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下—噗呃—」
一記顏面膝蓋正擊，本就腫的快看不出五官的臉這下真的扭曲到看不出五官了。
鼻樑斷裂的鼻血混著痛覺的眼淚和斷牙唾液血液飛散在空中，墜落。
「下？下次？」
站在人群最外圍的男人低頭看著趴在地上一抽一抽的人。
郊區某廢棄工廠，兩派人馬談判中。
正確來說，是某方單方面的「談判」，說是「要求」也通。
「很可惜，沒有下次了呢。」
原諒這種東西只配給有信用的人呢。
一道類似高速物體劃破空氣的聲音後，廢棄工廠裡便再也沒傳來聲音了。
＊ ＊
夜晚，房間空無一人。
吉恩拿著房門鑰匙，站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
「……出差？」
恩——有可能。吉恩走向房內唯一的床，透過窗簾縫隙透進的月光，吉恩勉強看得出床上散落的幾本書—是那傢伙常看的攝影雜誌。一旁還有一團胡亂折疊的，軟軟的一大團布料，是棉被。
「走得多急阿……」
將公事包放至床邊地板，吉恩走向窗戶，拉開遮蔽光線的厚窗簾。這手感，尼諾換窗簾布了阿。記得前幾天的沒這麼厚，也沒這麼毛絨絨。
今晚的月光是慘淡的白。
吉恩站在陽台上，一手撐著陽台欄杆，一手抓著菸。剛點燃的，雖然已經剩一半了。一邊看著安靜無人的街道。
尼諾的住處在距離第一大隊辦公室不遠街道旁，是一座六層的老舊公寓。
跟吉恩現在住的高級公寓頂樓比起來，雖然樓層高度和內容物差蠻多的，但，吉恩很喜歡這裡。
很安靜。
「明明離局裡不遠呢。」
因為高級公寓住戶的身分與交友範圍，導致公寓大廳時不時就會辦活動。頂樓雖然距離大廳不近，但還是會有種吵雜的感覺。
還有附近的車潮與人潮，越晚越熱鬧。
「……」
今晚第一根菸已剩菸尾。
「出差嗎……」
是哪種出差呢。
雖然沒有明提，但吉恩是真心很喜歡這個國家，各個區各自有各自的個性與發展，雖然各區域資源有多有少，但在別區的互補下，整個國家倒是運作的很順利。
很和平，吉恩想。
所以可以的話，不希望裏層的衝突影響到表層。
「但五長官又還沒下令阿……唉……」
吉恩將頭埋在欄杆上的手臂裡，口氣裡是滿滿的無奈。
希望五長官快點決定怎麼做，又不希望五長官過於草率決定這堆事的處理方法。
畢竟要是處理不好，表面上的和平絕對會被裏層的衝突破壞。
吉恩越想越煩。
「……」
就在吉恩煩躁度上升時，屋內的房門手把小幅度上下晃了一下，隱約聽得見有東西插進外邊的鑰匙孔裡，喀嚓幾聲後，門把緩慢轉動著。
房門被由外向內緩緩推開，慢慢地不帶一絲聲響。
一道人影跟著房門的開啟出現。
「還是明天跟總隊提一下，請總隊再問問呢……」
人影看了眼站在陽台的吉恩，抬高腳，刻意減輕腳步聲走向落地窗窗戶。
吉恩背後的落地窗窗戶被拉開。
「還是說……」吉恩頓了一下。
背後落地窗有被打開的聲音。
有人。
誰？
尼諾？
靠近了。
回來了？
就在背後人影的手快碰到吉恩肩膀時，吉恩猛地一個轉身，右手抓著點燃的菸就要往人影臉上招呼—
「！！」
「！！——」
人影也很快，原本還想搭肩的手，在看到吉恩手上點燃的菸便決定後退了一步，後腳踏回屋內。「嗚喔，差點被打到。」
直覺反應是一拳下去接著將人壓地但看到人後行動緊急煞車的吉恩：……
眼前的人吉恩很熟悉，熟悉到不用看到臉，光看到身形或背影就猜得到這是誰。
「？生氣了？」
「……尼諾。」
站在眼前的是穿著藍色高領毛衣，深灰色牛仔褲的尼諾。
看著笑得像偷魚成功的貓的尼諾，吉恩決定不要坦白剛剛真的有被嚇到這件事，以免某個傢伙尾巴翹的更高。
「尼諾。」
「好好——」
尼諾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沒辦法，當好友用比較重的聲音喊自己名字時，十之八九是快要生氣的意思。
不過這樣是不是表示剛剛嚇人成功了？尼諾愉悅地想。
「尼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吉恩跟在尼諾後面進屋，看著打開房間電燈的尼諾，吉恩難得有點嚴肅：「別再這樣做，我不敢保證每次都能及時收手。」
「抱歉抱歉。」
「太敷衍了。」
「抱歉——」
聽著尼諾拖長的尾音，吉恩有種剛剛應該扁下去的感覺。
「下次我絕對會揍下去的。」
「哎不是應該制服然後壓地嗎？」
「那適用於嫌疑犯。」
「那我？」
「你是慣犯。」
「有差阿？」
吉恩勾起今晚第一個笑容。「差多了。」
聽到吉恩的回應，尼諾輕輕笑了兩聲。「那還真是榮幸。」
「恩這的確是誇獎。」
兩人相視而笑。
尼諾走向窗邊的小桌，放下眼鏡，順勢坐上椅子，吉恩則是坐上另一張椅子。
「出差？」
吉恩看著掛在衣架上的長版大衣。「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
尼諾低笑。「也不算出差。」抹了抹臉後，尼諾往後靠上椅背，頭也順勢靠在椅背上邊，整個人懶洋洋的。「臨時的一個案子，被叫去討論後就到現在了。」
「晚餐？」
「沒吃。」
「還真累。」
「是阿。」
「正巧我也沒吃。」
「……」
尼諾抬頭看著吉恩。「……可惜我這裡只有巧克力，沒有其他食物。」
吉恩一臉這我知道。
「所以？」
吉恩看著對面一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就是不想先說的傢伙，嘴角弧度勾得更高。「超市買吧，先說，你煮。」
「是，收到，我的王子殿下。」
「就說不要那樣叫我。」
「是、是——」
「尼諾——」
「恩——？」
吉恩看著正在穿長大衣的尼諾。「等等陪我去訂吐司，洛塔要。」吉恩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出門前洛塔講了什麼。「還有蛋糕，有房客的生日快到了。」
「派對？」
「恩。」
尼諾抓起眼鏡和鑰匙，看著從地上的公事包裡拎出錢包的吉恩，腦袋裡閃過一個想法。「今晚？」
剛抓出錢包的吉恩愣了一下。
「……等等別買酒。」吉恩撇嘴。
看見吉恩的反應，尼諾笑得很開心。「不用買，我這還有。」
「……」
「還有你之前換下的衣服，私服跟工作服都有。」
「……」
吉恩在回想自己到底在這間屋子過夜幾次，留了幾套衣服在這邊。
想不起來，總之好像很多次。
「吉恩？」
「……總之先買晚餐吧，肚子餓了。」
「收到。」
創作內容
【ACCA13】吉尼吉《巧克力與咖啡》三
繪圖(Draw)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