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當然有遇過。」特別講究禮儀,一套規矩繁雜下來搞得跟海上貴族差不多的有之;真正做到禮儀深刻入骨一舉一動皆優雅宜人的也有。然而與他們比起來,禮儀不是要點,而是道雷克斯要成為海盜,還缺少一個重要關鍵,但這得他自己發現。
「賭酒、賭寶藏、賭性命、或是賭你的一隻手。」她舉起單手,手背對著他,近在道雷克斯水藍色的眼眸之前,連著阿芙拉的臉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看得更清楚,「賭輸了就切一根手指,這樣就有賭輸五次的機會。」血腥而殘酷,然而事實上不如直接賭一整隻手掌輸了就砍斷。
知道道雷克斯不喜歡聽,卻又多補了一句相對平和的答案,「或是純粹賭個興致。」她笑著,五指收起四指,只留食指正對著他,聽得出森冷寒意:「我唯一不歡迎的只有跟我賭輸的時候翻臉不認帳的。」
「集郵?倒是不錯的興趣。」與他預料相反,阿芙拉對這樣可以說是普通的答案並不覺得無趣或是反感,反而應該說是出乎意料地……給了相對正面的評價。「從何時開始?小時候?影響你成為送物信差?」她問,單純只是感到有興趣,但道雷克斯如果不提出讓阿芙拉離開一點的提議,只怕這樣逼迫人的姿勢還會繼續維持著,直到他先忍受不了。
頃刻間,阿芙拉逼近道雷克斯,船體彷彿縮小成只容得下一人的席位。在他訝異阿芙拉的舉動同時,理智也瞬間提醒了後方是無處可退的狀態。海盜在打什麼主意呢?道雷克斯覺得問了也得不到答案的。
「漂亮的那種。而且,不須這樣近的距離,我也非常清楚的。」陰影覆蓋在道雷克斯面上,阿芙拉由遠走近,迫使道雷克斯若要與之對視,勢必得稍微揚起下顎往上看去。居高臨下的海盜架式,讓下位者就像受俘一般,身處劣勢。但這回的情況倒不存有兇惡氣息。阿芙拉沒有拔劍抵著道雷克斯,也沒有用冷若冰霜的眼眸直視他。只有細碎的躁動感圍繞在道雷克斯身邊,好似音量被刻意壓低的笑聲。愈想要從中捕捉些什麼,愈會凝聚燒灼在身心上蔓延。他是離清楚更近一步的,無庸置疑。
「然後……現在應該還不用遮陽?」纖長的睫毛之下藏著矢車菊藍的眼睛,道雷克斯想著,這抹笑意結束了,或許能還給雙方應有的距離也說不定。然而事情好像不這麼如此,視線讓他轉而揣想,往阿芙拉的精緻面容一側,那道俐落清晰的疤痕迅速但輕柔地撫去,會得到什麼樣的反應呢。感覺此舉將無比失禮,但,是這樣近的距離,才萌生了這樣的想法吧。
道雷克斯並沒有順從念頭而行,僅緩緩將身子往右側靠去,臉部自然是移開了正對著他的阿芙拉。對他來說,偷得一點空間也好,除非想開始感受雙方的鼻息。
「好。」道雷克斯發現他忽然間只能這樣簡短地回應阿芙拉。「看來都是尋常人賭不起的東西。」雖然阿芙拉提到的事項,大多人人皆有,但會將之拿來作賭注的,必然是少之又少。「切手指算是比較初階的賭注嗎?但就我來看,其實都很殘忍呢。」連手都近距離的展示的阿芙拉,強調意味濃厚,可是道雷克斯沒有因此嚇著,反倒是不太意外地闡述著他的感想。
「但,賭一隻手、另一隻手又或者是雙腳,都還有下個機會吧?這樣聽來,都算是含有樂趣的成分。不過若變成以性命作為賭注,那麼機會就只有一次了。」普通人不會想冒任何失去肢體的風險,但以賭為樂的人,將有不少機會能坐上賭桌重新來過。
「取性命是……致死即為完成,還是說,是取下首級,或者帶走心臟?」道雷克斯知道自己詢問的內容有些殘酷。「這麼說吧,性命應該很難有機會被人給『掌握著』、『持有住』,但身軀、腦袋或者心臟,就是有利且明白的證明物?因為他們可以被人得到。」
「賭個興致啊......」聽起來很捉弄人。無論是指這種行為,或者是這樣說著的阿芙拉,都讓道雷克斯感到難解。畢竟前面的對話內容足夠血腥殘酷,而後來竟說了句稍嫌輕鬆的話語,存疑也是在所難免的。
讓開了一小段距離的道雷克斯,仍然無法忽視阿芙拉驟變的態度。感受到阿芙拉話語中的認真,他只得安靜地點頭,並且沉默了半刻用以顯示這份在乎。「是年幼的興趣。雖然說有些收藏在搬遷的時候不小心丟失了……但要說,是否因為郵集而導致我當上送物信差的話,好像也不是呢。我反倒因此而珍惜東西。」
「……海盜都是這麼近的盯著對方的嗎?即便是俘虜或是獵物應該都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吧?」道雷克斯覺得自己又不會輕舉妄動,保持正常的距離談話也無妨。況且本身亦非纖弱的需要人近距離觀看才能察覺到存在。至於,跳脫上述提到的兩者,他算是什麼角色?他也猜不明白。
對道雷克斯的稱讚,阿芙拉只是笑,並不以為意。美貌不是她第一在乎的條件。天生的一副艷麗漂亮的姿容,對她來說似乎只是一種附屬,她更得意地是其他的東西。雖然他提說不必靠得如此近,她卻不在意,也看來還不打算退回去的模樣。感受到道雷克斯的目光落在自己頰上那留下的刀疤,阿芙拉卻不打算開口解釋,道雷克斯不問的就得不到解答。海盜不是無條件給予的慈善事業。也不回應那委婉勸她離遠些的推託之詞;卻讓他主動往旁邊閃開也不加以阻攔。
道雷克斯忽然簡短的回應,讓她挑起一邊的眉梢,等待後話。切手指算是哪一種等級的賭注?阿芙拉對這個沒有概念。想活命的時候什麼都可以賭上,只要賭贏了就好。已經不會再被這種簡單的恐嚇語言嚇著的道雷克斯能夠迎上她的目光了。前頭的分析都還算合情合理,後頭的詢問卻讓阿芙拉的目光短暫停留在道雷克斯的臉上,探索他提出問題的真意。
詢問這種殘酷的內容真不符合道雷克斯的個性。阿芙拉看著他。就像是特意為了與她抗衡似地,才提出這種殘酷又血腥的問題。道雷克斯配合地順著問題往下問,阿芙拉反倒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To be continued……
這邊是part11!
阿芙拉逼近持續發生中!
道雷根本是上船被扣SAN的(同情
現在賭博的籌碼便宜只要賭一根手指就好
一人有十次機會,不夠可以切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