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向
背景:現代paro
注意有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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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前或是其中一人要單獨遠行時,我跟同居人會在玄關處擁吻,這已經成為每日的例行公事,即使因吵架而處於冷戰階段也不曾間斷過。
今日跟往常一樣,在一切都準備妥當要出門上班時,同居人將我摟進懷中,耳鬢廝磨一會兒,才湊到我的嘴唇邊,慢慢吸吮。我闔上雙眼,用嗅覺、聽覺、膚覺仔細記錄他的味道、聲音與體溫,想要在分開時能隨時從記憶中回顧他的美好。
「一期,晚上你想吃什麼?」我用鼻尖輕輕摩擦他的頸子。
一期一振呵呵笑幾聲,然後把下巴放到我的頭頂上,雙手緊緊環繞在我背後。「嗯,我想想喔,晚餐的前菜、主菜跟點心都是您,如何?」他的手緩緩往下移動著。
「抗議!這樣只會更餓。」我假裝不高興地捶打他。
「哈哈哈,那麼我想吃鹽烤秋刀魚、木棉豆腐佐柴魚汁、玉子燒,冰箱還有空心菜,把它燙熟拌醬油吧,湯就準備蛤蠣味增湯,裡面要加很多海帶芽。」
「知道了。」
當我正要開門時,一期一振突然又把我拉進懷中,嘴唇緊貼在我耳畔低聲道:「最後,妳就是我的宵夜。」
我發出帶著妥協意味的笑聲,撫摸他的臉頰:「你很堅持今天一定要把我排進菜單中就是了。」
「嗯,四天沒吃這道菜我已經有點營養不良了,身體感覺有些虛弱,心情很容易低落。」一期一振用力抱緊我。
「呵呵,那你就幫忙洗碗,我負責準備宵夜。」我輕輕抓握他的雙手。
「沒問題,只要妳願意讓我『吃掉』,不管任何事情我都配合。」
我們搭乘的列車在不同月台,不過,就只是在對面而已。上班的尖峰時刻裡,月台上擠滿了人,我跟一期一振總是能在茫茫人海中快速找到彼此。他露出溫和的笑容,在不影響身邊人們的前提下舉起手微微搖擺。當我正要舉手回應時,列車進站,一期一振瞬間從我眼前消失。
雖然,我知道晚上就能見到面,但心中還是升起一絲失落與茫然。這時,我腦中突然浮現另一個聲音。
『妳怎麼能確定晚上還會再見面?他有可能在外面發生意外,或是突然不告而別。』
「才不會!一期不是那種會不告而別的人。」
『妳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是這樣的人?妳真的了解他嗎?』
「我們每天早上都會親吻跟擁抱,如果他對我沒有感情,應該不會持續做這個動作。」
『所以,妳把這個例行公事當成是確認彼此還愛著對方,還會在回到居住處的證明。』
「……」
『例行公事是一種反覆施行的動作,重複的先決條件就是穩定,而穩定會產生安全的幻覺。』
嗶!嗶!
車門關上,我跟一群陌生人擠在狹窄的空間中寸步難行。被迫擠壓的除了空氣還有思緒,剛才腦中浮現的對話如同擠好的牙膏不小心掉進排水孔中,消失無蹤,而我對此絲毫不覺得可惜。
—完—
後記
『例行公事是一種反覆施行的動作,重複的先決條件就是穩定,而穩定會產生安全的幻覺。』這段是此文的核心主幹,它來自潘柏霖《我討厭我自己》一書的後記,原文是:「重複的先決條件是穩定,而穩定可以讓人產生安全的幻覺。」(第12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