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人۞ 第二章

「不要！為什麼要回去？」

「對呀！住在這不也是挺好的？反正綠卡也通過審核了！」

2位長相一模一樣的帥氣男孩不滿的對著坐在面前的父母發表自己的意見。

「唉！這兒終究不是我們的根源！我還是決定要搬回台灣！」

歐陽脩說什麼也不妥協的望著兒子們。

用了10年時間終於讓公司成功的上了軌道，而且營運的也很順利，也替總公司賺了不少錢。

如今好不容易功成身退，有了能重回台灣的機會，他當然不願放棄。

「沒錯！雖然在這已經待了10年，但我還是不習慣！我好想念陽明山上美麗的景色和舒適的氣候，還有老家那一大片的薔薇花圃……」

這10年來只能在夢中追憶的薔薇香氣讓紅薔薇恨不得可以立刻奔回台灣深深吸個過癮。

「可是，我們比較喜歡這裡呀！」

歐陽熲和歐陽潁異口同聲的叫著。

這兒不僅美女多，且又熱情如火，叫我放棄這一切回到民風尚未如此開放的台灣，還不如要我的命！歐陽熲忿忿不平的想著。

美國的教學方式活潑又有趣，想學什麼就學什麼，老師完全讓學生自由發揮。如果真要他回到用填鴨式教學的台灣，倒不如叫他去死！歐陽潁怨聲載道的唸著。

「管你們喜不喜歡！總而言之回去定了！你們有空就趕緊打包行李吧！」

歐陽脩不管兒子們是多麼的不願意，強制性的下了最後通牒。

「對！快去整理吧！我等不急要離開美國了！」

歸心似箭的神情滿滿的充斥在紅薔薇的臉上。

「哼……」

兄弟倆見事情已沒有轉圜餘地，只好鼻子摸摸回到房間準備開始打包。

「我也要去把東西分門別類打包，順便寄封電子信件通知茉莉我們要回去的消息！」

紅薔薇興高采烈的起身走向書房，並心想：這幾年忙到都沒時間回台看望茉莉，只能靠電子信箱互通消息。不過，今天是最後一次使用了，因為我即將回到熟悉的家園，回到最好的朋友身邊！

「那我打電話到貨櫃公司，商談行李與家具運到台灣的事宜。」

歐陽脩拿起一旁的電話，撥打著貨運公司的號碼。

隨著行程和搬運時間一一敲定後，他抬頭看向窗外藍天，並祈禱下次再見到如此湛藍的晴空時，人已身處在台灣了。

兩個人，兩顆心，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早日回到薔薇館。

☆☆☆

「晚上六點我們要到隔壁作客，趕緊梳洗整齊吧！」

才一回到台灣沒多久，紅薔薇便迫不及待的跟茉莉訂下晚餐約會。

「什麼？！我們才剛下飛機欸！」

歐陽熲面露不滿的神情。

「對呀！時差都尚未調整好，改天行不行？」

歐陽潁比較委婉的勸著。

「不行！都已經約好了！所以你們趁現在好好休息，到了晚上要精神飽滿的赴宴。」

紅薔薇毫不通融的強制兒子們聽從自己的命令。

「啐！隔壁倒底住的是誰？非要那麼急著認識？」

歐陽熲碎碎唸個不停。

「笨蛋兒子，你連泠伯父、泠伯母都忘啦？小時後你們不是常常跟他們的女兒－－雪霏玩在一起！」

紅薔薇高聲提醒著，並心想：真糟糕！也不過幾年時間，這對傻蛋兒子還真把對方全忘了，還虧她三天兩頭的就跟他們聊著以往的事情，看來他們根本就是有聽沒有到！

「雪霏？好像有些印象……」

歐陽潁摸著下巴思索著。

「就是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女孩嘛！」

他恍然大悟的說著。

「對、對、對！就是她－－」

看來還是有一個兒子比較有良心的，還記得那位童年玩伴！紅薔薇稍稍鬆了一口氣。

「既然是舊識，就更不必這麼急著見面吧？反正是鄰居，天天都會碰到！」

歐陽熲再次抱怨著。

「今晚的聚餐並不是普通的聚餐，所以你們乖乖聽我的話，不準搞砸這件事！好啦，快去睡個覺吧！」

為了讓兒子們和未來妻子趕緊培養感情，當然要越快相見越好，省的夜長夢多！紅薔薇心中便是打著這種主意。

當然，這個秘密現在不能公佈，否則依他們的脾氣一定不會參加！

「是！我們現在就去好好休息－－」

見拗不過母親，兄弟倆只好照著指示去做。

「哼！這事其中一定有鬼！」

歐陽熲在往房間的路上悄悄的跟自己弟弟商討著。

「那又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它不成？」

歐陽潁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原來你已經感覺到啦？」

「廢話！我又不像你那麼遲鈍，現在才知道這事不對勁。」

歐陽潁光明正大的諷刺著那只因為比自己早幾秒出生，因此就必須喚他哥哥的歐陽熲。

「不要老是虧我嘛！」

「誰叫你這麼不機伶！」

兄弟倆一路上不斷的拌嘴著，直到走進房間後才結束。

或許是搬家太累，也可能是時差關係，總而言之他倆一躺到床上後便呼呼大睡起來，倒是聽話的按照母親的旨意好好補足精神。

然後，到了晚上六點，一家人便準時出現在泠宅大門口。

噹、噹、噹－－

當鐘聲響起後，繗緓高職的大門便緩緩的關閉起來。

「等等、等等我呀！」

一位個子嬌小的女孩一邊氣喘呼呼的跑著，一邊朝正在關門的糾察隊員大聲喊著。

「厚！泠雪霏又是妳！」

其中一位糾察隊員－－文綺萱皺著眉瞪視著那尚在百尺之外的纖細身影。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那嘟著嘴可憐兮兮的模樣搭配上些微泛紅的眼眶，讓人實在不忍心再苛責下去。。

「好啦，先進來再說，遲到的原因等會記得寫在遲到簿中。」

「我知道了……」

泠雪霏一邊努力衝刺著所剩不多的距離，一邊有氣無力的回答。

好不容易在老師巡堂之前，千鈞一髮進入教室的泠雪霏氣喘噓噓的坐在位子上休息著。

「這已經是妳這個月第10次的遲到了！都升到高三了，怎麼都還無法掌控自己的作息？」

剛解下糾察任務的文綺萱對著同班同學的泠雪霏嘮嘮叨叨的唸個不停。

「我也不想這樣呀！誰叫我家住那麼遠！」

好幾次慫恿父母讓她住宿或是搬到離學校比較近的地方都不被允許，害的她每天花在通學的時間多達2個小時之久。泠雪霏鬱卒的想著。

唉！這2個鐘頭如果是用來補眠不知該有多好！嗜睡的她在心中又補上這麼一句。

「住的遠不是藉口，只要妳再早點兒起床不就好了！」

文綺萱絲毫不顧同學情面繼續數落著。

「今天妳要留下罰打掃，掃完才能回家！」

她不客氣的說出遲到所要付出的代價。

「今天？今天不行！今晚有重要的事，不可以晚回家，改天行不行？」

好不容易分離十年的歐陽伯父、歐陽伯母終於從美國回來了，說什麼也不能遲歸！泠雪霏雙手合十的央求著，宛如小白兔的神情使得文綺萱一時心軟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好吧！那就改成明天吧！」

「謝謝！我欠妳一次人情！」

第一次遇到受罰者向處罰者說些謝謝的景象，文綺萱開始懷疑起眼前這位可人兒的思想未免蠢到可以。

「別、別這麼說！什麼欠不欠的，好歹大家也是同學嘛－－」

她趕忙拒絕對方的好意，並不著痕跡的慢慢遠離這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怪同學。

「記得明天放學後要自動留下打掃喔！」

補完最後一句叮嚀後，文綺萱便立即回到座位上，專心的等待著即將開始的升旗典禮以及接下來八個小時的課程活動。

反觀泠雪霏則是為了今晚就能與青梅竹馬的熲哥哥和潁哥哥重逢，以至於整天都無心上課。

☆☆☆

捱到一天的課程終於結束後，泠雪霏便急忙的收拾起書包，不顧形象的猛衝出校門，然後直奔公車站等候著公車到來。

沒想到原本都會準時到來的公車竟拖班，使得她只好心疼的花錢坐計程車回家。

「真倒楣！一定要向母親討這筆車錢！」

下車後，望著皮包空空的景象，泠雪霏顰著眉心喃喃自語著。

「雪霏呀！還不快進來梳洗打扮，等會歐陽家的人就要來了唷！」

遠遠瞧見女兒在鐵門前發呆，白茉莉不由得高聲呼喚著那正在恍神的小寶貝。

「喔！我這就來！」

聽見母親的聲音後，她便三步併兩步的走向家門。

「趕快去梳洗吧！還有，我今天有替妳準備新衣服喔！」

泠雪霏隨著母親來到浴室後，赫然發現一件嶄新的衣裳已經放在更衣籃裡頭。

「這一件是要給我穿的？」

純白的蕾絲布縫製的貼身小洋裝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其上頭點綴的半寶石更是散發岀眩人的光澤。

「是呀！喜歡嗎？」

「當然喜歡！好棒的質料唷！」

泠雪霏愛不釋手的觸摸著。

「那就趕緊洗個香噴噴的澡，然後好換上新衣！」

白茉莉滿心歡欣的叮囑著。

「嗯！」

泠雪霏立即高高興興的放起熱水，打算來個泡泡浴。

而同時，樓下傳出的陣陣門鈴聲，使得白茉莉連忙奔下樓開門。

「嗨！薔薇！」

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仍容顏沒變的站在眼前，白茉莉一瞬間還以為這十年的分離只是一場夢而已。

「妳……都沒變呢！」

「妳也一樣呀！」

倆人緊緊的抱在一起，藉此把分隔多年的情緣重新接續起來。

「喂！怎麼忘了我們的存在呀？」

歐陽脩雖然已經習慣不被人注意的生活，但兩個兒子可不是呀！瞧！他們已經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了。

「對不起！一時忘形了！……哎呀！兩位公子長的真俊俏呢！」

白茉莉仔仔細細的端詳起雪霏未來的老公們。

嗯！雖然長相相同，但所散發的氣質完全不同！一位霸氣十足、一位邪魅至極，雪霏會愛上哪一位呢？她不禁開始猜測起來。

不過，不管愛上誰，或被誰愛上，最終都希望這段戀情能順利！

「當然俊俏呀！畢竟是我生的呀！」

紅薔薇居功的說著。

「老媽，這事老爸也有一份吧？」

不愧同生為男人，歐陽熲馬上替自己父親幫腔著。

「這麼說也對啦！像你就是完全遺傳到你老爸，呆呆笨笨的，不像潁跟我一樣的聰明機智！」

哼！敢頂嘴？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孩！薔薇冷冷笑著。

而被反將一軍的歐陽熲立即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弟弟。

「看我幹嘛？再怎麼反駁，事實就是事實，又不可能改變！」

歐陽潁的言下之意也是間接承認哥哥的駑鈍。

「啐！我是你哥欸？」

「也不過比我早生幾秒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倆兄弟當場就在別人家門口鬥嘴起來。

「茉莉，我快餓死了！飯菜準備好了嗎？」

不想被捲入兒子們那麼沒營養、沒水準的爭吵中，紅薔薇隨即牽著白茉莉的手往屋內走去而歐陽脩也默默的跟隨在後。

「欸？人呢？」

「都走光了啦！」

歐陽潁白了自己哥哥一眼後，便趕忙走了進去。

「等等我啦！」

歐陽熲一邊喊著，一邊也急著追了過去。

☆☆☆

「哇！都是我愛吃的菜！」

滷牛肉、番茄炒蛋、紅燒吳郭魚、麻婆豆腐……都是去到美國後念念不忘的家常菜！紅薔薇興奮不已的聞香起來。

雖說美國也有中式餐廳，但那個味道就是差了那麼一點，反而更會讓她懷念起這些菜餚的滋味。

「因為今天的主角是你們呀！當然得擺出你們愛吃的菜呀！」

白茉莉笑吟吟的回答著。

「脩弟，我倆好久不見，今晚就來個不醉不歸吧？」

泠霈霆從酒櫃中拿出一瓶頂級的威士忌，打算跟許久未見的好友喝個過癮！

「OK！沒問題！」

歐陽脩樂意的接受對方的提議。

「欸？雪霏呢？」

紅薔薇發現未來的媳婦竟尚未出現，連忙詢問著。

「她呀，今天回來晚了，還在更衣，等會就會下來了！」

白茉莉一邊擺放著碗筷，一邊說明著。

「這樣啊！那就等她下來再開動吧！雖然我已經飢腸轆轆了……」

紅薔薇忍住即將流出的口水，乖乖的在座位上坐好。

「媽，我想上廁所！」

歐陽熲突然殺風景的冒出這一句。

「廁所就在樓梯旁邊！」

白茉莉伸出纖指比出方向。

「知道了，謝謝伯母！」

道謝完後，他便慌慌張張的衝往目的地。

「我也要去！」

歐陽潁也起身跟著離去。

「真是的，什麼時候不上廁所，偏偏這個時候才要上！」

紅薔薇不滿的望著兒子們的背影。

「別生氣嘛！吃喝拉撒睡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不要怪他們啦！」

白茉莉一邊安撫著好友，一邊幫她的杯子注滿紅酒。

「是呀！反正雪霏也還沒下來，我們就先來聊聊天吧！」

泠霈霆笑容滿面的朝歐陽脩敬酒。

正當四個人開始聊起這分離十年之間彼此所發生的點點滴滴趣事的同時，歐陽熲和歐陽潁也站在廁所前悄聲說著話。

「我覺得今晚不只是單純的接風宴而已！」

歐陽熲總感覺母親一定有事瞞著他們。

「是呀！很像相親宴！」

歐陽潁老實說出自己的感受。

「對、對、對！就是有這種感覺！」

一回想起泠伯母不斷打量他倆的神情就像是在看女婿一般，令歐陽熲不禁打了個寒顫起來。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跟一位十年未見的女孩相親？難道只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所以就必須湊成對？」

「我怎麼知道？誰曉得他們腦中到底在想什麼？」

歐陽潁抿了抿薄唇，對於這種沒有預先知會的相親大感不滿。

「雪霏……記得她眼睛小小、鼻子小小、老是一副呆呆的模樣，根本就像隻醜小鴨，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種醜女呢？」

歐陽熲一邊回憶著往日的記憶，一邊作出結論。

「也可能女大18變，成為天鵝呀！」

歐陽潁比較客觀的說著。雖然他也無法確定真是如此，不過不把話講絕是他的習慣之一。

「我才不相信會有這種奇蹟！總而言之我是不可能會喜歡上她的！」

「喔！是嗎？」

歐陽潁突然持懷疑的態度望著歐陽熲，因為他無意間發現到二樓的樓梯間正佇立著一抹纖細的身影。

穿著雪白衣裳的她有如高雅的百合，雖然有一半身子躲藏在黑暗中，但那驚鴻一瞥的嬌俏臉蛋已經讓他印象深刻。

不過，現在不是貪戀對方倩影的時候！歐陽潁立即回神並忐忑不安的想著：糟糕！她到底聽到多少？

然而，背對著樓梯的歐陽熲當然是不知道正有人躲在樓梯間偷聽，仍舊不斷抱怨著。

「反正呀！我是打定主意不會理她的，你呢？」

他反問著歐陽潁。

「別再討論這件事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老媽會生氣我們離席太久……」

在半拉半扯之下，歐陽熲不情願的隨著弟弟重回飯廳。

而此時，泠雪霏默默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沒想到正高高興興的準備下來與大夥用餐，卻不小心聽到那句令人心碎的話語。

〝反正呀！我是打定主意不會理她的！〞這句話不斷回蕩在她的耳中，深深刺痛她的心。

「原來，時間改變的不只是人的外表，連心都會改變……」

原來過往的情誼只是假象？她心痛的嘆息著。

等到稍稍平復心情後，泠雪霏才珊珊來遲的走向飯廳並入座。不過臉上的愁容卻讓兩家人都頓時感到不對勁，但又不好明問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原本是歡歡喜喜開始的聚餐，卻在死氣沉沉的氣氛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