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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革孩子原創––赤茗,情事

作者:瘋靈子│2016-12-24 21:41:41│巴幣:0│人氣:32
「你應該是有愛我的,可是我真的感覺不到。」女生哽咽著,看起來痛苦極了。她面前的男生輕地把她擁在懷內,直至女生慢慢的平復下來。

也許對女生而言,最痛的不是愛上不愛自己的人,而是愛上一個愛自己的人,但又感受不了他對自己的愛。

「讓你困擾了。」女生最後,還是扯開了笑容。

※                    ※                    ※                    ※                    ※
「我回來了。瑰淄美人能給我熱牛奶嗎?」赤茗在瑰淄臉上啾一下,便懶懶的躺在貴妃椅上,貓尾巴晃了又晃。
瑰淄略帶不滿的嘀咕:「怎麼一回來就要熱牛奶啦,我才泡好咖啡哩。今天是摩加咖啡(Caffe Mocha)啊,真的不要嗎?」
赤茗難得地拒絕了。平時都會飲上一、兩杯然後去逛夜市。

「好了。赤茗哥哥?」客廳裡哪還有赤茗的身影?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瑰淄曉得赤茗回房了。
「大概是被甩了吧。」莫拿接手那杯溫熱的牛奶,瞄了瞄她弟弟的房門。

瑰淄沉默的啜飲咖啡,皺起了眉:「赤茗哥哥很少會傷心,不用去安慰他嗎?」
雖然很想問聽起來更笨的問題:「他也會被甩嗎?」

聞言,莫拿輕笑幾聲:「傷心?他才不會因為被甩而傷心。他只是搞不懂而已,不用管他沒關係。」莫拿對她親弟的表現毫不在意,只是看著手中的雜志,不時記下一些有趣的東西。
「搞不懂什麼?被甩的原因嗎?」莫拿滿了玩味的眼神望向瑰淄:「這個嘛,妳自己去問他如何?」

問句換來了瑰淄的沉默,她只是有點擔憂的看著那緊閉的房門,沒有作聲。


赤茗並不是沒有聽見的。該說,他都聽見了,不管是瑰淄的關心,還是莫拿的壞心腸。
卷縮在被窩裡面,細細咀嚼女生的說話。

「感覺不到嗎。」閉上眼,彎起嘴角,入睡。


晚上,他還是外出了,一如往常的生活,讓瑰淄自嘲自己是白擔心了。

酒吧裡還是遇上那幫半生熟的朋友,赤茗如常的湊近,跟他們談天說地,好不快樂。
「你也有這天了!來,別強顏歡笑,我懂的我懂的。」上次失戀抱著赤茗哭訴的青年拍拍赤茗的肩,一副「世界末日我也在你身旁」的凜然。
赤茗苦笑道:「什麼啊?」

「不開心別憋著啊。」
「對啊,大家也在嘛。」

三人看著赤茗一頭無緒的樣子,不禁看看你,看看他,湊在小圈子內悄悄話。

「喂,他不是失戀了嗎?」
「你的消息靈不靈光啊?」
「想要嗆他也別找這個啊,他好像沒事耶?」

「喂。」

終止他們對話的並不是溫和的赤茗,而是從酒吧另一端走過來的小姐。她一身的名牌,教沒留意潮流的赤茗也暗自數出了幾個品牌的名字。撅起嘴,橫眉豎眼,不知在生氣什麼。那三個原本在替赤茗擔心的男生,洩氣般垂下了肩。

「赤茗吧。」漂亮的肯定句。
「是的,請問妳是?」赤茗客氣的回話,臉上還是如常的從容。
「她的友人,姓千。」她並沒有說明,她的友人到底是誰,但赤茗也沒有追究的意味,只是平淡的看著她,微笑。反而,赤茗其中一位友人抬起頭來,緊張的拍打另外兩人的頭。

「喂,看看,這是千金耶!」
「不會吧?那位千金?」
「怎麼跟她扛上了?」
「赤茗別怕啊,我們會罩你的!」三人自作聰明的並排站在赤茗跟那位小姐中間,有著值得一讚的氣勢。

「咳咳,不知這位千金小姐找我們的朋友有什麼事呢?」
「我們可忙著呢,要是沒事,麻煩妳到旁邊坐吧。」
「有什麼事找他可以先跟我們聯絡,我們會告知他的了。」

赤茗就這樣,多了三名經理人。

那小姐環抱雙手,完全沒有退縮的打算,直直的盯著他們幾個看,看得他們額角冒出幾滴冷汗。

「……對不起,請您自便。」
「赤茗,這位是千家的大小姐,姓千名金。」
「小心應付啊。」
瞬間,三名經理人縮在赤茗的背後,眼觀鼻鼻觀心,不敢造次。

「你身後那三名友人已經替我介紹了,我就直入主題吧。」

不知不覺,酒吧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這位千金大小姐的好戲。

「跟我交往吧。」

調酒師掉下了酒瓶,讓酒瓶在地上開出了綠色的玻璃花。
老闆卻是連罵都忘了罵,張大了口看著千金小姐威風的擲下交往請求。啊,到底還算不算上是請求呢。

赤茗依然微笑著,正欲開口,千金卻是不耐煩的叫嚷。

「妳別拉我!我不教訓一下這畜牲我下不了氣!」拉住千金的,正是今早跟赤茗說分手的女生,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好不難堪。
「別這樣說他。赤茗對不起,千金她只是……」

「如果妳不介意的話,可以啊。」

調酒師才剛掃好玻璃碎,又掉回地上了。

酒吧內的客人、職員,三名經理人,那女生,連同千金在內,為數不少的人都定了格。首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那名千金。

「維娜看看這畜牲!才第一次見面!這種爛人妳就別管他了!他連我是人是鬼都未搞清楚吧?!」千金氣憤的對維娜吼道,維娜只是不知所措的望向赤茗,又看著千金。

「千金,千家的千金大小姐,跟維娜相識於高中二年級,當時維娜在餐廳弄丟了錢包,千金很好心的幫她找回來。不是嗎?謝謝妳當年幫了她一把,要不然維娜可能因此落入黑道手裡。」說畢,暫時了一下,赤茗又想到什麼般補充說:「今天也謝謝你安慰維娜了,我的千金。」執起千金握拳發白的手,在手背上紳士的親了一下。

維娜尷尬的笑了笑,應該,也是高興的吧。因為赤茗有把她說過的話記在腦裡,而且也很包容千金發難。

「誰、誰是你的千金!給我搞清楚你的身份!」千金把手抽回去,惡狠狠的道,卻誰也看得出她頰上出現紅霞的原因。
「剛剛,就在妳向我告白,而我接受了的時候,妳不就是我的千金了嗎?還是說千金小姐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情人?」不顧抵抗摟住了千金的腰,她還在掙紮的時候,維娜很客氣的跟赤茗對話。

「今天真抱歉,之前這麼久謝謝你的關照了。希望你也可以好好的對待千金,她是沒什麼惡意的。不過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吧。請你再勇敢一點,表達自己的心意吧。」維娜向赤茗淺淺躬身。
「以前待薄妳了。希望妳有更愛妳的人。」漾滿溫柔的眸,讓維娜十分的安心。當初也就是這雙魅惑極的眸子,讓她第一道防線瓦解。

三名經理人抱作一團,誇張的嗚乎著:「赤茗這次死定了啦!」

聽見這話的赤茗,只是將視線落在千金的眼眸上,一如往常地,笑了。

※                    ※                    ※                    ※                    ※

「我說,我不要冷飲。」千金皺起了眉,不滿的把杯子推回去。
赤茗對著掌飲料櫃的女生笑著,和顏悅色道:「抱歉了,瑰淄,可以麻煩妳嗎?」
瑰淄苦惱地揉了揉額角,但看在赤茗份上,也未敢發作。只是沉默的把柳橙汁加熱。

(鐵定酸得要命。)可是她還是很乖的看著柳橙汁被煮熱,將它倒進杯裡,遞給千金。

「喂!超酸的耶!」對於千金的第七次投訴,瑰淄忍無可忍的對她發炮:「小姐妳沒念過書也給點常識,把果汁加熱都會變這樣吧?還是說妳從哪個異次元來到這裡,還大駕光臨我這小小飲料店?這裡很危險而且也不大歡迎妳。直接來說是,妳要麼滾蛋要麼別那麼多要求,兩個挑一個吧!」

千金生來就是千金,哪受得了這樣的氣?正欲回擊,瑰淄繼續滔滔:「別以為當了赤茗哥哥女伴我就會對妳百般遷就,說到底妳這臭名昭著的千金找上赤茗哥哥,我還要想妳是不是意圖不軌啊。拜托妳省點吧,腦又沒多大,別花心思在為妳姊妹報仇這檔事上了。赤茗哥哥是好脾氣才忍妳,我怕我哪天忍不住做掉妳。」

千金氣得臉都紅了。對於瑰淄的抓狂,也在赤茗的意料之中了,就是知道千金會諸多要求,所以才來瑰淄的飲料店,希望多撐一下。
嘛,忍到這裡也算很好了。回去要好好道謝。

赤茗把手中的溫紅茶遞給千金,看著女生氣呼呼把茶一口灌掉,他只是寵溺的摸了摸她長長的金髮。對於千金一手把他的手拍掉,也沒有任何不滿。
「別老是一臉甘心待奉別人的樣子,你到底算不算男人啊!」
「我是畜牲啊。」仿佛要加強說服地般彈出了黑耳朵和雙尾巴,晃來晃去。
「那就拜托更像畜牲一點,乖乖在主人面前獻媚!」

赤茗噗一聲笑了,更是溫柔的答應:「好。」
轉了轉身,落地的是一隻大銀貓,跳到千金大腿,親暱的舔著千金的面頰,唇瓣。

「哇,是舌吻啊。」瑰淄吸啜著新買的葡萄汁,漫不經心的說,引來了千金極大的反感。

「你、你給我差不多一點!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啊!」銀貓跳落地上,又轉一轉身,赤茗摸著那頭漂亮的金髮:「不過是為千金著迷的一隻畜牲而已。」
「我才不要跟一隻畜牲談戀愛!」罵聲越來越大,原本不大想聽的人也不禁被吸去了注意,開始細細私語起來。

赤茗湊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聽見的聲量說:「那千金小姐要說說看,為什麼想跟我交往嗎?」
沉默的千金,握緊了茶杯。赤茗輕力將她拼緊的手指鬆開,握在手裡。明明是他提出問題,但沒等到回答,便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走吧,出去逛逛。」

在大街小巷四處逛,早就把街逛爛的赤茗,自然能夠找出連千金也難以挑剔的有趣地方。千金只是偶然無力地在嘴上說「我才沒興趣」、「那種地方不合我身份」之類的說話,但最後還是被那些有趣好玩的商品吸去了視線。

她貼在展示櫃的玻璃上看得出神,赤茗在她旁邊靜靜欣賞千金難得的小女生模樣,兩個都看得出神,看得入迷。

接連幾天,赤茗都帶著千金四處逛逛,體貼的護著她,不讓她被人群沖散,留意到時間差不多,也會找些能坐著的店去逛。儘管如此,行程還是相當豐富,以致千金也沒發現,自己難得走動這麼久也不太累的真相。

直至一次,她真的走不動了,再次向赤茗抱怨。是的,儘管過得很快樂,她還是不忘嗆赤茗一、兩句,埋怨、挑剔,希望他難堪。

「要我抱著嗎?」赤茗彎起了眸子,心情十分好。千金還未及回應,赤茗已將她拉到背上,揹著她走了。
「等等,我可沒聽過有人會這樣抱啊?抱跟揹都分不清楚嗎?」
「因為妳看起來就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呢。」
「我現在也不是很樂意!」也不是不樂意的意思,赤茗聽出來了。這也算是一個非常高興的答覆了,老是口是心非也說出這樣的話,看來真的累壞了。

「我看不見呢。」這才是真正目的。

抱怨、投訴無門,千金決定面對現實:「喂,我們是要到哪裡去,已經郊外了啊。」看著眼前的樹林,千金有點納悶。
「我家。」聞言,千金更是激動起來。
「喂!誰要去你家!放我下來!」

可是直至抵達家門前,赤茗都沒有放手。
「赤茗……還有千金小姐啊。」在家門前巧遇外出歸家的莫拿,她面無表情的算是跟他們打了招呼。

「哇!也是畜牲!」千金的驚叫,並沒有引來莫拿的反感,她一直用貓人型現身人前,加上也確實是隻貓,無可置疑。
「真是惹人懷念的稱呼呢。進來坐吧。」鑽進樹洞,莫拿自然沒聽見接下來赤茗的不滿。

赤茗放下千金,臉上的笑容稍微降了溫:「妳可以怎樣稱呼我也沒有關係,可是麻煩對我家人,尤其是我姐姐客氣一點。」
也是搶在千金發言前一步,他走到樹洞下一、兩步,伸出手來邀請千金的進入。千金若有所思的交出了手,踏入了赤茗的家門。


「我回來了。」那是相當溫暖的家,不論是說裝飾的用色,還是給人的感覺。裡面很多的木製品,安放在木製的家內,牆上有個畫框,但仔細看卻發現,那應該是模仿窗框,只是裡面的風景相當單調,偶然有幾條蚯蚓鑽過。
千金確定這裡夾雜了常人與不常人的思想作裝修基礎後,乖乖的坐在餐桌旁邊,繼續打量這家。

櫃子上有幾張可愛的合照,重覆數了一下,得知這家大概有四個人……先姑且說是人吧。

「瑰淄小時候比現在可愛多了。」看著相中臉圓潤可愛的瑰淄,千金在腦中比對當天罵了她一遍的瑰淄,不禁皺起眉。
「她一直都很可愛。」赤茗拿出兩個馬克杯,把其中一杯遞給了千金,然後坐在她的旁邊。千金嗅了嗅,杯裡是香味惑人的卡布其諾。

「那可真是謝謝讚賞啊。」瑰淄從廚房中走出,手裡同樣是一樣卡布其諾,坐在赤茗的對面。

千金靜了好幾秒後,帶點譏諷味的笑問:「是誰啊?居然會塗肉桂味的香水?」原本幻想瑰淄會出現的難堪沒有出現。瑰淄掛著機車笑臉,後來拍拍臉,轉為嘲笑味濃的笑容。
「千金小姐妳好,我是肉桂樹的孩子,名字是桂枝的意思。生來便帶肉桂味,如果妳不喜歡的話還真抱歉。」
赤茗安撫了一下千金的激動情緒,語調裡帶了點無奈:「這家兩隻貓又兩個肉桂樹的孩子。真要說的話,這家全都不是人啊。」

最後,同樣拿著卡布其諾的莫拿,坐在千金的對面。
「這是,見家長的意思嗎?才幾天?」莫拿雙手捧住了馬克杯,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回答千金的疑問。
「我不是赤茗的家長,也不是見家長。要問妳跟赤茗在一起多少天的話,沒記錯現在是第十天吧。」得到了赤茗的點頭確認,莫拿放心的喝她的咖啡。

「千家的大小姐,千金。要說有什麼特別,就是特別挑剔麻煩。上次還嫌野貓在家門外太礙眼,叫傭人把貓都趕走,此行動進行了超過三星期,最後因為敵不過貓的倔強而放棄。
家中的廚師換過不下十個,現在家裡都備著五個廚師,隨時為大小姐烹調各國美食。
家裡的衣櫃日漸增多,但每年拋棄的衣服沒上千也有數百。
被妳罵個臭頭的推銷員不下三十個,之後紀錄沒有維持是因為有人幫妳擋去了,而且大家都怕了妳,有些公司把妳列入VAP名單。Very Annoyed Person。
還有的事蹟,我就不再往下說了,總之在我的領域內也是相當有名的人。現在就跟妳打個招呼了。」

「妳跟蹤我?」莫拿皺起了眉,對她這番話很是不解,倒是旁邊的瑰淄已經忍不住揉著額角解釋起來:「拜托,莫拿姐姐用得著跟蹤妳嗎?全城的貓咪都幾乎是莫拿姐姐的眼線,別說你們何時開始,連妳何時上過廁所她都有辦法查出來。」

聞言,千金險點把剛進口的咖啡一口氣噴出來。只是赤茗一邊順著她背,一邊說他姐姐不會這樣做,她才勉強把咖啡吞下去。

「那大家都坐在這裡的原因是?」莫拿跟瑰淄對望了一下,極有默契的轉身把杯子放回廚房後,離開家。走前瑰淄還說了一句:「發展真快,可是那女的也太霸道了吧。」

聽見門關上後,他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千金還是忍不住詢問:「為什麼帶我來你家?不覺得很奇怪嗎?你要是想霸王硬上弓的話,後天你就再也看不見太陽了。」
赤茗為她添了半杯咖啡,才懶懶的回答:「只是碰巧。剛才妳說累了,最近的安靜地點只有我家。這裡沒人會吵,也沒有會對妳行注目禮,也沒人會怕妳,厭惡妳,所以這裡該是最輕鬆的了。之前那些地方,妳去過之後都多了點人前往,怕是會吵一陣子吧。」

似乎意想不到,赤茗留意到她怕吵,討厭被盯著。千金倔強的把滾燙咖啡吞下喉,意圖無視面頰的微熱。
「何況,也想妳知道我家是怎樣的地方啊。是個很溫暖,很和諧的地方。」說著說著,那聲線仿佛要沉到那些和平而安靜的環境,低沉了,也更溫柔了。

「啊,所以你很珍惜你家的意思吧。維娜有來過嗎?」
「沒有,她說想等再穩定一點才來。」談起前度女友,赤茗依然沒有半分的困惱,「如果有問題想問,也可以在現在一併問,家人都不在家。」慣性地撫上那頭美麗的金髮,這次千金沒有躲開。
既然對方開口說好,那不問白不問,千金氣勢凌人的詢問,或者說質問赤茗。

「你真的有愛過維娜嗎?」
「嗯。」
「你愛你的家人嗎?」
「嗯。」
「你分得清楚當中的差別嗎?」
「嗯。」

白了赤茗一眼,千金還是先放棄了糾正他的態度還有要求他詳細解釋,繼續問了下去。
「你有過多少位前度?」
「女伴的話,四位吧。」
「那意思是有男伴?!」
「男伴有過兩位。」

她並沒有挑剔別人性向的意思,既然他說他愛維娜,那她也不去深究其他的真假。維娜的抽泣聲在她腦裡回響著,她曾經,聽著維娜苦惱的問,赤茗到底算不算愛她,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如果一個人愛了,別人卻感受不到,應該是那人的愛太不明顯了吧。也許是情竇初開或者愛得太多的人才會有的情況才是,但看看赤茗這案例,好像又不是這樣。

「你被說過同樣的話多少次?」結果這問句衝口而出了,在思緒還未整理好之前。
「什麼話?」
「『感受不到你的愛』。」聽覺變得更加靈敏,仿佛蚯蚓鑽土的聲音都聽得見,她需要知道,身旁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把妳這次算上的話,四次。」
「你沒反省過嗎?」
「沒有。」
「你!」
「我有苦惱過。」撫順頭髮的手終於停了下來,雖然還是那個調子的聲線,但千金卻覺得,好像有點落寞,害她止住了責罵與訓話。

「我應該是有愛過的。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讓他們認為我愛得不夠?是什麼原因,以致他們會說感覺不了我的愛。我不明白。每次聽後,我都很苦惱。僅止於此,別無其他。」
看著赤茗的唇瓣稍微往下彎,讓不明顯的弧度變得更難察覺,千金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在你的角度,你是有愛過維娜吧?跟與其他人相處時,有不同吧?」原本打算,聽見對方爽快的回答,就像回答上述所有問題一樣。赤茗卻沉默了,不長,卻足夠讓千金的心顫抖。

「我不知道。」他轉動手中的馬克杯,把視線落在啡白色的液體上。

「在別的女生哭泣的時候,我還是願意去哄,或者借出懷抱。在其他人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願意去哄出他們的笑容。我不知道。」像是找不出正確答案的迷惘學生,而又不敢問老師提問,獨自苦惱的孩子那般笨拙。
「我學不會怎樣去表達,或者是我根本愛不夠嗎?我不知道。」
「家人和對別人的愛,我分得出來。可是別人與別人,或者戀人與別人之間的愛,我分不出來。」

忍不住,像哄小孩一樣,摸了摸他的頭,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千金又賭氣的收回手。
「那你為什麼接受他們的愛?照你這樣說,都是他們告白的吧?而且,跟你告白過的人,應該不止數位吧?你是基於什麼理由,選擇了以上的幾位?」耐心的引導學生回答,這是千金作為人以來最有耐性的一次。

「也許是,我不忍看見他們失望吧。他們都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啊……」
「這樣的你?」

赤茗笑了。瞬間,關上了所有通往內心世界的門,重新築起了剛才逐漸撒下的重重心防,又展出一副對誰都會露出的笑容。
「『畜牲』。」正因為他太過迅速關上了門,千金才初次明白,這兩個字對他而言是何等的沉重,自信的笑容,不過是自嘲。
拒人於門外,拒絕被深究,面對「畜牲」兩字而展露的笑容,包含了太多千金不懂的故事。

第一次,千金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他承認自己是畜牲,可是被當成畜牲,一定讓他受過不少的苦頭吧。自詡為大千金,旁人不過是雜草。哪怕是鮮花,在她這嬌豔的千金面前,也該自慚形愧。因此才毫不在意地拿著拙劣的刀子往旁人的柔軟處刺去。這卻是她第一次了解,為什麼那些地方那麼柔軟,只要輕輕攻擊,就能使他們崩潰。
因為那些柔軟的地方,是曾經的傷口。柔軟的新肉,根本擋不住任何的揶揄和惡意,還有幼稚。是赤茗用年月為傷口蓋上了紗布,是時間讓他承認了傷口,接受了那種劇痛。

「維娜跟我說過,你已經過百歲了。是隻貓又,妖怪。」
「嗯。」
「在遇上親切的人之前,你被排斥、唾罵過多少次?」太容易想像得到了,作為一隻妖怪受過的待遇,太容易想像得到了。
「沒有。」回答,卻是出乎意料之外。

「我跟姐姐,是被人養大的。那人知道了我們與眾不同之後,還是拼命的想把我們留下。他是最親切的人。在這之前,我們還未變成妖怪,也沒有被唾罵過。我們拋棄了那人之後,才開始受到人類的驅趕、厭惡。」中間的故事跳太多了,可是千金明白一件事是:她錯得離譜。

對方拉住了她用作攻擊的小刀,毫不猶豫地讓刀往內刺。半麻木的傷口,不麻木的記憶。
傷口的痛楚,反噬加害者身上了。

「喂……」嗓子顫抖著。手指抓緊了赤茗鬆垮垮的衣領。
「喂……那你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答應跟我在一起?我沒有接受你的全部!」還把他罵作畜牲。

自信崩潰了。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是領導的角色,施恩讓他能親近高高在上的自己,從而貶低他,一報讓維娜傷心、心痛的仇。為什麼原來一切都反了!
為什麼原來是他大量的包容了自己的傲慢,對她百般遷縱?原來被施恩的反而是自己?為什麼有強烈挫敗感的反而是自己?為什麼害怕知道答案的變了自己!
明明目的只是確認,為什麼竟然在意起這些毫不重要的事來?

「這種事情,不需要問為什麼吧?」鬆開了握緊衣領的手,赤茗珍惜的把那雙手裹住,「那是因為,那時妳還不懂。而且妳是希望為維娜報仇,不是嗎?妳對她很親切,她經常跟我提起妳的。」

「所以,這麼多的一切,是基於憐憫和感謝嗎?答應跟我交往只是為了感謝我這麼幼稚的人嗎?!」

憤怒。
被耍了的,憤怒。千金不確定,聽見他回答的時候,那雙手能不能忍住打他的衝動。只是她知道,她不想。

「可能吧。我也想讓這麼溫柔的妳,看一下,這世界上親切的東西。想藉此感謝妳,對維娜的照顧。其實理由可能很多吧,可是那刻我就是覺得,我可以接受妳,哪怕妳不想接受我。還是想讓妳看一下,這世界很多讓人高興的事。而且,妳也只是有想要確認的事而已,在妳確認清楚之前,我都可以陪妳。」
「你果然,是把我當成小學生了吧……」咬著下唇,千金覺得好不甘心。

完全落敗了。敗給了個,這麼溫柔,又笨拙的人。

「你,比你想像中還愛維娜。」抽出手,把頭髮撓回耳後,「像妳這般,分手後還為前情人的友人心懷感謝的人,應該一個都沒有的。」

其實,有點心疼。

「我又來問問題吧。」千金一臉平靜的問道:「那在我確認清楚的這個時候之前,你有對我動心嗎?」
赤茗輕笑出聲:「難道妳沒有為我動心嗎?妳是想結束這段動機不純的戀愛了吧?要確認的事,已經確認了嗎?」裝作不懂她要確認的到底是什麼,故意的問。

「既然這麼精明,為什麼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氣呼呼的說著,這次,不待赤茗安撫,便先冷靜下來了,「本來是想抓出你痛腳,向維娜證明其實你不值得愛。這麼確認才知道,你根本連愛都不懂愛。不過是個蠢材。」
原來是這麼笨拙的人,無差別的溫柔,才傷了說出『感受不了愛』的人的心。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聆聽者,卻不見得是很好的情人。

(維娜啊,愛這個人,需要的不止勇氣,還要做好一些愛別人不需要的奇怪覺悟啊。愛他,太需要技巧了。)對加害者也無差別的施予溫柔,這種肚量,大家一定難以理解。赤裸裸的暴露傷口,即使被刺中了也沒關係……這種人,原來也是存在的。

「不生氣了嗎?」赤茗好奇的戳著她的眉心。

沉默表示回答。

「那麼……」赤茗湊近千金耳際,「妳來教我吧。教我愛自己的伴侶。」
面頰紅得能滴出血般,千金還是維持那副小姐貴格,從鼻子哼氣:「本小姐就教你好了。」

怎麼可能敵得過,活上百年的妖怪。她一句道歉都不會給的,若要說出口,那一句,也一定是吞吞吐吐的道謝。因為赤茗的異常包容,她才看得見,她造成的傷口如何流血。
一夜間,千金大小姐,好像想通了些什麼了。

距離上次千金「家訪」,過了大概三星期。

「喵——」貓咪黏在千金的腳邊蹭著,對眼前的食物不瞧一眼。叫得纏綿又嬌嗲。
「喂,牠說什麼?」心知千金不可能好好地叫他名字,赤茗乖乖從假寐中醒來。

「喵——」
「喵。」
「喵嗚——!」
「喵嗯。」

「停,夠了,牠是貓叫你也貓叫,為什麼你叫得那麼色情?」千金皺起眉,險點沒把手中的雜志捲起來打下去。
「妳可以直接說我是在叫春啊。」意識到千金真正想說的話,赤茗毫不忌諱的戳破。換來的,是千金宛如吞下整隻生雞蛋的表情。
「對一隻幼貓叫春……你也太過份了點!」

「『我好喜歡妳。』」冷不防的一句告白,讓千金羞紅了臉。
「什、什什什……」沒等千金說完想說的話,赤茗便繼續下去。
「『她是我的女伴了呢。』」
「『不管!她是我的!我已經留下氣味了!』」
「『那可真是傷腦筋呢。』」

看見千金沉默下來,赤茗繼續點明:「叫春的是這小娃啊,千金。」笑得眼都彎起來。聞言,千金驚恐地縮起腳,不再讓貓蹭。

「喵。」赤茗輕輕喚,貓咪挺惡的瞪他。
「嗷——」

赤茗仿佛聽到什麼笑話般,低低笑了。眼裡滲滿了玩味地望向千金:「原來昨天妳有這麼想我啊?」千金惡狠狠的瞪著貓咪:「你對他說什麼了啦!」
「哈哈……」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貓咪很是不爽的喵喵叫著,可是在笑的赤茗沒空理,第一次看見赤茗這樣笑的千金也沒空理。

「吶。」總算笑完了,收斂起來,卻不難看見笑意的餘燼在眉上、嘴角出現。赤茗把視線鎖緊在千金的臉上,盯到千金回過神,鼓起那張可愛的臉。
「盯什麼啦。」不自在地坐得端正,倔強的回望赤茗,偶然的閃縮卻說明了她的困窘。
「吶,這情況下,親妳也可以吧?」湊近千金臉前,吐出的氣息都可以呼到對方臉上的距離。吞吞吐吐的說著意義不明的單字,赤茗撫上千金的臉,感覺有點燙。

「你、別……別亂來……」越說越小聲,到底還是想反抗一下,卻又不希望對方真的停下來。
「千金啊,妳確定妳不要閉上眼?」又一次,低低的笑了,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笑聲。在千金閉上眼的那秒,赤茗微微拉高身,把吻落在她的額上。

「還真是不大滿意的表情呢。兩個都是。」千金撅起嘴,抱起貓咪,悶悶道:「才沒有,對吧。」
無視貓咪威脅的叫聲,把吻落在千金柔軟的唇瓣上,輕輕的、輕輕的。

「這樣子,可愛多了。」彎起唇,滿意的看著千金微紅的面頰,眼角瞄到貓咪的爪子正朝自己抓去,也沒有閃避的念頭。
那張漂亮的臉上,被劃下了三條紅痕。

「喂!」緊抓住正要打下去的手,赤茗另一隻手擦了擦傷口,那三道紅痕隨即不見。
「小孩子發脾氣而已。」說罷,伸出帶有倒勾的長舌頭,理順了貓咪聳起的毛髮。放開千金的手,滑下身去跟著逃跑的貓咪。貓咪左閃右避,赤茗只是左右搖擺著身體而已。

「我說,欺負小孩子很有趣嗎?」抱起了銀貓,貓咪生氣的坐在窗台,不再看他們。

「喵嗯。」爬上千金的肩膀盡情撒嬌,頃刻,跳到地上轉了轉身,回復了人身。揉了揉千金的頭髮,慵懶的躺在沙發上。
千金不耐煩的歎了好大一口氣:「你這是叫我坐哪裡?說到底我還是主人吧。」
翻了身,赤茗朝千金招手:「躺上來不就好了?」
千金理所當然地沒有理會他,走進廚房裡拿飲料去了。

『別趁機欺負她,要不然我不放過你!』腦裡傳來貓咪的說話,赤茗閉上眼小眠。
『那就拜托你好好看著她了。』
『用不著你說。』

赤茗心情,非常好。



「我出去了。」相安無事的,又是三周。
莫拿看著準備離家家的赤茗三分鐘,靜得瑰淄都覺得奇怪,赤茗就向她揮手作別了。

——『會有變異。』
——『也是呢。』
——『沒關係嗎?』
——『我先走了。』

熙來攘往的街道,一對才貌皆備的壁人牽著手聊天。才姑且不說,貌的確挺養眼。
「喂,我……」
「肚子餓了吧?」遞上剛買的燒餅,千金賭氣的撇過頭。指著前面的高級餐廳,很有耐心的說明:「我要到那裡吃。」
「好。」
「我要看電影。」
「好。」
「我要去逛街。」
「好。」

一成不變的對話模式,但女方不厭,男方不倦。門簷上的貓喵喵,喵喵的叫著,赤茗卻充耳不聞。

一成不變的對話模式,但女方不厭,男方不倦。門簷上的貓喵喵,喵喵的叫著,赤茗卻充耳不聞。他們膩在一起,直到深夜。遠離吵雜的夜市,走到了大宅的閘門,聽到青蛙在叫,蟋蟀的吵吵鬧鬧,更突顯出他們間的安靜。
赤茗臉上依然是悠然從容的笑容,千金依然是一臉生氣的樣子。準備打開閘門回家時,千金背對送她回來的赤茗沉聲說:「分了吧。」
停頓了千金認為足夠長的時間,實際上可能才過了一、兩秒吧。她又盛勢凌人的瞪著赤茗說:「我是說,分手啦。」
赤茗撫順那頭漂亮的金髮,寵溺的回應:「好。」

在能力範圍內做到的,赤茗有求必應。這次也沒有例外。千金閉上眼,頭也不回的轉身回家,沒有任何眷戀似的。
最近一直在千家討吃的貓咪對著兩人叫了又叫,叫了又叫。
赤茗就站在原地,維持不變的恬淡,深深的望著千金回到房間,點燈,又迅速的關上了燈後,他也轉身。


「喵——」白貓在千金腳邊蹭來蹭去,附以極大的呼嚕聲,終於獲得了主人的關注。千金把白貓抱起來,歎了口氣,然後再沒有作聲。白貓怎麼問也沒用回答,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千金聽不懂他在叫什麼所以沒有回應。
大廳的鐘沉重的報時,兩聲鐘響在室內盤踞,久久不去。千金把白貓放在坐暖的椅上,自己走到窗邊。不曉得是因為疲倦,或是其他原因,以致眉間川字久不平復。一瞬,卻又恢復了日常自信滿滿的女王架勢。手按在玻璃窗上,對著倒影厲聲:「進來卻不敲門,真沒禮貌。」
白貓驚醒,弓起背嘶叫著。

倏然轉身,狠狠瞪著來者,那抹笑容不羈得很。不請自來的人手握著老式的左輪手槍,朝千金步步逼近。

砰—--

玻璃窗破碎落地。千金呆住的望住不慎跌倒的敵人……不,望著傲氣撲倒敵人的大銀貓,千金不知該作什麼反應。
那人很快的爬起來,躲在暗角的人也朝千金撲去。大銀貓助跑兩步後起跳,把千金撞開,再俐落在千金頭上借力跳上拿著麻布袋的人手上,亮爪,下劃。白貓也緊跟在大銀貓身後,死命的咬著那人的手腕。

總共有三個人,一個才剛爬起來還搞不清狀況,一個被白貓「享用」中,一個撲向千金,絲毫沒被同伴的失策打斷。於是,大銀貓轉向,轉而攻擊襲擊千金的歹徒。

「赤茗……」拿著手槍的人撲向大銀貓,顯然想把這砸他們好事的貓拿去血祭。大銀貓轉了身,化作人形,那人實實在在地跌入赤茗的懷內。
「晚上好。」赤茗板正他的下巴,讓他的眸正視對方,沒幾秒,那人便跌倒在地。赤茗的眸子是美杜莎之眼,雖然還沒將人石化過,不過要催眠別人也綽綽有餘有餘了。

「喂!袋子!」那人揮著血肉模糊的手腕,把白貓甩掉,奪過同伴的布袋往赤茗身上套。如果容許用華麗來形容動作,那千金想毫不猶豫將赤茗的轉身套上華麗這形容詞。
赤茗轉身,變成銀貓從布袋逃脫。抓了那人的腳踝後,再次轉身,往天花的吊燈跳去。

「不行!吊燈那承受到你一整個人的體……」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裡去,因為赤茗在空中轉了身。承受一個人體重有點勉強,不過貓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的。

那人看見無法得逞,也就把目標轉回千金身上。

現在的敵人有兩個,不過很快變成一個。銀貓撲在其中一人身上,盯著他的眸看了兩秒,就成功解決一個了。接下來最後一個,還用不著要他來搞定。他就跳到櫃子上,懶懶的舔舐爪子。

「到此為止了吧。」門外站著些警察,來得也算快了。

——『赤茗,我看見奇怪的人往你女伴的家走了啊!』
——『喂,那女的家似乎有奇怪的人啊?』
——『弟,看上千金的人,今晚會行動。』

「小姐!妳沒事吧?」家裡只剩下極少量的僕役,想必對方也是知道這情況,才挑了這時間點來玩綁架吧。
「怎麼不再慢一點,等我在麻布袋裡睡覺才來?」很明顯的責罵成份,那女僕也只能低下頭,老老實實的認錯。警察把三人拉走,還好聲好氣的說明天再來打擾。大銀貓心裡暗自為大小姐的人脈之廣拍拍手,也為她的淡定拍手。

千金跟銀貓的視線對上了,她伸手命令:「下來。」

大銀貓也很乖巧的跳到地上,再跳到千金肩上。這麼一場的角力戰,對他而言無驚又無險。
「我說了要分手。」
『對啊,我還不知道千金原來這麼體貼怕我受傷呢。』
「你!」

「小姐?」聽不見銀貓的心電感應,女僕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家小姐自言自語。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千金瞪了她一眼,再看看房裡眾多整理房間的惺松僕役,忿忿不平的步出家門。

大銀貓轉身跳到地上,赤茗調侃的臉容,惹得千金更為不快。
「我說分手!分、手!」
「我聽得見,也聽得懂。就算只是朋友,也可以為妳解難吧?」摸著千金的金髮,赤茗高興地笑著。

「我不想要你。你常常把我當小孩,說實在我以為我做足了準備,去接受你的一視同仁,但我發現我不能。這樣的理由夠充份了吧?別一副『倒想聽聽妳有什麼高見』的臭臉。」千金幾乎想一巴掌摑下去,卻發現自己還沒這樣的能力在物理上傷害這麼一個人。
「特地挑了這天來家訪美人,是看上了僕役到了別邸吧?也算高明了呢。」赤茗彎起檸黃色的眼睛。千金搞不懂為什麼他會知道,可是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鐵定是家貓放漏風聲。嗤,能跟貓說話太犯規了。咦不對……

「連我都不知道他們會今天來,你其實只是跟蹤狂吧?」說罷,一陣靜默,風輕輕吹起兩片枯葉。
「噗。我啊……」把千金抱進懷裡,也不顧她掙紮得有多厲害,「真拿妳沒辦法呢。怎麼會有這般可愛的念頭啊。」
先不吐槽為什麼「跟蹤狂」=「可愛的念頭」。

「既然我有辦法拿到妳的消息,怎麼可能沒辦法拿到對方的消息呢。」赤茗摸摸那頭金髮,不徐不疾的說道,「如果妳真的想要分開,那也沒關係。我不想為難任何一個女孩,尤其是我喜歡的女孩。」



——「請放心愛我,也請放心離開我。」



被按在懷內的千金看不見赤茗的表情,但她知道……她就是知道!說這句話時,赤茗的表情一定是非常、非常的溫柔。比以往任何一次也來得溫柔。
那語調讓人隨他的話而安心起來,仿佛做什麼事,也會得到原諒而安心。

她用力睜大眼睛,倔強的留住眼淚,深深呼吸,拾回一貫的嬌貴。

「哼,那我就不客氣了。分、手!受不了你這種大大的包容,搞什麼,又不是上帝!」掙脫赤茗的擁抱,千金瞪著赤茗說:「你要來找我聊天沒關係,不過別想我會隨傳隨到。本小姐可是很忙的!」

赤茗只是笑著,像對著她的過去一個多月,只是笑著。

「我就勉強當你的紅顏知己好了,別太感激我。」語畢,哼聲離去。赤茗閉上眼,嘴裡細喃:「還真遇上個有趣的女孩了。」

※                    ※                    ※                    ※                    ※

「赤茗小弟!別傷心,我們一起去把妹!憑著我們傲人的姿色,一定可以迷倒萬千少女的!」
「對對,加上赤茗的話,連萬千少男都會被吸過來。」
「那可真是好走不送了。」

三經理人在吧台前面吱吱喳喳,對話中的主角只是靜靜地呷著琴湯尼,沒有回話。

「赤茗,這些天來,帶給你麻煩了呢。」是維娜。「千金有點怪脾氣,你能堅持這麼久真厲害呢。」
「她是位很有趣的女生。」赤茗以此回答。
「你真是位非常溫柔的人呢。」維娜的話,夾雜著點點婉惜,不過赤茗裝作聽不見。

酒吧門外的女生不耐煩地敲門,維娜向赤茗道別離去。

「……」
「……」
「……走走走,我們去把妹,別管赤茗了。」

「什麼啊。」再次的苦笑。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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