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管家西莫妮,帶領著莉絲、望月、還有維拉來到廚房後,她們所見到的是一個彪形大漢、皮膚黝黑的光頭男子,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失散的小隊成員之一,席德,這也難怪望月會驚訝到叫出名字了,好在被莉絲給即時的制止了。
席德身上穿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圍裙,由於 SIZE 的緣故,讓那件圍裙撐個老緊……不,其實應該說一般的衣物穿在他身上,都必然會顯得太小的關係,這種肌肉線條隔著圍裙的緊實感還不打緊,由於他上半身還習慣打著赤膊,這讓莉絲她們不禁連想起了從費札那,所學到的一個傷風敗俗的專有名詞來,叫做「裸體圍裙」,但這個席德版 ♂ 裸體圍裙,很明顯的不會被她們給接受,我想,大概就連費札見到都會當場吐血暴斃吧?
席德聽見背後又傳來那個女僕的聲音,心中有點來氣,原本是不想搭理對方的,但是想起自己扮演的是灰姑娘,而且對方也說了還有別的人在這裡,他只好不大情願地轉過身去,不轉還好,一轉身手上的湯杓就掉到地上去了,微量的湯汁弄髒了剛清理完的地板。
另一方面,莉絲她們同樣也是震驚著,不過莉絲更是想到以席德先生的理解力,要他能自立參透主神任務中所蘊含的規則這點,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已經是官方(大家)認證的事實了,為此,她必須立即掌控目前的局勢,來誘導、幫助席德進入狀況。
這兩句,相信已經很明確的把她們的身份給介紹了一遍,雖然維拉姐還沒開口,但應該也不難猜出來她就是繼母了吧?接下來就只能祈禱席德先生,能夠盡早注意到她們這邊所想表達的意思了。
「灰姑娘!妳──────!」
對方話還沒說完,席德就突然將兩手放在身前、手掌交扣著,然後微微地欠身回答道:
「見過……母親大人,請問您別來無恙?」
看來是理解了?維拉趕忙回應道:
「哼,廢話。」
「那麼母親您……有什麼事情……嗎?」
維拉心想席德先生的意思,大概是在問她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吧?
「當然是來看看妳的蠢樣阿,聽說妳又摔破碗盤了?」
席德低下了頭,粗獷點了點頭。
「這是今天第幾個來著?」
阿,糟了,這個問題席德可能不知道吧!雖然她們有聽管家說,但不代表席德先生一定知道阿,這是維拉說完後才後悔想到這點的,接著她們見灰姑娘果然石化了,好在莉絲趕忙跳出來解套,她說:
「不說話就可以不算數了是吧?西莫妮由妳來說。」
「是!這是今天的第三個了!」她說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莉絲又說:
「那,按照慣例是?」
「是!按照慣例做為懲罰就是,今天不准吃晚餐!」她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維拉帶著感激的心情,先是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那就這樣吧。」
莉絲見事成了之後,她就偷偷拉著望月還有維拉的衣袖,暗示著她們是時候應該離開了,這是為了避免再有其他的意外狀況產生。
其他兩人會意過來後,維拉丟了一句「灰姑娘妳最好小心一點」,接著就帶著另外兩人離開了廚房,而管家也在一陣揶揄後,也離開了這裡,現場又再度只剩下灰姑娘孤拎拎的獨自一人了,她好可憐吶、她好孤單吶、她……好高興?
「真沒想到,莉絲妹妹她們也在這裡阿!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比起思考,聽從指揮還比較擅長的席德,這下就沒有太多顧慮了,畢竟有小隊中可比費札頭腦的莉絲在場呢,他想,這下子大概只需要扮演好角色就可以了吧?因為他剛剛看莉絲她們也是相當努力的在扮演著。
此時一陣燒焦撲鼻而來。
「阿,湯煮焦了!靠杯,這要怎麼弄阿!!」
嗯,席德灰姑娘的修行還在繼續著。
費札從僕人所拉開的厚重大門中間走了進來,到了王座的階梯前,他便停了下來,接著就優雅的行了個禮,說道:
「父王陛下,久疏問候,您近來身體別來無恙?」
「嗯,還不錯,上來說話吧。」
「是。」
費札必恭必敬的走上了台階,再次行了個禮後,他才往一旁給王子專用的席位上走去,當他坐定之後不禁想著:
『第一階段順利通過。』
剛剛的那一連串的王族社交禮儀,是他花了一個晚上所惡補來的,對於有擔任過臨時演員的他雖然不算太難,但是每個小動作都有其意涵,所以絕對不能遺漏,更何況在不知道王子和國王間的感情究竟有多好的情況下,中規中矩,是現在所必須的。
見王子就座之後,國王就開口問了:
「在問起你突然來見我的目的以前,先報告一下目前的國政吧。」
這個國家的掌權者是這位國王陛下沒錯,但是他為了磨練王子的才幹,目前有一部份的政務都放給了王子來做,為此也才配了位佐相大臣來幫忙輔佐他。
『嘖,一下子的就先來這個嗎……。』
關於這個國家各項國務,全攤在他辦公桌上的成堆報告書中,當然一個晚上是看不完的,所以費札緊急召集了旗下所有的政務要員,徹夜通宵地開了一個晚上的會,並要求這些人把所以遞交上來的報告書作簡明扼要的說明,不用說,這些被費札濫用全力的可憐公務員,現在這個時候已經睡死在床上了,而此時的他眼皮其實到也挺重的就是。
「是,目前我國的水利計畫方面尚有────,而糧食供給────、稅收────……。」
當這段冗長的報告結束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而這個過程中,一旁的隨從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上來更換茶品了,但國王卻連一句話也沒吭,甚至也沒有任何的倦容、或是不耐煩等,就只是靜靜地聽著,最多也就只是點著頭而已,更重要的是,國王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眸,從他晉見的開始,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費札的身上!這讓他不斷地感受到壓力,甚至還有種身份已經被懷疑著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被主神盯著瞧那樣……不寒而慄。
「────以上,就是我國目前的國政概況,父王陛下。」
費札頂著乾癢的喉嚨,在說完最後一句後,他壓抑著想要立刻喝點東西的衝動,靜待著國王陛下有何種反應,畢竟對方依然還是對自己目不轉睛著。
「嗯。」
國王先是簡短地應了一句,然後才將頭轉回到了正面,並意味深長地看向了遠處,費札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哪裡暴露出不符合王子的舉動來,但是他知道!現在絕對是個喝茶的好時機!
他向隨從比了比手勢示意著,然後就優雅地接過僕人遞過來的飲品,接著他把杯子就口先是聞了一下,並表現出這香味真是 TMD 宜人的樣子,雖然他感覺自己快要渴死了,但是礙於王族禮儀的關係,所以他還是必須先演一下,不然搞不好光是喝個茶他就被判出局了。
當清爽、透涼的液體,不斷滋潤著喉嚨時,費札才覺得感覺好上了一些,不過這一杯哪夠?既然扮為王子可以喝到這麼棒的飲料,看我還不趁機多卡點油水油水?
費札又要來了第二杯、第三杯,到了第四杯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好像瞄到了某人帶刺的眼神,他正眼轉了過去一瞧之後,險些把嘴裡的飲料給爆射出來,那道眼神的主人正是來自國王陛下,對方表情嚴肅的正凝視著自己,好像是在問說「你有那麼渴嗎」那樣。
在好不容易將口中的極品給嚥下之後,費札告別了手中的杯子,他讓僕人將其端離自己身邊,然後也用一種像是在告訴對方說「對啦,就是有那麼渴啦!怎樣?」的眼神,望著國王、等待他開口。
「你,似乎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王子,你……。」
國王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並且還朝費札這邊走了過來,面對這種宣判自己死刑的話語,他還真不知道該逃還是該怎樣?他只能不斷反覆思考著挽回劣勢的方法,並且試著修正自己所扮演的王子角色。
到底是那個環節出錯了呢?是社交禮儀?還是國政報告?又或者根本就是這全部,畢竟妄想扮演一個不認識父親的兒子,簡直就是冒險,而且費札也不具精神操控方面的能力,雖然逃跑的技能倒是點滿了就是了,但是被劇情人物判定為不是王子這點,就算逃到哪裡都是一樣的,因為主神的抹殺是立即有效的。
感到有點自暴自棄的費札,硬是從口中問上了一句:
「請問父王陛下此話何意呢?」
當國王來到自己面前時,費札他也跟著站了起來,而且還將右手悄悄地向後收,準備要從印記空間撈出武器來,以防遭遇不測,不過接下來所發生的情形,恐怕是他也料想不到的就是了,那是一個擁抱、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個來自父親的深情擁抱。
國王抱著王子,用好不欣慰的語氣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長大了呢,王子。」
這意外的舉動、與意外的情感,讓費札聯想到 FFXV(最終幻想 15)裡的一段劇情,那同樣是身為王子的主角,與同樣是身為國王的父親,一段送行的場景,當國王從王座上目送諾克提斯離開時,之後卻又追了出來,然後用一種老父看待小兒的方式不斷叮嚀著對方,這,與其說是送行,但其實描寫上卻已是一生的訣別了,尤其是當結局之後再回過頭來看這段,更是會有種不忍鼻酸的念頭,這不是業配文,但是費札的確對國王如此這般的舉動很有感觸,他放鬆了警戒狀態的右手,回以一抱的說道:
「這……全都是多虧了父王陛下。」
之後費札就順勢提出了關於舉辦舞會的情求,並且也毫不意外的獲得了同意,就這樣,一個官方所舉辦大型舞會如火如荼的進行籌備著,大量的邀請信函寄送到了大街小巷,當然,就連灰姑娘的家中也不例外。
§ 邊緣人 §
王子舞會的當天傍晚,莉絲她們換上了由專門的裁縫師所縫製的禮服,準備搭乘自家馬車應邀出席,而管家西莫妮正在家門口準備送行呢。
「夫人、小姐們,祝妳們玩得盡興!路上小心。」
接著馬夫喝了一聲,馬車就往王城出發了,西莫妮見夫人她們走遠了之後,馬上就像是解放了那樣,高興地歡呼著,若要說為什麼的話,就是夫人居然主動開口對她說,今天晚上可以放假一天不用工作,也不用等她們回來,想幹嘛就幹嘛、想去哪就去哪,甚至還有一筆意外的零用錢呢!但只有一個條件絕對要遵守,就是不准待在家裡,她雖然感到奇怪,但解放感早就已經凌駕在這些疑問之上,那感覺就像是當兵之人好不容易到了禮拜五休假了一樣,工作?管他的咧,找飯店?trivago。
這其實是莉絲早就設計好了的,目的當然就是為了讓灰姑娘之後更好行動,因為按照故事劇情,當她們走遠了之後,接下來就輪到仙女出現,然後幫助灰姑娘到王城去了,這自然是不能把管家留下來礙事,而且這幾天莉絲她們也沒閒著,除了管家在的時候就偶爾扮演一下,欺負欺負席德,剩餘的時間就用來收集情報,一是打聽關於王子舞會的消息,二是找尋其他小隊成員的下落,舞會的消息倒是在三天前就掌握到了,畢竟有接到邀請函,不過意外的是那封邀請函上面,除了有金光閃閃的文字外,在右下角還印上FZ這兩個英文字的鋼印,這與她們小隊的名稱剛好相同。
這是某種巧合嗎?
不,莉絲她們當然不這想,事情能做到這樣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就是她們自家的那個廢渣隊長,也就是費札了,至於能把情報給的這麼明顯的,看來費札應該就是王子本人沒錯了,因為這附近的人也都說,從來沒聽過王城舞會能舉辦得如此盛大,連規模、人數也是不同以往,可以想見這是有人故意為之的,那就好像是怕有人不知道這個舞會似的,能有如此權力的,除了王子就沒有別人了。
然而,莉絲她們其實不知道,王子後面還有比他權力大的人在就是了。
當繼母一行人與管家都不在了之後,家裡就只剩下灰姑娘了,她獨自一人待在自己的臥房兼廚房,這裡長年都是飄散著煤炭灰,這就是灰姑娘之所以會被稱做是灰姑娘的主要原因了,不過這其實對席德來說,是個相當棒的房間!畢竟肚子餓了想吃就可以吃,煤灰會弄黑自己?不要緊,自己本來就是黑的了,煤灰會弄禿自己?不礙事,自己本來就是禿的了,煤灰會致癌?不要緊,他可是任務者呢。
這些日子裡,他姑且還是學會了幾道菜,這些居然還是那個西莫妮教會他的呢,那是席德之後才知道那個女人其實不是什麼女僕,而是這裡的管家,也由於她服侍這棟宅邸已久,甜點、做飯什麼的自然是不在話下,只是因為那個壞繼母的關係,結果就變成了灰姑娘來做,事實上西莫妮雖然喜歡取笑他,甚至是惡整他,但是一旦問起廚藝方面的事,她卻不會有所保留,算的上是個奇怪的人呢。
另外,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仙女也差不多該現身了吧?席德待在這裡也不為別的,正是為了等待故事劇情,那個幫助灰姑娘的仙女出現。
叩、叩、叩,廚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當莉絲她們出發後,也確認過管家離開這裡之後,為求保險起見,席德可是有好好巡視過屋子的呢,同時也有確認過主要的大門、側門都有鎖好,照理說這個家除了他就沒有別人在了才對?難不成這是某種靈異現象!?
不過席德不怕這類的就是了,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隨時準備戰鬥,經過那麼多次的任務,他早已學會了不可以輕忽大意這件事。
當他踩穩腳步往門邊走去時,卻發現門邊有個小男孩站在那邊,更重要的是那個男孩他也認識,已經習慣扮演角色的席德,沒有直接叫對方的名字而是帶著笑容,就像是遇見老朋友那樣,他問道:
「請問你是誰?」
小男孩西姆回以一個笑容,回答:
「我是可以幫助你實現夢想的仙女。」
其實西姆打從一開始就待在這個家中了,這棟屋子何其之大,當他進入這個世界後,他就被分到與莉絲她們不同的房間之中,主神保護一過之後,他熟練地發動能力偽裝了自己,結果沒多久他就聽到門外傳來有人跑步經過的聲音,之後他就偷偷地摸了出去,那個跑步之人正是管家西莫妮,那個時候的她,正往莉絲她們方向跑去,而西姆也尋聲慢慢地跟了上去,接著他在暗處觀察了好一陣子,藉由其說話內容,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與名字,然後那個管家就用鑰匙打開了一處房門,接著沒多久,西姆就聽見房內有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聲音,那是屬於莉絲她們的聲音。
之後莉絲她們整個的對話過程,與擬定任務的方針他都聽的一清二楚,這也是當時他沒有立即解除偽裝的主要理由────他並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身份,如果貿然出現在莉絲她們面前,搞不好會害死她們,也會害死自己,所以為了找尋自己的身份,他這些日子裡一直都是處於偽裝的狀態,身為這個家一介透明人的存在,他也很快地就知道了席德這灰姑娘身份,但是關於自己的角色卻一直沒有頭緒,這讓他感到越來越焦躁與不安,而且礙於主神的任務規則,他也沒辦法問莉絲她們。
這下該如何是好呢?難不成他得就這樣一直邊緣下去,然後邊緣到死?這樣未免也太邊緣了吧,根本就是邊緣的極致。
之後家中接到了王城的舞會邀請,這顯示故事已經即將進入到關鍵部分,幾乎快要放棄的西姆,當他聽見莉絲她們說有注意邀請函上面的FZ字樣時,她們推斷這是費札給其他隊員的訊息,除了間接表示他身為王子的身份外,另一層的意思更是表明了────這是小隊的集合地點,一想到那個奇怪的隊長費札,西姆過去已經不知道幾次被他所救了,身為內心崇拜、景仰的對象,他能就這麼直接放棄嗎?
他開始冷靜了下來,並整理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所以得到一切資訊,這裡是灰姑娘的劇情世界,目前已知的角色為,莉絲為大姊、望月為二姐、維拉姐為繼母、席德哥是灰姑娘、費札大哥則是王子,這麼說來的話,大家都是故事中的要角呢,所以自己呢?有什麼角色是一直沒出現過,卻又是重要的角……色……!
有!只有一個!從頭到尾也只有那麼一位而已,他其實按照刪去法也可以輕易地得到答案了,這剛好也可以合理的解釋西姆這幾天的窘狀了,他一直都是保持與他人無法接觸的狀態,也就是說平時他是一般人所無法看見的,而他也知曉著這一切,不管是關於灰姑娘的可憐遭遇、或者是壞繼母她們的惡行、甚至是舉辦舞會的事情……。
「我扮演的是,幫助灰姑娘的仙女。」
但當下好不容易得出結論的西姆,卻不禁抱著頭蹲了下來。
「可是我根本變不出南瓜馬車來啦,混漲,主神我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