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的事情耽誤了阿隆整整一天,阿隆在他兩離開不久後也收拾自己的東西盡速離開,回到中原時濕濕熱熱,這從乾燥的沙漠回來的阿隆有些不習慣,或許他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銀芽拿到手後阿隆並沒有立刻拿去賣,而是帶在身上沒有離身。首要的原因是黑市的地點在北塞,他路途僅到烏陵近郊就不再往北了,等到之後工作時再順便北上。
寧州位在整個大陸正中央,前朝也有將京城建立在此處,這裡理所當然便成了首要選擇地,擁有蟠龍寶地加上先人遺澤,烏陵城貌遠遠超越其他州縣的大城。
阿隆攢的錢夠在這裡買下一幢小屋,位置偏遠,在一家小客棧的後方,小客棧掌櫃的以前是他的舊識,阿隆不在家期間他們會來整理這裡,並且當廉價客房使用。回去通常沒多久又要走了,所以就算裡面有人住著阿隆也不在意。
掌櫃通稱瑤姊,黑髮盤頭,一只紅木簪,年約四旬的女人,她正在店內招呼客人。
阿隆風塵僕僕地進門,瑤姊見了立刻上前,「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發生了事,還賺了大錢。」
阿隆逕自往內院走,像自己家一樣熟悉。
瑤姊示意管事的接手她的工作,她則尾隨阿隆到達內院,經過長廊直通小客棧後方,那裏搭著一棟小木屋,看似簡約樸素卻相當別緻。
阿隆準備進屋,瑤姊上前道:「是不好的事嗎?」
阿隆連看都沒看,「不關妳的事。」
「好歹我也幫你留著這屋子,總該讓我知道你在外面惹了什麼麻煩吧?」
「我不會給妳帶來麻煩。」阿隆說完關起門來不理人了。
後面跟來小二,他端著水跟食物愣在掌櫃後面,看著久違才開啟一次的門扉。
「唉……」瑤姊大為氣餒,難得一見,老是這樣冷淡。
「瑤姊,阿隆剛回來,只是有點累了……」
每次阿隆回來都會演上這一齣,小二趕緊安慰,這老闆多次想要親近阿隆卻總是適得其反。
「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瑤姊叫小二把東西放在小屋的窗台上,不管是食物還是必需品都會定時放在同樣的地方,阿隆不一定會動,但是一定會在那些東西旁給上一小筆錢。店裡不少人有細細討論,阿隆不是江洋大盜就是皇帝私生,雖然他穿著平淡樸素,但錢像用不完似的。
阿隆在江湖上沒什麼名氣,頂多就是地頭蛇小流氓,偶爾做做傭兵賺錢。況且現在叫阿隆的人很多,這個如小名般的名字多數人也不會在乎他到底是誰。
在瑤姊看來,確實阿隆已經達到他取這個名字的目的了。
阿隆再度出現在客棧裡已經是五天後的事情了。
他依然穿著他那套簡便樸素的服裝,帶著個大包,一副剛睡醒在客棧點了飯菜。看這樣子阿隆又要外出了,瑤姊與他對坐,請了他一罈酒。
「有什麼事情嗎?」
「老朋友請喝酒不行麼?」
「妳不是我朋友。」阿隆不喝,只喝原本附贈的茶水。
「這次又要去關外嗎?」
「不知道。」
「我想著如果去關外幫我買些異域飾品呢!」怕他不答應,瑤姊補充:「我會給你錢的。」
「如果我有去的話,會幫妳買的。」
瑤姊一拍掌,顯得相當開心。
門外來了一男一女,瑤姊一開心就立刻親自接待,遠處還沒瞧清楚,這一照面就知道了。
「大姊,阿隆在嗎?」開口的是鵬,他衣衫乾淨,看起來依然文質彬彬,誰也不知道這小子才剛在沙漠裡殺蟲呢!
後面那位並不是鵬的妹妹,而是一個帶著兜帽腰側帶著劍的人,雖然瞧不見臉長什麼樣,但身形確實是女性。
瑤姊指指後面,小客棧不大,一眼就能找到阿隆所在。
鵬沒有坐下,而是站到阿隆身邊扔出一包看似豐厚的酬袋。
盯著那包錢,阿隆皺皺眉頭:「這是怎麼?馬上就來求我了?」
「不錯,是求你了。接吧!」
「先給錢的通常不是什麼好工作啊!」
「包吃包住,只要護送人來回就行。」
鵬雙手橫在胸前,這麼好賺他也想要啊!
阿隆也有同樣的問題,「這麼好還能讓給我?」
鵬聳聳肩,抽抽嘴角,「我也想,但是大概也只有你有這能耐了。」
「到底是多危險的地方啊?!」
「不危險。」
後面的女性按耐不住,嬌嬌的聲音發出同時她也將自己的兜帽脫下,一雙清亮的雙眼帶著幾分慧黠,左眼下方兩點痣排得直直的,又給這副十六七歲的小臉蛋帶起一股脫俗的氣息。
「阿隆是吧?鵬大哥,我就請他了。」
「當然,我找人包准讓您滿意。」鵬又哀怨了幾聲,拍拍阿隆,道:「那就交給你了,好好做啊!」與瑤姊打過招呼之後,鵬走得急,手頭上似乎還有幾個工作。
阿隆是不會特別哈腰接待的,他繼續自己的早餐,趁著筷子間空隙才問:「姑娘大名?」
「我叫燕泉溪。」小姑娘趴近盯著阿隆結實的手臂,「哇!不愧是江湖高手啊!好像真的很厲害似的。」
「過獎。」
剛剛成交的兩人在那頭開始自我介紹時,瑤姐沒少觀察這個來客。燕泉溪這名字怎麼聽倒像是男孩名,瑤姊大可理解一個姑娘家要在江湖上行走,若是取個風雅柔美的名字,大概早就被那些險惡的大老粗給吃乾抹淨了。
燕泉溪直挺挺坐在阿隆對面,盯著阿隆進食。阿隆也很自在地把東西吃完,瑤姊在櫃檯前目睹這奇景,通常不是委託人自己盡力找話題,就是做自己的事情,這姑娘就這樣盯著,還真可愛。
「阿隆,你不是中原人?」
阿隆手頓了下,繼續吃,「為什麼這麼認為?」
阿隆有點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沒讓燕泉溪發現。
「直覺。」
「我出身六花州茲城,家中獨子。」
「是麼?可是你的口音聽起來不像北塞人。」
燕泉溪偏偏頭,滿腹疑惑。接著追問:「你爹你娘呢?」
「死了。」
「怎麼死的?」
瑤姊在一邊覺得這問題未免太不妥,來回盯著兩人看,就深怕其中氛圍有差池。
「妳有興趣?」阿隆挑挑眉毛,顯然是不太想說。
「茲城一沒瘟疫二沒戰亂,至少在的官員還算清廉自持,有個大傢伙父母雙亡還流浪異鄉,我在茲城時從沒聽說過。」
阿隆呵呵笑,「確實我的父母不是六花州人。」
燕泉溪正要接話問問題,被阿隆夾著菜抵住,「他們是死在六花州的,至於怎麼死得聽說是病死的,也聽說是傷重不治,我忘了。」
「……是麼。」燕泉溪沒有笑,但她得到答案也滿意了。
「妳的直覺普普通通啊!」
「怎麼會,我可是須天第一直覺。」燕泉溪得意洋洋,還搶了阿隆的花生吃。
瑤姊因這番話差點沒記錯帳。
須天?難道是須天府?
阿隆卻沒比聽到屠月時更有反應,呼嚕嚕把湯一口喝完。飽嗝一氣,阿隆道:「小姑娘是須天府人?」
「啊!」燕泉溪忽然驚呆,蓋緊自己的嘴,說:「不,我不是。」
掩飾得極為明顯,瑤姐都不好意思識破,看燕泉溪慌慌張張否認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阿隆則是一點都沒留情,直說:「露餡就露餡,須天府人就這麼小氣啊?」
燕泉溪站起來,雙手插腰裝作神氣。既然都識破了那就一路說到底,「是又怎樣?我乃須天府寒纓魏姬的弟子,今日要下江南,作為桑園武道大會的見證人。」
寒纓魏姬是誰他們不曉得,只是須天府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
五派三教一聖府,這一聖府說的就是須天府。
須天府稱九派水源,是集結江湖大派的核心之一,雖不會參加排名但還是與其他八派並稱九大派,在江湖上卻鮮少可以看到須天府的動向,須天府位在北塞須天山,是個極其寒冷貧瘠的地方,上面下來的人個個脫俗出世,恍若天仙一般,附近的居民常有仙人下凡傳說。
須天府高冷清雅,人丁稀少,但每一個須天府人都是江湖佼佼者,須天府自詡仲裁者,他們的人會穿梭在各個挑戰與武林大會上,現今的江湖排名、能人異士、傳說軼聞,皆是從須天府公告天下,是個神祕而強大的存在。
今日得見,卻是個連謊都不會說的孩子。
一道劍光忽然指向瑤姐,站旁邊的管事嚇得更是一屁股坐地上,只聽燕泉溪道:「師父曾告誡我,若在到達槐州之前身份敗露,便要想盡辦法解決。」
燕泉溪此舉嚇壞整間店內的人,只好在現在並沒有人在這裡,不然肯定是要屠戮小客棧上下人等,瑤姐只是個生意人,她強作鎮定道:「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不知道須天府是什麼!」
「師父說,不管如何都要封口!」
「我⋯⋯我發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裡所有人,也不會⋯⋯」
燕泉溪貌似有些猶豫,但又強作鎮定。
瑤姐求助地望相還在吃花生的阿隆,這男人一副事不關己,在場就他沒有性命之憂,瑤姐是這間店的主人,她還想怎樣才能保住這一屋子上下。武功她不懂,但從燕泉溪的動作表情可以推斷這姑娘舉動不是出於本心,只是她口中的師父教誨似乎對她極為重要。
瑤姐好言相勸:「我不會說出去的,這家客棧是我在打理,人數也不多,要是妳之後返還北方,我們可以協助妳。」
「協助?」
「不是有句話,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你一個姑娘家在外總會有些不方便,我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還可以提供你隱蔽的地方。聽起來很不錯吧?」
燕泉溪戒心放鬆,道:「確實⋯⋯是這樣。」
「小姑娘。」
「怎麼了?」
「小姑娘若身份敗露,會對整趟行程有影響嗎?」
「當然!」
「那放下劍吧。」
「可是,師父說⋯⋯」
「妳想好好平安到槐州最好就別在這裡殺人。」
櫃檯那邊的瑤姐驚愕萬分,比起心中的感激,他更意外阿隆會出手言勸。
「唔⋯⋯」燕泉溪為難,高舉起的劍也慢慢下降。
瑤姐趁勢幫著說:「對對,妳放下劍,我可以告訴你這附近的事情,讓你們比較好走。」
「⋯⋯好吧!」燕泉溪刷地把劍收起來,整整衣冠,極為誠懇地向瑤姐道:「非常謝謝妳,還有抱歉。」
瑤姐整個人都驚呆了,一天連兩次的驚奇是怎麼回事?阿隆或許還能猜到是為了讓工作順利,這小女孩真是一臉天真無邪的說殺喊打,又簡簡單單被說服了,瑤姐沒有責怪,笑道:「燕姑娘,以後就別這麼衝動了。」
燕泉溪這時一拍掌,想到什麼似地喃喃道:「對喔!這裡可是首都,要是發生什麼肯定麻煩,哎呀,不該這麼急的⋯⋯還好停手了,要是真的傷人⋯⋯」
沒聽清楚小姑娘念念有詞,瑤姐且先跟管事吩咐下去,至少這個客棧的工人還算單純,雖可能成為流言不過應是起不了多少作用。阿隆在旁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裝沒聽到,繼續無動於衷。
燕泉溪碎念完,道:「我們出發吧!」
「小姑娘現在想出發?」
「當然!挑戰在月底,我們得加緊了!」
「好吧!」阿隆拍拍身上的花生碎渣之後給了瑤姊錢,就要走了。
離去之前阿隆多給了一小袋錢給瑤姐,並告知他此舉是為了他的小老闆,這些錢是用來堵住這間店所有人的嘴的,等他們走遠後瑤姐打開一看,這些錢夠附上這裡所有工人三個月的工資。
在路上,剛剛交易完成的主僱二人在街上悠悠哉哉,跟剛剛說的加緊趕路有很大的差別。
「像你這樣的江湖人,原本也要去參加的吧!」
燕泉溪跟在他身後,瞧上去頗為興奮,像個初次踏青的小孩兒。
「我沒打算去。」
「為什麼?」
「我武功又不高,去那裡也沒啥賺頭。」
「可是鵬大哥說你很強的呀!據說你還單獨宰了一隻作惡的老虎呢!獨自一人翻倒關外的沙蟲窩,還有聽說南海的湖中水妖還是你打退的呢!」
阿隆挑挑眉毛。
阿隆覺得很意外,須天府稱最強門派,卻似乎不是每個人都是城府深沉閱歷豐富的人,也是有像現在這個一樣初次行走的孩子吧!阿隆自嘲般癟著嘴角,比起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顧客,或許這種更難以保護才是。
「小姑娘後悔了?」
「不後悔。」燕泉溪快步跑到阿隆身前,指指自己的胸口,「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阿隆揉揉她的腦袋,不知她哪來的自信,笑道:「那還真令人放心。」
燕泉溪就任他揉髮,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繼續發問:「你不問問我,像我這麼強的須天人,還要雇你來保護我?」
「妳高興說就說。」
「我不知道路!」燕泉溪理直氣壯。
「我會帶妳。」
「在此之前,你可以帶我到黑賊那嗎?」
阿隆駐足,回頭,「妳會付錢嗎?」
「會啊!你一路上都我包了。」
「那妳想去哪我都帶。」
「太好了!」
要去黑賊主寨,便要從寧州一路往西。
西邊側的晶州,有一片峭壁與關外隔絕,稱為龍嘯壁。有一說,在此處是因為龍在尋覓寶地而造成的曲奇峭壁,風大如狂嘯,因而得名。
龍嘯壁高而險峻,據說寸草不生,岩石堅硬,除非用重鐵打出來的鍬子不然完全無法敲動,不過當地人可是把這裡視為天壁,除了是與關外隔絕的天然要塞,也因為那些傳說信仰讓這裡擁有比其他地方多的恩澤。
諷刺的是,那被稱為黑賊的門派就深藏在這天壁之中。
黑賊在為躋身九大派之前卻時是以地巖賊為主業,天壁資源豐厚,想當然爾就成了賊子強盜們的首選,再加上這裡有通往關外的道路,偶爾幸運的話還能劫到一兩個來自西域的有錢商人們。
關於黑賊的成立眾說紛紜,不過最可靠的故事是,在莫約百年前,第十八代掌門似乎在這裡接收了來自天子天龍的指派,希望他能夠入主天壁,保護來往商客。身為盜賊頭子,十八代掌門不願意,便和天子天龍大打出手,揚言若是高傲的天子天龍肯扶地認輸,他或許會考慮。據說連打了十天十夜,最終兩敗俱傷。
在倒下前夕,天子天龍歸天時間已到,便劍指自身,說明自己愛護世人,不願看到有人為了溫飽而在此道喪命,若能以自身落敗換取世人平安,他願意墮入輪迴。或許是十八代掌門被感動了,他阻止了天子天龍的自裁,並承諾會擔起保護人民的責任,因此後來的黑賊就不再沾滿無辜血腥,變成行俠仗義的義賊。
不過或許是十八代掌門的執拗,就算他成了行俠仗義的源頭,卻仍以賊自稱,後世的徒子徒孫們也遵行著盜賊作風,成了當世風格靈巧,神出鬼沒的一派。
就如阿隆所說,九大派能稱為正派的,確實只有黑賊能沾上邊。
燕泉溪同樣這麼認為。
「妳不認為須天府也是正派?」
「不是啊!」燕泉溪斬釘截鐵,「正派江湖門派是不存在的。」
「喔?」
「須天府一向以自稱裁決,我們沒幫助過人,頂多算是深山修仙人。」
「我以為須天府人一向自大。」
燕泉溪笑笑,「我們自大,又不是說我們夠正派!」
「雖然不插手任何江湖鬥爭,但也有不少人想挑戰須天府,你們又愛管東管西的……」
輕打了一下阿隆的背,燕泉溪道:「是仲裁!我們以仲裁為本,維持江湖秩序。只要身在江湖的人,無論門派大小我們都會予以公平。」
「呦!倒真像高人一等的姿態了。」
桑園武道會將在三月中旬舉辦,從寧州到青下桑園好歹也要十來天,燕泉溪說了她去黑賊是為了說服原本不去參加的掌門露臉。據說這次武道大會雖名義上是武林同樂,實際上是青下桑園對銜雲宮的挑戰書,雖然其餘八大派都會出席,不過黑賊似乎有難言之隱,並沒有派有頭有臉的人參與。
承襲須天府一貫的雞婆,燕泉溪這次身為須天府代表自然是要拉黑賊一把了。
他們出城之後為了加快腳步買了馬,但燕泉溪連騎馬都不會就由阿隆載著跑。騎馬對燕泉溪是一種新鮮感,雖然她怕得死抓著阿隆的衣服不放,仍看著快速掠過的景色與拂過身體的風,此般顛頗卻沒讓她失去興致,反而更高興了。
忽地衝力向前,燕泉溪一頭撞到阿隆的背脊,痛得她額頭發紅,摸摸額頭,燕泉溪不氣不惱,就是有點疼,說:「怎麼了?」
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麼了。
馬邊圍來六個彪型粗漢,各個毛濃黝黑,看起來像是哪邊的粗工,他們頭包褐巾,手持砍刀或短斧,表情都凶神惡煞的。
看似免不了一戰,燕泉溪已經握住劍柄準備隨時出擊。阿隆則是順手把燕泉溪的兜帽給套上,拱手笑道:「各位大哥!小的我正要帶著弟弟回晶州娘家,小的剛帶他看完病,老人家著急著見呢!」
「少廢話了!你帶了錢沒有?」
見燕泉溪準備抽劍,阿隆按住她的手,又陪笑:「小的剛看完病,可沒多少了。這一路上……」阿隆還捧出一小部分的銅錢,接下來的話尚未說完,馬肚立刻被狠踹一腳,馬匹立刻蹬腿仰跳,震得兩人從背上摔下來。
好在兩人皆是練家子,燕泉溪穩穩落地,卻見阿隆裝作腿力不濟哀呦呦地滾在地上。帶頭的褐巾見狀不屑地踢他一腳碎念,「瞧你這麼大個子,你小祖孫都比你強多了!」
阿隆抹了一整臉的土灰,說:「哎,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們倆小子吧!」
「切,瞧你們一身寒酸,怕是沒錢了。」又踢了阿隆臉一下,就吩咐其他人把馬拉著,三五個人狠推著燕泉溪一把,把他推到阿隆那邊去,登時兩方人馬隔絕開來。
「滾滾滾!死窮鬼。」說完又賞了阿隆一個響亮的巴掌。
阿隆不但沒有閃,反而還樂呵呵地摸摸被打的臉頰,還恭敬地邊走邊躬身:「是是,謝謝各位大哥。」阿隆抓著燕泉溪就往原本要行徑的方向走。
燕泉溪帶著不解的眼神抬頭望著阿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委屈,被打的那面臉頰仍然泛紅,卻也沒在他風霜的臉上停留太久。阿隆只是望著前方,沒有多理會後面的褐巾。燕泉溪淺淺從兜帽中探出來盯著奪他們馬的一行人,他們在訕笑,沾沾自喜自己的強大,並且對著他們的方向啐了一口沫,指著阿隆吆喝著龜兒子狗娘養。
他們不是背著人說,這分明就是要讓他們聽見的音量,燕泉溪拉拉阿隆的袖子,請求般的呼喚:「……阿隆!」
「小姑娘閉緊嘴巴就……」
說著燕泉溪抽手,阿隆連阻止都來不及,只見燕泉溪往回跑了幾步,拉下兜帽,一雙銅鈴大眼水汪汪亮晶晶冒著火光,指著他們喊道:「叫我哥哥龜兒子!你們才是哪邊的臭傘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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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家很喜歡科幻奇幻,我也很愛,我書櫃都是奇幻,遊戲也愛奇幻,我一開始寫的也是奇幻,雖然我寫幻想系行之有年,不過寫雪夜的文筆確實成熟許多,但上次Dr.mamentoo那篇一比較起來,現實得令人淚奔啊!
我在想既然大家那麼期待,我大概會重新編寫一下在放上來吧!回去看那劇情真是慘不忍睹啊w但我當時寫完還哭了。・゚・(つд`゚)・゚・
而且是很刻苦的在集中衝刺學測讀書的大講堂中偷偷寫出來的,格外辛酸的經歷啊!
2019/1/16
這章因為上了精選,沒辦法隱藏掉,但大致上沒什麼修改過,只是加長了,還有改些字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