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so long and in so many ways we both know how high it had been the price I paid.
讓我來寫篇生日賀文。
雖然通常這一句都放在最後，但是我決定先說，因為後面的氛圍可能不大適合。
生日快樂，泠。然後請確保你並不是在公共場合看，不然你可能待會就傳LINE來罵我了。
那我要說些事了。說一些絕對誠實、沒有任何目的性謊言的話。
我想那樣你會很高興不必對我在想什麼做任何猜測，因為所有的話都沒有第二層意思，或第二十層。我也知道跟我說話有時挺累的，畢竟我習慣了言語之下一層又一層的引申暗示試探等等，費盡心機。
大概我有時對你有些嚴苛。
我不常對人嚴苛，甚至對你也不常。我對你的那些許嚴苛，帶著更多的是急切。
你知道我不會放棄你，永遠不會。
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永遠不會。
你知道你並不孤單，只要還有我在。
你覺得我很聰明，所以你在我面前連說謊都懶了。沒有誰喜歡被拆穿，你也一定不會喜歡，比起說了謊再被拆穿的難堪屈辱，你寧可一開始就對我說實話。
你覺得我很強大，大概跟覺得我聰明是一樣的理由吧，或者說某些方面，這兩樣東西可以畫等號。
確實我也是不錯，不是無人能敵，但非常非常不錯了，我有從小耳濡目染的背景、多年勤奮刻苦的學習和豐富的實戰經驗，生下來也不算太笨，能差到哪邊去？
我想你一開始是有些畏懼我的，至少你慌亂了。我不確定現在是不是還有那麼一些，我沒思考過，也不打算琢磨這些。
你大概明白我這個人。呃，現在的我。畢竟這比較重要。
並不邪惡，只是冷情了些。
不是壞人，但說好人有點違心。
你算是挺了解我的。
你應該也知道，我會傷害你。
那正是我對你嚴苛的地方。
我會故意傷害你，然後……也不一定會治好你。
你知道，我傷害你是為了告訴你一些什麼。那些我們無法開口說的事情。
我很小心，因為我不能再毀掉一個人。
我上次這麼做時，發現了我毀掉的東西我無法重建這個令我無力也摧毀了我的傲慢的事實。
我暫時沒有打算重蹈覆轍。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怪不得誰。
就連當初毀了我的人，我也怪不得。
因為我知道那是我的選擇，我可以永不屈服然後斷折。但是我選擇扭曲權當上善若水，但事實是我那時年紀小到根本沒聽過這個句子。
我的能力建立在過去的狼狽上，那你大概能想像以前我有多狼狽。
悲傷、憤怒、屈辱、心寒、破碎、麻木、毀壞、無奈、淒涼、絕望，我每一個都嚐過，每一個都記得。甚至有時會回味懷念玩味。
我曾經覺得我永遠不會再擁有希望，永遠不會得到救贖，永遠無法解脫，永遠無法再變得完整。我曾經不懂自己活著幹嘛，不懂自己究竟為什麼要苦苦掙扎。一切看起來那樣絕望。
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大概就是那個樣子。覺得自己永遠不會變得完整，永遠走不回正道。
我不是一個虛偽的人，我總是說著實話，我不戴面具，演戲已經很多年沒讓我疲憊過，我的人生如戲。
我演戲從來也就不必說謊。
但即使演著戲，我演得仍是我，無害的我，因為，我並不是一個陰暗的人，沒什麼陰暗的想法。
我並不覺得世界黑暗，因為我也屬於那一份黑暗，比較表層一點的。
我並不覺得人們虛偽，因為我覺得透明無比。真話假話在我這裡十分容易分辨。
我不覺得人心險惡，因為那點小小心機我不放在眼裡。因為我打一開始就會知道這個人將來會不會背叛我，將來會變成怎樣，可以用到什麼程度。
但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大概就是那個樣子。世界是灰的，用中庸解釋懦弱。
這樣的人挺多的，我也不甚介意。
我很喜歡你這個人，一開始出於玩心，但之後，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人。
你是個好人。
如果是我剛遇到你的時候說這句話，你大概會笑得和煦以為我看不出你的輕蔑，或者是更深一點的，輕蔑背後連你自己大概都看不起的自我放棄。但現在我想你可能不會笑但是知道在某種程度上，我說的是真的。
你曾經說過，你明明知道我能控制你很多，卻還是犯賤得心甘情願，更何況你根本沒辦法從我這裡改變什麼。
我說我不能控制你，我只能影響，因為，成為什麼樣的人，還是你選的。我說，你太低估自己，你可以是從我這裡改變很多事情。
你知道跟我比起來你相對單純。但你能做到的事情並不比我少。
我曾經告訴你，如果說這些年，我學到最精華的東西就是隱藏自己的感情或變得無情並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強大而無法傷害，因為永遠都有人看得出來在你心底深處藏著什麼。
例如我，在看穿你的時候就跟開茶裡王的瓶蓋一樣簡單。當然那也是因為你沒什麼城府可言。
你曾經問過我，你能夠成為某人的的光嗎？
我反問你，如果我放棄你了你會怎麼樣？
你說，你不要知道，你不要知道。
我說，那就是你無法成為光的原因。
那就是你無法成為光的原因。
因為你無法失去我。
我是你的光嗎？某種程度、某種意義上，大概、可能、或許是吧。
而我可以失去全世界。
我可以一無所有。
失去我珍愛的人們我會很傷心、很難過。可是我永遠不會再絕望。
我人生最驕傲的一件事(八成我也只有這件事可以驕傲)就是，在我的悲傷、憤怒、屈辱、心寒、破碎、麻木、毀壞、無奈、淒涼、絕望都到達鼎盛的時候，我靠著自己走過，孤身一人，我走了3年，當我終於找到出口時，那一年我12歲。
你知道我走過什麼，你知道我經過那些……情況，並不常見。
我沒有變得思想陰暗、反社會，我不覺得世界邪惡又愚蠢，即使我熟諳世界邪惡又愚蠢的地方。
我相信人類，雖然那是因為我看得出謊言。大概很少人有這樣的特權，更多人被背叛的時候甚至也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己一開始沒有好好地看看別人是什麼樣子就一腦子熱的相信了，或者說話之前沒好好想過自己在說啥。
我不怕你被背叛，可是泠，我很怕你絕望。
我知道只要我在你身邊，那大概就不會發生。因為我會給你所有你不夠的希望。但那樣不夠。
你是個好人，在我們認識的時光裡，你逐漸變得不再懦弱，你逐漸變得能夠面對這世界的陰暗和虛偽，然後明白，其實陰暗和虛偽都只是表象。
而人們常常不是看不到這層表象，就是只看的到這層表象。
我很愛你。我想我比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要愛你。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傷害你。
因為你不能不能沒有我。
我知道你會難過，我知道你會受傷。
我知道我有時讓你難過，有時讓你受傷。
我是故意的，因為有些事情有些話，我們都無法說出口。
我對你的有時嚴苛，更多是急切。
因為我希望你知道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泠。
你不必有我以成為光。
你不必有我以堅強。你不必有我，以是任何東西。你可以做到的事情，超乎你的想像。
因為打從一開始，相信我就是你的選擇。
一直到現在，你所成為的樣子、你所有改變的，都是你的選擇。
你在給我的賀文裡說，通常人會想要變得像自己嚮往的強大的人一樣，但你從來不想變成我，因為你知道做我身邊的人比做我幸福。
你是對的，人不必強大以幸福。
你同時也問我，破壞了以前那種虛假的堅強，你會變得真正堅強嗎？
我一直沒有完整回答，但我想現在可以說了。
會。你會，總有一天你會。你會堅強到，你再也不需要我去為你證明任何事。
你將再也不需要我的存在去證明走歪還是可以迷途知返，迷失仍然能夠回頭是岸；去證明即使我們不能修正過去無法彌補的錯誤，還是永遠都可以重來。
你將再也不需要我的存在去說服自己你很單純甚至幸運；再也不需要問我已確定自己是堅強的；再也不需要我去相信後悔不會折損尊嚴。
當那個時候到來時，你在我身邊會有安全感，將不會再是因為我曾經擊敗了你的偽裝。當那個時候到來，你對我誠實，將不會再是你無法欺騙我；你倚靠我，將不會再是天塌下來還會有我撐。
你不必有我而成為光。所以把你的勇敢擠出來，去成為你想成為的。
現在，相信我。因為我永遠不會真正、真正傷到你。
我會願意用你對我的全部信任，換取你對這兩句話的相信。
在這個日子，我祝福你，在將來的時光中，活得表裡如一。
創作內容
泠泠流水響#給泠的生日賀文
紙與筆公會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