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結束的假日即是個極為悠閒而爽快的放鬆期,她慵懶地癱坐在沙發上,以著精神渙散的目光停留在色彩繽紛交替的電視機上,若嘴饞的話前方小凳子上還有零食可以食用,多麼舒適又輕鬆。
瞥向一旁早已熟睡的紅髮少女,垂落在地的手還握著吃剩的洋芋包,看樣子是吃到睡著的,宮釉沁稍稍挑了眉毛從沙發上離開,走到少女前方把零嘴抽出來放至桌面,再切掉雜鬧的電視免得吵醒她。
正猶豫是否拿件小毯子披上時,倏地,眼皮間的跳動讓宮釉沁震了一下,輕輕撫上眼,她最近眼皮跳動的很頻繁。有人說會有好事發生;但也有人說是壞事正醞釀著,可兩者僅是推測,她不願為此多心。
畢竟已沒有什麼值得讓她動容到最深處的心房。
也不必浪費力氣去體會何謂心動與騷動。
她只要,保持平直再也不過了。
對的吧——
「吶,沁。」
那聲音從黑靜中飄來。
「什麼?」
「妳、會害怕嗎?」
「嗯……不會,因為有姊姊妳在。」
「是嗎……」
很乾澀,卻又有力。
她好難受——
「沁?」
肩膀突然被人抓著晃動,宮釉沁這時才回過神,她愣愣地望著已清醒並露出一臉擔憂與緊張的紅髮少女,嘴唇微微張著:「……酒令?」
「還好嗎?眼睛怎麼了?有東西跑進去?」名叫酒令的少女仍是一副憂慮樣,她抓住宮釉沁撫在眼睛上的那隻手,似乎認為宮釉沁不舒服,接著又看到幾滴汗水從她的額頭滑下,酒令伸手去擦拭,發現臉部是異常的冷,「……妳在冒冷汗,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護中心看看……」
「我沒事。」雖說很不好意思,但宮釉沁打斷了酒令,她輕輕撥開她的手,以著毫無高低起伏的音調回應,「我沒事,別慌張。」
「但是……!」
「只是有東西跑進去,揉揉罷了。」她皺起眉搖搖頭,「反倒是、我吵醒妳了嗎?」
「我只是想翻個身,結果卻看到妳遮著眼睛站在旁邊嚇了一跳,想說怎麼了。」紅髮少女搔搔臉頰,並沒有否認,「確定沒有事?」
再度點頭,宮釉沁拭去臉上的汗珠,雖說如此,但深墜的眼眸仍掩蓋不住內心不安的波瀾,自骨子裏迸出的寒使她忍不住頭皮發麻,那熟悉的嗓音不斷在耳邊環繞,硬生生撞擊心牆。
「………害怕嗎……?」
咬緊了下唇,她瞪向自己的腳尖。
告訴自己保持冷靜。
酒令望著她欲言又止,正想開口時卻被突然的廣播給插斷——
「4102房,宮釉沁同學現在立刻至校長室。重覆廣播一次,4102房,宮釉沁同學請至校長室。」
似乎沒有預料到自己會被廣播,宮釉沁納悶地抬頭與身旁的酒令相視,對方回給她一個聳肩,「去看看吧,說不定有什麼急事。」
會有什麼事需要急著找她?她腦子裡完全沒有想法。
「要陪妳一起去嗎?」
「我自己就行了,謝謝。」
給予一個點頭表示沒問題,她已經不是那個新轉來的學生了,對這裡再也熟悉不過,所有的地理位置早在兩年前已組織在她腦海裡,只差等待放置到過去的記憶堆裡——將會成為歷史——。
想當初她是多麼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蘋果學園的。
站到咖啡色的大門前,她深深地吸一口氣,雖然說在這之前就曾與校長見過面與吃飯,但在校長室正式會面卻是頭一遭。帶著猶豫,宮釉沁伸手敲了敲門,接著轉開門把推了進去,「報告——」
然後她愣住了,吃驚的。
張著嘴,那深濁的眼眸出現了一絲絲的閃爍,模糊中倒映著熟悉不過的面孔。
那人望向她,也是稍愣,接著露出以往的溫和笑容,「沁,久しぶり(好久不見)。」
「………翃。」下意識地皺起眉毛,宮釉沁的眼神飄向坐在辦公桌前的校長後,再移回名叫翃的少年身上,「何のために、こっちに来たの?(你來這裡做什麼?)」
單刀直入切進主題,她對少年的到來充滿了疑惑與不相信,他是絕對不會沒事來找她的,何況是從日本飛來這,絕對絕對有什麼問題。
「別用那種口氣嘛。」面對質疑,少年仍是笑笑,與宮釉沁相似的眼眸卻沉了下來,「回來吧,沁,回來日本。」
聞言,低沉嗓音讓她皺起的眉在眉間深深刻畫了一痕,像是預測到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她不可置信的瞪向少年,「……你在說甚麼?」
她的唇、她的字,在抖。
雖說對方察覺了她的反應,但他仍是清晰地將他的目的給說了出來——
「回來本家吧,本家需要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