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各位......因為對非洲人來講伊13真的太難撈,有點晚更新,希望以此為祭品伊13快點來....
6.
入冬以前,王城內部的鎮壓結束了,近日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經由人們口耳之間的流傳,像風一般迅速地拂過王國全境,即使連黑龍村這樣偏遠的鄉鎮都能接收到。
一個在王城重新開放後、從城內歸來的行商人,為了新一年的買賣,來到了黑龍村;而在來到這村裡的第一日,他與村長蕾兒一同拜訪了福沃家。
他把福沃的大哥帶回來了。
面對桌上的一個小陶罐,福沃家裡陷入了一陣長長的沉默。
「他有說什麼嗎?」
福沃打破了沉默,問了商人。
「我們進到祭壇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能說話的情況了……抱歉,沒能及時救他……」
「……」
「不過,我很謝謝你大哥,他就算到最後一刻,都護在我女兒身前……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我女兒……如果沒有他……我想……」
商人低低地啜泣了起來。
聽聞了商人的話語,福沃在沒有人能阻止的情況下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揪起商人的衣領。
「誰管你女兒!我們大哥……大哥他……」
福沃視線模糊了,抓著商人的手也不斷顫抖著。
「他……為了你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福沃,冷靜一點,把手放開。」
蕾兒走到兩人之間,把手放在福沃的手臂上。
福沃低頭深吸了口氣,輕輕放開了商人。
「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我只是……」
「我知道……對不起……沒能早點去救他……」
商人向前一步,抱住了福沃,而福沃只是無聲地落著淚。
直到雙方都冷靜下來之後,大家才把事情經過從商人口中釐清。
前些日子的暴動是藏身在王城內的魔女們所引發的,她們信仰魔王,並利用活人暗中飼養魔物,不斷壯大著勢力,但卻被聖教與王國的警備人員所發覺。
聖教為了將他們根除,偷偷召集了聖騎士回到王城,但這不自然的行動也被魔女們所知曉;魔女們為了先發制人,把魔物從籠中給放了出來,造成了一片混亂,同時利用這個機會,佔領了王城的祭壇,在裡面飼養更多魔物,想要用這些魔物來「製作」新的魔王。
為了不讓災害擴大,王決定封鎖整個王城,並退避到其他地方,把王城交給聖教與軍隊鎮壓;然而城內向來守軍不多,加上聖教來不及把足夠的聖騎士召回王城,面對棘手的魔獸,許多的人在戰鬥中犧牲了,而更多的人被抓進了祭壇,成了魔物的養料。
商人的女兒就是那個時候被抓進去的,商人與那些家人被擄去、義憤填膺的人們,以及許多自願挺身而出的血性青年,組成了民兵,與聖騎士團及軍隊殘部一起合作,清理街道內的魔物,隨後花了十數天將守衛祭壇的魔物們個個擊破、一一誘殺之後,才成功突破魔女們的防線,進到了祭壇內。
此時祭壇內已經是一片狼藉,幾乎沒有活人的跡象,商人幾近絕望;不過很快的在搜索祭壇內部時,在一個較隱蔽的地方找到了商人處於昏迷狀態的年幼女兒;而福沃大哥的屍體就保持著抱住小女孩頭部、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小女孩,即使自己後背已經被刨開很大的空洞。
攻防戰結束之後,城裡的眾人又將魔女們一一揪出,交給了聖教,聖教在已經成為廢墟的東市裡,把魔女們吊死,然後燒掉了所有屍體。
魔女的恐怖已經不再是傳聞,加上她們生活在暗處,聖教並沒有足夠的人手去一一調查,因此普通人的鼎力協助成為了很大的助力,聖教也願意用榮耀與懸賞金鼓勵這些通報者。
最後抓出了總共五百多名魔女,比原來預估的三百名還要多出許多;聖教也為了防止這些魔女可能造成更大的威脅,一兩日內就會處決,極高的效率讓人們讚賞、歡呼,劫後的王城如今已經是一片樂土。
「魔女……嗎?」
福沃低聲說道,作為殺了他大哥的、十惡不赦的名詞,福沃並沒有輕易原諒魔女的打算。
即是害死他大哥的魔女已經被處決了,但為了防止這樣的悲劇、為了防止自己身邊重要的人再次被魔女奪走,他在心裡暗自下了決心。
「最後,分清楚誰是你應該保護的人,用你真正的正義去保護他們……」
去年冬天,勇者霍普的話語忽然浮現在了腦海。
福沃握起了拳頭。
他會用盡一切,去消除殘留在這世界上的魔女們,一個不留。
冬天開始下雪之後,世界沉寂了下來,不僅僅是動物們的蹤跡減少,人類也是。
此時的人們幾乎都待在家中,為明年做著準備。
也因此,在這個人們幾乎都閒著待在家中、長途跋涉普通人來說也不甚方便的時刻,對聖教來說正是個大好的機會,進行清除魔女的行動。
有鑑於秋天時王城所發生的事件,在了解到無法盡如王城協助處理工作後,聖教為求報復與消除禍患,幾乎把所有的聖騎士、聖職者全數派出。
聖騎士們也理所當然的到黑龍村來拜訪,他們一反常態並沒有首先與村長接洽,而是派出了十餘人,到村子的中央廣場,敲響了警鈴。
福沃一開始還不太清楚情況,慢吞吞地穿上了外套,準備出門查看。
此時剛出外的協助家門前道路剷雪的小妹急急忙忙地開了門,見福沃準備出門,向他說道:
「哥,廣場中央有好多騎士!」
「騎士?騎士來我們這裡做甚麼?」
「他們全部都是聖騎士。」
福沃愣了一下,隨後再次向妹妹確認:
「等等,你沒看錯?」
小妹肯定地點點頭。
「我出門了,你跟姐姐說一聲。」
福沃家快了穿衣速度,大步流星地跑出了門外,就連家門都沒有關好。
一直做在客廳讀書的伊莉絲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闔上書本。
「我要先去躲起來嗎?」
「嗯,我覺得你先躲起來比較好,如果有人認出你的話可就糟糕了。」
伊莉絲同意小妹的意見,抱著書往樓上跑去。
「等等,伊莉絲姐姐!躲地窖比較好吧?你要躲你的房間嗎?」
「不,我去閣樓!」
「喔……好,小心點。」
雖然想不透為什麼伊莉絲選擇閣樓而不選擇更加隱蔽的地窖作為躲藏地點,但她信賴著伊莉絲,同時直覺她大概有自己的計畫,也就不多做阻攔。
福沃抵達了村子的廣場,那裡已經聚集了一些人,大家都隱隱感覺到聖騎士團是來做什麼的,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村長蕾兒與領導騎士們的中年女性聖職者交談起來,似乎是有些不滿聖教忽略過村長這個職位直接召集村民的行動;但聖職者則一再聲明他們這是為了預防包闢行為,畢竟依照過去多次的經驗,居於鄉村的魔女都會與地方首長勾結,藉以自保,因此他們必須選出村長以外的另一名暫時領導者,帶領全區域的魔女徹查行動。
不久,聖職者見廣場聚集的人數已經差不多了,站上了廣場的木製高台,向中村民高聲道:
「諸位,相信不久前都已經聽聞過了王城所發生的慘劇,我聖教為此甚感痛心;為了不讓悲劇重演、為了不讓各位再失去摯愛,我們聖教代表慈悲而正義的女神,前來討罰邪惡魔王的信仰者,也就是魔女們。我知道你們或許已經有人因為魔女而失去了家人,為了中斷這份悲傷與痛苦的輪迴,我需要你們的力量,幫助我們對抗魔女,在這個勇者不再能夠隨時保護我們的年代,你們每一個人都將成為勇者,挺身而出,保護你們身後應當保護的人們!」
聖職者的話說到了村民們的心坎裡,即使他們有些並沒有直接受害;但在了解王城的事件與福沃家長子的慘劇後,所有人都深深體認到了一個事實:如果自身不化為抵抗邪惡的正義,厄運終有一日會降臨到他們頭上。
眼見村民們開始有了認同與共鳴,聖職者露出了微笑:
「於是,由於過去的搜查中,我們遇過數次地方官員與魔女勾結,或是遭到魔女所控制的案例;或許你們信賴你們的村長、也認同著她,但是我們沒辦法把所有工作安心交給她,而我們的人手也極度有限,所以我希望你們之中,能有一位英雄、一位勇者站出來,帶領大家與聖騎士們合作,抓出藏身在村中的魔女。」
聖職者的話一出,台下的眾村民們開始騷亂了起來,此時福沃從人群中走出,高舉著右手,這個劇動讓騷亂的人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來!這份工作,我來做!」
聖職者走下台階,端詳了福沃好一陣子。
「孩子,你為什麼願意擔任這個職責。」
聖職者的問句讓許多村民們別過臉去,紛紛露出了有些哀戚的神情。
福沃只是直直地看向了聖職者的目光深處,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我大哥就是今年秋天死在了王城魔女手下的受害者,而我母親也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病情惡化,數天前去世了。」
「孩子,你是要報仇嗎?」
「不是。」
「那你是為了什麼站了出來?」
「為了正義、為了村子、為了保護我的家人。」
聽到了福沃的回答,許多村民開始動容,福沃並非是靠著一己私怨想要報復,而是真正希望能斬斷自從魔王死後留下的許多悲傷枷鎖。
聖職者略帶皺紋的臉上綻放出了肯定的笑容:
「很好的回答、很好的眼神,黑龍村的各位,讓這位……你叫什麼名字?」
「福沃。」
「讓這位年輕人福沃作為統領,大家都同意嗎?」
村中沒有人反對,歡呼聲與鼓掌聲漸漸響徹了整個村子,就這樣,正義出現了,新的英雄已然誕生。
在選完協助的村民人手與交代完工作事項後,福沃決定與前往聖騎士團所駐紮的隔壁鎮,與他們詳細討論該如何處理之後的事情,在此之前福沃回家了一趟,告訴家人自己要出門一下子。
福沃家中只有小妹應門,大姐自從母親死後一直閉門不出,一頭栽在後院做一些花草的養護工作,小弟則更加沉默了,一天大多的時間只躲在房內讀書,連三餐都要人送過去,鮮少走出房門。
目前全家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福沃與小妹了。
而小妹事實上她的心靈也不是那麼堅強,能讓她保持理智不被打擊擊倒的,都是靠著對魔女們的強烈恨意。
福沃站在門前,並沒有進屋,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小妹,這讓小妹異常的興奮與認同,恨不得自己代替福沃成為領導者,將魔女們殺個精光。
「冷靜點,不要衝動,你好好在家裡,大姐、小弟跟還在昏迷的父親就交給你了,有什麼情況讓伊莉絲幫忙;當然,如果聖騎士在附近,記得讓伊莉絲躲起來,既然她是被冤枉的,你也不要把氣往她身上發洩。」
「我哪有做過這種事,我知道伊莉絲姐姐是無辜的啦!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跟伊莉絲姐姐結婚?」
「別瞎說,就這樣了!我先跟聖騎士們去隔壁鎮一趟,要好好討論,可能晚上才會回來,家裡就交給你了。」
「嗯,交給我吧。」
福沃摸了摸妹妹的頭,轉身離去。
小妹送走福沃之後,看了看附近已經沒了聖騎士的蹤影,順著樓梯爬上頂層的閣樓,在閣樓的門前敲了幾下。
「伊莉絲姐姐!沒事了,聖騎士走了,可以出來囉!」
「……」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小妹,皺起了眉頭,又通知了一次:
「伊莉絲姐姐?沒事了,可以出來了!」
「……」
閣樓裡還是沒有回應。
「睡著了嗎?」
小妹自言自語著,但總覺得怕伊莉絲出什麼意外,對福沃也不好交代,把手放到了門把上。
「伊莉絲姐姐,我進來囉!」
隨著門的打開,灰暗的閣樓映入眼簾,除了小窗子帶進的些許不算充足的陽光,閣樓內已經沒有什麼光源,加上有些時間沒打掃而累積起的灰塵瀰漫起來,更加遮蔽視線。
「奇怪,伊莉絲姐姐不在閣樓嗎?」
小妹走了進去左顧右盼,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跑哪去了?」
小妹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腳上踩到了個硬塊;她移開腳低頭往下看,一塊不規則的紅色硬塊就這樣黏在地板上。
小妹蹲下戳了戳硬塊,感受到了它光華的觸感。
「這是……?蠟燭?」
小妹意邊狐疑著為什麼閣樓上會出現燃燒過的蠟燭,但很快的蠟燭邊的紅黑色線條痕跡更加吸引她的注意。
順著線條出去,只見線條在前方劃分為三,之後分散開來,又與來自於別處的紅黑色線條接觸,構成了一個極其複雜的圖騰。
真正看完整個圖騰之後的小美,開始不住發抖起來。
他不懂圖騰的意思,但她也知道這樣並非正幾何圖案的弧線所構築的圖騰,是一個叫做魔法陣的東西;而魔法陣,是魔王所創立發明的法術。
有魔女在這個閣樓裡。
「小妹……?」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伊莉絲手上握著火柴盒,用有些驚訝的表情看著她。
一個念頭閃過小妹的腦海,當初在清查完家中的財產後,唯一用過閣樓的,只有伊莉絲一個人而已。
「伊莉絲姐姐……你是……魔女?」
「不是……你聽我解釋……」
伊莉絲向前,想靠近小妹。
小妹抱住身體,噁心與排斥、憤恨感湧上心頭,向後退了一步。
「你不要過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妹,我……」
小妹止不住顫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知道小妹打算大聲呼救的意圖之後,伊莉絲只好閉上了眼。
「救……」
「對不起,小妹。」
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小妹呼救聲還沒傳出閣樓,就已經軟倒在地,雖然還有氣息,但已經失去了意識。
「這是為了你們好,請你相信我。」
伊莉絲走到小妹身邊低聲說道,一邊用顫抖不只的手將地上已經熄滅的蠟燭再次點起。
福沃結束討論回到家後,晚餐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姐與小弟也早早休息,等待著福沃回來的只有伊莉絲一人,就像等待晚歸的丈夫一樣坐在客廳故作鎮定織著毛線,等待的福沃。
「我回來了。」
福沃的表情能看得出他非常疲倦。
「辛苦了,我幫你熱一下晚餐吧。」
「謝謝。」
福沃把衣服脫下放好,手上的一些文件也放在了餐桌上,等著伊莉絲幫忙弄好自己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