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蛾之屋-第四章

第一章連接

在一小段車程後，我們終於到達采珊家，由於是在尖峰時段開車的關係，花了比預期還久的時間，江柚幫我們把行李搬到家裡時，我已經飢腸轆轆了。

「那我就先走囉！」江柚放下行李準備要走，在此之前他已經跟我們要了聯繫方式以便即時聯絡我們。

「嘿，等等，小江江！」采珊叫住了他，明明才聊過一次天就突然稱呼人家"小江江"好嗎...江柚顯然對這稱呼感到不適應，一臉狐疑地回過頭，「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個飯啊？慰勞你辛苦載我們回來，我家樓下的水餃很好吃喔！」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江柚顯然很驚訝，他不好意思的搔著頭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真的...我也實在是餓了...」其實不單是江柚，我也很訝異於酷酷女－丁采珊居然會主動邀請剛認識的人一起吃飯。

「那就走吧！」采珊拉著我的手，帶著我走出房門。采珊家也是棟老公寓了，她住在一間頂樓加蓋的房間，而樓下就是她爸媽家，我們一路往下走到一樓，大門外；一個麵攤小店就在眼前，白色的蒸氣從大鍋裡飄出，旁邊放了四五張桌椅，坐了不少客人，看起來是間樸實的小店。

我們點了幾盤水餃跟湯品後，三人愉快地邊聊邊吃，采珊說起自己上面有兩個哥哥，其中一個在小時候溺水身亡了，另一個現在是職業軍人，而江柚則講起了自己在科技公司上班的哥哥曾經被一名精神病患綁架的故事。

「嘖...這年頭精神病患可真多啊...」采珊邊說邊掏出了她的菸「我去抽根菸。」說完，她一個人走向店門口外的馬路上。

「吳小姐你呢？你有兄弟姊妹嗎？」餐桌上只剩下我跟江柚了，他看向我問到。

「唔...我還有個姐姐，但她沒什麼好說的－標準的大宅女...我還真擔心她什麼時候才能嫁得出去...」

我看著江柚眼鏡下的雙眼，這還是我首次這麼認真的看著他，他的眼睛總是看起來很有精神，也許是粗眉毛的關係。此時；采珊一臉無奈的走了回來，手裡拿著未點燃的菸。

「我的打火機沒有油了，小江江你有得借嗎？」

「喔！有啊！」江柚翻弄著口袋拿出一支打火機來，那是一隻白色的打火機，造型非常精緻，他幫采珊點了火，後者一把菸點燃就又跑回馬路上抽了。

「你也會抽菸嗎？」我問江柚，畢竟他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不像會抽菸的男生。

「我其實不會抽啦，只是因為我還是菜鳥，所以常常要幫長官點菸，而且我家裡其他男生都會抽，所以就習慣都帶著了。」江柚搔著頭回答到。

「這樣啊，我連打火機都不會用耶，我老是怕被燙到，每次家裡拜拜要燒金紙時都要我爸幫忙先點火，我爸媽常笑說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我去學抽菸。」

「哦！這樣啊！那我的這支打火機就能幫上忙了！」只見江柚又拿出打火機舉到我面前，他打開頭蓋、按下側邊的按鈕，火焰又再次點燃。

我驚訝的看著這方便的小東西，眼睛都瞪大了，「真方便耶！」我讚嘆到。

「嘿嘿，不錯吧！」江柚笑著對我說到，「不然...這支就送你吧！」

「咦...這怎麼好意思！」突然說要送我，總覺得有些難為情，我並沒有想討的意思阿。

「沒關係的，畢竟我沒收了你一支打火機嘛！」江柚又搔起頭笑著說到，我才意會到他指的是那個跟蹤狂交給我的打火機；被當作證物收走了「而且我剛好也想買一支新的了，當初買的時候只剩下這個顏色，想想還是買支黑色的比較MAN！」

看江柚不好意思的樣子，我有點害羞地收下了「好吧，那就謝謝你囉！」

「不會啦...有支打火機在身上也比較方便嘛！」他邊說邊把視線往外頭看去，這時采珊也剛好回來了，我趕緊把打火機收起來，我們又聊了一陣子才跟江柚道別。在回采珊家的路上，我摸著口袋裡的打火機，住宅區的夜晚雖然沒有什麼燈火，但卻讓人有股安心的感覺。

在采珊家寄住的這幾天比想像中愉快許多，每天跟采珊一塊起床上下班，有說有聊的，晚上偶爾還會吃到采珊媽媽作的小點心，那些小蛋糕超好吃的，伯母笑著說她家男人都不懂得欣賞，唯一的小女兒又像個男生似的，能被我這種懂得賞識甜點的女生讚美她也很高興。

這樣繁忙又愉快的日子讓我幾乎忘了公寓裡的慘案與跟蹤狂，直到週三中午時，突然接到了江柚的電話，原來是他們終於抓到了那名跟蹤狂了，要請我下班時到局裡去指認，一聽到這裡，原本吃飯的胃口頓時全沒了，江柚說他等我下班會來接我送我過去，想到他體貼的笑臉，我才稍微打起精神答應。

指認嫌犯的過程意外的很快，我被帶到警局一間小房間裡，透過一面單面鏡可以看到那名男子被銬在玻璃另一邊的房間裡，從他蒼白的臉龐、嚴重的黑眼圈、身形、五官看來，我很確定他就是每次送貨過來的快遞，也是那名拿打火機給我的男子。

「嗯，我很確定是他沒錯。」我回過頭對著邱警探跟江柚說。

「確定了嗎，很好，那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邱警探拿起了一些文件，緊蹙著眉頭準備走出房間，「江柚，你送吳小姐回去吧。」

「好，我知道了。」江柚回答到，意外的，他有些沒精神，似乎也在煩惱著什麼。

在回程的路上，我看著沒有笑容的江柚問到「怎麼了嗎？你跟邱警探好像都在擔心什麼？」

「這...」江柚有些猶豫「雖然可以很確定他就是那名跟蹤狂，但是...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能確立他也同時就是犯下殺人案的兇手...」

「啊？為什麼？」我有些訝異，我記得江柚說他很可疑啊。

「雖然你給的打火機跟紙箱上確實有他的指紋，但是受害女子的家裡卻沒有，事實上那個家裡根本幾乎找不到任何證據！這實在不合理！一個精神病患殺手怎麼能將證據掩滅得那麼完美！」江柚的語氣突然憤怒了起來，我有些被嚇到了，他看了我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來穩定情緒，無奈地繼續說到「總之；在沒有更多證據能證明他就是犯人前，警方很難起訴他...而且...」他嘆了口氣，接著沉默了起來，緊蹙著眉頭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怎麼了？情況這麼糟嗎...？」我催促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跟蹤狂，他其實是個高材生，也是個獨生子，也許是考試壓力過大吧，才會染上跟蹤、偷窺女生的惡習，雖然有時候會瘋瘋癲癲的，但只要有乖乖服藥還是能正常生活。他們家族雖然不是什麼大企業，但有幾個親戚跟警局高層很有關係，之前他被抓到那次也是這樣，也許很快就會施壓要警局放人...我也不知道能關得住他幾天...」

「這...」雖然曾經在電視劇裡看到類似的事件，可實際遇到這種狀況還是滿吃驚的。

「但是你放心好了，如果他被釋放出來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而且警方這邊也會有配套措施，可能會請人去確保你的安全的。」

聽江柚這麼說，我覺得放心了許多。很快的我們回到采珊家的公寓，我笑著跟江柚告別，鼓勵他加油，並走回采珊家裡。

一轉眼，又來到了周末，星期六一早采珊就出門了，她說要去聽一場搖滾演唱會，而且會在另一個縣市過夜一天，因為是提早訂好票的，所以沒辦法陪我，雖然她說我也可以去現場買票，但看到門票上的重金屬搖滾團體誇張的打扮，我苦笑的拒絕了。

這幾天寄住的日子裡，采珊曾經提議說我也可以搬去住她隔壁，她說她房間隔壁是她二哥的房間，但是職業軍人的二哥現在已經在服役的地方買了間房子定居了，只有過春節時才會回來住，如果我想的話她們家可以把房間租給我。我想到只要那名跟蹤狂未入獄；也許那間公寓永遠不會安全，便決定答應了，下午時我便一個人提著行李廂回到舊公寓，還有許多行李要收拾，而且也得好好跟房東談談退租的事情才行。

我走進公寓大門，看向庭院，跟一星期前沒有什麼差別，焦黑的樹木理所當然的還未恢復，警方也還沒將封鎖線撤除，我走向庭院另一頭樓梯口的大門－房東家，按了下門鈴。

「來了！」我聽到朱伯伯的聲音從房子裡傳出，沒一會兒，他打開門從屋內走出「思涵！是你呀！你回來了！」朱伯伯看到我似乎非常高興，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

「嗯，朱伯伯你好啊...」看到朱伯伯那麼高興的笑臉，對於要開口的事情我還真有點尷尬...

「怎麼了嗎？」朱伯伯肯定察覺了我尷尬的笑容，擔心的問道。

「這個...真的很不好意思...因為上禮拜那個殺人事件的關係...家裡人很擔心...要我趕快搬離這個公寓...所以我找好了房子...」我支支吾吾的說到，嘴裡滿是推託的藉口。

「這樣啊...」朱伯伯一臉不捨的說到「這也沒辦法...家人總是會擔心的...」

「嗯...真的很抱歉...我的合約還有半年...那...」我有些不好意思提到解約的事情，畢竟違約的話當初租房的訂金就...

「啊！這個你不用擔心啦！下個月起的房租你就不用繳了，訂金我也會退給你的！你一個女孩子自己來台北生活不容易，伯伯我不是那種貪財的人！」朱伯伯不虧是當了多年的老房東，肯定是從過往的經驗猜到我要談什麼了吧。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我興奮地回答到，如果不是礙於身分，我真想給他一個大擁抱。

「不會啦...不用跟我客氣...從那件事情發生過後，你也不是第一個來退租的人了...」他一臉憂鬱的說著。我看著他歷經滄桑的臉露出失落的表情，覺得自己真是自私，比起我所受到的影響，在這棟公寓裡有好幾間房子承租著的朱柏伯肯定更大吧...

「真的很謝謝你...」我情不自禁的抱住朱伯伯，像女兒抱爸爸般...

朱伯伯顯然有些嚇到了，他的身體抖了一下，才緩緩的拍著我的背說到「沒事的，我會振作的...所以你什麼時候要搬走呢...?」

「今天就要走了吧，剩下的行李收一收我就可以正式搬去新地方了。」我回答到。

「這麼急啊...」他的聲音依然很失落。

「嗯，因為之前借我寄住的朋友家裡剛好有多的房間。」我邊說邊鬆開擁抱，看著朱伯伯難過的樣子我真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那邊離這沒幾個捷運站的距離，有空的話我還可以來找你喝茶聊天嗎？」

「哈哈，當然可以啊！這裡隨時歡迎你！只要你不嫌我們這老公寓髒！」眼看他終於又有了笑容，我也比較放心了，我又多跟他閒聊了幾句，才匆匆走上樓回自己的舊房間收拾行李。

雖然之前已經整理了一次，但剩下的物品仍然多得驚人，我不是才搬來半年而已嗎？連自己都很訝異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居然多了那麼多雜物在公寓裡，想著剛剛朱伯伯難過的神情，我決定至少在搬走前要把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當作是報答他這段時間的照顧，讓他好把房子租給下一個客人，我綁起頭巾，努力邊打掃邊收拾著剩下的雜物。

一直到窗邊的地板透過玻璃映射著橙黃色的陽光時我才意識到已經快要黃昏了，看著乾淨的房間我覺得心情好極了，但身上有股臭汗味，看來我得洗個澡再回采珊家才行，正這麼想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思涵！」門外的人喊到，聽那有些沙啞的聲音，應該是朱伯伯，我打開門，果然是他，他手裡拿著一瓶橘紅色的飲料，額頭冒著汗，似乎是剛從樓梯口走上來的樣子。

「這個給你！」他把那裝在塑膠瓶裡的飲料拿給我「這是4樓陳媽媽多弄的紅蘿蔔蔬果汁，他說要給我跟喬瑋一人一瓶，但喬瑋今天要加班，我看電視上說蔬果汁打完就要趕快喝，營養才不會流光！所以就想說送你吧！」

「啊！謝謝你！」我接過那瓶蔬果汁，想著他剛提到的那個名字"喬瑋"，這麼說...Joe果然是叫朱喬瑋囉...

「不用客氣，你今天就要走了，陳媽媽弄的果汁你也喝過，真的是真材實料！」我想起幾個月前的社區烤肉會裡的確喝過好喝的果汁，雖然想不起陳媽媽是誰，但看著瓶頂的液體還冒著的白色泡沫，現打的果汁一般都滿好喝的吧。

「哇！你把房間打掃的好乾淨！」朱伯伯突然稱讚到。

「還好而已啦...」我不好意思的說到「因為想說您這麼照顧我，至少把房間打掃乾淨比較好。」

「真是辛苦你了...所以說房間還是租給女孩子最好！上一個住這間房間的是喬瑋的前同事，那個混小子喔！離開時房間簡直亂七八糟！還弄丟了好幾支鑰匙！」他有些氣憤的說到。

看來在我之前住在這邊的是男生阿，應該是5年前的偷窺事件過後換了個男生住吧，我想起江柚提過的跟蹤狂，他是在我搬進來的時候才開始偷窺我的呢...還是一直偷窺著這房子...連男生也偷窺嗎...？

「那我就先下去啦！」朱伯伯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蔬果汁記得趕快喝喔！」

「好的，掰掰！」我揮揮手送他出去，關上門，我看著窗外的夕陽，打開蔬果汁喝了一口，冰涼的滋味真是讓人心曠神怡，我一口一口的喝光飲料，然後走進浴室沖起熱水澡來。

或許是因為打掃得太盡力的關係，在沖完澡後我感到有些疲憊，眼看夜色也暗了，稍微休息一下應該沒關係，我躺到床鋪上，玩了下手機，采珊分享了好幾張演唱會的照片，看她跟一群眼線畫得比她還濃的男生玩自拍的模樣，我笑了笑，不知不覺中；我放下了手機，一頭陷入夢境中...

在夢中，我回到了我搬到這間公寓的第一天，我走進公寓大門；那滿是鏽痕的紅色大鐵門，房東朱伯伯走在前面帶著我，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不時回過頭來跟我介紹公寓，我走在水泥地板上，順著房東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一旁滿是嫩綠色的前庭院，真美好，我當初就是在找房子時注意到這間老舊的公寓與其他房子不同，雖然屋齡已高；但卻有一小片專屬這個社區的小綠地，中央一棵翠綠的老榕樹，彷彿一個慈祥的老人，在那照看著每一個住在這裡的人...那時候...這棵樹上還沒被人綁過屍體...

我似乎正以第三者的視角看著自己，我的視線漂浮在自己前方偏上的位置，我可以看到夢中的自己正露出有點怕生的笑容跟房東談話，我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襯衫、卡其色長褲、紮著馬尾、眼鏡下的雙眼既是好奇又有些緊張，我可以聽到自己脖子上的星形項鍊隨著走路的步伐而晃動的聲音；卻聽不清楚我跟朱伯伯的對話內容。夢中的我正跟著朱伯伯走向樓梯口，突然我們一同回頭，原來是有人正巧從房東家出來－是Joe；他穿著一件剪裁精良的黑色短袖襯衫，當時是夏天，有些炎熱，他爽朗的走過來向我打招呼，對了；這是我第一次跟Joe見面，我彷彿能從他的口型中看到他正說著「叫我Joe就好了！」跟現在的他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我眼中既帥氣又自信的業務男...在短暫寒暄後，我跟著朱伯伯繼續走向三樓的樓梯－我的房間所屬的樓層，他氣喘呼呼的爬上三樓並扶著樓梯把手口休息著，這時一個人影走過我身邊，這名女子並沒有跟我打招呼，就像陌生人般，她甚至沒跟朱伯伯打聲招呼就逕自往下走去，我回過頭；那飄逸的長髮...白色襯衫...鉛筆裙、黑色高跟鞋...她該不會是...那個被焚燒的女人...

我想繼續追著那個女人，但視線卻被夢中的自己帶著走，朱伯伯終於送我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他將鑰匙交給我，我打開門進入房間，按下電燈開關、看著尚未被我的雜物填滿的房間，回過頭跟朱伯伯道謝，然後關上門，就這樣；我住進了這間房子，記得之後的我會開始檢查傢具，然後被老舊木頭化妝櫃裡的蛾屍給嚇到。然而；這些事情卻沒有發生，就在我剛進房間不久，門外就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是朱伯伯嗎？有什麼東西忘記給我嗎？還是有什麼要注意的社區守則忘了說？夢中的我走向門口，握住門把，打開門...然後被強烈的恐懼感包圍...！

我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畫面...一個高大的人影就站在我的房間門前...他渾身被飛蛾給包圍著...這些蛾不停地揮動翅膀、爬動、不安分的在這人身上四處爬動著，在飛蛾底下卻無法看清那黑色的人影到底是虛是實，黑影的肩膀處，左右肩都有著一顆發光的紅色大眼睛...那對紅眼注視著我...我變成夢中的自己被嚇得跌坐在地上！那人影向我靠近了一步，他背後的黑影突然擴散了開來，就像張開一對黑色的翅膀，而翅膀上仍滿是四處爬動、飛動的飛蛾...天蛾人...真的是天蛾人...這怎麼可能...

這是夢！這是夢！我想強迫自己醒來！可是頭腦昏昏沉沉的...我一定要醒來才行...天蛾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跌在地上的我...我的雙腳重得像鉛塊似的無法抬起...只有醒來才能救得了我自己...我緊緊盯著天蛾人腥紅的雙眼...感覺自己就快要被一群群的飛蛾給包圍...

終於！恐懼征服了大腦！我從床上驚醒了過來，我用力喘著氣，彷彿剛剛的夢境差點讓我窒息，房間內一片漆黑，已經是夜晚了嗎？我摸索著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凌晨一點...但更讓我意外的是...江柚的未接來電...13通...？

正思索著我該回電嗎？江柚找我會有什麼事情？房間的門卻突然傳出震動聲，我盯著門口...彷彿噩夢尚未結束...恐懼感又占滿了我的腦袋...有人在動我的房間門...是誰...！？大半夜的...是誰想要進來...

(待續...)

第五章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