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擁有火紅色頭髮的少女
跟美少女一同踏上旅途的冒險,那些小說漫畫裡出現的情節,八九不離十,大概就是指我現在的狀況吧?
看著蒂妲跟寇兒的背影,雖然她們身上披著一件漆黑的斗篷,但我依舊記得她們那令人難忘的面貌。
如果單從小說或漫畫的角度來看,也許我就是個能與她們並肩作戰、一起冒險的異世界夥伴,那種互相掩護,一同歡笑,擁抱淚水的場面──
根本沒有。
沒錯,現在的處境跟漫畫小說裡的完全主人公一點都不相同。
我沒有天賦異稟的能力,沒有尊爵不凡的身分,那種突破任何困境的主角光環在我身上完全看不見。
「人類。」蒂妲回身喊我,似乎是發現了我心不在焉的狀態。
低賤。在他們統稱低賤的生物裡,人類似乎就是其中一個種族,不管是在燈林遇見的亞獸人、樹人,還是剛才遇見的紅龍。
在這,在這個異世界,我的存在頂多只是從奴隸變到了寵物。
現在的我,除了這本未知的筆記,還有那意外獲得的翻譯能力以外,其它什麼都沒有。
然而現在,又被捲進了她們找尋妹妹的旅程之中。
路上雜草叢生,野木橫行,雖然不像燈林到處充斥著野獸蠢蠢欲動的鼓譟聲,但這裡散發出的氣息卻比燈林來的更差,難聞的氣息只是其中一點,更多的部分來自於那幾乎等同於無聲的環境。
那種只能聽見自己踏斷草葉的死寂。
而且自從我們從大門轉入樹林後,我就一直有種相當不好的預感。那種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卻什麼也沒發生的不安情緒不停衝撞我那碎裂重組的心靈。
「等一下。」
寇兒忽然停下腳步,那短促的提醒聲令我跟蒂妲也跟著停下腳步。
「這裡的氣味有點奇怪。」寇兒拉下斗篷上的連帽,輕闔雙眼,那淡綠色氣息從頭上的角逐漸傳出,神情的轉變跟剛才宅邸內的可愛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正往這邊靠近。」
寇兒皺起眉間,「而且不只一個。」
「……被發現了嗎?」
蒂妲那迷人的面容多了一道莫名的困惑,似乎沒料到寇兒現在說的狀況。
「距離遺跡還有多遠的距離?」
聽見蒂妲的提問,寇兒再次闔起雙眼,那淡綠色的氣息就如同電波迷霧般緩緩散出。
「三公里。」寇兒張開雙眼,那瞳孔中冒出的綠光就像寶石般碧綠。
蒂妲回頭看了我一眼,拉緊頭上的斗篷。
「能跑嗎?人類。」
我愣了一秒,然後一臉崩潰的問道:「還要跑?!」
「還要?」蒂妲邊等待拉上連帽的寇兒邊說,「我們剛剛一路不都用走的嗎?」
『我在來到這個異世界之後就一直在跑阿──!』
在我內心的吶喊結束之前,那兩人就已經消失在我前方的樹林裡。
忽然,一道極細微的耳鳴貫入大腦,它隨著時間逐漸增大,直到那銀灰色的長槍劃過我前方的樹林。
那銀槍劃破空氣的風壓將我向後推了一下,而當我意識到該跑的瞬間,那第二把銀槍又再次劃過我前方的樹林。
那原本纏在耳邊的鳴聲正逐漸被其他細小雜碎的聲音取代。
那是枝葉被腳步踏碎的聲音。
就如同我們剛剛一路走來的那種腳步聲,而且更加急促、更加吵雜。
這是利用危機意識限制野獸行動的獵法,那銀槍劃過眼前的間隔根本不夠我踏出一步。也許一般生物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會選擇後退,畢竟一步步的後退以求自保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我可沒笨到被這些莫名其妙的傢伙牽制行動。
我很清楚,如果在繼續退下去,被抓到也是早晚的事情。
細數時間,我仔細聆聽下一把銀槍貫耳前的鳴聲,我屏住氣,在鳴聲快出現的瞬間後踏一步,然後一鼓作氣將身體伏趴在地。
那穿過背部上頭的風壓證明了銀槍穿過的事實,我雙掌一撐,將身體撐起向前衝刺,在這銀槍的間隔期間,我必須盡量拉大與下一把銀槍的距離。
然而,笨的人,似乎是我。
因為那銀槍的間隔時間根本不存在,在我跑起來的瞬間,那後續的下一把銀槍早就已經鳴在我耳旁了。
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睜愣的凝視槍頭朝我飛來。
然後下一秒,那熟悉的景象再次浮上眼前,只是這次檔在我眼前的背影不是那兩名亞獸人。
而是一名擁有火紅色髮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