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隱伏血脈
(霍特伍德莊園,紐約)
「不不不,你們哪裡也別想去!」我一邊試圖抓住正在破壞窗簾的咪咪一邊阻止到處亂闖的爸媽。
「你總不能要我們整天都待在房子裡吧?」老媽對我哀號。
「你們可能被那條怪狗盯上了!!」
「但這樣就趕不上飛機了。」老爸在一旁不快地抱怨。
「戴爾會幫你們退掉機票啦!」噢該死咪咪不要抓我!
「天啊兒子,貓不是這樣抱的。」老媽只好把正在鬧脾氣的大橘貓拎走。
「牠最近一直到處亂抓!」
「或許牠有什麼事想告訴你也說不定,貓可是很神秘的生物。」她揉著咪咪的橘色腦袋說道。
「我想想看,咪咪只會破壞面向林子那邊窗戶的窗簾。」似乎是這樣沒錯,但可能是因為那些窗簾是最近新換的所以很吸引牠吧。
「還有戴爾家是不是鬧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呃…」糟糕,看來我真的是哈雷家最遲鈍的成員,他們該不會發現好不容易躲起來的阿福一行人和動物鬼魂了吧?「別跟我說你們一直都看得見鬼?!」
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麼?如果爸媽一直都看得見鬼魂為何要向我隱瞞?因為我過去像顆石頭一樣遲鈍嗎?還是他們也跟宅詹的親生父母一樣用隱瞞事實來保護孩子?
「只有感覺奇怪而已,就只是…覺得奇怪。」
「你們知道戴爾的體質,他就是在這地方長大的,而這裡的確有不少鬼魂但都頗為友善。」我嘆口氣摔回沙發上繼續被咪咪抓著玩。欸,把你送去減肥是為你的健康著想耶!幹嘛遷怒我啦!
「你們這陣子是不是遇上不少麻煩?」老媽定睛看著我。「你變了,榭爾溫,有種我無法形容的…氛圍。」
我在說出所有事情與隱瞞之間痛苦掙扎,但我若不說出來,他們恐怕永遠也不願親自述說在我出生時目睹的異相。
「的確…我們的確遇上麻煩至極的怪事…」我深呼吸一陣後開口。
~*~
(希望山墓園,羅徹斯特,紐約州)
阿爾弗雷德‧希金斯的墓碑前平躺幾束枯萎的花,一束紅玫瑰被放置在上加入腐朽的同伴。
女爵站在墓碑前凝視逐漸被青苔佔據的一串數字,絲質手套下的手指彼此搓揉彷彿畏懼墓地獨有的寒愴。
「這是我第二次來看你。」女爵喃喃自語。
她清楚記得阿爾弗雷德從戰場歸來時枯槁的面容,那和他罹患絕症將要死去前相差無幾。從死境重生之時竟與踏入棺材的那一刻如此相似,這實在有些諷刺。
她無時不懷念與阿爾弗雷德短暫的重聚,那是她此生最接近愛這個字的時光,然而老相好終將分離,老鄰居總有向彼此揮手的一天。而她也年華老去,或許再次見到阿爾弗雷德的那天即將來臨。
「你選擇真愛,而我選擇了權力。」她想起二十多年前那通在深夜接到的電話。「我不曉得最後是誰落到最悽慘的下場。」
那時阿爾弗雷德的聲音正在劇烈顫抖。
他說他殺了霍特伍德夫婦。
「但你的確用上了這輩子償還以愛為名犯下的罪。」她莞爾一笑。
黑色愛快羅密歐傳來手下聊天的聲音,提醒她該是時候收起感傷了。
「走吧孩子們,回城裡去。」
女爵走向車子,但淒厲的狗吠卻使眾人瞬間無法動彈。
「該不會有人在虐待動物吧?」一個小弟不快地瞪著附近的樹叢。「噁心死了…」
當他正要繼續抱怨時,一道黑影從樹叢中竄出。
鮮血四處噴濺,大眼圓睜的頭顱砸上愛快羅密歐的車窗。
「是誰?!」女爵火速掏出手槍。
黑影快步衝向她。
她看見一對巨大的翅膀從黑影背後升起。
巨大的蝴蝶翅膀。
「該死!」她扣下扳機然後聽見子彈被彈飛的聲音。
更多頭顱落地,轉眼間草地上躺滿身首分離的年輕黑幫。
巨大翅膀的主人有張扭曲至極的狗臉。
「傷不了我。」狗臉發出女人的聲音。「骯髒的人類。」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女爵放棄所有存活意志絕望地大吼。
「掠食者。你們遲來的惡夢。」
狗臉叼起失去頭顱的屍首便消失無蹤。
~*~
爸媽聽完事情始末後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
「噢…天啊…為什麼?」老爸絕望地摀住臉。
「我們真的非常抱歉……」老媽快哭出來了。
「別這樣說,你們隱瞞我的力量被暗影封印這件事是為了保護我不是嗎?」
「你是我們的孩子,我不相信一個小嬰兒會是毀滅世界的怪物…即使可能如此…」老媽揉著眼睛說道。「但誰一出生就是邪惡的?我們以為這樣就能讓你像個正常的小男孩一樣平安長大,沒想到那個驅魔師的封印終究還是…」
「我必須這麼做,不能眼睜睜看著戴爾死去。」我已經告訴他們老園角燈塔的那場槍戰*,所有事情從那時開始劇變,接著就是過去的夢魘排山倒海而來。但我們已不再是那些惡魔的黨羽,絕對不是。「這些怪事…我和戴爾一定會找出答案。」我把老媽拉進懷裡摟著。
(*作者註:參見小說第一部《歡迎光臨愛貓社區》,戴爾在槍戰時身受重傷,榭爾溫在情急下和撒旦交換條件保住戴爾的性命,但其惡魔之力封印卻在條件交換下被撒旦破壞了,而戴爾前世的力量也同時被一併喚醒)
「我們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們別亂跑就是幫了大忙,先在這兒稍作休息吧。」我親吻她的額頭。
我一邊洗碗一邊思索該如何進行下一步,阿福與霍特伍德夫婦不安地在流理檯旁飄著,喵喵和那兩隻地獄天竺鼠此時也滿臉焦慮地看著我。
「首先是你父母疑似在教堂遇上那條狗,接著那條狗就闖進了你家。」阿福總結這幾天以來的所有怪事。「最後是兩張褐色來路不明的紙卡?」
「是的,但這兩張紙和那條怪狗之間的關係仍然無法解釋。」我把紙卡從口袋掏出來,上面什麼文字都沒有。
「如果紙卡藏有隱密訊息呢?」馬修皺起眉頭問道。
「很有可能。」路德坐在我肩膀上沉思著。「這顯然是某種咒術,但又跟地獄與天堂的不同,我從來沒見過。」
「如果找到那條狗的話是否就能問出答案?」喵喵語帶嫌惡地瞇起眼睛。
「…很有可能。」我感到萬分絕望。
戴爾帶回與特殊部門聯繫的結果,但相當遺憾的是他們的確正忙著辦案所以得延後一天才能趕來。
「正在抓連續殺童案的變態,他們似乎對這案子非常火大。」戴爾一邊啜飲櫻桃甜酒一邊說道。
「完全能想像,光聽就覺得令人髮指。」我搖搖頭。
「對了,關於健康檢查,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他挪動屁股窩在我身旁,這讓老爸瞬間臉紅起來,真可愛啊糟老頭。
「太好了,這樣就能跟寶玲交代了。」我故意輕啄戴爾的臉頰想觀察爸媽的反應,但除了老爸還在臉紅之外根本毫無作用。
「你們在盤算些什麼?」老媽好奇地開口。
「我計劃捐精給前女友,她丈夫因為意外而失去生育能力,所以我決定幫助他們。」
「人工生殖啊…」老媽皺起眉頭。「我還是很難接受,雖然這樣對不孕的夫妻很抱歉…」
「或許並非每個人都願意向命運低頭吧。」戴爾露出友善的微笑。
「唉,的確。」老媽嘆口氣回應他。
把爸媽送回客房後,我和戴爾坐在壁爐前呆望那兩張沒有任何文字的褐色紙卡。咪咪又在亂抓窗簾,但我想起老媽的叮嚀,有沒有可能咪咪早已察覺莊園裡有不對勁的事物存在?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啦!」我只好把咪咪拎回戴爾腿上。
「如果我能聽懂牠在說什麼就好了。」窩在椅背上的喵喵嘆了口氣。
「等等,妳不是有一半的貓咪靈魂嗎?」
「顯然這並沒有發揮作用,而且當初為了跟我的貓融合結果連魔法都報銷了。」喵喵跳回戴爾肩膀上時抱怨道。
唉,難怪什麼忙都幫不上。我趁牠不注意時翻了個白眼。
「我的確能感覺這兩張紙傳出異樣的氣息。」戴爾小心地戳著紙卡。「但就像那兩隻抹滅者說的一樣,十分陌生彷彿外星文物。」
「那條怪狗有沒有可能根本不是人類世界的生物?就像惡魔一樣?」我翻閱圖書室收藏的古書碎念著。
「若是如此,牠又是怎麼來到人間?」
「召喚?或是神秘的靈界大門?」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我感覺一絲詭異的氣息從遠處傳來,戴爾也隨即警覺地瞪著窗外。
「那片林子。」他拉住我的手起身。
林子裡的動物們正在騷動不已,就連園丁老史密斯都跑出馬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像是有大型動物在亂竄一樣!」老史密斯對我們大喊。
「你過去有在莊園裡遇過這種事嗎?」我向戴爾問道。
「沒,牠們從來沒這麼驚慌。」戴爾擔心地看著林子裡正在四處狂奔的動物幽靈,接著就被之前那隻調皮的僧帽猴幽靈撲上差點摔倒。
「小心!」
「榭爾溫!快看!」他緊捏著我的手臂不放。
「什麼?!」
樹枝斷裂的聲音不斷朝我們的方向前進。
「大…大象?!」老史密斯驚駭地跌坐在地。
一頭幽靈大象衝了過來。
「哇喔!快停下來!!」路德和法蘭茲恢復原形擋在我們和大象之間,這讓幽靈大象怒號著舉起前腿準備出擊。
「有話好說啊大塊頭!」法蘭茲尖聲叫著。
「讓我來!」戴爾推開我走向那頭瀕臨爆走的大象。
「戴爾!」我連忙在他身旁。他伸手輕撫半透明的象鼻,而那頭大象竟然就這樣被他安撫下來了。
「我從沒看過你在林子裡活動,從小只聽過你的聲音。」他冷靜地看著巨獸。「到底怎麼了?」
大象幽靈漠然瞪視我們。
「你們找到我了。」
牠竟然說話了。
大象幽靈化為一團煙霧。
一個頭戴羽冠的印地安男人從煙霧中走出。
我連忙衝向前護住戴爾,那男人卻突然舉起右手彷彿正在向我們問好。
「我偽裝數個世紀,就只想瞧瞧霍特伍德家族是否有天能發現先祖過去的暴行。」他緩緩開口。「這座莊園從來沒有半隻大象幽靈。」
「你…難道你真的是…」戴爾顫抖地看著他。
「被你的族人囚禁殺害的莫霍克酋長。」印地安人露出微笑。「是的,你終於找到我的骨骸了。」
「我從來…從來沒感覺過你的存在…」
「那是我的專長,我生前就擅長隱藏氣息,死後更是如此,只差從來沒遇過第二個能這樣做的靈魂。」
「呃…我倒是遇過。」我想起愛琳死去的男友路易‧拉森,那傢伙擅長此道,他們很需要彼此認識一下。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該如何…」戴爾沮喪地低下頭。
「我的族人分崩離析,靈魂早已不知所去,只剩我在這片曾經神聖的土地上徘徊哀悼過去的悲劇。」老酋長緩緩說道。「你不像你麻木不仁的祖先,又有著難以估量的力量,但你…真能守護這片土地嗎?」他看了戴爾又看了我一眼。
「我…我不知道。」戴爾抿起嘴唇。
「神靈的世界傳來躁動,顯然有大事將要發生,我必須告訴你們這件事情。」老酋長嚴肅地說道。
「你能感覺到超自然世界?」我驚訝地看著他。
「就像我能看出你們並非人類一樣。」
這傢伙難道也跟暗影一樣能看出我們的真面目?
「你們並不帶有惡意,這是讓我最感到慶幸之處。」老酋長在我們身旁飄著。「但你們…真能守護這片土地嗎?我是個自私的蠢蛋,只在乎這地方不會再次遭到褻瀆。」
「當然,我們正在面對一群可能再次作亂的混蛋,如果他們出手的話絕不會坐視不管!」我對他說道。
「是嗎?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老酋長再次變回大象走進樹林,林子瞬間恢復往常充滿鳥獸低鳴的恬靜。
戴爾發紅的眼眶讓我心痛不已,我緊緊抱住他不讓他看見逐漸走遠的幽靈。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對我低喃。
「那個印地安老頭說的是事實。」路德瞇起眼睛。「但超自然世界向來就是個瀕臨爆炸的鍋爐,所以我也猜不出他指的是什麼。」
「那條怪狗和那兩張紙卡…」我撫著戴爾的肩膀說道。「或許那條怪狗…正試圖傳達某種訊息。」
~*~
太陽升起時,一輛黑色廂型車駛進莊園在大宅門口停下,兩位亞裔探員從車裡走出,但最讓我們吃驚的是愛琳‧歐哈拉竟然跟在他們身後走了出來。
「愛琳?」我不解地看著她。
「我還是把自己賣給特殊部門了。」愛琳指了指那身黑套裝。「目前就在紐約的支部當情報員,但至少不會像蘇洛一樣整天出生入死。」
「說到蘇洛那傢伙,他現在正在不甘情願地當隊長的心理醫生啊。」有著狗耳朵的白髮男探員露出冷笑。
「宅詹怎麼了?」戴爾翹起一邊眉毛。
「這正是我們前來的原因之一。」會變成龍的女探員開口說道。「你們也目擊到一條會說話的大狗對吧?這是我從隊長那邊聽到的情報。」
「是的…所以他現在…」
「那條狗殺了不少人,霍特伍德先生,包括隊長的養父母。」
「天啊…」
該死!那條狗到底是什麼來歷?!
「但不幸的是…」白髮探員走向我們。「調查結果指向一個麻煩的可能,再加上去年惡魔大量入侵人間…」
這人身上散發濃烈殺意,就連我遲鈍的第六感都開始叫囂著必須逃跑。
「講重點,探員,你似乎不懷好意。」戴爾的雙眼閃過一道紅光。
「你們現在成了嫌疑犯,榭爾溫‧哈雷與戴爾‧道蘭‧霍特伍德,請恕我無禮。」他衝了過來。
戴爾敏捷閃過白髮探員的拳頭,一腳將他掃到地上。
「功夫需要加強。」戴爾歪嘴笑著。「想強行逮捕我們嗎?宅詹肯定是瘋了。」
「不准你這樣說!」白髮探員怒吼著跳起來,指尖竄出利爪再度衝向我們。
「該死!」我推開戴爾害我們摔成一團。「喂!你到底想幹嘛?!」
「特殊部門的命令,你們將接受調查!」
「不包括把我們打殘吧!」
「我得確保你們不會反抗!」
「為何宅詹沒告訴我們?」
「你是智障嗎哈雷先生?逮人還需要預告喔?」白髮探員的速度簡直快到嚇死人,轉眼間已經出現在我背後準備攻擊。
「幹!」我只能護住戴爾用肉身擋下那堆爪子,但突然爆出的金色光芒卻瞬間將白髮探員彈飛到數呎之外,一把電擊棒框噹一聲掉在腳邊。
…我的防護罩又出現了?
這顯然只是測試。那道消失近半年的聲音再度現身腦海。
戴爾掙脫我的手擋下女探員突如其來的拳腳,在白髮探員撲向他時抄起剛才掉落在地的電擊棒猛力突刺讓白髮探員哀號著倒回地上。
「我對你們所述的事件毫不知情,但我對逮捕行動的回應是絕不,別想在解釋不清的情況下隨便抓人。」戴爾冰冷地瞪著探員們。
「等等,如果你們真要逮捕我們的話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我看著女探員頭上竄出的犄角,要是特殊部門真要抓我們的話叫她變成龍動手不就好了?
「你們真的毫不知情?」白髮探員伸出舌頭舔掉嘴角的血漬。
「我們也正在處理相當棘手的怪事。」我伸手擋住準備衝向他的戴爾,這兩人現在都殺氣騰騰絕不能再打起來。
「隊長果然猜對了,你們會拚死反抗,如果隨隨便便就舉雙手投降話的話才是大有問題。」白髮探員笑了出來。「但這場打鬥是我提出的,我還是很想跟你們比劃比劃。」
「你因為被地獄魔犬咬傷而擁有蠻力,但技巧還是不夠純熟。」戴爾聽起來頗高興,這讓我開始頭痛了,他總是想跟活人鬥到全身是血。
「亨利過去在總部裡能徒手撂倒的只有隊長而已。」女探員惡質地笑著。
「嘿!別洩我的底!」白髮探員終於露出年輕小夥子會有的尷尬表情。
「我差點就要開槍阻止你們了,好險。」愛琳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我們是林瑪莉與吳亨利,特殊部門再度需要你們的協助。」叫做林瑪莉的女探員對我伸出手。
~*~
我把茶杯遞給探員們順便偷瞄白髮探員的狗耳朵一眼,但這舉動卻馬上引起他的注意而得到一陣瞪視。
「有什麼好看?」白髮探員碎念道。
「沒!剛好瞄到!」我舉起雙手狡辯。「我記得你叫…嗯…吳喬治對吧?」
「吳喬治是我爸的名字,我叫亨利。」白髮探員白了我一眼。
「你們的意思是…那條大狗可能涉及一起攻擊事件?」戴爾坐進沙發看著他們。「而宅詹的養父母不幸在那場攻擊中身亡?」
「事情有點複雜,他養母其實死在我們總部裡頭。」吳亨利嘆了口氣。
「為何?」
「隊長的養父母都是國防部員工,他的養父和秘書發生婚外情,而他的養母知情後在四天前闖入秘書家中試圖殺害他們,但一進門就撞見那對情人已經掛了,而那條怪狗也在場並在對她施咒後消失無蹤,最後是隊長在偵訊時意外觸發咒語而導致她的死亡…」吳亨利猶豫幾秒後繼續說道。「隊長他…認為自己害死了他的養母。」
「看來我們需要去好好安慰他一下。」戴爾沮喪地倒回沙發上。
「那起攻擊事件…還有其他人受害嗎?」我對他問道。
「有,除了剛才那三人外還有兩人遭到攻擊,一個是秘書沙凡娜‧奈許的女兒艾胥莉,一個是艾胥利的法籍褓姆蘇菲‧薛侯(Sophie Chéreau)。」
「他們還活著嗎?」
「艾胥莉因為驚嚇過度還待在醫院,薛侯則是傷重陷入昏迷。」
「所以只剩一個人能說出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我注意到戴爾突然皺起的眉頭。
「目前是,而且還是個十歲小孩,我們此行也是要順便確認艾胥莉的狀況。」吳亨利放下茶杯起身。「走吧。」
戴爾的手機突然傳來震動,他看著上面的號碼搖頭但還是接了起來,十之八九是公司那邊打來的。
「只是在跟祕書交代事情順便編了個海島假期的謊言,那些董事大概很高興我又要消失好一陣子了。」他聳肩說道。
鬼魂們不安地在一旁看著,那兩隻地獄天竺鼠對彼此竊竊私語起來。
我應該還有時間和爸媽暫時說聲再見吧?
~第四章上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