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不會魔法的賢者學徒 #3

作者：小笨狼│2017-05-27 12:52:06│巴幣：7│人氣：168

　　我想我有必要在這裡岔出來解釋一下。我說的城堡，是指群鷹堡。

　　或者，應該說是最原始的群鷹堡。因為現在的群鷹堡，不單單是這座巨大、穩固、如同活生生從石頭裡長出來那般渾然天成的堡壘，還有圍著城堡所建立的所有房舍與農地，包括廣大的農田、許多磨坊、穀倉、果菜園、藥草園、牧場、馬廄、羊欄、牛舍、豬圈、打鐵鋪、木匠坊、住家、房舍，以及北邊的瓦撒森林，西邊的灰兔平原，東南方的庫庫河與拉奇拉湖，再以及更多我很可能從未去過、也沒聽過的地方。這些那些，全部被人們統稱為「群鷹堡」。

　　當然，它們的存在目的，都是為了供應城堡所需。堡壘裡住著幾十個賢者，以及更多的賢者學徒（就是我）和魔法動物。有些房間的主人長年旅行在外，可能數十年都沒露過一面。賢者們終日埋首於自己的研究中，探索世界的奧秘，將書本、旅行以及實驗所產生的知識猛吞下肚，再努力吐出研究成果。

　　簡單來說，剛開始只是一群書呆子俱樂部，結果為了餵飽這些全世界最聰明的人，群鷹堡竟然漸漸變成方圓百公里內最大的莊園。現在至少有二、三百人生活於此，而這人口還沒算上那些魔獸！

　　賢者和魔法動物是離不開的。如果賢者沒有一些死心塌地的動物夥伴在身邊，那簡直不能稱為賢者。他們種類繁多，從纖弱的星蝶，到兇猛的地獄犬，你都可能在群鷹堡一頭撞上去。但是這些動物都有共同的特質：他們天生具有不可思議的魔法。

　　就算是再有天份的賢者，也必須一步步跟著老師學習魔法。然而魔法動物生來便具有神奇的能力，有些甚至相當強大，而且不為人類所理解。那是很純粹、很奇妙的力量，即使最優秀的賢者，也必須欣賞動物們魔幻似的本能。

　　所以，賢者學徒一旦在群鷹堡待了六個月，就必須開始學習接觸魔法生物。而照顧幼年魔獸，是最容易與他們建立連結的方法。

　　然而無論面對什麼魔獸，都有其風險。就拿那些大雁來說吧！他們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雁鵝，走路搖搖晃晃，生氣的時候，脖子往前伸得老直，恨不得用堅硬的嘴喙啄你一口，像個愛發脾氣的老公公。看起來即使並非完全無害，也沒什麼殺傷力，對不對？哈！只要他們使用魔法能力，就能把學徒變得跟羽毛一樣輕。據說曾經有人因此被風吹到席那拉城去，掛在旗桿上整整一晚才獲救。

　　為了避免我們這些笨學徒犯下嚴重錯誤，葛蘭德老師負責監督我們。從挑選給我們經手的魔獸，到後續諮詢與輔導，全部由他一手包辦。

　　說到葛蘭德老師，在群鷹堡中數不清的神祕傳說中，他可是佔有一席之地的。

　　「有時候我覺得，他搞不好真的能讀心。」我說，坐在石頭上踢著水花。雖然講不出原因，心裡就是有點不痛快。

　　「嗯，我也覺得。」

　　「他整個人都很古怪。我不是說『他』很古怪，我是說，他看起來人蠻好的，但他那棟辦公室──還有他管那麼多動物，還要管一票學徒，還要上高級學徒的魔法動物學。我是說，他這樣不會太辛苦了嗎？」

　　「我想他有很多魔獸幫手。」漢斯說。他半個人泡在水裡，將石縫鑽出的水草編成穩固的草巢。

　　「那是另一個奇怪的地方。沒有賢者能像他有這麼多的魔獸，又控制得那麼好。聽說他認得世界上所有的魔獸，還知道群鷹堡所有生物的動向。有人說，他不止會讀人心，還能跟動物說話！」

　　漢斯把草巢編好了，直起身來，撥撥溼漉的瀏海。我遞出布包，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將翠綠的蛋放入巢中，再將頂端的水草打結，把蛋輕輕固定在裡頭。在清澈的拉奇拉湖畔，水草搖曳，綠色的蛋殼在水底，看起來不若岸上閃耀，卻是完美地融入湖中，就像一顆不起眼的石頭。

　　拉奇拉湖一半在草原中，對岸則是深謐的樹林。如浪的短草間，一道石階從湖畔伸向城堡門口。午後的日光微黃，微風揚起湖面陣陣粼光。一小群藍色溪豚在遠處跳躍嬉鬧著。

　　一尾紫色錦鯉游到漢斯腳邊，親暱地輕輕啄他。她是漢斯第一個照顧的魔獸，他叫她紫紫。漢斯把自己整個人泡進湖裡面，毫不費力地漂浮起來。紫錦愉快地繞著漢斯打轉。

　　「我覺得那是真的。」漢斯說，「我之前去問他，有沒有狐狸拿了我的小刀──」

　　「噢噢，就是你之前弄丟的雕刻刀？」

　　「嗯，我不知道在哪裡弄丟了。我想說不定會有狐狸或烏鴉撿走，所以跑去問葛蘭德老師。他說，他會幫我問問，如果有消息會再告訴我。」

　　「結果是那個跟商人來的孩子撿到了。」

　　「斐林。」

　　「斐林。」我坐在石頭上，傾身向前，「他怎麼知道那是你的小刀呢？它在哪裡撿到的？還有，它到底是男的還女的呀？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漢斯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不過，他很漂亮。」

　　「漂亮？或是英俊？」我逗他，「或是異文化帶來的迷人風采？」

　　「都可以，反正它很好看。」

　　漢斯以反常的篤定口吻說道。我忍不住偷笑。

紫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