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與淚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只是爬滿了蝨子。」

      我自己並沒有很喜歡張愛玲的文章，也許是天才和庸才的差異，也許是彼此的氣場太不相近。但毫無疑問的，她的生命感觸是真誠而且懇切的讓我偶爾也會不小心栽進她的文句裡，就好比說最近一直齧咬著我的幾隻小蝨子。我原先並不怎麼在意，他們卻趁機掏空了我的心。

       大概是在指考模擬考之後吧，對完答案發現自己的成績不增反減，心情或多或少都有被影響到。如果是普通的悲傷和自責到還好，十分鐘大哭大腦一場，或是砸個錢大吃一頓就可以徹底平復了，遺憾的是，那襲上心頭的是一股冷颼颼的空虛和乏力感。許是從學測失利後遭遇到的種種成績上的挫折累積、壓抑至今日，以一種淡漠寒冷的形式爆發出來吧！

       每一堂課都魂不守舍，明明耳朵聽著卻不知道老師到底想表達什麼，空無一物的腦、宛若孤島的心。一群朋友嬉笑怒罵時，就像酒家女一樣在旁陪著笑臉，和他們之間彷彿隔了一堵氣密的玻璃牆，透不進他們的笑語，透不出藏於潛意識的悲鳴。就只是像提線木偶一般，被拉扯著、扭曲著面頰的十七條肌肉。不想碰觸任何課內的書，即使是我最愛的歷史和國文，也在我木然的雙眼下堪比腐土，更不用說總是背叛我的數學和英文——這樣真的好嗎？我是知道答案的，只是想在沉淪幾天罷了。廢人般地躺著、吃著、鼾睡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僅此而已吧……

       來談談別的吧！最近發現自己的哭點有些神奇，特別是在面對悲壯、無奈、蒼涼的情節底下，我的心中就會莫名地悸動，情緒像湧泉一樣直衝我的眼眶，然後冷卻、凝結再延雙頰款款滑下。好比說原住民的題材吧！之前國文課裡提到瓦歷斯•諾幹時，放了段《賽德克巴萊》的剪接。那部電影我是看過的，只是當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最多就是悶著而已，然而那天我卻在課堂上壓抑不住心情。雖然沒有哭出聲音來，卻也把上課的老師嚇著了，還為此被班上取笑了一段時間。

      我一直在思考著，到底是什麼地方如此觸動我心，畢竟我是以原住民絕對無關之人（眷村外省人），血緣情感、祖靈呼喚實屬虛談。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了之前讀過的文章，黃春明<戰士，乾杯>。那一篇也有帶給我類似的感觸，只是沒有《賽德克巴萊》那麼劇烈，卻有一種在心底鬱積著無法舒抒張開來的惆悵，越讀越心疼。究竟是為何我也不清楚，看來我該去讀看看類似的文章，好好地考證一下這份情感吧！

      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和領悟，只是心情煩悶一點，想要頹廢一點罷了。不知道抒寫成文字之後心情可不可以好轉，不行的話還是做點放鬆的事情吧！比方說把魔法少女伊莉雅全部看完之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