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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電梯間往右，樓中樓的挑高設計以夾層取代原本不透明的欄杆，用透明玻璃材質作為護欄，從視覺上營造一種從上到下貫穿整體的寬敞。
接續長廊之後，映入眼簾的自助用餐空間也是給人大方寬闊的明亮感，玻璃幕牆外的廣場覆蓋天空亟欲下雪的白濛，不飽和的色彩與室內的溫暖形成反差。
或許是正值冬天平日的淡季，餐廳中的人寥寥無幾。兩人在較靠近取餐區且遠離他人的方向選了座位，又各自起身取餐。
和梅林手中的茶壺以及單一的檸檬塔相比，阿爾托莉雅面前被各式甜品佔去空間，色彩可口且無一例外地散發香氣，瓷盤綿延征服整張餐桌。
「女孩子跟甜食是很棒的組合沒錯，妳一直以來的食量都是……」
「嗯？」
正美味的品嘗著奶酪蛋奶酥的阿爾托莉雅不打算和梅林計較，只是略為停頓下叉子，揚起視線看了眼適時閉上嘴的協助人。
「沒什麼，還好我有先拿飲料。光顧著拿甜點所以還沒倒喝的？」
「……謝謝你。」
有禮貌地先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她擦著嘴角的奶酥碎屑，看著梅林倒好紅茶連同文件袋一起送了過來。
「目前確認的御主只有四位，連同材料都是昨天才寄來的，時間上來說也包括了近數周間的活動情報。照片、背景經歷、擅長事物、近期行動，如果還有什麼希望深入的部分，我再跟潘德拉貢家反應。」
教會還未傳來消息，但說他們抵達冬木市的那一刻起，戰爭就已經開始也不為過。
無論是普通人抑或是魔術師，在戰爭之中任何一點向外尋求協助的行動都具風險，不僅資源或消息可能在傳遞中洩漏或攔截破壞，也可能因此遭人反向搜索出自身的據點。
先不論戰況的突發意外，假設勢均力敵，最理想的情況自然是設下據點集中資源後一口氣的投入突破。且透過協助人和外界聯繫而非御主本人親自出面，在僅有數名，更遑論只有一名協助人的情況下，以企圖擾亂偵查視聽來說，也是相當粗糙的方式。
但不知為何家主對梅林信賴有加，要求如需聯絡皆必須透過梅林傳達。
若以逆向思考解釋這項行動，或許是因在這不斷有御主入住的冬木市裡，要追蹤特定的魔力來源必須要下一番功夫。如果現在站在市區公園中央拿著魔力計，指針必定如螺旋槳般的旋轉。利用御主間的相互干擾，雖然稱不上是上上策，實也為方法的一種。
備受信任的協助人整理桌面的空盤，規矩的堆疊成高塔後招來服務生，興味盎然的觀察服務生努力不表現在表情上的驚愕。
「如果有需要，也麻煩你了。」
「理所當然。」
不打擾阿爾托莉雅閱讀資料，梅林貌似也不急著吃著檸檬塔，只是邊以叉子搓碎塔皮，時不時注意對方的表情變化。
「這裡沒有埃爾羅梅教授？」
「妳說位居色位，時計塔降靈科的一級講師？」
「畢竟是魔術協會的直屬，雖然在我還在時計塔的當時也不過是傳言，他打算參與聖杯戰爭的傳聞在時計塔中多少有流傳。」
「姆，如果碰到那位先生，狀況會很棘手吧，畢竟妳也是降靈科的學生、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最好不要和那種背景的人衝突。十足可喜可賀的，他沒有被聖杯選上，在不知該找哪裏抗議的情況下最後只好放棄。」
「啊，真是令人意外……」
「其他的御主應該都跟妳一樣驚訝吧，但突然一個麻煩的人物確定不參與，也算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沉默了一段時間總算又可以說話，梅林好像迫不及待的，打算繼續說明有關埃爾羅梅的事情。阿爾托莉雅看了下手錶，舉手和服務生要求延長自助時間，隨即起身又端了盤蛋糕和甜品回來。
妳還吃得下啊。
無視協助人傳達佩服的眼神，阿爾托莉雅安靜的坐回座位。
「聽是聖遺物被中途攔截，雖然分作找尋新遺物和追緝竊賊兩頭進行，但十分遺憾，聖杯選擇了其他人。」
雖然並非興災樂禍，但語調輕鬆地說出事實，給人一種殘酷的感受。
「是這樣嗎。」
「原先自信滿滿的準備，最後卻被他人輕鬆的搶走了位置，或許現在埃爾羅梅跟索非亞莉兩個家族正氣急敗壞地尋找小偷吧。但如果竊賊正好是御主之一，兩家族的行動也會牽制住他。」
如果有幸能遇上那位小偷御主，場面一定會意外的很熱鬧。梅林果然還是滿為興災樂禍，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期待模樣。
「搶在這個時間點上偷走聖遺物，或許他也是個擁有遠大志向的人說不定。」
邊發表自己的想法，順手為阿爾托莉雅的杯子斟滿紅茶。
「但偷走的是如此大家族的聖遺物，或許也存在其他企圖。」
「直接的說，也只能誇讚他真是大膽。」
抿著嘴的大大微笑，像是很享受他人的遭遇般。
「但這也不能怪罪埃爾羅梅預留的準備時間過短，才會無法應對突發狀況。一直沒有動靜的瑪奇里家，突然在短時間中培育出人選，導致原本預測的空位減少，這誰也沒辦法精確的預測。
那種人生勝利組就隨他去和小偷玩捉迷藏吧。雖然不是排在最優先，待在魔術協會裡的人會繼續調查，或許再過不久我們就會知道那野心十足的小偷先生是誰了。」
「知道了，謝謝補充。」
對梅林表現出的興奮期待毫無共鳴感，只用平板的語調了道謝。阿爾托莉雅提起茶杯把手無聲地啜飲了口，又同樣具良好教養的不發出碰撞聲的放回瓷盤。
「嘛，有看頭才會讓人想繼續參與下去。」
見對方又再次埋首閱讀，梅林繼續回去攻陷檸檬塔的工作。
梅林手肘撐在桌面，托著臉一邊將被戳碎的塔皮往嘴裡送，視線投向戶外，看似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
戶外的色彩蕭瑟突出行人身上的顏色，再少有人路過的時間之中，讓零星的訪客更是顯眼。
在一名侍者推過鳥籠型行李推車，跟在之後的為一對歐洲面孔的男女，他們沿著十字的走道穿越廣場，其中一頭嫣紅短髮的美麗女子像是和身穿長袍的男子正專注的討論著，兩人步伐快速而俐落的從阿爾托莉雅背後的玻璃幕外經過。
遙望窗外沒有特別聚焦何處的梅林，直到阿爾托莉雅不禁意的發出小聲鼻哼時才轉回視野。
「艾因茲貝倫家，衛宮切嗣……」
「嗯。九年前入贅進入艾因茲貝倫家，人稱『魔術師殺手』的男人。」
早些前已將報告背的滾瓜爛熟，梅林接續念起阿爾托莉雅讀過的內容。
「雖然不屬於任何協會，看似獨立僱傭兵般的生存方式，但私下卻受協會高層使役，多次應對具破壞性和威脅性的通緝要犯，相當與魔術師並肩存在的抑制力。說指定封印代行者有點誇張，但手段多元且不僅侷限魔術方式，毫不在意引人注目，為達成目的不惜暗殺和在公共場所實行爆破，對獵殺的執著不容小覷。相較聖堂教會的代行者，說他是無從屬的自由代行者也可以。」
短暫的沈默，她才一字一字的開口。
「這個男人怎麼會被聖杯選上。」
語調中不是疑問，是痛惡的否定。
鉛字紀錄的背景經歷與阿爾托莉雅的原則違背，越是閱讀，那與自身完全不同的世界有如在破壞著自己的價值觀，字裏行間充斥沈悶壓迫的恐怖。
掃讀衛宮切嗣過往的行動，最後像是看不下去般，阿爾托莉雅閉上眼不再閱讀。
「偶爾也是有這種事呢。」
梅林猶豫了一會才回應，他往後倚躺椅背，只有下臂壓在桌緣讓手腕柔軟的下垂，隨手指延伸的叉子尖輕刮搔著盤子。
「如果問我他的行為是屬於善還是屬於惡，這種事還是交給妳決定吧。」
「傭兵這樣的職業一直都存在，把武力和技術作為商品並非錯誤，只要戰爭和爭奪仍然存在，總是有人期望著能以武力展現實力與達到目標，相對來說傭兵也不過是提供給予這些人所要的『需求』。
但雖說傭兵的職業需要便是赴往戰地，可他們依舊是人，不可能毫不停歇的在戰場上奔波。這男人的行徑和執著已經不像是為了工作……像不擇手段的沈浸殺戮。」
放下沾有蛋糕碎屑的小叉子，阿爾托莉雅合起資料收入文件袋。
「只是無法想像他許下了什麼願望。」
梅林反常的沈默著，戳著檸檬塔的動作停下。
意識到好像說過頭了，阿爾托莉雅對自己認真過頭的發言感到害臊，以餐巾裝做擦拭的遮住半張臉，有些尷尬的看著眼前剩下一半的達克瓦茲。
「不自禁就對擅自的對他人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了，與其猜疑其他御主的目的，還不如專注的找出他們的弱點突破。說了降低士氣的話，很抱歉。」
他開口又閉起嘴，欲言又止了一番才說道：
「由魔術師創造，和聖物同名的萬能許願機，只要人類還會做夢、還想要成長，聖杯就會被製造出來。這不是件壞事。有問題的是，不管哪個時代夢這樣的東西，總是比現實龐大太多了。」
聲音中伴隨落寞，與給人印象不合的意外發言使阿爾托莉雅想著該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
「真是詩意的說法。」
「而我期待的夢不過是所有人類如童話一樣的幸福快樂結局而已。妳能關心我，我很感動喔。」
這種人還是隨他消沈去。
「是說，妳打算怎麼使用聖杯？」
面對阿爾托莉雅的瞪視，梅林眨著融雪般的雙睫，隨即一個聳肩。
「至少要詢問從者許下了什麼願望，如果理念相同，溝通上也會比較順利。」
「我會記得。」
「或許以後，也只有非人的英靈才能和妳平起平坐。」
「欸？如果依照你解析而言，阿德聖餐杯不太可能召喚神靈或是具有幻想生物血統的英雄。」
「不，沒什麼。」
(只有非人，才有辦法接受妳那超乎常人的堅強吧。)
搖搖頭，梅林似乎不想解釋而嘗試改變話題，一掃前面話題的陰鬱，他突發的做出奇妙的發言。
「介不介意我做個預言？」
「你真的想成為梅林嗎？」
因協助人認真的模樣露出微笑，阿爾托莉雅打趣的回應。而梅林也同樣的瞇起眼，像是懷有重大秘密而即將吐露出那般期待對方反應的笑容，他壓低聲音開口。
「我敢預言，少女即將成王。」
「你指的是？」
「妳心中一直存在的王。」
沾有檸檬霜的叉子揮動，梅林轉動手腕的樣子有如握著權杖。
「請不要說這種惡質的笑話。」
「哈哈哈。如果我說我很認真的話，又怎麼辦呢。」
笑容消失，又回復成平時認真的態度。比起談論其他御主的糾結情緒，阿爾托莉雅很直接地給予梅林一個嫌惡的眼神。
「若是因家父的指示，也請不必認真執行。」
「但妳有王的氣量，只是自己沒察覺而已。紅龍跟白龍，當王的證明顯現，世界將擺脫黑暗。」
「洗腦沒有用。再不適可而止，我會生氣的。」
鼓起雙頰反駁。一想到烏瑟居然還打算在正式召喚之前，透過梅林的慫恿讓人改變召喚對象，一股惡寒沿著阿爾托莉雅的脊椎竄到頭頂。
「到冬木以後，你該協助的是我。」
「但畢竟是潘德拉貢家請來，家主的命令我也不能不聽吶。」
故意裝作困擾的歪著頭，但歪頭的角度卻是停留在給人可愛印象的八度。
「我可是冠位的魔術師……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我應該是辦不到啦。從新來過，我可是冠位的協助者，我早就發誓過我會好好努力了喔，該可靠可是很可靠的。
要不我現在再發誓一次？」
雙手托著臉湊近阿爾托莉雅，梅林微笑的樣子看來既燦爛又無害。
他到底是可靠還是不可靠，阿爾托莉雅覺得為了梅林，她原先價值觀中的可靠必須好好的重新定義一番。
創作內容
【F/Z】少女重來！不存在打臉，第一次當master就上手！(務必)〈3〉
二創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