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同性婚姻的議題吵得沸沸揚揚,周遭不少文人青年朋友亦以這樣的議題來發揮所長,善說論的說論,善以故事傳達寓意的便如此寫道。
然,這樣的問題已是老調重彈,基本無新變化可言,只是那守護家庭倫理的護家盟以及什麼純淨守護孩子什麼的團體,那亦不是我會特別在意他們是在幹嘛,但看見他們那樣類似於思考能力完全喪失的情況,在我目前的人生看來,是少之又少的。
不過,在這些天裡,讀到一個有趣的圖文,內容是一張圖片大致寫道:『台灣有4%的人是色盲,現在我們要為了那些少數人廢除紅綠燈。』看得出來很明顯的諷刺對象,姑且不論當中的邏輯問題,它的確帶給我一些印象。
少數人的權益是否就不該被維護?迄今,如我們這般逐步民主化才感受到這個社會樣態的青年,記憶裡沒有戒嚴和白色恐怖,但如今的台灣社會仍在轉型,尚未成熟,許多制度以及固有概念仍脫離不了保守的意識形態。
那並沒有錯,只是就我看來,某些保守派的言論反而偏激了些。在更早些,自由戀愛或女性纏足解放,在保守派眼光也有著一定程度的激進,社會遲早會被這些追求解放的人搞壞。
於是,我們的社會壞了嗎?
我們這輩仍有除了民主自由之外的事情待解決,比方我們時常對於自我的認同感到矛盾,就像人家問我們,你是男生還是女生那樣。倘若內心是女生,可是他人又不承認你是女生,那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是自己認同就好嗎?還是一定要他人給與我們支持,我們才能真正擁有屬於我們的性別或國籍?
矛盾使得我輩的青年難以釐清,曾被日本殖民的我們,既懷有對於中國血統的認同,又將國民黨政權視為外來政治體系,在就學時期所閱讀的史料可幫助我們看清更多事物,像是『我是誰』這個問題,然而深入了解,才發現原來知道自己是誰,以及我們可以是誰,竟比起問題本身還要來得複雜,無論國籍還是性別認同,都使國家乃自個人身分認同更趨紊亂。
又,如同前些年的台灣民政府飆罵榮民的事件,當時大部分的角度看來那對台灣曾有貢獻的老人是不該受如此對待的,他們畢竟在中共的攻打下保衛了我們國家。
他們保衛的真的是『我們』的國家嗎?日治結束,本應有民族自治的我們被屠殺了數萬人,那些在台灣的大多數族群,在國民黨面前就只是明顯的小眾。曾幾何時這樣懷疑,他們只是奪了我們的家,殺了我們的人,只是時間久了,我們也就忘了,甚至把他們當家人。
我們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還是台灣人呢?我們每年唱的國歌,是外來政權的歌曲,我周遭友人熱愛聽的是日本人的曲調,揮舞著的國旗是國民黨制定,而不是台灣人決定。
我們台灣人好不容易擁有了民主,在街上吶喊著關於自己對自由的宣言。可我們真的自由嗎?
如我這般的青年仍受儒家思想薰陶,卻一概否定許多自認迂腐的道德觀,在否定以後又難以得到他人認可。
我們實際上就是長著正常的身軀,有著難以獲得認同的靈魂。在這思想漸漸茁壯的過度時期,只希望自己不要被犧牲。
我們會因為別人不承認我們是男/女就不是男/女嗎?
我們會因為別人認為我們是怎樣的人,那就是如何嗎?
可我們有著自己的論調以及結論,有自己明確且穩固的個人定位。但我們同時是雌又是雄,是中國人又是日本人,當然我們肯定是台灣人,但不見得每個人都認同,或者說我們是中華民國人,不過我們習慣說台灣,即使台灣不被承認。就像我們不是別人眼中應當的我們。
那,如果沒有人認同我們的定位,那我們是否只是自娛自樂?我們還是我們嗎?
我們到底是誰?
希望我們都能知道自己是誰。這畢竟是得突破萬難的一件事。
自我認同是我們這一代所必然思考的課題。
12/11 撰文於捷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