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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鳥絕唱(5)

作者:夜嘯荒星滅│2017-05-23 23:22:37│巴幣:2│人氣:194

第五章<王宮事變>

神示歷七九一年七月七日上午十一點,輝光大陸的中央地帶,神示之國首都王宮——
從神啟節會場趕回王宮的禍璃先回到了自己的琉璃宮換穿比較方便活動的衣服才又趕到王宮主殿去,此時國王則有點不耐煩地看著禍璃居然來得這麼慢,而衣服看起來也不是多適合戰鬥······當然還是比近似抹胸婚紗的黑禮服好。
禍璃現在穿的是與麾下騎士團有些類似的軍裝,但造型上明顯浮誇得多。上半身是純黑的長袖襯衫搭上如披風般掛在身上的白色寬大外套,襯衫的鈕扣是棕紅色的,有著花紋的外套下襬離地大概只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而下半身則是筆直的西裝長褲,基本上應該算是男裝,但因為襯衫剪裁極為合身的關係把禍璃的完美身材給凸顯了出來,並不會令人誤以為是男性。
腰身收緊的程度雖然恰到好處,不過也因為如此穿起來說不上特別舒服;襯衫的下襬是開衩的,長度比大約到大腿的一半。
那雙纖纖玉手戴上了黑色的絲質手套,手背上各有一個紋章,明顯是可用於施展魔法的訂製品。
衣服與外套本身充滿了不少華麗而沒有實際用途的裝飾,顯示這件衣服主要用在參加典禮而非休閒或作戰使用,除非是只在後方指揮的司令官。
即使是在略帶不滿的當今國王面前,禍璃的姿態也沒有特別卑下,將右手斜放在胸前俯身做出一個敬禮後就以近乎冷漠的語氣說話。
王宮主殿相當寬廣,國王坐在台階上的王座居高臨下俯視,左右兩邊各站了一位穿著紫衣的高壯男子,聖劍的肩章顯示他們是直屬於國王的王家騎士團成員,準確地說兩位都是王家騎士團副團長。
禍璃的右斜後方是身穿黑色軍服的道格拉斯,其他人都在主殿外等待,即使是禍璃也沒有資格把士兵帶進主殿之中。
整個王宮主殿的建築都以黃色系為主,兩側有眾多漆成黃色的石柱支撐建築,每根柱子旁邊都有一個衛兵站立,而王座則是白色大理石所構成。地毯底色是橘紅色的,上面繡了英雄王擊敗深淵君王的圖像,當然出自名家之手。
「父王,兒臣拜見。狀況已經聽父王的傳令兵口述了,疑似有人侵入國庫,所以緊急招喚我回來。」
「禍璃,為什麼來得這麼遲?是妳說魔女魅藍肯定會在今天入侵,要我一有狀況就通知妳。」
「無須急迫,父王。兒臣不認為魅藍的目標會是國庫,肯定是聲東擊西之計。」
「可有把握?」
「父王,兒臣已與魅藍周旋數年,對彼此都有了解。」
「花了幾年都捉不到人,妳這了解恐怕不是很確實。」
禍璃的姿勢雖然相當恭謹,但神色卻毫無怯懦畏怕之意,眼神毫不遮掩地直視自己的父親。
國王面容不善,事態著實相當麻煩。耗費了太多人力在管制一般民眾上,防守重地的衛兵就不夠了,即使調派了其他城市的人手也顯得十分不足——有部份的原因是其他城市調來的人比要求的要少得多。王權的衰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統御各個城市的諸侯們越來越常陽奉陰違,在這種緊要時刻更顯悲哀。
具體來說,掌握首都周遭領土的就是巴薩羅穆王爵、緋翼伯爵和畢維斯伯爵這三位擁兵自重的諸侯。他們不只是不服領導,甚至大有奪取王位的企圖在,只是距離準備充足還遙不可及。
如果為了看守重地而把人力從管制民眾中撤出的話,很有可能會讓隱藏在民眾中的匪徒可以隨意地合流與移動,屆時肯定更難防範,如今只能兩全相害取其輕,先限制住對方讓他們無法大規模地行動。
如今王宮能夠自由調派的兵力已經不多了,除了事先要求要保持待機以留作應對使用的禍璃直屬黑衣騎士團外幾乎都有任務在身。為了避免資訊的傳遞被切斷,每個崗哨都必須留人看守,否則什麼時候被襲擊了都不知道。
兩人間沉默地對視,不多時,又有新的情報傳入,這次是英靈館被襲擊,據傳已經進入交戰狀態了。
英靈館的重要性無庸置疑,那是供奉歷代王族與英雄們的要地,不只是象徵意義,那裏也收藏著還未授予的上等魔具和聖遺物。
所謂的「魔具」是與魔法有關的道具。下等的魔具只是單純由工匠製造的藝品,僅僅是在用來稱呼能夠傳輸魔力的道具;中等的魔具是刻銘了紋章的道具,因為紋章是必須客製化的產品,因此所有的中等魔具基本上都是個人專屬的;上等的魔具則是魔法師灌注了魔力的產品,因為魔力是意識的一部分,一旦失去就永遠無法回復,所以魔力本身可謂是極為珍貴,刻銘特殊的紋章將自己的一部分魔力永遠地注入這種方法才能製造上等魔具;特等魔具是指由神所賜與的偉大造物,基本上是專指英雄王的聖劍跟神示之牆。此外,魔法師死亡之後體內的魔力會自動凝聚成有形的物品,那也算是一種特殊的魔具,只是因為是自然形成的所以功能性很不明顯。
那種死去的魔法師形成的魔具又被稱為「聖遺物」或「英雄殘燼」,絕大多數都讓人搞不清楚有什麼用途也不知道怎麼使用,隨著國葬進入王宮的英靈館之內一同供奉的英雄殘燼多半屬於這一類,但也有極少數是被人測出了用法而有高妙用途的。另外英靈館也有一些是價值連城的、英雄在世時製造出來的上等魔具,只有當誰建立莫大功勳時才有可能賞賜給該人,而且在該人離世之後就必須將東西回歸英靈館收藏以供不時之需。
可以說,英靈館內的東西都是金錢無法衡量的寶物,要是失陷的話可是會動搖國本的,因此國王臉上的表情迅速從煩躁上升到焦躁,以高高在上的態度對著禍璃下令。
「禍璃,立刻帶妳的人前往英靈館,不得拖延。」國王莊重地下令
「不,父王,我不覺得魅藍意在英靈館。」禍璃輕輕搖了搖頭,表情顯得不以為然
「不管如何,英靈館絕不能失陷。」
「我不能離開這裡,父王。作為指揮中心,所有的情報肯定都會優先傳到這裡來,我和我的人必須在這裡等待。否則,當魅藍發動真正的行動時我無法迅速了解狀況。」
「現在就是真正的行動,禍璃,我以國王身分命令妳率兵前往英靈館。」國王話語中的怒意逐漸上升,就快怒不可抑了
「父王,你似乎忘了我是什麼人。處理魅藍的事是我的命運,由我來決定,除非你打算違逆神示之牆的預言。」禍璃的語調中甚至有著嘲諷,如果國王會違抗預言的話,當初就不會把禍璃送進日無塔監禁了
「夠了!我自己率兵去英靈館作戰!妳就在這裡等候我捉到魅藍的消息吧!查理斯,立刻進行整隊。」國王怒氣沖沖地對左手邊的人說話,他已決定要動用看守王宮主殿的王家騎士團兵力前去英靈管作戰
「在情況未明的狀態,父王離開這裡就等於打斷了指揮鏈,你是想讓整個指揮系統崩潰嗎?在人力如此吃緊、時間如此急迫的情況下移動指揮中心或是改變最高指揮單位都很危險,望父王三思。」禍璃的勸諫已有大半沒有了修飾,連稱呼都變得直接而不符禮節,根本就是直接在指責國王,幾乎無法讓人感覺到她是在跟自己的父親說話
國王瞪視著她,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顯然沒想到禍璃可以大膽無禮到這種地步。
過了幾分鐘壓下了情緒,國王才重新開口,但不滿的意思難免要宣之以口了。
「妳剛才的舉止我暫且不做懲處。現在,妳該提妳的意見了,如果妳的提案太差的話我會按我的想法做。」國王沒說的是差不差他自己說了算
「兒臣以為父王將麾下半數兵力與兒臣身邊半數人馬一同派往英靈館即可,由查理斯負責指揮,如此就能你我皆駐留此處預防事變。」禍璃的意見似乎頗為合理,兩個領袖都不能離開的情況下各出一部分人並由地位較高的領袖派代表去擔當現場司令應該是可行的做法
如果有充足時間思考國王應該會想出更好的方案來,但現在狀況緊迫,他知道要是提出其他方案禍璃多半又要反對,現在可沒時間再拖延下去。
禍璃則繼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目前一切都還在她掌控之中,感覺不到任何焦急的意思。
「好,就讓查理斯帶人去。妳會派道格拉斯當代表協助指揮嗎?妳的部隊脫離國家體系太久了,加上長年在各國遊走,大多數成員都是外國人,需要妳那邊的要員擔當副隊長比較好指揮控制。」
「道格拉斯要負責保護我,不能離開。道格拉斯,傳令讓熾韻率領現在駐留在主殿外的半數騎士團成員協助王家騎士團第三副團長查理斯執行任務,不得違抗。」禍璃不知為何輕輕閉上了眼睛,沒有轉頭就直接對右後方的道格拉斯下令
「遵旨,禍璃貴主。」道格拉斯退出主殿,國王一揮手之後站在國王左手邊的紫衣騎士查理斯也率了王宮主殿的半數駐兵出去
查理斯是王家騎士團的四名副團長之一,年四十八,今日是恰好輪值到他來擔當國王的近衛,基本上這個職務是由四名副團長輪值的。而七十一歲的團長則通常率部分團員在首都軍營兼任督軍,必要時有直接號令軍隊之權力,至於現在則在首都外指揮首都駐軍控管人員的進出。
熾韻是禍璃的黑衣騎士團副團長,一樣穿著黑色軍裝,腰間配了一把長刀,是個有著鮮紅短髮的二十一歲女性。
兩人當然都是魔法師,能夠擔當王族直屬騎士團的團長或副團長的人基本上都是魔法師,也因此曾聽聞有某些騎士團甚至因為招募不到魔法師而只能使用代理。不久,人手整頓完畢之後兩人就率了兵馬就往英靈館的方向前去,路程約二十幾分鐘,考慮到消息傳來也需要時間,國王不得不擔憂這樣是否會太遲了。
道格拉斯則默默再度回到禍璃身側,他今年四十三歲,正值壯年,是因為身為次子而沒有資格繼承家族的貴族。
從他們出發後過了大約十分鐘之後,忽然間有大量的黑衣騎士衝進了主殿,能依稀看到衣服上染有鮮血,只是因為制服是全黑的所以並不明顯。
「陛下,不好了!外面的崗哨······崗哨他們······」其中一個黑衣騎士大喊,眾騎士快步衝入
「冷靜,先止步,然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外面的崗哨怎麼樣了?難道是崗哨居然被無聲無息暗殺了嗎?」國王有點緊張,殿中的衛兵們則攔住了黑衣騎士們,不允許他們隨意接近國王
「他們······給我們殺了!哈哈!」黑衣騎士們突然用早已拔出來的一劍捅死靠過來的衛兵,在被先聲奪人的突襲之後衛兵很快回過了神,拿起鋼鐵的長槍跟持劍的騎士們展開了搏鬥
「逆賊!你們竟敢叛變?」國王憤怒地站起,看著主殿之內已經戰成一團,禍璃跟道格拉斯則都沒有動作,讓國王一時之間不確定是黑衣騎士團裡被混進了奸細還是禍璃本身背叛,當然他理智上知道後者的可能性高多了
「外面的崗哨反應遲緩、弱不禁風,我們可有衝動再屠殺一輪呢!」黑衣騎士開口就是狂言妄語,簡直是亂七八糟
禍璃知道那名騎士叫艾富里,平日說話就喜歡顛三倒四的,因此對他的脫稿演出也不以為意,只是稍微抬頭以銳利強硬的目光與國王對視。
已經理解了,已經確認了,國王已經明白禍璃就是這場政變的主謀。
「為什麼!難道是妳還在為被我監禁在日無塔而憎恨我?妳明白那是沒辦法的事!」國王憤怒地質問,被自己的女兒給背叛並不是很愉快的事
「不,我早就放下憎恨了。我很遺憾,但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理由有兩個:第一,是因為你的庸碌無能以及你的過度盲從;第二,是因為一個國家不需要兩個國王。我愚蠢的父親,你這樣明白了嗎?」禍璃左手垂放、右手插腰,以充滿自信的眼神回答國王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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