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王與霜后、共同的弗雷爾卓德 章之一百二十二 弗雷爾卓德式交接
黑色的夜染了一層霜藍色的極光，茉芙優雅地踏在淡色的魔法陣，周圍有如被驟雪包覆，她的白髮也隨風曳起。史瓦妮則粗暴地踩在破碎的木塊上，周遭若颳起北國狂風，大腿的傷口鮮血淋漓，但仍無視傷痛甩著鏈錘砸碎不斷衝向她的冰刺。
營地霎時一陣混亂，寒冰護衛大量人馬湧入，踐踏著滿地瘡痍的殘骸敗營，與冬之爪進行激烈交手，火光四射，亂箭橫飛。原本被俘虜的艾伐洛森人在被解救後也立即加入寒冰護衛的行列。在那些出征南方的冬之爪隊伍還未歸回的情況下，寒冰護衛不過多久就以懸殊的兵力壓制住了占領營地的冬之爪，就算史瓦妮再怎麼妄悖，也知道此刻不得正面交鋒，在死傷還不算太嚴重時，需緊急撤離。
「全員撤退！」史瓦妮大喊，但茉芙窮追不捨的寒冰攻勢使得她無法脫身，只能被迫留在原地應戰。
「看來妳的氣數要用盡了呢，史瓦妮。」茉芙瞇起雙眼，面帶笑容地說。
「還早呢。」史瓦妮以那不屈的口吻說，一隻手觸碰錘頭，讓菱形的冰晶錘凍成一塊冰霜之盾。
她無畏地以盾牌當作掩護衝向茉芙，大腿的血沫如湧泉噴濺，而凌冬則從側面包夾。眼見驟如冰雨的魔法對史瓦妮起不了作用，茉芙只是換了個更為陰沉的微笑，撒手一揮，宛若呼風喚雨的天神，一場更為劇烈的暴風雪降臨，除了她與護著萊斯特的冰晶雪鹿外，所有人幾乎站不穩腳步，快被那寒冽的冰暴風給活活凍結。
在她身旁的萊斯特彷彿受到冰雪的祝福，那昏迷的身子沒有隨著暴雪而捲入空中，反若與世隔絕般一點動靜也沒有。
「你是來幫我還是來幫他的？梅格。」她伸手摸摸梅格的頭，而梅格只有低鳴，她又皺眉，「果然還是會跟著自己的主子，對嗎？」
呼嘯的風雪嘎然而止，在場的所有人才得以喘口氣，但史瓦妮身上倒也沒有多少風霜，她怒氣忡忡地將冰盾砸向地板，讓它碎成錘頭，然後快速衝刺欲要取下茉芙的首級。
『鏘──！』
喪歌跳了出來，以長槍擋下冰星錘，並俐落地給予史瓦妮一記膝擊，再以長槍末端撞擊她的下顎。而她不甘示弱地揮錘回擊，不料他早已蹲身迴避，再亮出銳利的槍頭。她敏捷地扭身躲過槍刺，並讓錘鏈纏繞整個手掌，把冰星錘化為類似匕首的短刃，與他經歷一番肉搏。
「真有趣，我們似乎交過手？」她說，並不斷接近喪歌，令他的長槍成為憋扭的存在，只得橫舉防禦，一旦他要甩槍進攻，便會被她的拳頭與冰錘給打斷。
處於下風的喪歌中了史瓦妮數拳，他急迫地想拉開距離，但身子一往後傾，史瓦妮就扔出纏在手上的鏈子，圍繞住他的頸部，把他硬生地拉回到她的面前。他若是被困在冬之怒牢籠裡的獵物，只得不停地承受著她夾帶凜冽拳壓的錘擊，臉上所戴的面具也如被撕裂的殤羽漸漸產生裂隙。
倏地，一道冰之藤蔓從地面竄起束縛住史瓦妮的雙手，這才讓喪歌脫離酷寒的牢籠。茉芙趁著史瓦妮與喪歌交戰時，拔除萊斯特手掌的釘子，並用乾淨的繃帶綁住那雙血肉模糊的手。史瓦妮隨即以蠻力扯斷藤蔓，吹了口哨，一匹快馬奔到她的身旁，她躍上了馬，留下負責斷後的幾名族人，於路上掀起寒煙迷霧。
「茉芙大人，是否追上去？」一名寒冰護衛的族人問。
「你還能作戰嗎？」她看著蹲身在地的喪歌，而他點點頭，站了起來，她又說道：「不要追太深，只要確保他們離開境地就好。」
幾匹人馬往西追擊，茉芙不改臉上的笑容，派人將萊斯特扛進帳篷內，並一一細問艾伐洛森人當時被冬之爪襲擊的詳情。事後她親自走到萊姆和佩拉面前，他們兩人坐在一具墨黑色的火炬台子旁，佩拉身上掛著萊姆的外衣，臉色清寒，顯然是被方才的暴風雪給凍壞了。
「真是可憐的孩子，給她一碗熱湯吧。」茉芙蹙著眉頭，憐憫地看著不斷發抖的佩拉。
「謝謝……」佩拉雙手捧著熱湯，口吐寒煙低聲道謝。
「謝謝妳救了我們。」萊姆的神情很是不悅。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在感謝我呢。」茉芙淡笑。
「請恕我失禮，我只是沒辦法原諒萊斯特，」他撇開眼神，「他剛剛還想害死我們，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艾伐洛森了。」
「是你們決定把他趕出部落的吧？」茉芙依然帶著微笑，「他會被驅逐的原因也是為了救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那跟這個是兩回事，難道就因為他曾經救過我，我就要支持他那種渾蛋作為嗎？」萊姆冷啐，「竟然想拉我們一起跟冬之爪陪葬，他真的無可救藥。」
「在我看來無可救藥的是你們才對，要是我們沒有趕來，你們是不是就要聽從冬之爪的指揮了？」她譏諷地說：「如果你們眼裡有艾伐洛森的話，應該寧死不屈吧？」
說到這裡，萊姆羞愧地低頭不敢言語，但比慚愧更多的，是沒有能力保護佩拉只能向冬之爪妥協的自責。
此時，一名寒冰護衛的醫兵掀開帳篷的門簾，向茉芙稟報，「茉芙大人，冰之子的狀況非常危險，多處致命傷口都經過一段時間未曾處理，恐怕……」
「從這裡快馬來回部落大概要六個小時，他能撐這麼久嗎？」茉芙的眼皮抽抖一下，臉上已無笑容。
「我們盡力而為。」醫兵說。
「來人，回部落找凱莎過來，請她務必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她的聲音宏響在整座營地。
＊＊＊
早晨的陽光攜帶冷風而來，一把雪白的銀色大劍為之增添寒芒，分裂了柔暖的陽光。泰達米爾散著髮，將大劍扛在左肩的護甲上，孤身前往第一隊的訓練場。黎明初至，他在石磚步道上留下今日的第一個雪印，風雪刺激著他已對寒冷無感的皮膚，放眼望去，除卻那一塊塊用柵欄區隔的訓練場，排排齊列的木屋與農田儼然充滿樸素和平的氛圍。
可沐浴在晨光下的部落不是暖色調的，那浩瀚的雲層為其砌成冷藍，刀已染血，鋒刃綻露。艾伐洛森必須跳脫以往的寧靜，適時釋放弗雷爾卓德該有的豪戰霸色。而他正是土生土長，最具弗雷爾卓德性情與力量的蠻族遺孤，若由他在艾伐洛森掌事，那巨大的差異肯定會造成摩擦，而最終是否能磨合，全都端看時機能否恰當了。
一踏進場內，他便將巨劍插在雪地上，雙臂靠著劍柄，什麼也不做。那身露宿外頭的結碩體魄若震懾了接連走入場內的第一隊隊員，每位都帶著疑惑的腳步，他們不解泰達米爾為何在這裡，從他嚴肅到彷彿是要殺人的恐怖表情來看，大概是昨晚不爽提斯的舉動前來報復的吧？
「呃……泰達米爾先生，你有什麼事嗎？」一位隊員心驚膽顫地問。
「等第一隊全部人都到齊我再說明。」他的綠眸如猛鯊犀利。
泰達米爾的到場令這些素來擅長作戰的猛將畏縮成溫馴的小貓，各個都傻愣地站著，沒有一個的氣場能壓得過他。恐怕面對他還能保持囂張狂妄之心的只有提斯了。當隊員一個個入場，泰達米爾也稍記了每一個人的臉孔，雖在短時間內無法完全認識大家，但先對他們有基本的印象，能更快地讓他融入這群素不相識的戰士們。正當他與其他人乾瞪著眼時，提斯才緩步抵達現場。
「你這傢伙，來這裡幹什麼？」提斯面容不善，不客氣地說。
「第一隊的人都到齊了嗎？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說。」泰達米爾穩如冰山。
「幹嘛這麼麻煩？你就直接說出來，我自己會轉告，不必在這浪費時間。」提斯沒有清點人數的意思，語調慎是不耐。
「由你轉達嗎？那好，」泰達米爾亮了嗓門，「從現在開始，我是皇后指派的第一隊新任隊長，而你們將全數聽從我的指揮，不論在部落或是戰場，有異議嗎？」
提斯笑得猖狂，「我看你是腦子燒壞了吧？皇后什麼時候撤換我的位置？連個公文都沒有，你是想騙誰？」
「公文那種東西沒有必要，我想就算有公文，你一定也會不服氣讓我來帶領隊伍吧？」泰達米爾扭了紐脖子，壓著手指的關節咯咯地響。
「那你是要硬搶這個位置了？」提斯把手放在腰間的彎刀柄上。
「我不是搶，只是選擇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你，我是新任的隊長。」泰達米爾慢步走向前，隊員們立即後撤替他與提斯騰出一個空間。
「笑話！這位置是你說搶就能搶的？」提斯惱怒地欲抽出彎刀。
『碰──！』
在他還未亮出刀刃時，泰達米爾就一拳把他揍飛數尺，霎時讓他痛得應聲倒地，摸著那一鼻子鮮血。
「我要矯正你這惡劣的個性，提斯，但我相信好聲好氣和你說話，只會換來你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泰達米爾揮落拳頭沾染的血漬，「對付惡霸，最有效的就是拳頭。」
「你這混帳……有什麼資格叫我惡霸？」提斯怒視著泰達米爾，一手摸著鼻子，一手撐地緩緩起身，然後拔出腰旁的彎刀，「就因為你，我們全部人要跟著節食，你還真夠厚臉皮啊？」
「是啊，那你想怎麼做？」
「我要殺了你，就以你想謀殺我篡奪隊長位置為由。」提斯冷笑。
「你不會成功的，因為是皇后指派我為隊長的，」泰達米爾平靜如水，淡看著隨時可能衝過來的提斯，「你是一個失敗的隊長，光是你被攻擊卻絲毫沒有人關心就看得出來。」
「少囉嗦！」提斯怒喊，雙手持著彎刀朝泰達米爾砍去。
『鏘──！』
彎刀與大劍敲出沉悶的喑啼，泰達米爾回身斬出雪白的劍軌，令以雙刀抵禦的提斯整個人往後挪了數尺。
「省點力氣吧，晚點還有仗要打。」泰達米爾語帶嘲諷。
「我要宰了你！」提斯被激得更為憤怒了，他動了真格，彎刀奏起鋒利的風壓。
眼花撩亂的揮舞形成數道堅刃，提斯能夠毫無顧慮地展開攻勢，可泰達米爾卻沒法無慮地揮動巨劍，因為周遭都是同伴的緣故，他垂擺著巨劍，讓劍身只成為防護他肉身的存在。不過提斯畢竟也是艾伐洛森排名在前的高手，在泰達米爾攻勢受限的情況下難免能傷到他幾分。
幾道新生的刀痕無情地紋在泰達米爾身上，他咬著牙，原本是想在毫髮無傷下了結這件事的，只怕屆時艾希發現他的新傷會對他很失望，但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到底為什麼？明明有一個人拿著彎刀瘋狂朝他揮砍，他卻只擔心著她的反應？
嘆了氣，泰達米爾不再打算退讓，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阻止傷口越裂越開，然後把提斯打到沒有力氣反抗為止。一個剛毅的拳頭穿梭在眩目的刀風縫隙，上頭的護甲抵擋了不少傷害，粗暴地把提斯揍得當場倒地。
「你可以再站起來攻擊我，但我可不保證到時候你還有那個命能參與戰事。」泰達米爾渾身流露滿腔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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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之光二創小說(黑歷史)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