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著心的指引,走在小徑上,我期待著與未知的邂逅。
然事實卻不如我的期待,腳下的依舊是平靜的原野小路,不過我還是走著。
不多時,一棵大樹突兀的出現在路旁。
帶著惡作劇的心態,我開玩笑的對著大樹問好。
「你好啊。」
大樹靜靜的沒有反應。
呵呵,意料之中的結果,一棵樹怎麼可能會對我的話有反應呢。
我轉身準備離去,突然一聲傳喚令我停下了原本的動作。
「你好啊。」
「嚇!」
是剛剛的大樹!樹幹上的紋路勾勒出了一張人臉的圖案,那一張一闔的嘴,剛剛的話語明顯就是從那裡傳出的。
本以為是意料之中,結果卻是意料之外,害我有點小小驚訝呢。
「抱歉,小姑娘,嚇到你了嗎?」
其實大樹先生的聲音還蠻和藹的,只是本以為不會收到回應,突然之間的應聲而讓我被嚇到了而已。
「沒事沒事,我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想說沒有反應,結果突然收到回應,稍稍的沒反應過來而已。」
「抱歉啊,年紀大了,反應慢了,呵呵。」
大樹先生的聲音真的給人一股沉穩的感覺呢,真令人安心。
話說大樹先生在這裡應該待很久了吧,說不定他會知道這條路通往何處。
「大樹先生,可以問你一點事情嗎?」
「小姑娘不用這麼客氣,你想問些什麼呢?」
「這條路是通向哪裡呢?」
大樹先生陷入了沉思,良久,緩慢地開口道。
「嗯……我也不知道呢。」
「欸?」
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嘆,這答案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呢,看他這麼認真的思考我還以為會有答案呢。
「可是大樹先生不是在這裡待很久了嗎?」
「但是我是樹啊,我沒辦法離開這裡。」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大樹先生是一棵樹,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麼想來倒是對大樹先生比較抱歉了。
「對耶,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的,不過雖然不知道這條路通到哪裡,我還是能告訴走過這條路你能看見什麼。」
「什麼什麼?是什麼?」
聽到有線索我頓時激動了起來,一場大冒險的開始一定要先有事件發生啊,這最初的村民肯定是為我的冒險拉開序幕的重要人物。
「呵呵,小姑娘別著急,待我慢慢說來。」
大樹先生依舊是沉穩的笑著,或許是受到他身旁的氣氛感染,我本來的滿腔熱血也慢慢冷靜下來。
「嗯嗯嗯。」
不過不排除此刻我的心情依舊澎湃就是了。
在我期待的心情中,大樹先生開始慢慢地敘說。
「這條路,沒有盡頭,或者應該說,它的盡頭就是開始。」
喔喔喔,感覺好深奧的樣子呢,接下來呢?
然而我等了許久,大樹先生卻始終沒有下文,等不及的我不禁催促了一下。
「接下來呢?不會就只有這樣吧?」
「嗯,就只有這樣。」
大樹先生果斷的肯定,讓我不禁微微嘆氣,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仔細思考了一下後,倒是讓我發覺了剛剛大樹先生話語中被我漏掉的小細節了。
「大樹先生,大樹先生,你不是說你不知道路通往哪裡嗎,那盡頭的開始又是什麼意思?」
「盡頭即是開始,我並不知道你是從哪裡進來的,所以當然不知道你的路會通往哪裡。」
「好深奧,不懂……」
「呵呵,多用用你的想像力,你就知道了。」
想像力嗎……盡頭即是開始……盡頭是開始……
「嗯……啊!」
我知道了!
「看來你知道了。」
大樹先生一臉欣慰的微笑著。
「是不是有無數條道路通到這裡,而這裡的盡頭就是回到自己進來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繞一圈。」
我自信滿滿地說出自己的答案,期待著大樹先生的反應。
「你認為是這樣就是這樣了。」
大樹先生並沒有直接給予肯定,只是故作神秘的這樣說著。
「所以到底對不對?」
固執的我希望他能給予更加明確一點的答案,所以追問著他。
「你所認為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了。」
又是這樣一句不知所謂的回答。
「到底是不是正確答案啊……」
這樣的回答不禁讓我有點小喪氣。
「呵呵呵……」
大樹先生那爽朗的笑聲此刻讓我覺得有點嘲笑意味,帶著賭氣的心態,我忿忿地宣告著。
「好!我認為這是正確答案!」
「有信心是件好事喔,繼續保持下去吧,哈哈哈。」
看到我的反應,我覺得大樹先生笑得更開心了,或許他是真的覺得開心吧,這樣一想,我也似乎被他感染了開心的情緒。
「喔喔喔,沒問題的。」
「呵呵呵,要好好保持這股幹勁喔。」
「嗯,我會的,那麼我先走了喔,大樹先生。」
既然已經知道這條路究竟怎麼走,那我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所以我揮了揮手,告別大樹先生,準備離開。
「等等。」
沒想到大樹先生卻突然出聲攔下了我準備踏出的腳步。
「怎麼了?」
疑惑的看著大樹先生,我等待著他的回答。
「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
一改先前愉悅的語氣,大樹先生轉為嚴肅的看著我。
「什麼?」
「你看得見嗎?」
莫名其妙的反問,將我搞得一頭霧水。
「看見什麼?」
不過我的提問似乎解答了他的困惑。
「看來是看不見呢。」
那凝重的語氣,到底是要我看見什麼呢?
「到底是看不見什麼?」
我追問著他,依著大樹先生的個性,他依舊是沒有直接告訴我答案。
「閉上你的雙眼……」
「欸?」
沒有理會我的疑問,大樹先生又重複了一次。
「閉上你的雙眼……」
「喔。」
最後我還是選擇相信大樹先生,閉上了雙眼。
「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看見了什麼?」
閉上了雙眼我當然什麼都看不見啊,所以我如實的回答了。
「什麼都沒有啊。」
「不,有的,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真是的,閉上眼睛怎麼可能看得見東西啊。
我正想開口抱怨時,我聽見了一陣細微的風聲,還有那撫過草原的沙沙聲。
我想起來了,那時的感覺。
那時,我化作飛鳥的感覺。
黑暗,漸漸退去,一片草原映照在我眼中,大樹先生就靜靜的矗立在一旁。
我看向旁邊的大樹先生,大樹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不夠,還要看得更多,更加不受拘束。」
我對著他點了點頭。
仔細感受周遭的一切,沙沙聲不絕於耳,沙沙……沙沙……
真的只是風吹過草嗎?難道不會是草中有著什麼生物嗎?
就這麼想著,一隻生物冒出了頭,他是……一隻鼯鼠?
鼯鼠跑出草叢,接著一躍而起飛向天空。
鼯鼠,原來會飛啊。
咕嚕咕嚕……
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水聲?氣泡聲?
轉身向後看去,那是一隻金魚!一隻在空中悠游著的巨大金魚!他甚至比我整個人還大隻!
看著巨大的金魚,我顫顫的伸出手摸了摸他,在碰到的一瞬間他一溜煙的游走了。
嘶嘶嘶……
馬鳴聲!
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匹巨大的天馬漫步空中。
「就只是這樣嗎?你還不夠放開你的心。」
大樹先生的聲音再次傳來,如同當頭棒喝一般。
是啊,為何一定要有聲音、有畫面?
這是我的想像不是嗎?想像是不用受到拘束的!
噹啷!
鎖鏈斷掉的聲音響起,我低頭探去,我的腳下躺著一截又一截的鎖鏈,那是原本在我身上的東西嗎?
少了那負擔的鎖鏈,我頓時覺得身心一陣豁然開朗。
我再次望向世界,世界不同了。
圓環狀的彩虹環繞於天,周圍遨遊著天馬、飛龍、和鯨魚……
草原不再只是草原,小小的池塘座落其中,池塘中坐著一隻人魚,慢悠悠的疏著頭髮。
道路旁,兩隻小龍互相嬉鬧著,你吐著火,我噴著水,好不歡樂。
噴泉,在空中散出漂亮的水花,究竟是怎樣的原理呢?不過漂亮就好,誰在意它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遠處的雲朵之中,藏匿著一座巍峨的宮殿,華美的皇宮是住著怎樣的人呢?
是等待著王子的公主呢?還是有著巨龍鎮守的寶物庫呢?又或者是擄走公主的巨人的住處呢?說不定會有著能下金蛋的母雞呢?
這時,下起了一陣雨,然而與卻沒有將我淋濕,只是淅瀝淅瀝的下著雨。
天際中環型的虹彩這時發出了彩光照進了雨中,七彩炫麗的光芒在雨中透過雨滴跳躍著、翻騰著、嬉鬧著。
七彩……不!是萬彩!深淺不一的七彩化作超越七彩的萬彩。
色彩斑斕的虹光在雨中的相輔相成之下化為了如世外桃源般的絕景。
身處在這絕景之中的我,在特等席觀賞著瑰麗的表演。
我知道,這景象我知道,這是紅花曾經提過的,他的寶物。
持續了一陣子後,雨停了。
它停下雨水的時機恰到好處,過久的美景看久了,便失去了它的價值,而在心中的感動達到最大的此時停下,正是最佳的時機呢,雖停下了,但美景卻永遠的刻畫在了我的心中,短暫的永恆。
受到雨水的洗禮,草原煥然一新,新芽冒了出來。
小小的嫩芽快速的成長了起來,沒多久就長成了一片樹林。
我頃刻之間便被樹林包圍了,我身在翠綠的叢林之中。
一點微光從樹林深處傳了出來,躍動著,漸漸從林中綻放出來。
微光越來越大,不久,我就看到了微光的真身,那是匹通體潔白且散發光芒的獨角獸。
他跳躍著來到我的面前,輕輕的舔舐了我的臉頰,再慢慢地在我周圍散步,似是在撒嬌。
我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背部,他開心的用頭蹭了蹭我。
呵呵,好癢的。
看了眼前那根潔白的獨角,我忍不住誘惑摸了摸。
意外的是他靜靜地垂著頭,任我撫摸著,真是個可愛的傢伙呢。
突然,他抬起了頭,長鳴了一聲,向遠方奔去,就這麼從我身旁離去。
潔白的獨角獸消失後,徒留一片樹林,心中頓時充滿了失落。
看著……對了!看著!
他是因為我看著所以出現的,那我再次看著,他是否會回來?
我看向周遭的樹林,然而卻遍尋不著曾經的那抹潔白,雖沒有見著純白的獨角獸,但我卻發現了一點有趣的地方。
這裡的樹……不是一般的樹,是櫻花木。
正當我如此想著,樹木上頓時綻放出了鮮嫩粉紅的櫻花,滿滿的櫻花擠滿了我的四周,我的眼框。
我的雙眼被那滿滿的粉紅所佔據了,一叢又一叢的櫻花遍布我的世界。
雖只有櫻花,卻不僅僅只是櫻花。
突出的花朵、隱蔽的花朵、桃粉的花朵,各式各樣的花朵交集成一幕幕的粉彩之世。
如飄盪的雲彩,如洶湧的浪潮,如雲霧繚繞的群山,如飛鳥翱翔的天際,盡顯靜態之美。
正當我如此想著時,突然之間,一陣微風颳起,樹枝那粉嫩的櫻花隨風抖動,接著,落華。
毫不留情的,風捲起了所有的櫻花。
花瓣在空中擺盪,超脫了原本寧靜的姿態,在風中舞動著。
粉紅花雨侵襲著我,我則目睹著眼前令人震撼的景象。
柔和的花雨擊破我心中的一道道牆,直擊我內心的最深處。
風與花之舞,捲向天空,捲向四方,捲向內心,連同我一並捲入。
在花雨中心隨著落華翩翩起舞,綻放的花朵雖然美麗,卻少了一股動感。
此刻的落櫻則充分的彌補的這一缺點,拋離枝幹的束縛,自由地奔向世界。
雖墜落、雖凋零、雖消逝,但永恆的一筆是無法抹滅的。
淒美的落華,不久,停下了。
心中的餘燼仍未熄滅,我回憶著我看到的一切一切,我開懷地大笑著。
花瓣漸漸融入地面之中,凋零的樹木也隨之慢慢遁入土中,世界重新變回那一片油亮的草原。
「能夠看見之後,覺得如何啊?」
大樹先生的聲音再次傳進我耳中。
「真是令人陶醉啊,這所有一切的一切。」
發自肺腑之言,我真心震撼著眼前所呈現的所有景象。
「那麼,該睜開你的雙眼了吧?」
睜開雙眼?可是這樣的話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吧。
「可是,我還想要看得更遠。」
戀戀不捨的我不願就此睜開雙眼。
「呵呵,不用擔心,聽我的,慢慢的睜開眼睛,同時,也不要停止去看。」
大樹先生笑了笑,輕聲地引導著我,勸誘我睜開雙眼。
聽著他的循循善誘,我抱著有點期待的小激動,就是因為他,我才能知道這樣一個多采多姿的世界。
就著這樣一點小小的期待,我默默的聽著大樹先生的指示,一邊看著這樣的世界,一邊慢慢睜開閉著的雙眼。
眼中倒映著的是多采多姿的世界,現實則是平淡無奇的草原,要選擇看哪邊是顯而易見的,但聽著大樹先生的建議,我依舊是慢慢的睜開雙眼。
緩緩地拉開現實與幻想之間的帷幕,倒映而出的是……
我揉了揉雙眼,想確定眼前的究竟是不是我真的看見的世界,但不管我怎麼檢查,我都無法否認我此刻已睜開雙眼的事實。
「我真的已經睜開雙眼了嗎?」
沒錯,我是發自內心的驚訝眼前的一切,即使此刻我睜開了雙眼,我眼中所映入的仍舊是那充滿奇異幻想的世界。
我看向身旁的大樹,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答案,而他笑著開口道。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
疑問一個接一個出現,我疑惑地詢問著,希望大樹先生能夠為我解答。
「不須多想,假象已經被破除了,這才是真實的世界,你真的應該看著的世界。」
「也就是說……那片草原才是欺騙我眼睛的假象?」
「沒錯,所以現在開始不要多想,你不論想要看到什麼只要去看,想看,你就能看到,不管它是什麼,所以放眼去看吧。」
被那豪氣萬丈的大樹先生所帶動,我的心情漸漸燃燒了起來。
「真的嗎?」
「與其待在這邊疑惑,不如趕快去看看吧,去看看這個繽紛絢爛的世界。」
大樹先生說的沒錯,在這想些有的沒的完全不是我的作風,不管不顧的向前行才是我的風格。
「嗯,真的非常感謝你,大樹先生,那我這就出發了。」
鼓起幹勁,準備向前邁步,踏上旅程……
「等等!」
莫名其妙的,本來的熱血又被澆熄,我又再次被大樹先生攔下,帶著幽怨的眼神,我瞪向大樹先生。
「這個給你吧。」
大樹先生沒有在意我的眼神,只是枝枒一彎,伸到我面前,上面躺著三顆果子。
「喔,謝謝了。」
我拿起三顆果子放進衣服中,接著大樹先生又很嚴肅的叮嚀了我。
「最後,我要再忠告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身邊跟著王的特使對吧?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能夠看見了。」
「王的特使?那是什麼?」
「一隻兔子。」
「兔子?你是說小兔子嗎?為什麼?」
「為什麼不重要,但記住絕不能讓他知道,懂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讓小兔子知道,不過這裡姑且就先答應下來吧。
「好的。」
「那麼你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離開吧。」
「那再見了。」
「一路順風。」
這次終於告別了大樹先生,我重新踏上了旅程往前邁進,如果說大樹先生沒有說謊的話,那麼繼續往前走應該會回到小兔子所在的叉路口。
走著走著,經過了漫長的小徑,果不其然,遠處漸漸能看得到路牌了,大樹先生果然沒有騙我,可是為什麼路牌好像斷掉了?
斷掉的路牌旁我還看見了小兔子滿臉憤恨,看樣子他似乎很生氣。
啊!他注意到我了!
小兔子很生氣地注視著我,哇!怎麼辦!要不逃走算了,反正我不是很想去見王。
想是這麼想,我還是走向了小兔子。
「呦!久等啦。」
先來個爽朗的招呼總是不會錯的……
「你這該死的!快給我滾過來!」
好吧,看來是我多想了,爽朗的招呼並不能解決什麼。
「來了來了。」
「給我過來!這次不准走在我前面!也不准走在我後面!給我緊緊的跟在我旁邊!」
哇!好氣憤啊。
莫名的我就被小兔子抓住衣角狠狠的拽著往前拉,無奈之下,我只好跟著小兔子前進。
就在經過岔路口時,我卻發現了不同,我再次停下了腳步,好奇地端詳著。
岔路消失了,通往右邊的路消失了,不只如此,道路上的草異常的長,就像是在掩飾著什麼。
同時有異相的,不只有道路,還有路牌,整支路牌嚴重腐朽,如同經過了長久歲月的侵蝕不堪重荷而斷裂。
種種的疑點令人費解,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呢?
你不論想要看到什麼只要去看,想看,你就能看到,不管它是什麼。
一瞬之間,我想起了大樹先生對我說的話。
我試著去凝視著腐朽的路牌,想要從路牌上瞧出端倪。
我似乎能夠看見,看見我之前未能見到的,指向右邊的路牌的內容。
「追憶的……小徑……真相?」
低聲咕噥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喂,你佇在路旁幹嘛?快走啦。」
「喔,沒事,我們走,我們走。」
為了不引起小兔子的懷疑,我推著小兔子快步離開,但我仍舊在思考的那段路牌的意思。
追憶的小徑,是指那是誰的回憶嗎?那真相呢?該不會是指大樹先生告訴我的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種一步步接近真相的探索感真是不錯啊,帶著激昂的心情繼續上吧。
追憶的小徑,真相……
大樹靜靜的矗立原地,天空中翻騰的飛龍突然俯身降落在樹旁。
強力的風壓爆散開來,大樹嘎吱作響,樹葉紛飛,彷彿要被刮斷似的,可最終大樹依舊是屹立在原地。
飛龍緩緩開口,意外的並非咆哮聲,而是沙啞的人聲。
「你為什麼能夠肯定那傢伙會進來這裡?還特意用那種不明的路牌。」
飛龍對著大樹提問道,而大樹也緩緩開口。
「我相信是他們的話絕對會往這邊來的,而且如果讓那隻兔子知道路牌上的內容的話,就算要使用回溯,也會阻止他們進來吧。」
想想那隻兔子的存在,飛龍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另一個問題又浮上了心頭。
「那你又如何肯定她是黑是白?」
這次大樹的反應竟然是很人性化的搖了搖枝幹。
「我也不知道呢。」
聽到大樹的答案,飛龍竟然慌張地看向大樹。
「那就這樣告訴她真實?萬一她不是白怎麼辦?」
相較於飛龍的慌張,大樹則是不緊不慢的回答著。
「不是又如何?我們的職責只是將碎片重新拼回一個人,不是嗎?碎片是黑是白又如何?」
雖然知道他的意思,但飛龍卻仍舊是遲疑著。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管黑白將它們拼湊在一起,那拼起來的那個人,究竟是黑?還是白?」
「既然知道,那你又為何要這樣做?」
「你是黑之王的碎片,而我是白之王的碎片,我只是遵循著白之王的意志行動。」
「是嗎……」
飛龍與大樹,兩者並非是同一立場,甚至可以說是對立的,所以他能清楚知道,自己與大樹都有著自己的執著。
「還是你要固執的分開黑白,將他們重新回歸到純粹的黑與純粹的白?」
立場調換,換大樹詢問著飛龍,詢問著他的想法,或者說是黑之王的想法。
「黑之王……並不希望他們就此迷失在模糊的邊界中,他希望白之王能更單純的做為自己活著……」
「與白之王背道而馳的黑之王的碎片啊,你要與我開戰嗎?」
大樹聽完飛龍的說法後,整棵樹都搖擺了起來,希望能藉此威嚇住飛龍,因為他不希望飛龍使用什麼強硬的手段破壞現狀。
而飛龍也不甘示弱地咆哮了起來,雙方之間一觸即發,但沒多久,飛龍便停了下來。
「算了吧。」
拍了拍翅膀,飛龍不願再多聊下去,準備離去。
「你要去哪?」
回頭望了一眼大樹,飛龍默默開口道。
「我不能背棄黑之王,所以,我會試圖將他們的存在扭轉回來。」
「在黑白已經混雜在一起的現在還想掙扎嗎?」
大樹的反問無疑扎入他的心中,而他也知道大樹真正的問題。
「我不會亂來的,但至少……在黑之王的意志完全迷失前,我想再靠自己試著努力一下。」
算是側面回答了大樹真正的問題,自己並不會強硬破壞一切的,但在可允許方面,他不希望就此放棄。
「聽你的語氣,你似乎已知道一切都是徒勞,為何……」
這回大樹提出的問題不禁讓飛龍苦笑了一下。
「因為我是黑之王的碎片啊。」
雖然是笑著回答,但給人的感覺並非歡笑,而是苦笑。
「雖然立場不同,但這並不妨礙我敬佩你。」
或許是接觸到飛龍內堅毅的想法,大樹如此稱讚道。
「謝謝。」
又笑了笑,飛龍便振翅而去。
PS:本來一樣想要無腦的寫著輕鬆愉快地與大樹聊著天,又歪了
,越寫黑幕越深了.......哇!環環相扣的黑幕把輕鬆愉快的氣氛破壞殆盡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感覺啊
,說好的無腦,說好的純歡樂呢?總之唯有一點能夠肯定,那就是這玩意比精靈好寫,越寫越有感覺啊,停不下的腦洞
,接下來我應該去找小魚聊天呢?還是小鳥呢?對了,這個故事預定是中篇,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