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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光之城 06

作者:犬本│2017-03-20 17:18:29│巴幣:4│人氣:302


先前集數傳送門


***


  魯達安曾經是個非常繁榮的都市,就算已經殘破不堪但還是可以很容易看出來,西方中部地區有很多高樓林立的城市,就以喬亞以前曾經居過過的都市來說,那裏的大樓與地下建築更是複雜。

  驅光者將這裡很好的規劃成三個部分,農作區域剛剛喬亞已經見識過了,另外居住區域則是幾棟橫躺著的大樓,加強防水設施之後供人居住,這些大樓是難得一見比較完整的建築,雖然是倒下的。

  喬亞這三天在居住區域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畫面,身為東方人的約桑受到在這居住的西方人十足的愛戴,他們親切的送了許多東西給約桑,除了親手編織的衣物之外,其中還有一些稀有口味的罐頭,雖然約桑本身對那沒有什麼興趣。

  這跟約桑是驅光者有直接的關係。這些人全部都是由驅光者拯救起來的難民,所以他們都對驅光者有無比的敬仰。他們對驅光者的愛戴甚至超越對拉什亞克的信仰。
  約桑輕輕推了喬亞一把,讓他踩進一攤光泥之中。

  喬亞在勉強維持住平衡之後,不解地看著約桑。

  「你的微笑讓我感覺不太舒服。」約桑解釋,「也許你應該好好思考等一下跟沃的交談內容,他人雖然很好,但做事很有標準,如果你提出的意見很愚蠢的話,也許你還會失去你原本可以得到的福利。」

  喬亞點頭,「不用擔心。」

  「好吧,如今我也不想再問你的偉大計劃是什麼。」約桑帶著喬亞走過住宅區,往遠離城市的方向走去,「我想問的是你現在雀躍的心情,如果是來自於與沃的會面,那你真的非常喜歡他。」

  「妳就想問這個?」

  「我很少看到有人可以這麼開心地微笑。」

  「能加入驅光者當然很好,這是我的夢想。但我一想到剛才克朗的反應就很好笑。」

  約桑看著他一段時間,「你真的很怪。」

  「會嗎?」喬亞挑起眉毛,「他最後居然還叫我先生,這前後差別也太誇張。」

  「他是很認真的人,他的農業知識幫助魯達安維持運作。」

  「看的出來,就是有些謹慎過頭。」

  「是你太不謹慎了吧?」約桑看著喬亞,視線落在他的腳上,「而且也很愚蠢。」

  「我知道、我知道。」喬亞聳聳肩膀,「我只是沒辦法去害怕這些發光的水,因為還有比這個更駭人的存在。」

  「──是嗎?」約桑以耐人尋味的語氣結束這段話題,她知道喬亞接著會說什麼,殺死光源主已經成為這個西方男孩唯一的生存目的。

  「我很訝異西方人會跟東方人這麼友好。」喬亞露出笑容,即使被面罩遮住,「看起來很不錯的其實。」

  「我們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只有眼睛與頭髮的顏色,那不能作為區分。但是有一部份的人只因為我是驅光者的成員才會對我表示友善,這很現實。」

  「不,我們都是不同的。」

  喬亞的回答並不會讓約桑感到驚訝,很多人,幾乎是全世界的人都是這種想法,東方與西方,在一塊大陸上以一條薄弱的國境線分別出兩個水火不容的世界。

  「我們彼此是敵人,一直是如此。」喬亞淡淡地說著,「不過,妳是特別的。我知道我這樣說很怪,但是我不會從妳身上感受到東方的厭惡感。」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們都一樣。」約桑擺擺手。

  「也好。」

  他們最後來到一個空曠的空地,魯達安的郊區,附近幾乎看不到半個建築物。遠方有沙塵在發光,在朦朧發光的塵霧之中有個龐然大物正在緩慢前進。那是棟建築物,喬亞瞪大了眼,盯著那棟建築物在他眼前移動。

  喬亞之所以會認為那是棟建築物是因為那個東西的體積實在太龐大,但是等到它終於駛到空地中央時,喬亞才發現他是錯的,在非常靠近的距離之下,可以看到巨大的四排輪子及履帶是它移動的手段,那不是建築物,是個體積超乎想像的車。

  它在空地正中央停下,之後兩側車身伸出支撐桿深入砂土,穩固住整個車體,現在看來又比較像是棟建築不是車子。喬亞在東方沒看過這樣的科技,直到約桑輕推他的肩膀他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這就是驅光者的基地。」約桑指著前方。

  喬亞微微點頭,還想不到半句可以形容的詞彙。

  約桑帶著喬亞走到基地左側的入口,走近之後更加感受到無比的魄力,光是一顆輪子就有兩個人這麼高,而車頂幾乎碰到了發光的天空。履帶上面沾滿泥巴,頭尾由無數個巨大輪子及兩條履帶組成,車身上面可以看到一些窗戶但是不多。
 
  喬亞跟在約桑後面,爬上固定的爬梯,他們必須爬一層樓的高度才能到達小小的車門邊,喬亞不懂這麼大的車──他其實不太清楚該怎麼稱呼這個大東西──為什麼門要做的這麼小。

  彎下腰爬進車內,原以為會是寬敞的空間,但依然狹窄,無數不知道作用的管線包圍住兩人,理所當然都是用鋼鐵製成。

  「這是給人走的,所以有點難走。」約桑在前方,流暢的在管線之間穿梭。

  「聽起來真符合邏輯。」

  周圍相當熱,喬亞看到有些管線還在冒著白煙,他不懂那是為什麼,照理說利用光能並不會產生這些熱氣,除非這台車是利用別的能源驅動。

  終於離開悶熱的管線區域,約桑再度打開一扇門,白色的燈光──是熟悉的光能燈──從門後驅散昏暗,當喬亞感到刺眼時他才發覺剛才的環境有多麼的黑暗。

  一個人影在門邊,那個矮小身材有點豐腴的西方女孩,穿著連身的工作服,但胸口開襟的有些裸露。褐色短髮這次編了一個小辮子。蜜蜜的臉上還沾著一點黑色的油汙,而表情,很明顯不太高興。

  「我不懂為什麼,其他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我卻在專心工作的情況之下還要過來接你們。」蜜蜜翻著白眼說。

  約桑伸出手幫蜜蜜抹去臉頰上的油汙,「我猜妳又沉溺在妳的好朋友們中了?」

  蜜蜜看著約桑手上的油汙,「喔,穿著薄膜衣真的很難發覺自己被弄髒。而且我那是在工作,如果我不保養武器的話,你們就永遠只能拿玻璃打架。」

  「其他人?」

  「我不是說了?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意思是他們都在上面。」

  「那妳來接我們很合理。」

  「我應該要建議把武器庫也移到上面。」

  「不可能吧。」約桑露出微笑。

  蜜蜜看了喬亞一眼,然後把頭湊到約桑耳邊,身高不高的她必須踮起腳才可以跟約桑耳語。

  約桑紅著臉推開蜜蜜,後者則挑著眉毛露出邪笑。喬亞很肯定她拿自己對約桑開了玩笑。

  蜜蜜被約桑推了一把之後笑著看向喬亞,「走吧,我們還需要整理你身上那件致命的雨衣。」

  喬亞看著蜜蜜的笑容有點不知所措,那個女孩在三天前對他的態度簡直要比東方人的垃圾桶還臭,現在卻對著他笑。

  「幹嘛?」

  「我在思考妳的微笑是出自於何處,我應該要處理掉自己可以讓妳發笑原因。」

  蜜蜜停頓皺眉,「你喝太多水啦?你不是要加入我們了?我才不會對同伴抱持敵意。」

  喬亞不自覺地點頭,莫名的感動由生於那個單詞──同伴。沒有什麼比從驅光者口中聽到這個詞還要重要的,就算對方只是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女孩。

  「就算你不喜歡我的笑容,我還是要帶著你處理你的雨衣,真是煩人。」蜜蜜轉身,「跟著我吧,水腦袋。」

  喬亞默默跟上蜜蜜步伐,往走廊盡頭走去,但是約桑沒有跟著他們。喬亞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我另外有事,等等再見。」約桑朝他揮揮手。

  真怪的東方女人。喬亞加快腳步跟上蜜蜜。

  如果沒有先前看過外觀,喬亞根本沒辦法想像他現在正在一個交通工具裡面,經過無數的明亮的光能燈,走廊上經過不少房間,但是門都是緊閉著的,蜜蜜也都沒有特別跟喬亞解說那些房間,她走的很快根本沒有給喬亞駐足研究的時間。

  最後他們來到一間房間,蜜蜜讓喬亞獨自進去房間中。

  「應該會用吧?別用太久。」

  喬亞知道這間房間的功能,這個設施基本上每個建築物都需要,在魯達安這裡甚至不算是城市的地方也都設有這樣的設施,但是喬亞始終不曉得如何稱呼這個設施。

  這裡的版型跟魯達安的一樣,都比他之前在工地用過的還來的高級,至少他能感覺的到吹出來的風很溫暖不會感到任何不適,也許可以用核心來清理身上的光雨,但實在有些浪費。

  他關上玻璃門,按下右手邊的按鈕,暖風便從四面八方吹出,他放鬆的感受著暖風驅趕光雨的冰冷,由於光雨並不會蒸發所以水珠全部聚集到腳下,然後流到管線中。

  他真的覺得很舒適,他在東方沒有機會用到這樣高級的東西,還有些甚至不會完全清乾淨。不過他沒有時間享受,蜜蜜還在外面等他。

  喬亞踏出玻璃門外,快速脫去全身雨衣,然後熟練的收納起來。一走出房間,蜜蜜就瞪大眼睛盯著他。

  「我怎麼了嗎?」

  蜜蜜深吸一口氣之後,「你沒別的衣服了嗎?雖然之前在車上早就看過了但不代表我還想看。」

  喬亞馬上反應過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穿著很緊的衣服以及短褲,這些都不是他的衣服,那是從約桑好不容易才在魯達安那找到的幾件完整的衣褲,他原先的衣服早就在淨水廠的戰鬥中被子彈射的破爛,連他自己的雨衣也是。

  由於喬亞的身材還算魁武壯碩──多虧了那幾年在工地的操勞──所以衣服在他身上十分緊繃,線條也很明顯。

  喬亞一陣害羞,手臂胡亂遮掩住自己的身體,「妳等我,我可以再穿上雨衣沒問題。」
  「不,我去找件外套給你。你等等還要跟首領會面,穿著雨衣實在不太好。」蜜蜜搖搖頭,「你的身材好歸好,但其實不用這麼愛炫耀。」

  「我沒有──」喬亞想反駁,但想不出什麼話,於是他嘆氣。

  結果喬亞還是先穿上了雨衣,他實在覺得很彆扭。蜜蜜帶著他走上樓梯,這裡的階梯沒有剛進來的那邊那麼昏暗,一樣有著光能燈照明。他們一路來到三樓,由於這台車的結構是個尖塔型,愈上面的樓層空間就愈小,這裡的房間並沒有二樓的多。

  蜜蜜停在一個房間前面,輕輕敲著鐵門。等待些許都沒有反應,她便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喬亞看到蜜蜜又露出邪惡的表情,不知道她又再打什麼奇怪的主意。

  這間房間看起來就是有人居住的房間,空間算大,可能是因為沒有擺太多東西的緣故,這是蜜蜜的房間?喬亞邊想邊看著蜜蜜打開衣櫃隨手拿了一件外套就丟給喬亞。

  「穿吧。」

  喬亞點頭套上外套,這件外套有著極好的布料,喬亞幾乎可以透過衣服感受到纖維的柔軟,然後尺寸意外地非常合適。這讓他在一瞬間把這是蜜蜜房間的可能性給去除掉。

  「這是誰的──」

  「不重要!走吧。」蜜蜜打斷他,離開了房間。

  回到二樓,蜜蜜領著喬亞走到一扇大門前,她駐足,轉頭看著喬亞。

  「準備好了?」

  「我的回答會讓妳的問題感覺多餘。」

  蜜蜜翻了個白眼,「希望你等等可以收斂你的無禮,接下來跟你對話的可以說是全西方最有權力的人。」

  「我也希望。」喬亞舔著嘴唇,心跳強烈。

  蜜蜜再次露出她招牌的邪笑,然後雙手推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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