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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劍說——初章:一劍長隱隱天下--第五回

作者:無盡│2017-02-01 00:22:55│巴幣:4│人氣:101
  楊雪嬅倒抽一口涼氣,起初還道自己斬下了對方左手,待得岳清竹蹲下撿起長劍時,才及凝神細看。
    
  「不礙事。」
    
  楊雪嬅奔向岳清竹身旁,見到其左手被割破的袍袖下,只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創口,楊雪嬅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傷口不深,我趕緊替你包紮吧。」
    
  楊雪嬅正欲尋找用來包紮傷口的布料時,岳清竹便索性將已被割破的袍袖撕下,然後交給楊雪嬅。
    
  楊雪嬅從木棚下取來淨水,正要替岳清竹清洗傷口時,看見其手臂上,滿布著大小傷疤,令楊雪嬅不禁有些驚訝。
    
  正當楊雪嬅還在處理岳清竹的傷口時,岳清竹一邊看著為此緊張不已的楊雪嬅,一邊說道,「有勞姑娘費心了,適才在下多有得罪,還望姑娘不加怪罪。」
    
  楊雪嬅結束傷口的處理,起身道,「扯平了。」接著走回對座坐下,神態顯得有些彆扭。
    
  岳清竹打量了下包紮處,然後問道,「姑娘對治傷似乎亦頗有經驗?」
    
  楊雪嬅呆望著地面,說道,「小時候練劍時常弄傷自己,那個時候總是娘給我處理傷口,後來我跟娘學了怎麼包紮,之後便一直是我自己打理了。」
    
  岳清竹輕笑道,「如此說來,姑娘這是久病成良醫了。」
    
  楊雪嬅聞言不悅的接話道,「笑什麼,你是取笑我笨嗎?」
    
  「實是錯怪在下了,孝事父母是為德,博學多才是為賢,既是女中豪傑,又不失為賢淑女子,姑娘實乃佳人也,是以在下才不禁讚嘆。」
    
  岳清竹一番言語聽得楊雪嬅一楞,隨即撇過頭,「你.....可別當我是尋常的弱女子。」
    
  回頭瞧見岳清竹正瞅著自己,楊雪嬅立即別開眼神,不敢與之相對,然後神色窘迫的道,「適才之事乃是因你行為不遜,並非我有意傷你。」楊雪嬅的語氣雖氣惱,頰上卻兀自泛起薄暈,「你可欠我一次!」
    
  楊雪嬅雖這般驕橫,但岳清竹卻也不見絲毫著惱,他不慍不火的說道,「在下失禮在先,姑娘但有差遣,當無不從。」
    
  「別姑娘這姑娘那的,憋扭死了,你還是叫我雪嬅吧。」
    
  「對了,方才你使的臨頤劍法,跟我認識的並沒有不同,何以我拆招卻屢屢落空。」
    
  岳清竹起身,確認手上的傷已無大礙,便挺起劍來說道,「招法如一,使法卻可變之。熟而能生巧,巧中得求變,變換無常,收放自如,當臻精通。」
    
  「這招'扶搖直上'起手勢不快,確可自上而下,先手破之。」岳清竹揮劍自下而上,雪嬅不住咋舌,心想道,「明明起手平平無奇,收勢卻陡然快如鬼魅。」
    
  只見岳清竹再次出手,劍成斜走之勢,刃下柄上,待走得半途,劍身卻如軟鞭一般脫甩而上,瞬間便到得上方,忽快忽慢,已然不是楊雪嬅所熟知的臨頤劍法。
    
  楊雪嬅兩眼發亮,不住雀躍,「那'橫掃千軍'呢?」
    
  岳清竹與先前一樣畫葫蘆,先使過一遍,但這一次楊雪嬅卻沒有看出端倪,只知道使劍的手法似乎比一般更快了些。
    
  楊雪嬅疑道,「這......」
    
  「到前頭來再看一次。」
    
  楊雪嬅隨即走到岳清竹的前方,待岳清竹再次揮劍時,才明白道,「原來如此。」
    
  「此招原為戰陣之上破敵解圍之用,斜劈以破,橫斬而殺,但若以一敵一,則斜劈之勢不免落為累贅,」楊雪嬅搶白道,「所以你才將斜劈變成劃圓,合二為一,使其回刀更快!」
    
  岳清竹滿意地點頭,「雪嬅果真冰雪聰明。」
    
  雪嬅心想,「不僅如此,還藉此避開了我以爹的棍法迎上去的劍,這當真都是臨機應變嗎?」
    
  經過一年的潛修,得父親的指點之後,如今若與郭翰豐、李桐等人動手,即便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取勝,但若要與之一拚,卻還是有些信心。
    
  楊雪嬅自然知道雖然自己識得的武功繁多,但功力卻不甚純熟,若遇上了修為深湛之輩,必不能敵。
    
  但與岳清竹對練這般毫無招架之力的情況,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唯有自己的父親楊碩南、龍陽保行的當家們等人,才有可能。
    
  而岳清竹用來打發自己的武功,竟還是江湖上的武人們所不屑一顧的兵家招數,換言之,對方就連本家功夫都不需要使用。
    
  若是平時,按照自己的脾氣,定然是要與對方拼鬥見個真章,可兩人間層次的差距卻已經大到自己即使敗了也感覺不到任何屈辱,楊雪嬅非常明白,能說出那樣的話,且如此完美的實踐是多麼高深的境界,那對常人來說只能是瘋狂,就如自己最初所想那樣。
    
  父親在江湖之上,乃至整個中國,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便武功在武林之中並非算是登峰造極,但各路英雄對之卻甚是欽佩,是以楊雪嬅自幼以來,江湖上各門各派的大人物俱都見得。
    
  因此也更讓楊雪嬅感到疑惑,「為何武功造詣如此高絕之人,竟會這般不為人知?」
    
  初時楊雪嬅在山下的客店外,見到岳清竹的輕功步法時,就已經知道對方並非等閒之輩,是以後來不死心的上山探尋,但尋了一宿卻一無所獲,原本打算就此下山的楊雪嬅,卻意外在欲尋找飲水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藏於林間的小徑,從而來到了岳清竹的住處。
    
  如今既然來到這裡,要自己抱著滿腹的困惑下山,楊雪嬅卻是決計不肯,於是不死心的說道,「這臨頤劍法沒什麼稀罕,既然使上兵家的劍法可以如此,那你自創的那兩套劍法定是厲害非凡了。」
    
  「對了,劍法的名字叫什麼?」
    
  岳清竹道,「柔者嘆雲,勁者凜竹。」
    
  楊雪嬅點頭讚賞道,「輕靈如雲,剛勁若竹......名字取得很好呀。」
    
  「廢話不多說,看劍!」楊雪嬅拔劍出鞘,凌厲無比的往岳清竹刺來,因為明白了雙方的實力差距懸殊,這一劍竟使上了十成力。
    
  見楊雪嬅突然出劍刺來,岳清竹不疾不徐的提劍相迎,同時身體左右輕擺,劍成柔勢,乍一看岳清竹的劍彷彿是輕輕拂過楊雪嬅急刺過來的劍身一般。
    
  岳清竹右手輕輕一帶,楊雪嬅全力施為的這一刺就好像是被對方的劍吸著一般,順著對方的手勢往一旁偏去。
    
  楊雪嬅一驚,手腕一動,立刻變招為戉陽鎮南棍,往對方的劍硬打,欲以剛力硬破。
    
  不想劍身竟然絲毫沒有碰撞上對方的劍的觸感,岳清竹右手仍然順著楊雪嬅的劍勢遊走,往上一擺,楊雪嬅手上的劍便如同被往上拋一般甩去,重心頓時往後跌去,接著眼角撇見岳清竹的長劍刺來,伸到右頸外幾吋處,然後順著脖頸極速掠過。
    
  「怎可能......?」
    
  楊雪嬅順著岳清竹收回的劍看去,看到的卻是令她不禁全身汗毛直豎的一幕。

  將劍輕輕收回的岳清竹竟然閉著雙眼,楊雪嬅猛然憶起方才對方的劍掠過自己咽喉處的景象,驚懼的腦中霎時間一陣空白。
    
  岳清竹長劍接著拂來,雙眼仍然緊閉,楊雪嬅看著迎來的長劍感到一陣徬徨,渾然不知對方的劍會如何來去,未知的恐懼襲上楊雪嬅的心頭,出於求生本能,楊雪嬅橫劍擋格,不料對方的長劍竟閃開了擋在前方的劍,往上略偏,如入無人之境般的掠過楊雪嬅左頰外數吋。
    
  楊雪嬅往左急削而下,這一情急之下揮出的劍,竟然沒有任何武功套路。
    
  但不出楊雪嬅所料,這一劍仍然沒有觸碰到對方手中的劍,就算不按牌理出牌,似乎也絲毫不能動搖到岳清竹,只見對方右手揚動,向外翻去,與先前一樣就像拂過楊雪嬅的劍一般貼著劍身微轉,接著順勢收回。
    
  「你這,別開玩笑了!」楊雪嬅頓時感到心亂如麻,語無倫次的吼道
    
  「小看人也該有個限度......竟然敢這般愚弄於我!」楊雪嬅怒不可遏,雖然憤怒,但參雜其中的卻多半是對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無力與不安全感。
    
  她怒目瞪著岳清竹,心道,「我不認輸,絕不!」
    
  至此楊雪嬅不在保留絲毫氣力,以自己畢生所學拼命地朝對方攻去,頗有以命相搏之勢。
    
  岳清竹見楊雪嬅如此糾纏不休,本意是想令其知難而退,卻不想竟因此激怒了對方,見楊雪嬅不由分說地拼命攻來,心中略感意外。
    
  雖然仍屈居下風,但憑著這股氣勢卻令楊雪嬅越鬥越勇, 令岳清竹也不免感到有些棘手。
    
  兩人鬥到酣處,楊雪嬅以一招凌雲劍法中的'撥雲見日'攻來,岳清竹出劍相引,令其往自己身後跌去,卻不想這正是楊雪嬅心中所盤算的發展,待越過岳清竹身旁之後,楊雪嬅立即一個翻身,將右手伸入懷中,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手,接著兩枚小石子便急速朝岳清竹後腦飛去,然後自己在疾步跟上。
    
  岳清竹一回身便立即出劍,劍身微擺分別將兩枚石子擊落,跟著楊雪嬅的劍也刺到,此時岳清竹閉著的雙眼忽然睜開,長劍一挺,往楊雪嬅的劍上一擊,全然沒有料到這一著的楊雪嬅,只感手中的劍被一股巨力猛一震,待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中的劍早已被震飛到數尺開外的地方。
    
  抬頭一看,見到岳清竹仍對自己輕描淡寫的一笑,其手中的長劍挺拔,顯然最後的這一下乃是那被稱為凜竹劍法的招數。
    
  至此,縱然是楊雪嬅也無法在繼續拚著命耍賴,畢竟,這已經是自己拚盡渾身解數的一戰,且最後一下使出暗器偷襲,實非君子所為,而即便如此,自己卻還是敗了,徹底的敗了。
    
  只見楊雪嬅臉上似乎還很不服氣,眼睛只撇著一旁自己手中脫落的劍,也不看對方,鼓著腮幫子的嗔道,「哼,我輸了。」
    
  岳清竹雙手一揖道,「承讓了。」
    
  楊雪嬅走開去拾起被震飛的劍,雖然一開始自己的確是怒極而把命相拚,但這般毫無保留的拚盡全力卻仍敗得如此徹底,心中卻是感到無比的暢快。
    
  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仍不住的砰砰跳動,胸口兀自喘息起伏,回想過往與人練劍時,雖然不乏武功高強之輩,卻從來不曾有機會像今日這般毫無顧忌地拼鬥。
    
  且想到自己明明諸般手段盡使,岳清竹卻仍從容不迫的應對,任何招數都迎刃而解,更始終以禮相待,一股敬佩之情頓時油然而生。
    
  而在此之前,還有一件最令楊雪嬅感到在意的事情。
    
  「方才我們對練的時候,我明明使了門派各自不同的武功,為何你皆能盡數破之?若非對這些武功瞭若指掌,即便是武藝高強之人,要以隨手使之的武功達到此舉,也實屬困難之極。」
    
  「也就是說,你不僅認得江湖上各門各派的武功,而且還對這些武功都非常熟悉,甚至連對暗器都如是,這武林之中就我所認識的所有人裡,擁有這等功力之人當真屈指可數。」
    
  此刻楊雪嬅的內心感到百感交集,一方面對岳清竹的深不可測感到戒慎恐懼,另一方面,又對對方的背景感到好奇無比。
    
  「在加上你手上的那些傷,很明顯是與人拼鬥留下的,所以你絕對不可能只是一介隱士,武林之中我所見識過的人也絕不少,但你的名字我卻從來都沒有聽過,可見得那多半是你歸隱後的化名,你的真實身分,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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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過年當真是公務繁忙阿,自從上次寫完第四回本來想要接著再多衝幾回,誰知道之後就再也沒機會拿筆起來寫了

現在放假了當然要認真寫一下了! 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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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小刀
幸好沒砍斷對方的手,不用嫁了,虛驚一場,不過打不贏人家也不用惱羞成怒?這女生太好強了![e1]

02-01 16:01

無盡
沒錯,正是好強! 只不過也許那只是表面上也說不定呢[e1]02-0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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