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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叫來了兩個同伴，押著夕顏跟大小姐來到了一個寬廣的地下空間。
這裡非常的大，但周圍除了柱子外沒有其他固定的裝置，看不出來原本是何用途。兩旁擺了一整排的床墊，還有一些用紙箱搭出來的小屋。
正前方是一棵巨大的老樹，扭曲的根部在地面上交錯漫生。在樹木前方，放置著三排會議用長桌，許多人坐在桌前。
「歡迎光臨！」坐在中央、裸著上身的男子說。
他的皮膚跟其他人一樣的死白，身上刺了許多意義不明的刺青，有英文，有中文，有圖騰，還有拿著鐮刀的死神以及拿著斬魄刀的另一種死神。
「想不到馬哈米拉吉歐賭場的大小姐會親自蒞臨貴幫，真是讓我這裡蓬……」
「蓬蓽生輝？」夕顏說。
「蓬……碰、捧、澎……澎湃的心情……呃……那個什麼……雀躍無比。」
「本來就是想說蓬蓽生輝吧？」
「那個誰。」刺青男指著阿明，「拿兩張椅子給他們。」
阿明先「喔」了一聲，接著一邊嘟嚷著某些話，一邊拿了兩張鐵椅子來。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刺青男說。
「我知道你們自稱為『卍神幫』。」大小姐說。
「而你是老大？」夕顏說。
「沒錯，知道就好辦了。我就是卍神的老大，人稱『霸天斬月』。」
夕顏沒有說話。
「我旁邊的是卍神的幹部們。」刺青男手一揮，「首先是十二星的隊長跟副隊長，第一星的爆星邪龍！」
一個戴著眼鏡的矮小男子站起來，點點頭，然後坐下。
「第一星的副隊長蒼冰怒山！」
一個高挑的瘦子站起來，坐下前還咳嗽了幾聲。
「第二星隊長傲氣魔皇！」
一個圓滾滾身材的男子站起身，摸著頭笑了笑。
接著下來的十分鐘，刺青男陸續將十二星、八魔將，跟五個四天王都介紹了。
「全部到齊了嗎？」
「表隊成員都在這裡了。」
「不會還有『裏』吧？」
刺青男招招手，其他沒有被介紹到的成員都聚集過來，站成了好幾排。夕顏不想說，但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全體師生跟校務人員在拍畢業照。
「我想不用多說，你們就能理解我們的勢力並不弱了。」刺青男說。
「你們想要什麼？」大小姐說。
「別問我們想要什麼。」刺青男說，「問問你們自己是否欠了我們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大小姐說。
「你們忽視了我們！」刺青男拍桌，「你們、花街、蛇咬幫，你們三邊要談判，那我們算什麼？你們把我們卍神當成了什麼？」
「你們是新興幫派。」夕顏說，「一群用錢買來身分的吸血鬼，而在這個區域，你們靠著販賣獨特的毒品發跡。我猜那棵樹，應該就是毒品來源對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刺青男說，「你想說，那不是我們的實力對吧？」
夕顏雙手一攤。
「或許我們卍神一開始的確不是靠自己的實力。但是反過來想，如果我們只是靠著這株無意間發現的樹，我們會變得這麼龐大嗎？你們的賭場會被我們放了炸彈還不知道嗎？還有，你們會落在我們手上嗎？」
「某些部分，你確實有領導能力。」大小姐說，「我得承認。」
「但你們卻選擇忽視我們的聲音！我們也是這個區域的一份子！這個區域未來要變成怎麼樣，我們都有權利決定！」
「不好意思，那請問你希望這裡變成怎麼樣？」夕顏說。
「那不是重點！」
「不是嗎？」
「重點是，你沒有尊重我們！」
「我們本來就不打算要消滅其他幫派。」大小姐說，「事實上，跟蛇咬幫合作只是開端，其他幫派，都會用同樣的形式──」
「就說了那不是重點！」刺青男跳上桌，「你們不夠尊重我們！你們自認為可以幫我們決定一切！我們想要什麼，我們要自己爭取！」
「那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大小姐說。
「妳聽不懂嗎？我說，要你尊重我們！」
「如果是你們也想加入談判──」
「我不要妳決定這些！妳他媽的腦子裝屎嗎？果然是胸大無腦！如果妳他媽的腦子有跟妳的臉蛋千分之一的好就好了！婊子！」
幫眾們也隨著刺青男叫罵起來，其中還有好幾個女性嚷著要刮花大小姐的臉戳爛她的大胸部，說她「不要自己以為漂亮就了不起」。
「所以你是希望我們三方不談判？」
「妳稍微開竅了。」
「但這樣有什麼意義？這裡亂，對誰都不好。」
「誰說亂不好了？而且亂不亂，不是妳來決定的。」
「如果你是怕自己的毒品會沒有銷路，確實，賭場、花街跟蛇咬幫都不接受毒品，但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幫你們轉──」
「少自以為是了！」刺青男說，「妳到現在都聽不懂嗎？我們不要你這些大人物們幫我們決定！也不准你們擅自就自己決定！」
「我不懂，難道你的意思是想全面開戰嗎？想要用武力分個輸贏然後由其中一方作主嗎？」大小姐說，「你們想要一個幫派單挑三個勢力嗎？好吧，或許我們不會輕易勝利，但你們終究會輸，還會有很多人傷亡。」
「別拿武力恐嚇我們！」聲音來自人群中。
「看吧，這就是那些大人物的嘴臉！」刺青男說，「道理說不過我們就急著用武力，就像你們的父母那樣，不聽話就用打的，不好好讀書就不給錢，我們就像條狗，必須要搖尾……搖尾乞憐……」他忍不住偷看了一下夕顏。
「沒錯，你沒說錯。」
「……總之！為什麼我們拿我們本該擁有的東西卻必須要犧牲？其他人憑什麼幫我們決定？只因為他們拳頭比較大就能夠掌控一切？我們賣給別人毒品，至少他們可以得到短暫快樂，而他們，卻連這點小確幸都想剝奪？這合理嗎？」
刺青男的話彷彿觸碰了幫眾們的開關，他們用充滿憤恨的表情瞪著大小姐，就像是看著殺光全家的仇人，還有個女生不知為何哭起來，被旁邊的人安慰著。
大小姐吸口氣，似乎想再說什麼，最後卻搖搖頭。
「好吧。」她看向夕顏，「我放棄了。」
夕顏點頭，站起身來，看看的所有人。
「各位，不好意思。」夕顏合著掌，「可以麻煩你們全都離開嗎？」
所有人先是愣了幾秒，接著開始此起彼落的叫罵聲。
「剛剛那是問句。」夕顏說，「出於一種尊重。」
「那你顯然不懂得什麼是尊重。」刺青男說。
「那你顯然不懂我。」夕顏從口袋掏出了一張紙，「看看這上面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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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異端之城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