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張眼,從深眠中甦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牆壁貼滿動漫海報,熟悉的房間,這裡是秋人的家。手指摸到硬物,發現是輕小說,表面起皺,像泡過水。
秋人進入房間,端著托盤,上面有粥。「琉璃,妳醒了嗎?別勉強,妳才剛復原。」
「秋人……?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啊!斯班瑟……斯班瑟到哪去了!?」她起身,發現自己穿著破爛制服。
「別擔心,那個執事已經消失了。」秋人放下托盤,端起粥。「來,我做了粥,吃一些吧。」
「斯班瑟不會善罷干休,他會再來的!」
秋人低頭,視線游離琉璃:「不會的,因為……我會……保護妳……」
「是秋人嗎?救了我的人……是你嗎?」
「……先吃飯吧,妳也餓了吧?」
或許是昏迷太久,琉璃飢腸轆轆,她端起熱粥。「秋人,變強了呢……能夠打倒斯班瑟……好厲害。」
「嗯……沒什麼,只要是為了琉璃,我什麼都做得到……」
琉璃靠近他,察看全身:「秋人……還好嗎?好像很痛苦?受傷了嗎?」
「沒事、我沒事……」他立刻退開,直冒冷汗。
「秋人……?」她放下粥,整理凌亂的頭髮。「其實我……看到秋人回來的時候,真的很高興,就算知道是怪物,也願意繼續保護我……就算要面對德古拉他們,也願意為了守護我變強,真的很高興。」
秋人咬牙,表情痛苦低語:「不……。」
她微笑回憶過往,沒注意到秋人的神情異變:「秋人來找我說話那天,真的好開心。心想,啊啊,我交到朋友了,不會再無依無靠。」
「……不對。」
「秋人提議在網路上找同伴那天,我好興奮,從沒想過可以在現實生活中遇見夥伴,而這一切,都是秋人的功勞,要是沒有你,我一定手足無措,躲在哪裡哭泣吧?」她苦笑。
「……不對……不是這樣。」
「所以我一定是因為秋人,才得到救贖,早在遇見『他』之前,秋人早就拯救了我,給我希望——」
「不是的!!」他大吼,渾身顫抖。
琉璃受到驚嚇,粥灑滿地:「秋人……?對不起,我說錯什麼了嗎?」
他眉頭深鎖,逼自己開口:「是他!保護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他……征神?」
「我沒有……沒有琉璃講得帥氣,不是什麼守護者,什麼都沒做到,只是一個不斷欺騙自己的普通人,根本沒力量!」
「可是……秋人為了我回來……」
「我喜歡妳!」他抓住琉璃肩膀。
「唉!?」琉璃心跳加速,脹紅了臉。
「我喜歡妳,因為妳可愛!我想了很久,第一次看到琉璃,只覺得好可愛,好想靠近妳,跟妳說話……但是……如果琉璃不是混血兒,長得像洋娃娃,我一定不會喜歡上妳,更不要說想保護妳。一定在聽到吸血鬼的瞬間就跑得遠遠,根本不想幫助妳!其實被吸血的時候我很害怕,怕死了,想到就渾身發抖,可是看到妳可愛的表情,又被吸引,想保護妳……我只是個膚淺的傢伙,以為跟動漫一樣,天上掉下個可愛的女孩子,接下來就是薔薇色的人生,還不時偷看妳的身體……我……根本是個看外貌的傢伙!」
「秋……人……?」琉璃試圖忍住淚水,卻無法阻止重力,滴答滴答。
他看著琉璃悲傷的雙眼:「可是琉璃,那傢伙不一樣!他愛妳,很愛很愛妳!就算要眼睜睜讓妳跟別人在一起,也要保護妳的安全……真正用生命在保護妳啊!」他拿起輕小說。「把這本書放入妳手中的不是別人,是他!他保護了妳、妳的愛好、妳的生命,甚至連我……也被他拯救。」
琉璃遲疑,淚如流水,摀著嘴:「不是夢……?征神對我說:『別人的意見不重要,只要能帶來快樂與夢想,書就有價值。』是真的?」
秋人痛哭流涕,彷彿告解,他將內心的一切想法全盤托出:「所以琉璃,我喜歡妳,但我不想只喜歡妳的外表……我希望妳快樂……所以去吧!到他身邊,跟他一起……一起創造未來!我不夠成熟,只會用膚淺的眼光看琉璃,沒有資格保護妳!」
琉璃失語,低聲哭泣,直到好幾分鐘後才逐漸恢復自我。「秋人……謝謝你……我很高興,你告訴我這些。可是不管秋人怎麼看我,我都很高興有秋人的陪伴……如果不是秋人,我一定會怕得不知所措,獨自縮在角落發抖,所以謝謝你秋人……謝謝。」
「可惡……可惡!!對不起!!對不起!!」他捶打大腿,涕淚縱橫。
琉璃起身,拿下紅圍巾,放下輕小說。「秋人,謝謝你替我創造的美好回憶,我一定不會忘記,謝謝你……成為我的初戀。」她走出秋人家,心中只有一個目的地。
我真的覺得能看到現在的讀者很強大,病精神與以往的小說不太一樣,盡可能貼近科學(現在看起來可能有點偏離,但之後會帶回來),還夾了一堆無趣死硬的內容,本集的征神又因為玫兒不開口而沉悶,某種程度上算是折磨。能看到這裡的讀者,你們真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