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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前一章的傳送門
１５
走過石橋，兩人在大門前被攔下。在檢查完是否有攜帶武器後，巧人被放行，而夕顏則是必須先登記資料。
在短暫的排隊後，夕顏來到櫃檯前，一名感覺很像公務員的男子請他出示證件，確認他符合他所屬種族的法定成年標準後，給了他一張黑色的會員卡。
根據公務員男子解釋，這張卡裡頭一樣會紀錄你在裡面的所有消費，但跟賭場不同的是，這裡不用先放錢進去，而是離開時結清。
離開櫃台前，公務員男子又推薦他可以購買所謂的「套餐」根據他的說法，這就像是電影院一樣，票跟爆米花一塊買會比較便宜。
但是夕顏告訴對方，自己進去不是為了看電影。
「你不買是對的。」巧人說，「那些套餐送的都是些沒必要的東西。」
花堡的內部就跟它的名字一樣。
百花盛開，燦爛而炫麗。
中央是大型的宴會廳，一組組人坐在禢禢米上享受著美食，男客有女性陪伴，女性也有男性陪伴，當然，男男、女女還有無法分別出性別的組合也不少。
幾個工作人員走上前，詢問夕顏跟巧人要不要先洗澡、換上浴袍或者是用餐，他們全都拒絕了。接著工作人員又問他們需不需要按摩或者其他服務，比方說找個女的或男的陪伴，而他們也再次都拒絕了。
「好了。」巧人說，周圍的音樂有點大聲，使他不由得加大了音量，「你已經到這裡了，然後呢？」
「然後什麼？」夕顏也加大了聲音。
「什麼？」
「我說『然後什麼』？」
「我聽到了。」巧人說，「但我不懂你的意思。」
「沒關係。」夕顏說，「這不能怪你。」
「你剛剛說什麼？」
夕顏在大廳繞了一圈半，然後在角落的吧台前停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夕顏說。
「什麼東西？」
「神隱少女。」
「那部動畫？」
「是啊。」夕顏說，「湯屋，不是很像嗎？」
「我對那部動畫不熟。」
「你是日本人耶。」
「那難道你住在台灣就一定看過……」巧人皺起眉頭，「我突然記不起你們拍過什麼很有名的電影了，啊，少年什麼的奇幻漂流算嗎？」
「應該不算。」
「那我就真的沒印象了。」
「我想這還是不能怪你。」
幾個在吧檯邊的魔族女性對巧人拋著媚眼，另一個還伸出了手比了比自己跟同伴，又比了比巧人，接著用手指跟圈起來的手掌模擬著某種活塞運動。
巧人搖搖頭，魔族女性聳聳肩，轉過頭去，跟同伴指了指巧人跟夕顏，又說了幾句，接著爆出一陣嬌笑。
「你最好趕快想到下一步。」巧人說，「我可不想被人誤會跟你有什麼。」
「你要先離開也可以。」
「這可不行。」巧人說，「不管我是否樂意，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
「我會替你跟大小姐解釋的。」
「聽著。」巧人說，「首先，我不想欠你半分人情。其次，大小姐可沒那麼好說話，她交代下來的事情，答應了就是得做到。」
「她很嚴格？」
「有次我們跟賣監視器系統的廠商開會必須訂午餐，有個白癡獸人自以為自己一定記得，大小姐提醒他幾次要不要抄下來，他就是堅持不需要，結果那個天兵還真的訂錯了。他讓廚師在大小姐的便當裡放了她最討厭的蝦子。」
「這樣啊。」
「便當的菜色錯了事小，了不起重做，但是大小姐最討厭那種信誓旦旦答應了某件事情，但最後卻做不到的人。」
「原來如此。」夕顏說，「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獸人是沒有被怎麼樣，但是大小姐再也沒有直視過他，大家知道這件事情，自然也會避開他，久了他也混不下去。因為大小姐不是沒給過他機會，她提醒了很多次，但他就是不聽，對大小姐來說，那樣的人毫無價值可言。」
「這也就是你在這裡的理由？」
「不然呢？」巧人說，「這大概是我最後的機會了。不過別誤會，我可不覺得有自己虧欠你，我在意的是自己違背了大小姐的賭場經營方針。」
「你喜歡她？」
「喜歡誰？」
「大小姐。」
「胡說八道！」巧人瞪大眼睛，但卻不像是為了掩飾什麼而發怒，比較像是夕顏講了什麼動搖了他對這世界理解似的，「大小姐是人類可以喜歡的嗎？」
「難道不可以？」
「你能想像自己跟一個神祇相愛嗎？」
「我……我不覺得自己會說出你能接受的答案。」
中央宴會廳傳來喧鬧聲。
「八成又是酒後鬧事的傢伙。」巧人說。
「常常發生？」
「能不常嗎？來這裡的人總是會喜歡喝點酒。」
「也對。」
夕顏放下手中的飲料，朝著宴會廳方向走去。
「慢著，你要去湊什麼熱鬧？」
「我不是去湊熱鬧的。」
「那你到底是……」
「我是去讓他更熱鬧的。」
１６
「我的天啊……」巧人揉著自己的眉間，彷彿試著讓自己從眼前這莫名其妙的場景之中清醒過來。
宴會廳裡已經有好幾個人倒在地上了，勸架的工作人員裡也少說有一半掛彩。禢禢米上到處都是打翻了的酒與食物，女孩子們有的在角落縮成一團，但有的更是直接加入了打群架的行列。還有些人本來漠不關心，但看到了幾個女人糾纏在一起彼此拉扯時，反而上前吆喝吶喊。
然而，巧人望向一旁，身為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或者該說是鬧劇的開端的人，卻正坐在自己旁邊的位子上喝著飲料。
事情到底怎麼發生的？
巧人試著回想。
他記得，一開始，夕顏跑去一組獸人群中敬酒，講了幾句話後，大家笑著倒成了一團，他們還把夕顏拉進去唱歌。然後夕顏好像用了什麼理由暫時離席，等他回來的時候，端了一個盤子過來，上頭裝了些下酒菜，但那些小菜的目的地卻不是誰的肚子，而是旁邊另一組吸血鬼客人的頭上。
接著場面開始有些混亂了。巧人記得，吸血鬼那邊好像是先罵了夕顏幾句，結果被獸人這邊聽到了，其中幾個獸人就說了「你他媽的敢罵我兄弟就是在罵我」跟「我只知道義氣不知道意義」之類的話，然後兩邊就吵了起來……結果整個事情就像是在火藥庫裡頭點煙火似的，一組組客人們就這樣連鎖爆炸了起來。
「這太誇張了吧。」巧人說。
「是啊。」夕顏說，「這都已經是精華地段的價格了。」
「你在說什麼？」
「飲料價格。」
「我在說這邊！」
「喔。」夕顏研究著杯子裡的水果切片怎麼可以這麼薄，「沒什麼事的，習慣了就好。賭場難道就沒人鬧事？」
「沒人敢鬧成這樣。」
「也對。」夕顏說，「不過這邊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我看還差得遠。」巧人哼了一聲，「這些人都喝了酒，旁邊還有一堆女人，天底下有那個男人會願意在這種情況下乖乖認輸？」
「這個論點很有道理。」夕顏說，「看來你還真的不簡單。」
「別說了。被你誇獎的感覺還真是他媽的怪。」
周圍的氣息改變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蔓延在整個空間。
就像是雜亂的樂聲中突然竄出一個女高音般。
有人開始停下動作，然後搜索著這股微妙感覺的來源。
有幾個突然抬起頭來，望著某個特定的方向，一個、三個、五個……就像是某種急速傳染病似的，最後所有人都看向同一個地方。
三樓的走道上，有個女人站在那裡。
她看上去年約二十多歲，金色頭髮，金色狐耳，皮膚白皙，笑容讓她的雙眼瞇成了兩彎新月。
事實上，那裡站著不只一人，女人的兩旁還有其他女人，而且都是異常漂亮，單獨看起來每個都有明星等級，但站在中央的她，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霸道魅力，強行吞沒了其他人的存在感。
全場安靜了下來。
一股無聲的渴求在蔓延，原本的怒火、醉意、傲慢，這時都轉到了她的身上，並且化成了濃烈的佔有與性慾。
女性看著眾人笑了笑，點個頭，轉過身去。
客人們個個依舊呆立，九成九的男人們褲襠都高高撐起。
「走了。」夕顏拍醒巧人。
「等一下！」巧人彎著身子，笑容抽搐著，「給我幾分鐘……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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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異端之城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