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圖書館的紅衣小女孩 11

作者：花梨．奇跡の狭間│2016-11-20 18:40:32│巴幣：78│人氣：1154

鏮噹。

我手上的牛奶罐掉到地上，發出突兀的聲響。

「我欠你很多解釋。」小女孩苦笑著說，「可是有些事情就像是潘朵拉的盒子，並不適合打開。希望你能夠體諒我的立場，對不起。」

小女孩最後那句話格外小聲。

「別露出那種表情，我們應該用笑容來告別才對。」小女孩露出一看就知道是勉強裝出來的笑容，「我們的邂逅擁有戲劇性的開始，以及高潮迭起的過程。現在，就讓我們瀟灑退場，替這場邂逅寫下一個美好的結局吧。」

小女孩將左手放在胸前，對我輕輕揮舞右手。然後她翩翩轉身，一蹦一跳地離開我的面前。

我有一種預感，如果我讓小女孩離開，就永遠無法與她重逢了。

我在電光石火間做出決定，採取連我都不敢想像的行動。

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從後面追上小女孩，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要走！」我有些激動地說，「拜託妳…」

小女孩沒有轉頭，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謝謝妳替我做的一切。可是如果妳就這樣離開，我就沒有回報妳的機會了。」我鼓起勇氣講出真心話，「拜託妳，當我的朋友吧。」

我不知道是否能夠說服小女孩回心轉意，不過我一定要嘗試才行。第一次，我眼睜睜地望著他離去；第二次，我六神無主地杵在原地；這次，我要踏出主動的一步。

小女孩轉過頭，對我投以冰冷的眼神。

「為什麼？」小女孩質問道，「你為什麼要追上來？為什麼不讓這一切落幕？」

「因為…妳是我的朋友。」

小女孩用力嘆了一口氣。

「我對你說過了，我沒有朋友。」小女孩面無表情地說，「放下對我的思念，讓我走吧。」

「我不要。」我倔強地說，「除非妳願意離開我，不然我不放手。」

「你的口氣彷彿是在說，我不願意離開你似的。」小女孩挑了挑眉毛，諷刺地說。

「沒錯，妳不願意。」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我提起我的手，放在小女孩面前，讓她看得一清二楚。

小女孩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

「妳並不想與我分開。」我平靜地說。

小女孩沒有答話，她望著我與她的兩隻手，眼中不帶任何感情。

她的手仍舊緊握著我的手，沒有放開。

然後她就崩潰了。

小女孩突然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我沒有…朋友…」小女孩哽咽地說，「我根本沒有…沒有…朋友…」

我牽著小女孩的手，蹲在她的身邊，回想我與小女孩的點點滴滴。

小女孩告訴過我：我沒有朋友。我一直以為這是拒絕的意思。

我直到剛剛才總算領悟，她的本意或許正好相反。

她想要朋友。

現在想想，小女孩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是一個訊號，期盼我對她伸出友誼的手。我卻像一個遲鈍的傻瓜，總是被動地接受小女孩的善意。當她向我告別的時候，我選擇任憑她離開，沒有試圖挽留。

我突然慚愧起來，若我積極對她表達善意，或許她早就願意當我的朋友也不一定。

我遲疑了一下，輕輕將哭泣的小女孩擁入懷中，感情的本能告訴我該這麼做。

小女孩的身體緊繃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接受我的安慰。

此時此刻，小女孩卸下了心防，露出坦率的感情。我彷彿看見一個堅強的靈魂，正瑟縮地困在孤獨的黑暗中而不斷啜泣。

我感染了小女孩的孤單之情，幾乎要跟著流下淚來。可是我咬緊牙關，強忍淚水，不露出脆弱的一面。既然我要當小女孩的朋友，就必須成為她的可靠後盾，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是堅強的時候。

小女孩哭了一陣子，才慢慢冷靜下來。我稍微與小女孩分開，將她放在我的面前，她的臉龐因為剛才的哭泣而紅通通的。

「告訴我，」我望著她那對濕潤的眼眸，「妳看見了什麼？」

小女孩愣了一下，隨即鼓著臉頰，努力裝出生氣的模樣。

「你真狡猾，居然用我的問題反過來問我。」

我不禁笑了出來，小女孩的模樣可愛極了。

小女孩用手擦掉眼角的眼淚，她望著我，眼中散發喜悅的光芒。

「我想，你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她微笑著說。

「我想聽妳親口說出答案。」

「我們一起說吧？」

「好主意。」我點點頭，「那麼，等我數到三，就一起開口。一、二…」

我和小女孩一齊開口，同時說出那個答案。

那個美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