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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賢者學徒的第一堂課 #7
作者：小笨狼│2017-05-23 08:01:33│巴幣：7│人氣：144
我擦亮火柴。火光微弱，映出某種蜜桃般的粉紅色外壁。從地面到頭頂，都是這種東西，裡面的空間僅僅讓我勉強能站著而已，我彷彿被包進了某種用這粉紅色、黏滑滑果皮做的巨大囊袋裡面。幾分鐘後，火柴熄滅，我又回到黑暗中。
好吧，合理的推論是，我被某種食人花吃掉了。
……
合理個頭！從來沒聽過這種東西啊！要是有這種東西在群鷹堡附近出沒，賢者要不是把它燒了，要不是就把它抓來馴養。食人花？還是巨龍的肚子？我不知道被吃掉應該是什麼感覺，但我猜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感覺。溼溼黏黏滑滑，空氣瀰漫著某種甜甜的噁心濃郁氣味。那些花壁（或胃壁──天知道是什麼鬼）離我近得實在令人不舒服，而且我很確定它們正在分泌黏液。也許是消化液，老天！
我真是怕到全身發抖！我徒勞無功地喊叫了一陣子，還試圖拿火柴燙這些粉紅色物體，結果只是讓我浪費了一根火柴。我真希望至少有帶把刀什麼的，漢斯就會隨身帶一把用來刻木雕的小刀。真可惜我沒有這麼好的興趣。
「喂，救命！」
我想用力踢這個牆壁，但它覆著一層厚厚的黏液，腳還沒碰到就直接滑掉。不知是心理作用還什麼，沾到黏液的皮膚彷彿有股灼熱感，好像要被酸液消化掉一樣。難道我只能在這裡，呆呆等著自己被吃掉嗎？
忽然間，我覺得肚子被猛撞一下，踉蹌間往後栽上牆壁，又跌坐在地上，濺起一陣黏膩的啪搭水聲。
拜託，別再來了。我發著抖，蜷縮著緊抱著頭，直到臉頰感覺到一股帶著羊臊味的溫熱氣息。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黑暗裡一對閃著螢光的動物眼睛。再伸出手，摸到了小羊溼潤的鼻頭。再往上探，傳來稚嫩的初生羊角的觸感。沒錯，是我的小羊！
「咩──」大概是被我粗魯的手戳痛鼻子，牠抗議地叫了一聲。
「費南多！可是為什麼──」
我話還沒說完，就感到羊角忽地刺向胸口。
下一秒，我已經在泥土上連翻了幾個滾，吃進了好幾口草。模糊中我意識到，這就是耶魯山羊的魔法能力──脫逃！好不容易停住，我忍住暈眩抬起頭來，卻差點沒又直接暈過去。
眼前，在森林裡的，是一個巨大的花苞，少說有四公尺──不、五公尺高，表皮淡黃色，花萼如刺般直豎，花梗插入土裡，整株植物在緩緩蠕動著，宛如一隻蛆蟲。旁邊有幾束藤蔓，亦直接從土裡冒出，沒有半片葉子，呈現一種病態、近乎蒼白的黃色。它愣了幾秒，接著彷彿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把藤蔓往我與費南多這兒以驚人的速度伸來。
我直覺的反應就是：站起來，跑！
也不知道方向東南西北，總之用盡人生的力氣狂奔就對了！費南多平時溫吞溫吞的，竟然佼捷地跑在我前頭，蹄子像是沒有落地一般。這是我十五年生命裡，跑得最積極拼命的一次！
「唧──」
耳邊傳來清脆的鳥啼。接著，一道黑影如旋風般掃過我身邊，令我不由得回頭看。只見朵麗絲展開翅膀，羽冠怒張，英勇地撲向那藤蔓妖怪。給她紅色羽毛碰到的地方，立刻熊熊燃燒起來。火勢劇烈竄燒，沒一會兒，整根藤蔓便成了蜷曲細瘦的焦碳。
我看得呆了，沒注意腳下，不由得往前撲倒，又吃進幾口土。
好容易定住神，原來我們已經跑到瓦撒森林邊緣，回到群鷹堡的核心了。晨光灑在我臉上，青翠的草原裡一派和平。
不久，我渾身黏液，被叫去艾利賽斯的辦公室問話，並被要求仔細描述那藤蔓怪物的模樣。老賢者皺著眉聽一聽，眉頭愈鎖愈深。他聽完了，領我到一間更大、更豪華的辦公室裡，向另一名更老的賢者重新說一次事情經過。我不明就理，但這兩人的表情都相當凝重，感覺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然而當然，這事兒輪不到學徒插手，我也識趣地沒有問問題。
最後那位更老的賢者手一揮，把我打發出去。艾利賽斯送我到門口，以他一貫冷冷的語氣說：
「今天漢斯會代你的班，快去把你們自己洗一洗吧。別跑太遠，說不定晚點還會找你問話。」
我含糊地嗯嗯啊啊胡亂應著。
「還有，你的羊養得不錯。」
對於老賢者難得的讚美，我頓時愣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艾利賽斯倒是照常冷淡地瞥我一眼，便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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