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咖啡。
『今天我又來到我們曾約定的地方,這充滿我們回憶的街角小咖啡廳裡,等著妳的到來。』
我放下手中的黑咖啡,輕輕敲打著眼前筆記型電腦上的鍵盤,靜靜地環繞了四周,這間咖啡廳也跟以前不一樣了,壁紙、桌子、椅子都不在是我回憶中的場景了,連妳最喜歡的高腳椅也不在了,我慢慢地停下手邊的動作,緩緩地閉上雙眼,沉浸在這飄散著濃濃咖啡香的小咖啡廳裡,聆聽播放著用鋼琴彈奏的音樂,不斷回想與妳的種種回憶。
「就是這裡!這裡!」女孩開心地用手輕輕推著我的背。
女孩推開了店門,門上的門鈴叮鈴鈴響著,店內的服務生聽見了門鈴便馬上走上前親切地招呼著「歡迎光臨~請問是兩位嗎?」
是個相當有朝氣的笑容。
女孩點點頭,「對,兩位!」
服務生帶我們走向靠著窗邊的雙人位去,女孩坐了下來看著菜單,想都不想直接點兩杯熱黑咖啡,服務生似乎有點小訝異看向了我,我也點了點頭並坐了下來。
「好的,兩杯黑咖啡,請稍候。」服務生微笑說著。
我看著服務生離開了一小段距離,才小聲地開口跟女孩說「我、我不喝黑咖啡啊!」,女孩聽見後便笑著說,「很好喝的,試試看嘛!」
「可、可是…」
「嗯?」女用著天真的模樣回應。
「沒事…」
看見女孩這般孩子氣的模樣,我也只好默默地把抱怨吞了回去。
數分鐘後,服務生把兩杯香醇的黑咖啡端到我們的面前,微微笑著,「這是兩位的黑咖啡,請慢用。」
女孩迅速地把桌上的咖啡遞到了自己的嘴邊品嚐著。
看見女孩喝的這麼津津有味,連我都不驚覺得可能真的很好喝,拿起桌上的黑咖啡,淺淺小嚐了一口。
好、好苦──!
我放下手中的黑咖啡,面有難色。
女孩似乎看見我那像踩到屎的表情,停止品嚐手中的黑咖啡問,「怎麼了?很苦嗎?」
我聽得出來,女孩語裡有笑意。
「妳……妳真的很壞……」我低聲說著。
女孩聽見這麼說的我,小小的笑出聲來。
「笑什麼笑啦……」我有點小生氣的語調說。
女孩並沒有停止笑意,而是轉移話題指向另一旁靠窗的高腳椅說,「你看,那邊的高腳椅,是這間咖啡廳裡我最喜歡的椅子。」
高腳椅?
我看像女孩指著的方向,在窗邊擺放著四、五張的高腳椅,女孩指著其中一張顏色偏紅較鮮艷的高腳椅,看起來是比較新的椅子,但明明只是一張椅子,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我這麼想著。
女孩繼續說著,「你不覺得那張看起來最獨特嗎?」
「妳只是因為比較喜歡新的東西吧。」我吐嘈。
「才不是呢!」女孩稍微有點提高了聲調,不理會我的反應繼續說,「你仔細看,那張偏紅色的高腳椅上的花紋,跟其他張的不太一樣吧!」
我仔細瞧著女孩口中那特別地高腳椅上的花紋,看起來是跟其他張不太一樣,旁邊有類似像向日葵花朵的花紋裝飾著,看起來就是不同款式而已,我想,看來女孩很喜歡有花紋的東西吧?
「哦──真的耶──」我用著敷衍的口氣回應女孩。
女孩聽見我這般敷衍的回應,把桌上半杯的黑咖啡,一口氣喝完,鼓著自己的雙頰嘟著小嘴,氣憤說著,「以後我們每天都來喝黑咖啡,最慢喝完的請對方!」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聽到緊張地手忙腳亂。
每天?這樣豈不是每天都是我輸嗎!我這微薄的零用錢都會敗在這黑咖啡上啊!
「不管不管!」女孩迅速起身,不給我說話的餘地,甩頭就走向了櫃檯,「今天不跟你計較,明天開始!」女孩拿起結完帳的收據,轉身要準備離開。
看見女孩走向了門口,我立刻收拾身邊的東西,跟緊了女孩的腳步,離開了咖啡廳。
我獨自回憶第一次跟女孩那可笑的約定,每天還是會來這家街角的小咖啡廳,喝著女孩喜歡的黑咖啡。
我收拾桌上跟身邊的東西,走向櫃台結帳。
「先生,看您每天都來呢!」服務生笑著向我遞上零錢。
「哈哈,畢竟跟人約定好了,不能不守信用!」我笑著說,我收起手中的零錢,與服務生道別後離開了咖啡廳。
「約定?」服務生在原地疑惑著。
在旁較年長服務生說,「你知道八年前,在旁邊大馬路的那個事故吧?」
原本疑惑的服務生點點頭表示知道。
「那個事故的女孩,在八年前可是跟那位先生每天一起來報到呢。」說完便走進廚房內,打理咖啡廳的事物。
留在原地的服務生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聽到廚房呼喊著自己的聲音,才立刻繼續手邊的工作。
在車來往往大馬路旁,我手中抱著一束向日葵,看著路上的紅綠燈號誌,從紅變成綠,路上的車快速行駛著,我緊握著手中的向日葵,快步地衝向大馬路上,一台大卡車來不及煞車,快速地衝撞了上來,手中的向日葵也散落在滿地,我整個人被撞飛了出去,急速地摔落了下來,還感覺不到疼痛,但我身下已經有一片從我體內流出的紅血,以及剛剛還緊握在我手中那束向日葵的花瓣……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愛妳。」
『今天我又來到我們曾約定的地方,這充滿我們回憶的街角小咖啡廳裡,等著妳的到來。』
『對不起我遲了八年,我馬上就去找妳。』
半夜突然有會飛蟲的衝出來,又突然消失不見。
想到蟲子可能還在房間裡的某處,我就睡不著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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