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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仨人‧幻之風塵 第十七章 反戰之舞

作者:小魚兒諸葛亮│2017-03-26 07:51:55│巴幣:4│人氣:611

  「塵兒?妳真是……」李靖簡直找不到什麼更美的言詞,去形容當前的張羽塵。
 
  張羽塵嫣然一笑,問道:「好看嗎?」李靖立刻直點頭,回道:「好看……」
 
  夫妻二人相互凝視……沒多說什麼,盡付燦爛的笑容中!
 
  「三爺來了!」忽有人喊聲傳話。
 
  李靖與張羽塵一聽傳話聲,便站正迎接──果然張烈走了進來,卻看他頭戴紗帽、身著裼裘,有龍虎之姿。
 
  三人相見甚歡──張烈抱拳笑道:「哈哈哈……二弟、大妹,讓你們等候多時啦!愚兄在這跟你們賠個不是啊!」李靖揮手和氣道:「哪裡、哪裡……三哥肯定是有要事在身,我們不會介意的!」張烈笑了一笑,瞧著張羽塵,讚道:「大妹,我府上的服飾不錯吧?妳看妳這身打扮,就算是仙女也未必像妳這般美啊!」張羽塵頷首笑回:「三哥過獎了……」張烈舉頭大笑,只覺今日真是痛快、難忘的日子!
 
  「喔,對了!愚兄要給你們引見一下……」轉過身去,朝廳外大喊:「月兒,進來見見我兩位弟妹吧!」
 
  卻見又一佳人自廳外慢步走進,身著鵝黃雲衫,雙肩垂掛淡黃長鍛,手戴金玉手環……再見她的容貌──天哪!竟與張羽塵極其神似?蓋亦天人也。既被稱為「洛陽第一名妓」,柳月兒的美貌自然可想而知!但誰也想不到會跟張羽塵如出一轍?這世上竟有兩個幾乎一模子刻出的人?只有她那雙眼神…有如秋波一般,比張羽塵更多了些柔和。
 
  李靖與張羽塵皆是一驚!只聽李靖疑惑問道:「三哥,她便是柳月兒啊?」張烈笑道:「二弟沒有想到吧?其實愚兄那日在靈石旅店初見大妹之時,心裏頭與二弟是相同的感覺……」張羽塵「啊」的一聲,醒悟道:「原來當日三哥之所以攲臥而視,欣賞著羽塵梳頭,瞧得如此入神……是這個緣故啊!」
 
  張烈嘻笑一下,走到柳月兒身旁,搭著她肩,柔聲道:「月兒,怎麼樣?大妹與妳很相像吧?」柳月兒看一下張羽塵,點頭微笑道:「還真是有幾分相似呢!」張烈笑道:「若妳不介意……大妹和妳結成姐妹如何?」柳月兒臉露喜悅之情,道:「好啊!有個容貌相近的姐妹,還挺不錯的──」
 
  柳月兒接近張羽塵,牽挽她的手,問道:「敢問張姑娘的芳齡?」張羽塵愣了一下,隨即展露笑顏,回道:「羽塵今年十八。」柳月兒笑道:「月兒今年三十,大妳十來歲……月兒就認妳這個妹妹,與相公一樣,喊妳一聲『大妹』吧!」張羽塵聽了,也笑回:「能結識月兒姐姐,是羽塵之福!」二女雙手互牽,相望間嬌笑幾聲,霎時便猶如親姐妹一般。
 
 李靖、張烈見此景,都是豪爽大笑──只聽李靖大喜過望地說道:「三哥,這可真是天下最巧的奇事啊!想不到大嫂竟與塵兒如此相像?二人還結成姐妹,簡直是天緣巧合啊……」張烈也笑回:「可不是嗎?而愚兄能與你們相識,想來也是天意……今日若不好好宴請你們一番,可就愧對上蒼啊!」眾人皆笑成一片,氣氛極為融洽。
 
  遂延中堂,陳設盤宴之盛,雖王公家不侔也。四人對饌訖,陳女樂二十人,列奏於前。飯食妓樂,若從天降,非人間之曲,食畢,行酒。
 
  張烈舉杯大笑,面色紅潤,嚷道:「今日真是愚兄畢生最開心的日子──與年壯有為的二弟、年少絕色的大妹,以及我國色天香的愛妻,齊聚一堂共享盛宴,實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柳月兒聽丈夫如此誇讚自己,不禁臉紅,嬌羞道:「相公……您……您太抬舉妾身了!」張烈望一下妻子,格格笑道:「愛妻竟不好意思起來啦?哈哈,想當初妳為洛陽名妓,可是對自身的美貌顧盼自豪呢!怎麼今日竟客氣起來啦?」柳月兒扭捏道:「那時妾身年少得志,自然不可一世──如今妾身年近三十,已然色衰……」張烈當即打斷她的話,正色道:「欸,這是什麼話?愛妻休要出此言!愛妻即便年歲已長,姿色仍不減當年風采,何來色衰之說?」
 
  張羽塵見張烈如此疼愛妻子,也隨之附和,對柳月兒道:「是啊,月兒姐姐,妳可不要妄自菲薄──羽塵第一眼見妳時,就覺得姐姐非比尋常!姐姐雖然年近三十,卻如同二八佳人一般。」柳月兒聽張羽塵此言,噗嗤一笑,道:「瞧妹妹說的……那我豈不是要喊妳『姐姐』了?」張羽塵急忙說道:「羽塵說的是真話!姐姐看起來仍舊年輕貌美,絕無年老色衰之態。相信天下還沒有一女子能與妳相比,三哥形容妳『國色天香』是恰如其分。」
 
  張烈笑道:「妳聽著了嗎?月兒,連大妹都對妳的容貌讚不絕口了──」柳月兒嘆口氣,道:「瞧你們這般認真?真拗不過你們……」話雖如此,柳月兒面上不掩喜色,顯然樂不可言。
 
  李靖這時道:「聽聞大嫂歌舞一絕,何不獻上一曲?」張烈拍一下大腿,笑喊:「對啊!二弟的提議甚好……就請月兒獻歌跳舞來助助興,如此快哉!」柳月兒則輕揮手,笑而婉拒:「妾身許久未舞未歌,恐藝生疏……」
 
  張羽塵忽挽她玉臂,鼓舞道:「哎呀,姐姐,羽塵也想看妳跳舞!妳就跳一回嘛──」柳月兒驚訝看著張羽塵,道:「妹妹,妳這是……」只見張羽塵笑盈盈地道:「實不相瞞──羽塵曾也是一名藝妓。今日難得!有幸認識姐姐…妳若不想獨舞,羽塵願陪同姐姐,共舞於庭。」
 
  李靖、張烈俱喊:「好!好!雙姝共舞、人生快事──」柳月兒猶豫一會兒,巧笑展開,牽著挽住自己的張羽塵一起站起,道:「各位既然想看……妾身只能獻醜了!」張羽塵興高采烈,樂道:「太好了!姐姐,羽塵陪妳!」柳月兒點點頭,笑問:「妹妹認為我們該唱哪一曲?」張羽塵靜思一下,就道:「盧思道的《從軍行》清麗且奔放,姐姐可會此曲?」柳月兒忽呵笑一聲,道:「這可巧了!妳三哥可最喜愛這曲,前幾年常叫我唱這首,百看不厭呢!」
 
  張烈大笑道:「哈哈哈,大妹竟想選這曲,真是太棒了──愚兄已很久沒聽了!正好緬懷一下。」柳月兒向丈夫笑了一下,又轉過來問張羽塵:「只是這首平常都是我一人唱,二人如何歌頌?」張羽塵明眸閃動,笑道:「還不容易?《從軍行》共分二十七句,姐姐與我分別先兩句、兩句的接著唱……到『白雲初下天山外五原間』時,我們倆再一起合聲,如何?」柳月兒嘻嘻一笑,道:「就聽妹妹的!」張羽塵娟秀一笑,拿出腰間紅拂,跟李靖嫣笑道:「靖哥,塵兒今日就一償你想看我持紅拂翩翩飛舞的心願吧!」李靖燦然一笑,微微點首。
 
  張烈掌拍兩聲,二十女樂頓時止住,只聽張烈嚷道:「今日夫人要與吾大妹一同歌舞《從軍行》,舞者可退下共同欣賞,樂者則為其伴奏!」
 
  二十女樂低頭遵命──十名舞女若出一轍退於兩旁,肅然而坐;餘下十名樂女各掌琵琶、蘆笙、玉簫等,重新排好隊形,默然而立、準備換曲──整而不亂、齊而不慌,彷彿一支訓練有素的軍旅。
 
  張羽塵、柳月兒躍上中央,張羽塵執拂朝上、柳月兒雙翼高舉,預備隨眾樂器的節奏高舞──
 
  「朔方烽火照甘泉──長安飛將出祁連──」柳月兒清新且細柔的嗓音,隨著雙腳飄然而起!
 
  「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張羽塵流麗且高亢的喉聲,隨著火絮勃然而旋!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魚麗逐左賢──」前句時,柳月兒身姿之柔軟,彎如月牙;唱至後句,柳月兒翻身空起,立畢一刻便左袖疾撲、右袖直出……前揮後擺,層出不窮。
 
  「谷中石虎經銜箭──山上金人曾祭天──」前句時,張羽塵疾轉紅拂,壯闊的火花猶如虎頭;唱至後句,張羽塵雙手緊握拂柄,朝頂高挺,右膝垂掛,面色穆穆,如同祭天一般。
 
  「天涯一去無窮已──薊門迢遞三千里──」柳月兒健步如飛、往廳內以北翹袖盤旋,毫無間斷;原本柔和的歌聲,漸漸透出剛烈的悠揚氣息。
 
  「朝見馬嶺黃沙合──夕望龍城陣雲起──」張羽塵隨柳月兒周旋到底,煞有火雲熊熊燃起,包圍著柳月兒;張羽塵的歌聲瞬間更近激昂!彷彿萬馬奔騰。
 
  「庭中奇樹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還……」前句時,柳月兒露出玉手,雙臂漸漸攀上;後句時,柳月兒雙袖緩緩垂下,纖手交叉於瓜子臉的下頷──而且柳月兒神色逐現憂愁,聲音也愈來愈小,唱到「未還」之際更顯哀悽……
 
  這時,張羽塵竟半跪下來,低頭閉目,面色亦是懷憂,正好在柳月兒前方;柳月兒更是屹立不晃,昂首闔眼,神情依然滿憂──心有戚戚焉,莫過於此!
 
  高陡的琵琶聲、清冽的笙響、幽厲的簫音……悲而揚長的曲風繞樑整廳──李靖聽聞不禁含淚、張烈重聞倍感心酸!
 
  忽然之間,張羽塵、柳月兒同聲長嘯,中氣沖頂,唱出最後幾句:「雲初下天山外五原間──關山萬里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流水本自斷人腸……堅冰歸來傷馬骨……邊庭節物與華異──冬霰秋霜春不歇……長風蕭蕭渡水來──歸雁連連映天沒……從軍行──軍行萬里出龍庭──單于渭橋今已拜──將軍何處功名──」唱的時候,二人互牽運轉,時而壯烈翱翔、時而輕飄隕落……時而張臂如春夏清明、時而閉合如秋冬蕭瑟……而歌聲也忽而高浪、忽又轉為低潮……消沉過後,最終又回歸響亮……末端一句「將軍何處功名」,道盡天下心願!
 
  李靖澘泫不止,掌聲迭起,喊道:「好!好!好!」張烈雖未滴淚,但愁眉深鎖,喃喃讚道:「美哉……痛哉……」眾女樂也跟著鼓掌,掌聲如雷,撼動全廳。
 
  張羽塵、柳月兒站直俯首,皆謙道:「見笑了──」
 
  張烈感慨道:「此詩述說漢朝時的戰事──漢軍遠征匈奴,將士們的親人在家鄉苦苦等待、時時思念……盧思道飽受戰亂多年,渴求天下太平的心,詩詞行間都有跡可循!」李靖搖搖頭,隨口嘆問:「唉!不知這個亂世……何時方能平息呢?」
 
  張羽塵、柳月兒見各自夫君之心情,內心大有共鳴──四人齊在大廳靜默良久,腦海都繚繞著同一首曲、同一首詩……揮之不去!
 
  ※※※
 
  宴後,家人自東堂舁出二十床,各以錦繡帕覆之,既陳,盡去其帕,乃文簿鎖匙耳。李靖夫婦大感奇怪,瞪視著張烈,不明其意。
 
  張烈擺手道:「此盡是寶貨泉貝之數,愚兄之所有,連同上次在大興的十萬兩,悉以充贈。文簿上有詳細列記寶貨之名項、錢財之總數,任其所用;鎖匙乃開啟寶箱、錢箱之重要物事,須妥善保管。還有,愚兄已徵得月兒同意…這『月兒坊曲』亦全歸你們,家僕、侍女、樂女等也都聽命於你們!」
 
  李靖夫婦同時大驚,坦直的李靖搶先急問:「三哥,這是為何?」張烈豪邁大笑,道:「為何?愚兄本欲於中原求事,或當龍戰三二十載,建少功業。今既有主,住亦何為?太原李氏,真英主也。三五年內,即當太平。二弟以英特之才,輔清平之主,竭心盡善,必極人臣。」李靖訝異,又問:「三哥不是要等三年嗎?」
 
  張烈猛搖頭,直道:「不必等啦!不必等啦!上回聽觀雲老兄之言,早已醒悟啦──唉!二弟的那位劉文靜兄弟說得沒錯……現正受『亂世之火』煎熬的中原,該當由『泉皇』來澆熄!相信世民公子有此能耐。愚兄命屬『炎帝』,自不必再生事端!」接著深呼一口氣,堅定道:「愚兄也十分確信……世民公子必會在三年內韜光養晦,再行出擊!」
 
  李靖默然不語,從身上掏出慧可大師交予他的傳國玉璽,望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瞧得出神……過了一會兒,他心裡的迷惘逐漸散去,只覺心有所歸!收起玉璽,拱手敬道:「愚弟必全力輔佐太原李氏,平群寇、安天下!」
 
  張烈嘿嘿連笑,大力拍一拍李靖的左肩,接著對張羽塵笑道:「大妹,如今汝夫已有資產,不再窮困啦!」張羽塵聽張烈忽出此言,「啊」的一聲驚呼。
 
  張烈繼續道:「大妹以天人之姿,蘊不世之藝,從夫而貴,榮極軒裳。非大妹不能識二弟,非二弟不能榮大妹。聖賢起陸之漸,際會如期。虎嘯風生,龍吟雲萃,固非偶然也。將愚兄之贈,以佐真主,贊功業。勉之哉!」
 
  張羽塵聽了甚為感動,恭敬抱拳道:「羽塵多謝三哥──」李靖亦隨之起誓:「愚弟和塵兒,必不會辜負三哥所望──」
 
  張烈大笑連讚:「好、好、好……」他走到門口,抬頭挺胸的望著遠方金黃近紅的暮色,大聲道:「此後十餘年,當東南數千里外有異事,是愚兄得志之秋也。大妹與二弟可瀝酒東南相賀。」說起此話,更增添幾分豪氣壯志。
  
  ※※※
 
 
  洛陽城外的平野,有二人立於清曉的日下……雖是黎明,卻是分離的時刻!
 
  那曾為洛陽第一名妓的女子,如今身披斗篷,依依不捨地瞧著一名虯髯客,兩隻水亮的眼睛,著實楚楚動人……只聽她緊張問道:「你……又要出門啦?」
 
  張烈展露少見的柔和笑容,紅眉挑動,就像一頭溫馴卻又帶些頑皮的可愛雄獅。他的粗手輕撫柳月兒的玉面,柔道:「這回是最後一次了!我要帶二弟、大妹去太原李家那兒,必須把一些事交代清楚。」
 
  柳月兒問道:「你非去不可?」張烈不語,眼神堅決,頭稍一點。
 
  柳月兒一臉憂色地直望張烈,深嘆口氣,淡然道:「無論如何……是叫不住你了!」
 
  張烈和藹一笑,大臉湊上去,輕吻一下柳月兒的臉龐,溫言道:「我答應妳……此事一了,我便立刻回來接妳,帶妳前往東南之島國,讓妳做皇后──」
 
  柳月兒嫣然一笑,卻扁起嘴來,故意小罵道:「瞧你說的跟真的一樣?都已把所有財產給了別人,連我的府邸也是!如此一來,你怎麼攻人家的島國、做人家的皇帝?」
 
  張烈哈哈大笑,自信的神氣堆滿整臉,朗聲道:「妳丈夫就是有這本事──」語畢,再轉頭遙望正在遠處等待自己的二弟與大妹,衷心祈盼道:「悠悠蒼天……但願二弟與那世民公子,將來能高揚一曲『反戰之歌』!」
 
(未完待續,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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