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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重來

作者:臃腫的懶人│2017-05-10 20:30:29│巴幣:6│人氣:360


  綠意盎然的景色,迪克佩菈特訝異地眨了眨眼,眼前是佩菈特家的庭院,噴水池在陽光照射下映射出了彩虹,鳥鳴聲清脆的叫著,畫面安寧的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他分明就當上了人皇,在不停歇的紛爭中替帝國尋找安穩,接連的會議讓他對時間已失去感覺,他只知道那些日子漫長的讓他幾乎要熬不下去,像被人扼住喉嚨一樣,痛苦卻又不得不繼續。

  「迪克!」

  他聽見了熟悉的叫喚聲,已經有很久了,他都沒有再聽過對方的聲音。

  他回過頭,見到那人清晰又懷念的面容,忍不住掉下淚來。



  迪克佩菈特至今還有些恍惚,如同踩在一碰就破裂的夢境上,他回到了佩菈特家族裡,尚未當上人皇的自己,以及待在他身旁未曾離去的軍師,一切都讓他感到不敢置信。

  在失去對方的那段時間,他祈求著絕對神,讓這人能夠回到自己的身旁,然而到最後只是徒勞時,對方還是離開了,安靜的面容、蒼白的臉色,他在許多的夢境裡都會夢到那一幕,醒來後都會再度悔恨。

  深呼吸一口氣,他躲開了來自身後的襲擊,抓住了想要偷襲他的手,纖細的手腕上測量的到心跳聲,對方挑了眉頭,露出有些訝異的神情。

  「雖然在發呆,不過反應還是挺快的。」對方笑了笑「迪克,你進步真多。」

  「因為有妳在啊!」

  迪克笑得燦爛,這些應付偷襲的反應多是當人皇時所留下的反射動作,暗殺、投毒,那段時間的動盪不安,這個人早已不在他的身旁,所以看不到他的成長。

  「這麼肉麻?自從上次在庭院發呆後,怎麼人越變越奇怪了,你沒問題嗎?」

  對方蹙起了眉頭,對於他的變化有些不適應,甚至湊上前測量他的體溫,溫暖的手掌貼在他的額頭上,這樣親暱的舉動他已經很久沒見對方做過,有些訝異的同時,心底感到溫暖。

  「我沒事的,只是覺得很久沒看見妳了。」

  「還說沒事?昨天才見過面,現在就跟我說很久沒見…不行,等下你跟我走一趟神殿,我請神官幫你檢查。」

  「只是感覺而已,不需要去神殿啦!」

  迪克笑著反駁,對方鮮活的反應讓他感到安心,只要這樣就好,這個人待在他的身邊,安好的與他談笑,什麼地方都不要去,這樣的幸福能夠繼續維持下去的話,那麼就算不當人皇也無所謂。

  日子安穩地度過,在他幾乎要忘卻上輩子的那些別離時,突然又被召喚的命令,還有會議上討論的侯爵繼承的問題再度浮現出來,他眨了眨眼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兄長,心頭傳來不安的顫動。

  他會再度遇見那些友人,踏上權力紛爭的道路,與自己的軍師漸行漸遠,甚至要面臨死亡的分別,恐慌頓時間冒了出頭,他跑回了領地的宅邸,在那庭院裡找到了自己的軍師,對方仰頭凝望著天際的浮雲,如同要跟他分離似的神情。

  「迪克,你回來了…」

  在對方的話語未完前,他幾乎是衝上前抱住了對方,死命地抱著,如同在失去這人時,他不停地乞求著絕對神,請求祂將對方留下,最後還是只能換回殘忍的結局。

  「怎麼了?會議發生什麼事了嗎?」

  溫柔地詢問,他感受到這人的小心翼翼,像是安慰又像勸導的語氣,對方拍了拍他的背,要求他放開,他只是無聲地低頭,沒有鬆開手的打算,從他回到佩菈特庭院的那天起,他就沒有打算放開這個人,讓對方輕易地離開他,就算是死亡也不行。

  他變得沉默,遇見了熟悉的人們,經歷著過去的一切,他冷靜地比對方所預想的還要多,每次對上軍師不解困惑的眼神他都會抿起嘴,露出有些無奈地苦笑。

  梅菲斯曾說過『過於強烈的願望,往往會將人帶往未知的詛咒中』這件事情,或許在失去對方的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天上王權之印實現了他的願望,讓他回到了現在,他該稱之為『過去』的現在,讓他重新來過,然而,重新來過的自己已不是最單純的自己,體會過眼前人的消逝,他已無法再維持純粹的心願,希望這個人能待在這裡。

  人皇潘朵拉帶著知曉一切的目光注視著他,或許對方並不是真的知道了些什麼,但身為曾有過王權之印的擁有者在某些方面上有著相似的感知,他再度接過王權之印,任由人皇走向毀滅的道路,儘管如此他也沒有打算阻止。

  與其向虛無飄渺的神祇祈禱,他更傾向於用自己的力量來留住對方。



  迪克佩菈特想了很久,低頭看著對方蒼白的面容,忍住想要落淚的念頭。

  縱使再重新來過一次,這個人還是會離開自己的話,那麼王權之印究竟為什麼要讓他回到這裡?只為了再度面對這個人的死亡,付出一切也換不回對方的生命。

  這樣的痛苦為什麼還要再經歷第二次呢?他有些想不明白,從雲端一下掉落地面的感受太過劇烈,他幾乎難以忍受。

  『迪克…如果有下輩子,再來向我要……我欠你的東西吧。』

  時間或許會很漫長,但那無所謂,再度經歷過一次的他已經無所畏懼。

  五百年的時光在一眨眼間就會過去,但他有足夠的耐心可以等待,他會找到對方,並將對方的手緊緊抓牢。

  時光重來,他再度領悟,這個人是他永遠都放不下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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