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四個構成要素:主權、人民、領土、政府。如果失去任何一個,國家就等於不存在......」台上老師口沫橫飛,台下一片昏昏欲睡。
「幹,開學好痛苦。」作用於眼皮的地心引力特別強,沒辦法,為了抓住暑假的尾巴,昨天又和阿賢在Overwatch戰了個通宵。
阿賢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沒理我,八成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阿賢,要是幹掉這老頭我們就不用上課了。」我開玩笑地在桌下比出手槍的手勢,對準講台,嘴裡還小聲發出碰的音效。
碰!
墨綠色的黑板濺上赭紅的血汁和黃白色腦漿,五十幾歲、幾近退休的糟老頭腦門上被開了個深乎乎的血洞,洞中還咕嘟嘟地湧著鮮血。
老頭垂下頭顱,像是捷運倚著車廂打盹的乘客,背靠繽紛無比的黑板慢慢滑下。
咚。
那顆碎爛的腦袋撞在粉筆槽上,在無聲的教室裡格外清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懼,嚎叫,混亂。
拼命吸入空氣,心臟撞得肋骨生疼。
教室裡亂成一片,膽子小的抱頭拼命尖叫,膽子大的爬上椅子往講台張望。
「是槍擊!不想死的就安靜蹲下!」平時最冷靜的班長大吼。
教室裡瞬間安靜,每個人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剛、剛才子傑說要幹掉社會老師!」
我猛然轉頭看向阿賢,阿賢躲在椅子後,用畏懼閃躲的眼神看我。
「 媽的,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把你當兄弟,你這時候講這種話他媽的是存什麼心想害我?」
就在我眼前,阿賢的頭顱開了個瓢,像是被隱形的巨斧劈成兩半,我清晰看見那些生物課上過的人體結構。我還沒來的及感覺到害怕,只是驚訝的張大了嘴,什麼紅的黃的白的,銓濺射進我的嘴裡,留下滿嘴的腥味和苦味。
「嘔......」我忍不住大吐特吐。
「是林子傑!他還殺了吳賢!」班上的大嘴婆大聲哭嚎。有時我還挺佩服她無視氣氛與場合亂說話的能力,可惜她再也做不到了,她的頭如皮球般掉落在課桌上,咚的一聲,還彈了兩下。
當我再抬起頭時,再也沒人說話了,也再也沒人能說話了。全班42人,剩下的39顆頭顱高高飛起,39具身體不要錢似的向外噴灑著艷紅的鮮血,血液濺在我的臉上衣服上,腳下薄薄一層血漿,溫熱黏稠,彷彿滲透了皮鞋溽濕了我的襪子。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如果整間教室只有我一個活人,別人看到會怎麼想?這是做夢吧?絕對是吧?
我從鉛筆盒中拿出美工刀,左手顫抖著平放在桌上,右手的美工刀狠狠地扎下!
碰!
「......所以現在台灣在國際認同方面主要是因為主權問題,林、子、傑!第一天上課就睡覺還敲桌子!給我去外面罰站!」
我抬起頭,全班望著我哄堂大笑,身旁總是霸凌我的吳賢笑到摔倒在地上,班長的表演起我醒來一臉茫然的樣子,猴子般的模樣惹得全班又是一頓大笑。
我乖乖站起來,這個新來的社會老師對其他人還不錯,只是我常常上課開小差,老師總是緊盯我,沒想到這次剛開學就被他盯上了,還出了個大糗。
真是不幸。我站起在老師嚴厲的眼光中乖乖走到門口,在老師收回目光之後,我一時興起調皮地比出了手槍的手勢,扣下板機。
碰!
上一次發布居然是半年前了......總之想找一下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