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樹林中,有一間很小的祠堂。
祠堂很破舊,如果有人看到了,第一個形容詞肯定是『年久失修』吧,不過這裡沒有人經過,因此樹林內,有著一間小小的祠堂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原本用來走路的石子小路,被野草所覆蓋。
雖然一開始祠堂確實是人類修建的,但隨著時代進步,人們已經不把神當作生活重心了,來這裡祭拜的人也不多。
應該說,現在已經沒有了。
「嗚,是不是應該出去了呢......」
用手指抵著下巴,有著白髮藍眼的年輕男子如此說道。頭髮略長,而他將髮尾綁成了馬尾,眼眸不是單純的藍色而已,而是帶著一點金色光芒的眼眸。
穿著藍色和服,與這個地方十分相襯。
不過非常突兀的,他卻擁有幾條白色的狐尾,頭上甚至頂著與髮色同樣的狐耳。如果只有一條尾巴,大概可以猜出他是混血獸人之類的種族。
但很明顯,他並不是,因為他的尾巴是複數的。
他正很努力得思考著,是否該離開這裡了。
已有了好幾年,不曾有人類來祭拜,而那些原本待在這裡的同伴們,一個個離去,只剩下他留在這個地方,守著毫無生機的祠堂。沒有什麼理由,或許一開始有理由留下來,但現在的他回想不起來。
妖狐,他是這個種族的一員,但他並不是天狐或是等級更高的空狐,他只是一隻活了上百年的妖狐罷了,資歷還淺得很。
阿對了,他名為『玄曄』,那是他為自己取的名字,也是學會的第一個詞。
『沙沙』
草叢那傳來沙沙的聲響,是小動物嗎?不,也不應該是現在,森林內的動物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也沒有其他小妖狐跟著他修行阿......
「嗚,這裡、是哪裡?」
最後,跑出來的是一個孩子,是人類的孩子。
*
「......阿?」
他蹲下身,看著那個孩子。金髮金眼,不是他熟悉的人類的樣子,他知道的人類是棕髮或是黑髮的,眼睛也是這兩種色調,但金髮的孩子,還真的沒看過。
是令人憐愛的人類稚子,雖然他過去也曾為了修煉而做出傷害人類的事情,但從未真的殺生,只取自己需要的部分。
妖狐自有自己一套的系統,儘管與人類不同,但殊途同歸,終究能維持這個社會的安穩。
「你是、誰?」
他蹲下身,看著那個孩子。藍眸與她的金眸對上,並沒有從她眼中讀出恐懼,反而是很純真的眼神。小女孩歪頭,看著玄燁。
大概才四、五歲吧,肯定是走失的吧。因為這裡長久以來都沒有人來,所以他也沒有特別注意,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小孩子發現。
「我是......」不對,應該是他這問這個問題才對阿,怎麼會讓這個孩子先提出問題,「等等,你是誰?」
「我是,」用著極為稚嫩的童音,但她的語調裡沒有一絲因他是陌生人而產生的恐懼或是膽怯,就只是單純得說著,「布萊特。」
是因為不知道他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所以不畏懼他嗎?還是因為單純就只是對他的存在感到好奇而蓋過了她的畏懼?
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都必須回去才行,她並不屬於這裡,她一定要回去。
一定、一定,有人很擔心她吧。
明明自己不確定,他卻打從心裡這麼覺得。
「布萊特阿......」也不像他記憶中的人類會為孩子取的名字,因此唸起來有些生疏,「那你該回去囉,有人會很擔心你的。」
「恩。」這孩子似乎似懂非懂,輕輕得點了頭,不知道是不明白他哪裡的意思,「那大哥哥,一直待在這裡嗎?」
那沒有藏著任何情感,就只是純粹的好奇罷了。
「......咦,」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愣了愣,但他仍然這麼回答,「恩,我會一直待在這裡的。」
即使他並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只是因所謂的『宿命』所至,幾百年前他修練,就只是為了成為空狐、成為人類口中的『神』。過去他曾懷疑,但又被自己壓下來的那些疑問,都在這個孩子出現後一一浮出。
「為什麼?」
她再度提出疑問,跟剛才一樣,毫無心機,稚子的疑問就只是出自她與生俱來的好奇心。
「我......」差點把『不知道』三個字吐出口,「因為,有人希望我待在這裡阿,就跟你也一定有人希望你回去一樣。」
提出連他本人都覺得不像樣的答案,但這就是他最後能為她找到的答案了。
同時,也是為了自己。
「恩。」
她再度點了頭,眼神雖然透露些許她的不解,但沒有再提出疑問,這讓燁不禁懷疑,自己的理由是否薄弱到連一個稚子都不願相信。
「那之後還能再找大哥哥玩嗎?」
面對這個疑問,他再度愣了愣。他應該回應含有『不能』、『不行』之類否定詞的詞語,但他卻這麼回答了:「如果還能相遇的話......可以的。」
「那打勾勾約定!」
大概是聽不懂他話裡的涵義吧,稚子聽了出後反而提出令他有些驚訝的要求。是類似簽訂契約之類的嗎?妖狐與人類簽下契約時有耳聞(他某些同伴也是為此離開的),但他沒想過自己會遇到。
「......恩。」
即使如此,他仍然勾起了稚子的手,一個小小的約定,在此簽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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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月底都好趕喔(自己的問題
不過寫得完的....應該(#
總之我家妖狐應該是年級最小的(?)各位前輩不要欺負他。(#
當然,有東西我還沒明說,預計寫三篇,在之後的篇章也會把該說的事情說明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