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御風與符文
「哈……哈……」
雷玟在滿是電路的通道裡跑著,追逐前方如風一樣快的犽宿,不時還利用劍氣,試著拖緩對方速度,不過犽宿也很機智的運用風壁,和砍出去的風刃擋住。
兩人就這樣僵持到進入一個寬廣房間才停下,這房間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擺設,純粹就只是個空房間,非常適合一對一戰鬥。
犽宿跑到中央停下,雷玟這時也跑到門口,不過並沒停下,而是繼續衝向對方,手中的破刃隨著距離越近,刀身上的綠色光芒便越鮮明,在剩不到三公尺處跳起來,從空中揮出兩道劍氣。
「劍氣的力量增強了?」以為用風壁就能擋下兩道攻擊的犽宿,在看到才第一道劍氣就把風壁切開,急忙用刀身擋住下一波劍氣,因此後退了幾步。
「喝啊!」在空中墜下的雷玟,改用雙手握刀,使力往犽宿的刀一劈,其力道之大,大到讓對方腳下的地板有明顯的裂痕與凹下去的跡象。
發現自己的全力已經無法壓過對方,再不想辦法逃脫的話,刀很有可能會被切斷,而雷玟的力氣又再度加大,逼得犽宿單膝跪地。
「媽的……」犽宿咒罵了一聲後,往左邊一閃,破刃直接插進地板,犽宿趁機往對方的臉平砍去。
「呃!」及時放開刀,雷玟往後一仰躲開攻擊,雙手撐地成倒立姿勢,扭轉腰身,對犽宿的頭部踹了兩腳。
回復正身後,跑去撿刀,且繼續往前翻滾躲開風刃,等到對方露出空隙後才停下,快速凝聚符文力並往犽宿的方向放出,霎時間覺得頭暈的犽宿無法做出動作,就這麼乖乖的被擊中。
「呃!為什麼……動作會這麼遲鈍?該不會是……」
突然意識到,往自己方才被連踹兩腳的頭盔右側一摸,摸到了一塊凹坑,以及細小的碎片。
「哦?看來你注意到了。」手放在刀鋒上撫摸的雷玟勾起一抹微笑。
「怎麼可能?光是踢擊怎麼可能破壞得了裝甲?難道是灌入符文力後的踢擊……不過沒看到有凝聚符文力的跡象!妳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天曉得呢……或許代表你穿的裝甲是二手貨的關係,又或許……」
說到這裡,雷玟低下身子,手掌朝地用力一插,五根手指一下子就陷入地板內,挖出一塊不規則狀石頭,特別拿給犽宿看,手指往內出力,捏碎石頭繼續說:「又或許是我的力量遠比你強大。」
雷玟把硬石輕鬆捏成沙粒後,一邊伸出食指作勢要犽宿攻過來,一邊用挑釁意味濃重的笑容看向對方。
受到汙辱的犽宿,雖然看不到臉部,但從緊握金屬拳頭發出的摩擦,可以知道雷玟的激將法很順利。
「很好……我就讓妳見識一下,御風之術與這裝甲所融合的最高境界!唔……」
犽宿話才剛說完,雷玟便高舉左手,亮出無名指上的藍戒指,發出醒目的藍光,周圍也出現了烈暴風,讓犽宿有點站不住腳。
「遠古的戰士們,請給予我榮耀之力吧!」
語畢,藍戒指放出最亮的一道藍光,這道藍光包覆住雷玟的身體,鐵藍色的盔甲迅速成形,雪白的短髮也被染成了金黃。
「榮耀劍刃!」
隨著雷玟的召喚,手中的破刃變形成劍狀,劍柄還有些許寶石做點綴。
「嘖……這女人,這麼強的力量是哪來的?」
雷玟試揮幾下劍刃,熟悉這股重量以及許久沒變身的陌生感後,訴:「那麼……可別讓我失望喔,你所說的最高境界。」
犽宿舉起刀跑起來,對雷玟做出平砍,雷玟單手持劍往下一劈,犽宿在刀劍碰撞一瞬立刻往旁邊移動,再次往胸部突刺。
雷玟舉起劍,拿劍身來擋下刺擊反推回去,犽宿退後的時候把刀擺在左腰,準備再往前揮砍一次,雷玟見狀便順著現在的姿勢,往前砍去。
「鏘──」發出劇烈聲響後,犽宿跑來雷玟背後,見對方轉身的速度頗慢,雙手握緊刀柄,朝脖子一砍。
時間不夠舉劍來檔攻擊,於是就往後一仰,讓這記攻擊揮空,最後拉回身子,重重往犽宿前方的地板一劈,用衝擊擊退犽宿。
用刀把灰塵給撥開,才發現從剛才到現在,雷玟始終都站在原地,而都只用單手握劍的方式與自己戰鬥。
「善於保留實力的可不只有你而已唷。」
「啊!」
犽宿憤而往前砍,雷玟依舊用單手持劍格檔,兩人彼此面對面,犽宿趁這時低聲吼:「都是因為妳……害我背負殺害長老的罪,還不得已殺了我的親友。像妳這種人,根本不配稱呼為英雄,更沒有資格活著!」
因為這句話,又讓雷玟想起那場悲壯戰役,和遭到化學毒藥而變得瘋瘋癲癲的戰友們,當然還有那個連自己都不曉得怎麼回事的力量,在千鈞一髮之際幫自己脫離險境,還有那道奇怪的人聲……
──勝過妳的脆弱面,真正的戰士是浴血而生。
隨後深感胃部一陣噁心,蹙眉回:「那一次雖然你看到的人是我,但當時我根本沒有意識!」
「盡說一些爛藉口,妳認為事到如今,我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停下揮刀嗎!」
這回選擇自己跳開的犽宿,匯聚了數道風暴在雷玟周圍,這些風暴不僅體積龐大,連強度也很大,一下子就把整個房間的牆壁、管線都給捲入風暴內,犽宿刀鋒一指,往中心襲去。
雷玟陷入了風暴內部,但犽宿並沒有因此放下戒心,緊盯著風暴內的狀況。
「喝!」雷玟高吼,風暴才維持六秒不到,就被雷玟的一擊給打散,牆壁、管線的碎片也飛出來,犽宿用周圍的風壁擋下。
從風暴內再次出現的雷玟,手上的劍刃已經不是方才的模樣,而是由碎片重鑄成更為大把的劍,並散發著天藍色光輝。
「暴風斬.二式!」
「風牆鐵壁!」
雷玟揮出了和房間高度一樣有十尺的藍色暴風斬,幾乎快摧毀整個房間。犽宿雖然用盡所有符文力,施展出與之等大的風牆,但實際防禦還是敵不過這大到誇張的暴風斬,一接觸到風牆的三秒後就被吹散,直直命中犽宿。
被暴風斬擊中壓在牆壁上,承受如數千公斤重的壓迫持續十秒左右,才從牆壁上的凹坑掉下來。
見對方仍有一口氣在,雷玟繞到他背後用手臂架住脖子,腳踹對方的小腿讓他跪地,說:「你們愛歐尼亞人……不是不會濫殺無辜的人嗎?那麼前幾次,你除了偷竊,為什麼還要殺人?那些人明明是無害的……」
「我知道現在再怎麼勸你,你還是無法原諒我,但我堅信,你的親友們肯定不希望你濫殺無辜吧!」
犽宿這時停止激烈掙扎,腦袋出現劇痛,頭盔發出陣陣雷電,有些驚嚇的雷玟放開手,只見對方跪在地上不斷用頭撞擊地面,痛苦的哀嚎。
但雷玟不放過這個機會,拆開了整顆頭盔,拔出控制器將之捏碎。
「這裡是……」哀號隨著控制器毀壞而停止,而回復正常意識的犽宿,腦海霎時回憶起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他所殺的每一位無辜民眾。
「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對不起,大哥……我明明發誓要抓到兇手……但卻過於追求力量,而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犽宿憤恨又後悔的抓扯自己的頭髮,自己答應親友的每一件事都沒有做到,反而卻走歪道路,把自己門派代代相傳的信念給玷汙了。
雷玟猶豫了一下,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害他受罪的人,思考身為仇人的自己,該如何和他溝通呢?
不過在看到對方對自己沉迷於力量,所犯的錯誤感到相當懊悔,雷玟伸出手道:「你只是因為被仇恨所害,才妄下決定,被力量俘虜,但我知道那並不是你的本意。」
「我有個很重要的人,他讓我知道了人都會犯錯,但也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你願意做,就一定能改正。拜託你了,我的夥伴們正陷入苦戰,助我們一臂之力吧。當然,這次你可以自己決定。」
犽宿看向旁邊的刀,像雷玟這種距離,加上她毫無防備的態度,犽宿是可以直接撿起刀,往對方胸口一刺。
但為什麼?明明對方也知道是自己的仇人,卻還可以做出這麼友善的態度?是因為相信嗎?
對此感到疑惑,但又能稍微理解些對方的感覺,犽宿握住雷玟的手,重新站了起來,這回雙眼不再被仇恨所蒙蔽,眼神堅毅,正視前方的雷玟、正視前方的道路。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