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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方舟》第七章 ─ 耶誕大餐(二)

作者:骷髏貓│2017-04-25 19:09:13│巴幣:0│人氣: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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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夜晚,孩子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大廳裡正在舉行的晚宴也即將要步入尾聲,奧羅拉在家僕的幫助下換上了華美的紅色洋裝和髮髻,手上戴著白色的長手套,拿著她專屬的小提琴。她牽起穿著紫色佯裝的蜜琳達的手,倆人一起走進大廳的禮堂,穿著貴氣的嘉賓們人手各拿著一杯美酒,為兩位漂亮女孩獻上歡迎的掌聲。泰勒、皮諾爾還有諾亞這三個淘氣的男孩藉由通風管到達大廳上方的突出窗台,他們蹲著好讓白色圍欄遮蔽他們不讓底下的客人發現,同時百般期待的看著蜜琳達坐上禮堂中央的白色鋼琴的椅子,奧羅拉則優雅的將小提琴身固定在肩上,一手緊握著弓。
蜜琳達的手指先在鍵盤起舞了起來,開場旋律平穩而憂傷,如萬物在深夜裡的緩緩呼吸般地安詳,接著一片悠揚的琴聲之後,奧羅拉舉起弓,在琴聲漸小的時候,指尖的顫抖的先拉起了低弦,接著是平緩舒適的弦聲讓曲目的音調漸弟地提高,琴聲以低音的旋律和間奏的高音配合完美的融入著它。
每一位嘉賓都閉著眼睛陶醉在音樂當中。躲在樓上小陽台的泰勒和皮諾爾平靜地看著兩位的演出,諾亞則將頭靠在圍欄上,如癡如醉的昏在一旁。
小提琴以及鋼琴的伴奏像是在訴說著平靜而淒美的故事,小提琴代表著悲與喜的情緒起伏,鋼琴宛如平靜如秋水的景幕。
曲目即將步入尾聲,鋼琴清脆的琴音步入佳境,小提琴轉而成為配合它的情調,最後以交織成一起的合奏結束了尾段,蜜琳達的指尖在最後離開琴鍵。
嘉賓的掌聲如雷,口哨聲與讚美響徹大廳,每個人都神采飛揚的讚嘆著蜜琳達與奧羅拉的彈奏技巧,在嘉賓中為兩位女孩鼓掌的包括優雅的洛瑟琳夫人和她的丈夫。躲在樓上的諾亞激動的站起來瘋狂鼓掌,皮諾爾趕緊從後頭阻止他。
奧羅拉與蜜琳達兩位穿著華麗洋裝的甜美女孩牽著彼此的手,向每個嘉賓鞠躬敬禮,她們的演出讓這場耶誕有了完美的落幕。


† † †


當天的深夜,幾位孩子們梳洗完畢回到他們休息的房間。皮諾爾與泰勒共處一房,住在隔壁房的則是奧羅拉和蜜琳達。
諾亞待在女生房間裡面,跪坐在粉紫色的地毯上,奧羅拉穿著深藍色的睡衣在為諾亞吹頭髮,諾亞不停的咯咯笑著,絲毫不減興奮的模樣。
「諾亞,你在笑什麼啊?那麼開心。」
諾亞露著牙笑著說:「我很開心啊,今天吃了從沒那麼豐盛過的晚餐,還和大家交了朋友,而且奧羅拉妳和蜜琳達的音樂表演超好聽的!我聽的好感動!」
奧羅拉也開心的笑了幾聲。「你覺得開心就好。」她一邊吹髮一邊溫柔地撥弄諾亞的滿頭白髮。「明天還要跟我們出去冒險嗎?」
「要!當然要!」諾亞不加思索的回答。
奧羅拉淡淡地一笑。

諾亞看向坐在自己床頭,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書的蜜琳達,她不發一語的默默翻看手上那厚重的書本。對於諾亞來說,雖然蜜琳達安靜沈默的性格比較和其他人不同,但是諾亞已經沒有先前對她的那種恐懼感。
「那個⋯⋯蜜琳達?」諾亞嘗試的喊了她一下。
只見她十分緩慢的將自己一邊的黑直髮撥到耳後,又回復到她在看書的動作。
「她那樣表示她有在聽喔,跟她說你想告訴她的話吧。」奧羅拉在後頭說道。
諾亞點點頭,挺直了背脊。「蜜琳達,我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妳所彈奏的那首曲目的旋律我記得很熟喔!那首就是今天妳表演彈的那首對吧?我真的覺得妳彈鋼琴的聲音超棒的!妳應該會很多首鋼琴的曲子吧?!」
「嗯。」蜜琳達冷淡小聲的回覆。
「下次可以再彈給我聽嗎?」諾亞請求道。
諾亞等待了數秒鐘,這次蜜琳達沒有任何的回覆,持續沈默地翻著她的書本。

諾亞皺了眉頭又抿了嘴脣,臉上殘留著一絲不甘心的模樣。
奧羅拉輕輕地笑了。「放心吧諾亞,改天還有機會的話,我和蜜琳達會在彈奏曲子給妳聽的。」
「嗯!」諾亞大大地點頭。
奧羅拉放下吹風機,用梳子梳理諾亞乾而蓬鬆的秀髮,他依舊是一臉幸福快樂的模樣。
「好了。」奧羅拉也放下了梳子,接著把手放在諾亞的肩膀上輕輕地按了兩下。「回你房間去睡覺吧,我們明天還要早起去玩呢!」
「好!」諾亞大聲地回應,立刻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搖搖擺擺的走向門口。在走之前他手扶向門框,回頭張望了一眼並大聲喊道:「蜜琳達晚安!奧羅拉晚安!」
「晚安,諾亞。」奧羅拉跪坐在地板上,回頭對著他甜甜地一笑。

諾亞關上門,嘣嘣跳跳的來到就在隔壁的房間。泰勒正邊吃邊玩弄著一顆蘋果口味的紅色糖果,皮諾爾躺在房間靠牆的橘褐色沙發上,腳邊已經準備好了枕頭和棉被,手裡正拿著漫畫書悠哉地看著。
諾亞馬上靠上前,蹲在他頭邊不斷好奇地張望。「皮諾爾,你在看什麼啊?」
「漫畫。」
「什麼漫畫?」
皮諾爾翻了一頁後用極為冰冷的語氣說:「走開,我現在想獨處。」
諾亞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對他來說皮諾爾總是在溫柔、冷漠和街頭小混混的形像上不斷切換。
「諾亞。」泰勒喊了他。他轉過頭看去,只見泰勒側躺在自己下鋪的位置,手裡拿著紅色棒棒糖,黏噠噠紅潤潤的嘴對著諾亞露出大大的微笑。他沒拿東西的另外一隻手向著他揮著,要他過去。

諾亞不假思索的站起來往泰勒那兒走過去,他到床頭的時候泰勒將自己的身子更往外側挪了一點,讓裡頭多一點的空間,接著拍拍那個空位暗示諾亞擠到他床鋪裡頭去。
諾亞爬了進去,側過身來將臉面對著泰勒。由於泰勒也是比諾亞大了一兩歲,因此他必須抬頭看著他將手靠在枕頭上扶著自己的頭,一手不斷地舔著棒棒糖,眼裡閃著異樣的光看著諾亞。
「怎麼了?泰勒,你有事要告訴我嗎?」諾亞睜著水旺旺的大眼說道。
「我想要測試你,想的快瘋了。」
「測試我什麼?」
泰勒將棒棒糖塞進嘴裡,先是平躺下來再微微地撐起上半身。他把頭上的綠色頭巾拆了下來,又露出了他的第三顆眼睛。
他側身回來,那顆綠色眼珠子直盯著諾亞,他則眼神發光的看著它,對諾亞來說那顆眼珠子還是很稀奇忍不住讓人一直看。
泰勒三顆眼珠都十分認真的注視著諾亞。突然之間,他的右眼看向右邊、左眼看向左邊、第三顆眼睛看向了上面,順道扮了鬼臉吐了舌頭。
諾亞呆呆地凝視著他好幾秒鐘,嘴角先是向上翹,接著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泰勒回復正常的表情,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諾亞笑得顛三倒四的反覆翻著身體。「是真的耶!你竟然不害怕?!太神奇了!一般人看到我的第三顆眼睛都嚇得要死,連跟我熟得其他那三人都覺得我可以分岔的眼睛很噁心,會笑的這麼開心的你是第一人耶!」他一臉驚喜地說道。
「這真的很好笑啊!泰勒你好像外星人喔!好好笑!」
「很好笑?」泰勒瞪大眼睛,將身體挪向諾亞更近,他又用了剛才的那全套表情。「真的有那麼好笑嗎?」他用鬼臉說著。
「哈哈哈哈⋯⋯不要再逗我了啦!」諾亞笑到合不攏嘴。

(喀、喀。)門在無預警的情況下打開,奧羅拉露出半個身子出來。
距離最近的皮諾爾抬起上半身看她。「妳幹嘛?」泰勒與諾亞也一臉好奇的看著奧羅拉。
奧羅拉看一眼在床上嬉鬧的兩人,又看向皮諾爾。「你出來一下。」她壓低音量的說。
皮諾爾皺了一下眉頭,將手上的漫畫放到一旁,打開門走了出去。兩個人就在門口停了下來,皮諾爾將門緩緩地關上。
「他們兩個人怎麼了?」諾亞發問。
「天曉得,有時候奧羅拉和皮諾爾很會私底下裝神秘。」泰勒鬆鬆肩表示。


† † †


為了避免房裡的其他人聽見,奧羅拉和皮諾爾走到可以看見房門,但比較遠的走道去說話。
「今天晚上如果你打算睡沙發的話就要密切注意諾亞,不要讓他半夜跑出房門,我不想讓他撞見我。」奧羅拉說。
「為什麼?妳半夜要去做什麼?」
「今天廚房的鬧事一個廚子向我母親告狀了,母親只要知道是我帶頭做那種幼稚的事一定會看出我在隱瞞什麼,諾亞的事是藏不了的,我打算去向我媽坦誠這一切,反正如果日後真的要讓諾亞留下的話,母親大人那關勢必要通過的。所以,千萬不要讓諾亞在半夜看見我,如果他亂跑偷聽到我跟母親的對話的話那更糟。」
「喔。」皮諾爾將手插在口袋。「我知道了,我會看緊諾亞的。妳如果今晚要去找妳母親的話她一定會處罰妳吧?」
奧羅拉皺下眉頭。「那是一定的,畢竟我們造成廚房那裡很多的麻煩,還把不了解狀況的諾亞拖進來,會被懲罰的話就懲罰吧,我無所謂。」她的眼神向旁游移了一會。「倒是我先告知你一件事,你待會進房間之後去告訴泰勒,小心不要被諾亞聽到。」
「什麼事?」
「明天我們要去解決的那個“毒瘤”,我打算帶諾亞跟我們一起去。」
皮諾爾一聽立刻露出驚訝和一絲惱怒的表情。「什麼?妳瘋了嗎?為什麼要帶諾亞去?!」
奧羅拉持續皺著眉頭與皮諾爾互瞪。「這是必要的,如果真的要讓諾亞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就要讓他看看我們這些怪咖的真面目,讓他做足心理準備再做決定。」
皮諾爾“嘖”了一聲,煩躁的原地走了幾步。「他一定會拖我們後腿,你不曉得那傢伙多愛哭。」
「我知道他比較膽小,但也沒有哪個孩子能沒經過磨練就變得像我們一樣,我們要對他更耐心一點。」奧羅拉用認真沈穩的口吻說道:「所以明天的“毒瘤”我要換個計策,讓泰勒去當帶頭,你負責保護諾亞。」
「泰勒?」皮諾爾冷笑了一聲。「那傢伙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了?妳有考慮清楚嗎?這位天真的姑娘?」
「你也知道這次我們面對的“毒瘤”是什麼樣個性的人,泰勒是絕佳人選,我絕對是考慮周全才下決定的。我們這次主要目的不是清掉那顆毒糖,而是讓諾亞理解我們並且保護好他,所以我才把保護他的重責大任交給你。」
皮諾爾在旁聽的連連搖頭。「場面一定很難看。」
「我知道一定會一團亂。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和泰勒那樣。」
皮諾爾鬆了鬆肩膀。「大小姐的吩咐哪敢不聽呢?妳決定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還有事要講嗎?不然我要回房間了。」
奧羅拉嘆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發冷的雙臂,她的頭向下垂了下來。「沒事了,你回去睡吧。」
皮諾爾看著她一臉擔憂的模樣,將兩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欸,看著我。」
奧羅拉緊閉著嘴,大眼向上看著他。
「下定決心的事就要對自己有自信一點,諾亞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他受傷的。」
奧羅拉勉強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走啦。」皮諾爾放下在她肩上的手,將雙手插在口袋走回去房間。
奧羅拉轉身看著他的背影,如釋負重的再次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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