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昨晚的一事為這旅程劃上了一個糟糕的句號，天光之前山田說應該沒問題我也安心睡覺，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連那時都沒休息繼續守著大家吧？
倒有一點我覺得興幸的，就是夏娃陰差陽錯地沒參一腳，不而以她個性肯定不會忍耐大鬧一場。
當然她的大鬧不是像歐巴桑那種失禮發狂，而會用上流人士手法讓別人旅館倒閉的大件事啊，考慮到這一點吃早餐時大家也有點共識，不要讓她知道昨晚的事。
接下來就是開回東京了，跟來程不同每次都要經過市區，可以直接開上高速公路，大概日落之前就能回到去吧？
不過到靜岡吃午餐時，大姐倒在撒嬌。
「今晚在這裡找酒店住好嗎？我不想再開車回去了。」
「大姐妳別鬧了，再開兩三小時就能回去，別拖多一天好嗎？」
「源治你不覺得累嗎？昨發我都沒好好睡一覺現在還要開了四小時車！我不管！」
「比你累的人大有人在，昨晚我也伴著山田沒睡好嗎？我現在只想躺回自己的床啊，別像個死小孩一樣。」
「好啦，很簡單，我來幫寧芙小姐妳們開車好了，那麼大家都沒意見吧？」
「其實連拋下她們先回東京我都沒有意見，不過春香你看起來也不太耐煩哦？」
「怎說呢？這幾天就只有源治你有性福，我總是陪著你和理香都沒去爽快一下，我也恨不得立即回到東京去把妹啊。」
「這種事你在那裡都能做吧？」
「畢竟現在東京才是我地盤，行動比較有把握一點，何況這不是合乎大家心意嗎？」
也是，達成共識我們吃完午餐也繼續開回東京，先去她們那裡停車都放下行李，我便和山田一起回到宿舍。
倒有些事我不太放心，先去看看情況再回來睡都沒遲。
「山田，電話可以借我嗎？我的電話壞了。」
「沒關係，那麼我幫你拿去送修吧。」
「山田妳就睡一睡吧，就是妳老愛勉強自己才會出那麼多問題，我電話明天自己去搞就行了。」
她似乎有稍稍反省過，沒再反駁我，同時把她電話借給我。
「說起來源治你要出門嗎？」
「夏娃好像有事吧？我去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
「那麼我……」
被我瞪著的山田也沒有說下去，她應該知道我會說甚麼吧？
先摸摸她頭，我再道：「放心啦，有事能幫上忙的話我會找妳的，現在就乖乖去睡。」
和她親一親後我也離開了宿舍，接著都打電話給夏娃。
「山田妳們回到東京了嗎？」
「是我啊，電話壞了所以借山田的，妳那邊怎樣？」
「……的確你也最好來一來呢，姬百合她進醫院了。」
聽到這裡我就知有甚麼不對勁，對鈴木來說進醫院已經變成生活一部份，夏娃會那麼急回到東京應該沒那麼小事。
「還是老樣子那家嗎？我現在過來。」
「她在心臟科加護病房那裡。」
＊
來到加護病房，遠遠我就看到夏娃坐到一排長椅上，我也自然走過去打招呼：「嗨。」
「來了啊。」
她稍稍抬頭瞄一瞄我，我也看到她神情十分憔悴，應該也有長時間沒好好休息過。
再看向一旁獨立病房的玻璃後，鈴木被一大埋機器包圍，身上也牽上各式喉管，完全在昏厥狀態。
「醫生怎說啊？」
夏娃沒有回答我，只係繼續發呆，也是啦，我的問題根本是句廢話。
「妳應該沒吃過甚麼吧？我去買些麵包回來。」
我去一去附近的便利店隨便買了些麵包和咖啡，再加一罐啤酒就回到夏娃那處，她就跟個蠟像一樣動也沒動，坐回旁邊我也拆開包裝將麵包給她：「不是甚麼上好麵包，但最少能吃飽，吃點吧。」
「我不餓。」
我沒因為她拒絕而縮手，一直為持著遞給她的姿勢，未幾她似乎出於應酬我似的撕下一小塊。
「別鬧了，妳現在是要餵鴿嗎？」
「我沒胃口。」
「妳在絕食對鈴木有好處嗎？」
「夠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你懂得本小姐現在的感受有多難過嗎？」
「你覺得我懂不懂？」
四目交投下，她的表情我都一清二楚，在這種對視下不消幾秒她眼睛掙大，似乎發現了甚麼似的，便別開臉低下頭。
「……對不起源治，我失言了。」
「我沒怪妳，夏娃妳這樣做才是正常人的舉動。」
夏娃她因為出身的關係，老早就比同齡的人成熟，可是面對親友的生死關是頭一次吧？
我自己倒老早就麻木了，對著這類事情也拿不出很激動的情緒，這並不是甚麼好事啊。
畢竟人老是忍著情緒會變的奇怪的，夏娃這傢伙倒是對自己十分壓抑啊，不發洩一下早晚都會壞掉的。
「喂，想做甚麼就做吧，我不會收錢的。」
「源治，再靠近我一點吧。」
照她意思再坐近一點，不料她立即靠到我胸前，雙手用力捏著我外套，未幾我胸口濕了一片就知道是甚麼事了，她連發洩都那麼壓抑啊……我寧願她像個白痴任性大小姐一樣胡作非為一下。
不過她現在連哭都不想讓人看到，又怎會去做破壞形象的事？
那麼反過來想以前她會不顧場合地向我撒嬌，看來我真是被特別照顧啊……
良久，她也停止了抽泣，但還是沒有退開的意思，不過隨她吧，反正我欠她的這一輩子都未必能還完，這點小事又算甚麼？
「源治，可以陪我去一去廁所嗎？」
「what？」
要入女廁就太超過了吧？
「在門口等我就好了，我想你掩護我。」
大概理解她意思便與夏娃一同起身，讓她像背後靈一樣靠著我背走，來到廁所她就自己轉進去。
等了會，夏娃就以素顏步出來，我覺得就沒有甚麼分別就對了。
「洗完臉好了點對吧？」
「嗯，不過還是滿滿的無力感啊……」
「學會習慣這種感覺吧，往後的人生還會有很多無能為力的事要面對。」
「本小姐可不想變成你這樣冷漠，說實話現在的你有時不太像個人類啊。」
「或許吧，我倒覺得關鍵時刻大情大聖會影響判斷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正因為你做到這點我才覺得，源治你作為人類是不是失去了太多重要的東西？」
「別忘記你爸是把我當機械養大的，我現在就算是很像個人類了。」
脾氣暴躁這點我很清楚，我見過真正的「機械」完全是種沒靈魂的人偶，我差點有些衝動去解剖一下那些傢伙是不是真的機械人。
「話說夏娃，其實應該是有甚麼換心手術之類能做，她家裡也不會缺財力去做吧？」
「這我也有了解過，據說姬百合那是不治之症，就算換個心臟也只是稍稍延壽，而源治你也明白她身體並沒很強壯吧？對體魄尚可的人來說都是極高風險的手術，更何況是她呢？所以姬百合選擇了接受命運。」
「那孩子比我想像中堅強得多了。」
在那小小的身軀中藏著那麼強韌的靈魂，但依然敵不過命運的作弄，天意從來都愛弄人。
「而源治你都明白，人的逝去是會將悲傷擴散的吧？」
「沒錯，所以就應該把悲傷在自己那處停下來，像妳這樣自殘不就將悲傷連鎖化嗎？」
「……嗯，不過我還要點時間去學習怎樣控制它，對不起啊源治，剛才我做了很多任性的事。」
「我沒在意，發洩一下也不是壞事，何況平常我也有很多麻煩妳的舉動，算下去會沒完沒了啊。」
邊走邊說回到病房那邊，正有對衣著光鮮的中年夫婦站在門前，我認得這兩人是鈴木的父母。
「夏娃小姐還有……林先生對吧？」
我點一點頭示意，夏娃就繼續說：「鈴木先生、鈴木太太您們好。」
「辛苦妳了夏娃小姐，一直以來守護著我們的女兒，接下來讓我和丈夫看著她吧。」
「不緊要，我想再待多一會。」
「他們說得對，夏娃妳該回去睡一睡。」
「就像林先生所說，夏娃小姐妳也別太勉強，如果有甚麼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絡妳的，如果因此而弄壞身體我們也過意不去啊。」
最後夏娃也選擇了退卻，我也伴她去到醫院的正門。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源治你快點回去陪山田吧。」
「我記得我職責是你的保鑣，比起妳意願我更在乎實際須要。」
「你稍微有點男友的自覺好嗎？」
「山田很大方的啦……」
我總有種感覺，她覺得破壞了我和夏娃，為了補償好像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我也得找機會跟她說說，沒有這種事的。
夏娃倒沒回應我甚麼，直到安全送她回家，她也應該累透了，讓她睡腄好了。
回到宿舍我也和山田邊吃飯邊解釋這件事，聽到一半她已經變得茶飯不思。
「這是無人能幫忙的事，妳不會在自責沒告訴她將死的事吧？」
我覺得告訴了鈴木反而會更糟糕，雖然有些人口上總是說寧願知道自己何時會死，但我賭大多人得知後還是會死去活來。
這時山田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但太小聲我聽不清楚，呼，告訴了她好像是件壞事，但作為朋友她總得要知道吧？
＊柯塞特視覺＊
在源治口中得知鈴木小姐的情況後，我也想不到情況會惡化得那麼快。
今天早上源治就說要去修電話和車，應該一整天都不回來了。
我花一個上午把旅行回來後的雜務處理好，中午便往醫院出發，來到加護病房便看見夏娃小姐獨立坐在長椅上。
「午安哦，夏娃小姐。」
「是山田啊，源治把事情都告訴妳嗎？」
「是的……我可以看一看鈴木小姐嗎？」
她起來帶我到旁邊一塊玻璃外，通過玻璃看到被醫療機械包圍的鈴木小姐，生命氣息漸漸減退，照這個速度來看恐怕日子已經沒餘下多少了……
「山田，妳能看到跟我們不一樣的光景對吧？由妳來看姬百合的情況如何呢？」
「實話實說，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未必能撐得過明天啊。」
說完夏娃小姐立即臉色一沉，我才驚覺自己又一次不多考慮才說話。
「……剛說和鈴木先生他們談過，其實大家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那麼山田，我有一個請求，有沒有能讓姬百合舒服一點的方法呢？」
我想夏娃小姐是想讓鈴木小姐比較沒那麼痛苦的離開人世吧？雖然不是沒有，但我絕對做不出來。
「對不起夏娃小姐，我沒有辦法做到啊。」
「也是呢……失陪一下，我想去一去洗手間。」
她離開後我便坐到長椅上，其實有件事昨晚開始我就一直在考慮，果然還得要做啊。
＊夏娃視覺＊
明明已經早知道的事，但連一些逃避空間都沒有的被告知，心裡還是很難受啊。
稍稍洗臉後，我便回到山田旁邊，她也顯得心事重重，我想其實她是有辦法做到的，只不過沒法下手罷了，我也總沒法把殺害朋友這種重責強加於她吧？
「那個夏娃小姐，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忽然那麼問我，是想通了甚麼嗎？
「偷偷摸摸總可以吧？不過山田妳打算做甚麼。」
「如果要我下手讓鈴木小姐離開我果然做不到啊，但如果讓她稍稍拖延壽命的話倒不是做不到。」
「具體而言是要做甚麼呢？」
「我不太懂用人類能理解的方式說出來，簡單說就是用魔法調整一下人的氣息，那麼多少可以延長壽命一點啊。」
「時間會太長嗎？畢竟會有醫護人員來巡視……」
「我會做一個錯覺結界的，夏娃小姐只要守著門口等我一會就好了。」
既然有能做到的事又沒有甚麼代價，沒理由不做吧？
照計劃行事，我偷偷讓山田開門進去，待了片刻再看看玻璃窗裡，情況一切如常，不過山田應該已經在做甚麼了吧？
現在想想倒有點奇怪，以她的個性來說，如果能有那麼便利的方法她應該一早就做了，為甚麼要考慮呢？是有甚麼代價嗎？
可能是我多心罷了，先等她出來再算了。
良久，裡而一直沒有動靜，耐心也被磨得七七八八了，突然裡面傳來甚麼碰撞的聲音，我也立即開門進去。
一開門我就見山田倒在地上，關門後立即扶起她，一看她的神色跟剛才像兩個不同的人，山田現在臉如死灰，幾乎是奄奄一息。
「妳等等，我去叫醫生。」
正想起來她就伸手用力捉一捉我：「……我沒事，那可扶我到長椅休息一下嗎？還有我想吃點東西……」
先扶她離開病房坐到長椅上，從她靠著我休息，我也立即找在東京分公司的秘書買些食物送來。
吃了些食物，山田的氣色稍稍好了點，但依然臉色蒼白弱不禁風的模樣。
「山田妳老實回答我，剛才妳做的法術是有甚麼代價對吧？」
「果然騙不了夏娃小姐呢，反正對我們精靈而言生命實在太長了，比起自己多活些時間，還不如用來救人吧。」
「太亂來了！要是妳出了事的話……」「如果夏娃小姐能做到一樣的事，也一樣會出手吧？」
無可否認，但這是建基於我和姬百合的關係上，山田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做到這一步有點太沉重了。
她把食指放到嘴間，再說：「要對大家保密哦。」
最少不能讓源治知道就是了。
我將山田扶到我大腿上讓她睡得舒服點，再邊輕撫她。
「山田妳做到這一步，我們都沒辦法回報妳啊。」
「不緊要的……我想睡一下哦。」
我靜下來讓她有個比較好的休息環境，不知不覺我也想小睡片刻……
＊
稍有意識時，我面前好像有誰站著，抬頭一看原來是有栖川小姐。
「抱歉夏娃小姐，是不是吵到妳了？」
「不，不緊要，稍稍閉目養神罷了，對呢？看過了姬百合了嗎？」
「距離太遠看得不太仔細……鈴木小姐會沒事的吧？」
「嗯，我相信會沒事的。」
最少我相信著山田，她的附出不會是白費的。
因為她的關係我沒有起來，而有栖川小姐就靠到玻璃前繼續觀看。
「咦？」
「有甚麼事嗎？」
「剛剛鈴木小姐好像動了一下，不知有沒有看錯。」
我先扶起山田輕放在椅子上，再過去有栖川小姐旁邊一看，的確姬百合的手在動。
「有栖川小姐妳去叫醫生！我去聯絡鈴木先生他們！」
＊
在醫生檢查其間，鈴木先生和太太也立即趕到來，經醫生判定後形容是奇蹟一樣的復甦，當然知道「奇蹟」背後的我和山田也只偷偷瞄瞄對方，我真的不知怎去報答她的恩情。
但我們都已經有個共識不會對誰去說，因為大多數都是局外人，就算講給他們聽也不會相信山田做了甚麼吧？
以姬百合現在的狀態其實應該再多加休養，不過因為這次「奇蹟」醫生也讓我們進去聊一會。
「姬百合妳沒事真的太好了！」
原本已經有了最壞打算的父母當然喜極而泣，而她現在也只能少覆度點頭回應，也不要她太操勞就是了，嘛先讓她和父母聊一會吧。
我和山田遠離一點，她的神色似乎又回復了一些，不過還是有點虛弱啊。
「冒昧一問，現在姬百合已經沒問題了嗎？」
「是的，她已經把我傳過去的生命之力吸收完，等她身體自行調整好就能回復了，不過怎說也只是治標之法，我想只能再活一兩年吧……」
「做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了，我們欠了妳的都不知該怎還啊。」
生命是無價的，即使有再多的錢也不見得能救活生命，而山田她卻犧犠自己的壽命去救助姬百合……
「不要太客氣啦，對我們精靈來說一兩年只不過是短短的瞬間，活得太久其實也是很寂寞的……」
的確啊，她們有著幾百年的壽命，現在六十多歲才是少女時期，當我們都百年歸老她才步入中年，但我們這些人類的朋友都會相繼去世。
「說起來，我忽然再想到一個長遠的方法幫到鈴木小姐的，不過充滿危險和不確定性，很大機會會出問題啊。」
「如果又是犧犠妳的話……」「不不不，夏娃小姐妳記得生命之石吧？」
啊，是那個啊，有些不好的回憶在湧現啊……
「它有著近乎無限的生命力，理論上由它來供給鈴木小姐生命力的話，說不定連病症也能治癒，但它的處理本身就是很危險，太接近它的話，會引起本能的魔性，而且如果做不好的話鈴木小姐可能會變成怪物甚至死亡的。」
「這風險真不一些的高啊……找機會我再跟姬百合商量一下吧，真的很感謝妳啊山田。」
「不緊要，幫到人我也很高興。」
接著到我們幾位朋友上前，輕談了一些鼓勵和祝福，也別說太多增加姬百合的負擔就對了。
倒是有個人還沒來，探病時間快要結束了吧？
突然有誰前門也沒敲，推門之後滾進來，一身滿滿污潰的工作服還有混亂的頭髮還意為是流浪漢甚麼，原來是源治他，這笨蛋做過甚麼來啊？
「姬百合她沒事，你冷靜一點吧。」
「沒……事？」
氣喘如牛的他勉強吐出提問，眼神散渙神智不清似的，他看來才是比較有事那個啊。
山田將手邊的清水交給他，源治便大口大口不顧形象的喝起來。
「林先生你還好嗎？」
他做了個手勢回應鈴木太太，直到喝光清水再道：「I'm ok.」
稍稍緩和呼吸，他才步向姬百合的床邊：「hey kid.」
姬百合擠出了笑容回應，源治就繼續說：「我現在很髒就不靠過來了，妳出院之後我再請妳吃甜品吧，約好了。」
他把自己的尾指盡量靠近姬百合的手，讓她尾指輕輕點一下，他們的約定就達成了。
這時醫生也示意要讓姬百合繼續休息，我們一行人道別後也離開了病房，去到姬百合的視線外，源治立即坐在地上，一副快死的模樣。
「源治你真的沒問題嗎？」
「一收到電話……我就……全速跑了十多公里來，妳說呢？」
「快坐到椅子上別失禮人，話說你不是有車的嗎？」
「對不起……是我把源治的車撞壞了，今天他是在去維修吧？」
「yeah，整副引擎都拆了出來，理香又沒把機車開過去，我用跑肯定比較快。」
「不好意思，特意要林先生趕來看我們的女兒，讓你操心了。」
「不緊要，鈴木她沒事就好了。」
鈴木太太依然能和善地和源治對答，倒是鈴木先生一直板著臉，他一定對源治的打扮和動態很不滿吧？
「夏娃小姐你們也累了，接下來就由我們繼續看著姬百合，幾位也先回去休息一下，小女的事已經太麻煩幾位了。」
鈴木先生都說到出口，我們也不便多留，離開醫院後才發現天色漸黑，想起來也只是今早早餐吃了一點罷了。
「我不想搞得太晚，去便利店吃飯吧。」
「那個夏娃小姐，去那裡沒關係嗎？」
「我可以，有栖川小姐呢？」
「嗯嗯，不過叔叔，便利店能吃飯的嗎？」
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但源治用一個「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看著有栖川小姐。
「曲奇應該教妳多一點常識才對。」
「我又沒去過那種地方！好奇也不行嗎？」
「我沒氣力吵啦，走吧。」
跟著源治和山田去到附近一家大型便利店，進門前源治就指一指山田：「妳去帶這兩位千金大小姐來一次人類文化導賞團吧，我吸一口煙再來。」
就這樣我們先進到便利店，而有栖川小姐表情也十分不滿：「叔叔真是很沒禮貌啊！」
「稍微原諒一下他的無禮吧，在他眼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我們說不知道他當然地感到奇怪，反過來我們一些『常識』他們不理解時，心裡都會冒出怎會不懂這種想法吧？」
經我開導有栖川小姐也原諒了源治，而山田就帶我們到冷藏櫃前。
「就是這些便當了，其實如果不想吃的話不如去別的地方吧？」
「真的沒關係，本小姐也沒甚麼食慾啊。」
「那個山田小姐，這樣把便當冷藏起來不是一點也不新鮮，還會冷冰冰嗎？」
「我想這裡應該有種叫微波爐的工具把食物翻熱吧？」
說起來我也知和莉莉芙她們居住才知道這種電器啊。
「就是這樣，當然味道一定及不上新鮮食品，不過也不會太差哦。」
本小姐也有些不滿總被源治說公主病，現在就給他看看我也會吃平民食品的！
「兩位外星人對人類文化有甚麼感想啊？」
最愛嘲諷的人回來了，他快速在冷凍櫃中拿起幾個不同的便當，仿佛一早知道要吃甚麼似的。
「源治你別再欺負她們了！」
「所以我會快些搞定，等她們文化衝擊完之後我應該也加熱好了。」
最後我便挑了個意大利麵，結帳時山田先一步示範應該怎做，這時我才真的覺得自己很沒平民的知識啊。
結果還是源治佔據了所有微波爐，所以翻熱的工作還是由他來處理。
然後放到店內一處桌子上，想不到居然要站著吃飯啊，這種體驗真是第一次。
「妳們連這些事都不會，晚上餓起來到底怎解決啊？」
「本小姐不會在晚上十一時之後進食的，也從來沒在那種時間餓過。」
「我們家裡有傭人幫忙，何況父親也不會準我日落後外出吧？」
倒是這個笨蛋不斷搖頭，再說有栖川先生太寵她，我說會放心一個女生晚上外出才奇怪吧？
「說起來，山田撞了你的車是甚麼一回事？」
「前天因為源治他們宿醉的關係，我就強出頭幫他們開車，結果操作不當就撞壞了一邊車燈，還有源治說好像連引擎也有故障吧？」
「正確說是妳那天離合器踏到一半就開車，換完擋又不鬆腳，令有些齒輪損壞了，而齒輪殘骸也fuck up整個引擎，昨天居然能開回來簡直是神跡啊。」
「那麼換了個引擎不就可以嗎？」
「夏娃妳說得真簡單，我也想知現在怎在日本找到合用的引擎，絕大部份民用車都換成電動，貨車的柴油引擎又太大，最壞打算就要改成吃汽油的再找副汽油引擎，不過這部車會立即變成跟廢物一樣。」
甚麼汽油柴油我完全不懂，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
「死物的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吧？怎說也是公務車，維修費本小姐去付就好了。」
「是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啦……如果你肯拋一大筆錢去逆向工程，再開生產線或人手造一個出來，妳也是生意人，一定猜到這要多少錢吧？」
的確做這種舉動完全不合乎經濟效益，幾乎是不計成本地去番修，但其實有更好的方法。
「最根本地換一部車不就好嗎？我聽馬尾妹說這已經是四十年前的車型吧？」
「妳們不會明白我對這個車型有多少感情，我想美國應該有些退役品，理香介紹那家修車公司或許有辦法找回來，拼拼湊湊總修得好。」
有時我真不明白這班男人總要往困難的方向走，要買一部這種吉普車型的東西一點也不難吧？找個名目說是公務車就能要我出錢了吧。
「怎說也好，山田她不太舒服，源治你待會送她回去哦。」
「嗯？一會我還要回去啊。」
「不緊要的夏娃小姐，我自己回去也沒問題的，源治你有事要做就盡管去吧。」
「我說你真是一點男友力也沒有啊！」
源治完全沒有理會我繼續吃飯，山田也只能苦笑，我說她實在好人過頭了吧？
「啊，待會司機也會來接我，讓我載兩位回去好了。」
「麻煩妳了巧克力捲，我先走了。」
把垃圾拿走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人的行為我越來越看不順眼。
「山田妳對那笨蛋溫柔過頭了吧？這樣也能容忍他嗎？」
「畢竟這個麻煩是我招惹出來，辛苦了他我又沒能幫得上忙，這我已經很內疚了，何況看到源治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今天他也很辛苦吧？」
看見那個渣男對我的恩人那麼差，心裡真的一點也不好受。
我一捉起她的手，她似乎有些錯愕：「山田，妳何時覺得受不了的話就來我的身邊吧！」
「不要這樣夏娃小姐……我怕真的會跨過那條界線的。」
「那就跨過去吧，沒甚麼好考慮。」
也差不多是時候要給那個漫不經心的蠢材一點教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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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熱血學園」高校生之日常? 第一百四十八章
高校生之日常 (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