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的租屋處是坪數相當小的套房,裡頭的擺設就如同是收納洋娃娃的水晶屋,相當有她的風格,小巧玲瓏的。她興奮地拉著我的手要我坐在床上,隨後便拿來了咖啡色的相簿。
「這是我答應妳的,快來欣賞我的魔術吧!」她雀躍地坐在我身旁,肩膀緊靠著我,叫我湊近點才能一起看相簿,我點點頭,不慌不忙地將頭湊過去,但也許是因為動作太大,似乎嚇著了她。郁心羞著臉直說太靠近了,我莞爾一笑,不理會她的害羞。她無可奈何,只好翻開相簿。相簿裡很多人物照,公園的清潔人員、大廈的保全、鬧區的街頭藝人,我不發一語地欣賞這些照片,但郁心卻突然開口。
「怎麼都不說話?拍得不好嗎?」
「沒有,拍得很好。」我回應著:「不過都是些人物照。」
「嗯,這是我的魔術,捕捉著社會中不同的身影,然後來表達對這份土地的愛。」她興奮地接著說:「我啊,從小的興趣就是攝影,可是初學時都是拍些風景照,拍膩了就想試試不同的風格。」
「挺厲害的,角度、光影都抓得很好。」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每張照片。
「不過,拍人物照有個缺點。」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有時候拍人物照會有一種似乎正偷窺別人隱私的罪惡感,畢竟我都是默默地按下快門,定格被拍攝者最真誠的一面,然而有時也會造成他們的不舒服,添了困擾給他們,就像是我第一次遇見妳的時候。」
我尷尬地笑笑,然後道:「我並沒有感到困擾啊,真的。」
「真的?」她低頭靦腆笑著問。
「嗯。對了,有我的照片嗎?」
「當然有。」她嘻嘻笑地翻到相簿的某一頁,照片裡的我身著工作服,在花海裡吹著薩克斯風,柔和陽光映在臉上,微風吹得我髮尾飄盈。我不由自主地觸碰那張照片,徐徐凝視那張照片。
「可以洗一張給我嗎?我想留著作紀念。」
「當然行啊!洗完我就給妳。」
我向她要了一張紙,寫下住址給她:「洗完後寄到這兒來。」
「好喔,話說寒芸姊的這張照片是我目前最滿意的。」
「真的?」這次換我問著,目光依舊放在照片上。
「嗯!那時候我看見妳,心裡就覺得:『哇!這個人怎麼渾身散發氣質,得要趕緊拍下來才行!』這張照片就因此誕生了。」
「有氣質?聽妳在說笑……」我抬頭,正好和她四目相交,想說的話突然梗在喉嚨,嚥了嚥口水,張著眼睛直視她的瞳孔。和若燐不同,那是純潔,不受任何污染的眸子,沒有祕密、沒有心機,天然的暗棕色。
一種感覺油然而生,我不曉得那算不算是愛,但我肯定這份感覺裡頭含有一絲的恐懼,正害怕著什麼?好像有股深層的回憶翻騰而出,正在對我的行為提出嚴正的控訴。我連忙遠離郁心,大口吸著氣好平復混雜的情緒,郁心只能疑惑地望著我。
「對不起,我要先走了。」我起身,相簿因而掉落。但我並沒有撿起來,而是拎起一旁的包包朝門口踏去,郁心見狀便拉住我的手。
「寒芸姊妳怎麼了?突然怪怪的。」她急切地詢問。
「我沒事。」我撥開她的手,冷冷地說:「這陣子請不要再和我聯絡了,就算妳打電話給我,我可能……都不會接。」
「寒芸姊妳到底在說些什麼?」郁心再次拉住我的手,這次我連忙甩開,她對這櫸動感到訝異,她的神情讓我有種罪惡感。
「對不起。」
我逃離,奪門而出。
聿水碎念:
這次更新的字數似乎頗少的
其實在我的原稿小說中,每篇「札記」就是一個章節
在巴哈上連載時考慮到連載進度問題,所以才會以這樣的形式展現在大家眼前(分為1、2......這樣)
導致每個禮拜更新的字數都有些微妙,這邊得說聲抱歉
那麼,故事其實也已經來到了中段,我很好奇各路好友以及讀者們,對於這篇小說目前的感想
方便的話,可以在下方留言指教
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