鬥。」
叢————那是低沉的風聲,他將自己的那把劍指向了我的方向,而不容質疑。
然而這樣熟悉的話語卻說出了矛盾的信念,我一時不能理解,然而會這樣說的也就只有貝奧先生,我更是確定,可是......為什麼......?
「我還是自我介紹吧,我是H-000,至於怎麼叫....隨便你們。」
「都不上嗎......」掃視了我們的動作,而發現此刻大家都猶豫不決的沒什麼動靜後,貝奧先生眼神忽然一個凌厲,那是戰鬥的眼神———但,似曾相識?「.......那麼......接招吧。」話語一畢他就馬上的往我們的方向衝往了過來。
我忽然覺得不對勁,雖然眼前的貝奧先生似乎說了很多,但是我此刻注意的是他的動作。
那種戰鬥方式是狂人戈里亞的方式,一個我曾經親眼見證那危險性的可怕人物。
那不是貝奧先生的戰鬥方式。
眼前的景象與我的印象不符,我試著思索。
「......試煉......」而霎那間,我腦海中閃過了這個詞彙。
『上一次』也是這樣,忽然被傳送到了一個滿是石像的地方,在那裡,我們遇到了一個凌空操縱無數把劍的危險男子。而當時,那個地方也不合邏輯的讓我遇見了變成石像的貝奧先生。當時大家處於很危險的狀態,然而貝奧的理念卻是守護他人———想試著效仿他的我拿下了當時石像貝奧手上的劍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說不定這一次也是這樣,不合邏輯卻是要我們以某種方式『通關』。
「這個人是假的!不是他本人!」東門先生賣力地大喊者———也許吧,但貝奧出現在這一定有其意義。也許這一次也會有個『答案』。
不過現在得先想辦法適應戰況才行,我拿出了那個小心翼翼的後退了幾步。
除去了有合作過經驗的同伴,大家都不熟悉彼此的戰鬥方式,也包括我。看著熟人刺影先生往貝奧衝了過去準備以武器硬碰硬時,我留意著大家的動作,地鼠先生有了行動;東門先生開槍射擊;還有———我看到了銀髮男子右手手上發出了火花...........火花?!
「———小心後面的雷電!」我不禁賣力地大喊,如果刺影沒注意後頭的話肯定會被這忽然的這一擊給影響到———不是被打傷,就是因此而分心。
然而貝奧先生先快了一步,他直接抓住刺影先生,對準銀髮男子———果不其然是一發猛烈的雷電,刺影先生當場被打到了,我手心不自覺的握緊,心裡只能祈禱他會沒事。而下一瞬間,貝奧先生直接把刺影先生給踢了開,稍微瞄向了我。
只見他以從未見過的姿態抵擋著東門先生的攻勢,忽然劍猛然一陣的往下一記大劈,隨著打地的轟響,所有靠近貝奧先生的人都彷彿被震懾了一般。
貝奧先生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從未變過。
「那麼......先你開始吧......」
「如果是你的話,肯定會知道的吧......我跟你所認識的我的差異。」
這是試煉的一環嗎?我不確定。我只知道貝奧先生說完這句話後就猛烈的朝我衝過來了。
危險———我的第六感直覺告訴了我,然而我忽然靈機一動!
「—————————此乃守護者的傳承!」
把劍橫擺在前方,我馬上使盡的吶喊!如果是貝奧先生的話,想必也知道.......
這就是他的劍。
在那一場噩夢裡,拯救了大家的劍。
被貝奧認可的,那繼承了守護者信念的劍。
憑空出現的碎片回覆到那把斷劍的上頭,多數次保護過自己的這把劍,如今再一次的便為原本的型態。我相信貝奧先生絕對是不會忘的。
『————戰鬥本身並不是去打倒敵人,而是守護自己,守護他人,這是我在戰鬥時所思考的。或許,那把劍是繼承到那邊夢境裡的我的意志吧。』
『我比起自己,更在意周遭的事物阿。如果說這酒館的人都消失不見了,那只剩下我一個那可沒用呢————我也只能夠朝能夠努力的方向走著而已。』
『這把劍,雖然早已殘破不堪,作為武器很難使用了————不過看來,最後的最後,『我』還是保護了你們阿。』
如果上次這把劍幫助了大家,那麼這次也想必可以!
只見劍上發出了閃耀的光芒,宛如羽化,湛白的光湖閃耀在前,彷彿直接將空間點起了一層漣漪————頃刻間,一枚由貝奧意志化成的白之盾乍現!
而眼前的貝奧也正已經是要打過來的地步,可怖的一劍由前斬落。
————劈哩。
————那把守護的盾,頭一次出現了裂痕。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然而卻看見眼前的貝奧先生也顯得驚訝,而他正在.......苦笑。
「是嗎.....最後還是會這樣啊。」他喃喃而道。
一把將劍放開,他這次卻是使用了拳擊,直接蠻橫地把眼前的盾打破。連帶著那股衝勁,猛然的一響在我用來守在前的大劍可說是打得響亮,不免的,我因此後退了幾步。
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槍,朝著那名會使用雷電的銀髮男子射擊。
眼前的『貝奧先生』仍在做著在此處跟眾人戰鬥的『本分』。
「『你』不希望這樣嗎.....?」所以,我這樣的發問了。
雖然對於盾被打壞有些許的意外,然而那股意外的雙眼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守護依然是他的理想,那麼在這裡跟眾人對打的他得職責的確是相反的,或許他早已預料到自己最終仍會選擇守護吧。
貝奧先生不會隨便的使用槍,而他也說過這個只是純粹的防身時才做使用。在此刻用槍的他想必是為了維持自己的『職責』而做的吧。
我期待著我的話語能夠影響他,那怕是一丁點也好。
「也許,最終還是得要在這裡打倒你。」然而這終究是一場試煉,一場可能必須經過的戰鬥,我這樣的猜想著,我也拿出了一把槍————那原本是比利先生所使用的左輪手槍,也就這樣朝著貝奧先生開了一槍。
「所以,抱歉了————"貝奧先生"。」
如果這就是你的職責,你的願望的話,那我也只能就在此刻做下必然的選擇:「打倒貝奧」。
「......那是我這個人的失敗而以,但是他不是。」我聽到了貝奧先生再次的呢喃,也許他從剛剛的那個白盾看到了未來他所擁有的理念與夢想了吧,不過貝奧先生失敗了嗎?
『的確,我說過我更在意周遭的事物————不過呢,我並非莽夫,我不會打沒有勝利的戰鬥。』
貝奧先生曾經是這麼說的。
這場決鬥想必有它的意義在。
那麼,我就盡力的上了,貝奧先生————!
「哈————————!」
我使盡的吶喊,拚盡自己的全部力量,將大劍用力的指前。
就只是往貝奧先生的方向,全力全速的衝刺。
轟!!!!!!!!!!!!!!!!!!!
一股滯麻感流上了全身,而我的這擊也的確的刺到了貝奧先生的背部深處。
「還沒......!」
貝奧吃勁的大喊,然後一把槍就這樣直指向我。
我在一次祈禱著貝奧的意志之盾再次來到。
然而,絕望來臨。
『這把劍,原本的用意,就是要守護人的,雖然如今這把劍已經折斷,但是呢,如果是你的話,我沒有意見呢』
飛沫。
『不用....戰鬥不是打倒敵人阿...是要守護他人.....』
支離破碎的皮與肉。
『這是『為了守護他人』所需要的戰鬥』
被撐炸開來的半邊身體,其中依稀可以見到不成形的腸肉。
「哈哈.....結果自己要先失敗了嗎.....至少.....也不能把這給....」
磅。
絕望的終焉之聲響起,貝奧的雙眼與自己偶然面對,而那般的畫面令人毛骨悚然。
...............這樣的展開令人抓狂。
大腦的意識還不能充分理解此刻的資訊,只見那『守護』的盾牌已經成了『殺人武器』。
『————不用吧,畢竟我還是很厲害的,不會被幹掉的阿。』
自己親手殺死了那總是保護他的貝奧先生。
『在那裏,你看到的我,臉怎麼樣呢?是後悔的表情嗎?』
已經回不去了,這個親手的釀的這個大禍。
『也是阿.....不過,要兩全其美不可能的。』
迎來自己的,是這般冰冷的結局。
*
———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然而這般死亡的軀體,卻不斷的與貝奧生前的樣貌疊合。
———即便想要沉浸於過往尋找安慰似的話,然而血淋淋的事實仍會把自己帶入此刻的胡同。
那是劍落地的聲響。
膝蓋貼著草皮,然而身上卻沾上了無數血泥。
她有些不確定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
『不要擔心了....笑一個吧。』那若有似無的幻象,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卻彷彿是在溫柔的諷刺著這已既成的『結局』。
那臉忽然的陌生了。
也同時的,少女那已幾盡虛無的理智線徹底的斷了。
她忘了貝奧說過的某一句話。
回過神來,這個身體再次的站在『懸崖』。
就某方面來講,已經可以說是『搖搖欲墜』的地步了。
『夢魘』不會止息,只會一步步的........
侵蝕著,那『機率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