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佑看完「聲之形」後對於自身的過往有些感觸並發表後,我也重拾了想說出口的衝動。事實上我當時看完聲之形⋯⋯不,在觀影的當下,腦海就因為劇情浮現出很多在小學、國中時的缺憾和感動。
首先,是小學的時候。
那時,我剛轉到這個小學。很快的我就融入了班級,也因為融入了而快速掌握了這個班級的人際分布。有一個同班同學他家境不好,身上比較不乾淨,可能灰灰土土的,身上也有些異味。因為這些原因致使他在班上是比較邊緣的孩子。
我不太記得那時剛看見他時我有什麼樣的想法,不過依我現在那股向過去延伸的薄弱直覺──應該跟大部分的人一樣是先萌生反感吧。
但是我卻有很不一樣的決定。
自第一次見面後,我和他走得算近,並且常常笑著跟他打招呼。有時候也會跟他聊聊一些當時很流行的恐龍卡牌和鬥牌(印有神奇寶貝圖案然後可以雙人進行對決的玩具)的戰術和資訊,當時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小時候其實沒有過多的考量,所以也不會有長大後會產生的疑慮──跟他好會不會因此被別人排擠(這就是聲之形其中一個觸動我的地方)?我這樣會不會是假正義?
後來我跟他分到不同班了,我們的聯絡也比較少。
在更久之後可以說是幾乎不會見到。第一是我從未索取過他的聯絡方式和住址,第二我猜我們的生活圈也相差甚遠,所以那段結局有些缺憾的緣是暫時埋在我心裡。
之後升上國中,我一如往常地融入了班上,也和大部分的人友好。那時有位同班同學同樣家境不好,父親失明。他必須常常請假去工作等等的──到後來我甚至認為他應該是因為跟班上疏遠以及家裡的壓力問題造成他也根本不想來學校──所以看見他的時間其實並不多。
與小學的模式如出一轍。他有來的時候我會向他攀談,並且也會討論起一些遊戲啊未來夢想啊之類的話題。我不清楚他是否因為我有增加或減少來學校的次數,但他看到我時的那份笑容確實刻骨銘心。
前面這兩個例子是我人生中很大的兩段故事,各位好奇結局是如何嗎?
其實我在這一兩年來,對於去探索自己的內心這塊真的花了很漫長的時間,跟自己打仗、交戰。太多太多數不清的自我造成的壓力以及外在的壓力使在我身上。
其中我在高中的人際不如小學、國中這麼得利。所以我有時會反思過去──我會不會只是因為可憐他們所以跟他們好?我只是裝作自己很有愛心吧?
直到前陣子。我放學騎著腳踏車回家。路途上,我看見一個背影。猶如命運使然,那背影轉向我,那熟悉的臉孔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長相。
那個從前外表上沒有那麼乾淨的小學同學他予以給我大大的笑容,並且大聲叫了我的名字。那時我的第一個觸動是⋯⋯已然過了約六年的時間沒有再見,他卻堅定的叫對了我的名字⋯⋯
那時我揮了揮手,沒有停下車的騎了過去。事後我想應該要停下的,畢竟這麼久沒有見到了。但是當時的腦袋真的被無法言喻的惆悵給揪成一團。
真的,很感動。在我對於自己以及我的人生已經瀕臨放手的狀態下,他彷彿給了我肯定自己的一道暖流,「原來,我和他的友情,我對他的好都不是曾經,也不是虛假的。」
國中的那位同學,在畢業後失聯了約一年多的時間。有一次在Line上看到他的名字,心血來潮問了他近況。他比起以前似乎幸福多了,而且交了個女朋友,也努力在工作。聽起來一切相較過去都有了些改變。
我不清楚我對他們的好源於什麼。我在小學曾經被身材魁梧的同學霸凌過,任意欺騙、辱罵、拳打腳踢。雖說那段過去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創傷,但至少它足以被我記得到現在。而我的家庭也不完全,但是家裡的狀態在兒時一直都還不錯,所以應該也不是我付出的原因。
「是天性吧⋯⋯」最終我給了自己這個結論。
或許幫助他們,也是幫助我自己的某些黑暗。可能我不確定這樣的理由是否成立,但在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的那一刻,心的溫暖是確實的有著溫度。那溫度真的讓人感動得鼻酸。
用著殘缺的人格去體會這個世界,能成為其他的人的重要他人或甚至是一個時期的記憶,那麼對我而言不枉此生。
最近我在鼓勵自我時經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分享給大家。
「只要還有人會因為我死去而流淚,那麼我就得咬牙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