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誤會之刻】
「呵、呵」表情看上去疲倦不堪的落難王子梓暘與貼身侍衛同時也是兒時玩伴與摯友的羅昂一前一後的走在樹林之中。他們已經翻過了奧黎雅思山的山頭,迎接著下山的路徑。
「喂,我們才沒走多久,你又開始喘了,你這個嬌生慣養的王子。」羅昂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嘲諷了一下梓暘。
「抱歉。但是吉榭爾不在的這幾天,我們吃的東西實在沒有辦法補充體力。」梓暘停下了腳步,稍作喘息。
「也是,我也感覺到我的體力下降不少。」
羅昂從行囊中拿出西歐大陸的地圖:「不過根據地圖,我們已經接近了南諾克的國境了。」
「太好了!到了南諾克,我們就可以請南諾克的國王幫我們找吉榭爾跟良青了。」
羅昂將水壺遞給梓暘。
「不用太擔心,吉榭爾那傢伙不用說,良青好歹也算是半個醫生,他們兩個人不會這麼輕易就掛在這座山上的。」
「羅昂,你也喝一點吧。」
「謝了。」羅昂接過水壺,把水壺中最後一點水一飲而盡。「就快南諾克了,應該也不用再省這些水了吧。你休息夠了沒啊?」
「嗯,我們走吧,越快到南諾克,越快可以去找吉榭爾他們。」
「啊──!」
「怎麼回事?」
就在兩人準備再次啟程的時候,一聲驚叫劃破森林的寧靜,隨後是急促的馬蹄聲還有叫喊。
突然其來的狀況,讓兩個人立刻進入警戒狀態,他們環顧著四周,仔細查看每一個風吹草動,預備不知何時會迎面而來的戰鬥。不過那聲驚叫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
「看來並不是追兵。」
兩個人都稍稍鬆了口氣。
「北諾克的間諜,站住!」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們!」
沒過多久,一個粗曠男人的嗓音大喊著,就在男人嗓音之後,是一個驚慌的女人所發出的叫喊。
「羅昂,那個人或許需要幫助。」
「我們最好不要去淌別人的渾水,我們現在可不是出來郊遊的……喂,梓暘!」
在羅昂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梓暘就朝聲音的來源衝了過去。
「那個笨蛋!」羅昂也追趕在梓暘的後面。
兩個人很快的就來到了追逐發生的地點。而羅昂搶在梓暘之前,把梓暘擋在樹林裡面。
「等一下,你想就這樣衝出去送死啊,就算要當濫好人也要搞清楚時機跟狀況。」
「抱歉。」
就在兩人抵達沒有多久,衣著骯髒的婦女乘著馬出現在道路上,馬上除了婦女之外還乘載著一名兒童。不過婦女並非駕馭著馬匹,她和她的孩子僅僅是搭乘載馬匹上。
他們依偎著馬匹,表情驚恐。
而在小孩與婦女之後,三個身著盔甲的士兵追趕著他們
「給我停下,北諾克的蕩婦!」其中一個士兵對著婦女叫喊著,同時拉緊了手上的弓箭,瞄準了跑在前方的婦女。
嗖-利箭劃破空氣兩者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響朝向婦女飛去,箭矢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婦女的要害。
婦女還來不及發出最後的一聲悲鳴,生命就率先離開了她的身體。那位婦女就從馬匹上摔了下來。
「媽媽────!」仍在馬匹上的孩童回過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倒臥在地的母親。
「可惡!」
在一旁全程觀看的梓暘無法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從樹林之間衝了出去。跑向那個倒臥在地的母親。
「喂,梓暘!」
因為梓暘衝出去的緣故,羅昂也不得不衝出樹林。
「線還在,還有救!」梓暘大喊著,接著伸手去觸摸婦女的頸部。
「這兩個小鬼是從哪裡來的!」
追逐婦女的士兵完全無法理解現在是什麼狀況,為何會從樹林間跑出兩個人?
「那個小鬼在看那個北諾克的間諜,他們一定是那個蕩婦的同夥!殺了他們!」
其中一個士兵高喊,隨後三個士兵都朝最近他們的目標:羅昂衝去。
羅昂等到士兵稍微接近了自己之後,馬上從地面躍起,朝較為靠近自己的士兵撲去,羅昂直接把那名士兵拉下馬。
羅昂的突襲讓其他兩位士兵都嚇了一跳,不過他們很快的重整士氣,再次向羅昂進攻。羅昂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武器,朝其中一名士兵的馬匹投擲而去,武器正中馬的腿部,馬匹與騎乘在上面的士兵都摔至地面。
一瞬之間就解決了兩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最後剩餘的士兵看到羅昂如此之武勇,拉住了韁繩讓馬停下了腳步。
士兵與羅昂兩人面面相覷的對峙著,兩個人都沒有做出下一個動作。士兵驚恐的看著羅昂,而羅昂卻是面帶微笑。
「啊!」一個稚嫩的聲音吸引了羅昂的注意,他向聲音來源一看。原本騎乘在馬上的小孩摔到了地上,而馬的身上多出了一支弓箭。羅昂了解的這是梓暘能力的結果,馬上往梓暘的方向看去。
但是那名士兵卻站在那,手上的劍頂著昏厥過去梓暘的脖子,梓暘旁邊的婦女則是不知所措的看著羅昂。
「把你的劍從他身上拿開!」羅昂怒吼著。
而那名士兵因為羅昂的怒吼,身體開始微微的發顫。不過他知道,情勢現在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給我乖乖投降!不然我就先殺了這個小鬼!」
情勢所逼,羅昂只能慢慢的從備戰狀態中脫離。
「北諾克的走狗,把你們打探出來的情報給我招供出來!」
「我們根本就不是北諾克的人!」
「少狡辯了,如果你們不是北諾克的走狗,為什麼要幫這個北諾克的蕩婦!」士兵用手指著那名婦女。
「女人,去把那個小鬼的手腳給綁起來,給我綁緊一點!」
「好、好。」
婦女試圖想要從地面上爬起,但是驚懼已經支配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她無法好好的佇立著。但是婦女的舉動卻又惹火了那名士兵。
「臭女人還不快點!」士兵踹了婦女一腳。
看到這一幕,羅昂忍不住怒火向前走了一步。
「站住!別忘了這個小鬼的生命現在是在我的手上!」
羅昂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名士兵。
雖然羅昂帶給士兵非常大的心理壓力,不過士兵還是掌握著整個情勢,他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因為一個少年而軟腳。
被士兵踢了一腳的婦女用爬的,爬向羅昂,士兵丟給她一條繩索。婦女謹慎的將羅昂的雙手綁緊。
「看你一直想要護著這個小鬼,這個小鬼的來頭應該不小,你們是什麼北諾克幹部的小孩之類的吧!」
「我跟你說過了,我們根本不是北諾克的人!」
「跟我回去就知道你們是不是了。」
士兵把昏厥在地的梓暘拉起,並且將梓暘拖著一起走。士兵走向婦女,舉起劍想要往婦女的身上一砍,但是羅昂卻擋在婦女身前。
「你信不信就算我現在雙手都被綁著,我還是可以殺了你。」
羅昂赤紅雙眼直直盯著士兵的眼睛,士兵又再一次的輸給了羅昂的壓迫感。他手上的劍放了下來。
「快滾吧女人!」
「謝謝你。」婦女向羅昂道謝之後,就連滾帶爬的往自己孩子躺臥的地方走去。
士兵將一跟繩子綁在羅昂的身上,再把梓暘放在馬匹上,自己拉著綑綁著羅昂的繩子。
「走了!」士兵對著羅昂大喊,雖然他的音量很大,但在他的聲音裡卻找不到半點氣勢。
「對不起,軍爺我的孩子受傷了,這個傷不趕緊處理的話,我的孩子會死掉的。能不能也帶上我的孩子呢,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們做的。」
就在要啟程的時候,那名婦人叫住了三人。
「北諾克的狗就滾回北諾克去,我放你一條生路已經夠仁慈了,趕快消失!」
「不行的,我跟我的孩子好不容易從北諾克逃了出來,我們回去不去了,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條了!求求你了軍爺大人,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的!」婦女哭喊著。
「那就快點滾回去死一死!」士兵扯動韁繩準備驅馬前行。
「等一下,把那兩個人也帶上。」羅昂在馬下冷冷的說道。
士兵轉過頭去看向羅昂:「你說什麼?」
「我說,把那兩個人也帶上!」
兩個人再度四目相對,士兵又一次屈服於羅昂的魄力之下。
士兵只好帶著四名俘虜回到南諾克國境的第一道城關:南魯克關口。
「我帶著北諾克的間諜回來了。」帶著梓暘等人的士兵正在與南魯克關口通道的士兵說話。
「怎麼間諜的人數增加了?」
「有兩個小鬼突然衝出現來救那個北諾克的間諜,他們應該也是北諾克的間諜。而且可能還是什麼高級幹部的小孩之類的,這次抓到大獎了,可以領不少賞金。」
「辛苦了,先進去吧。」
守門的士兵打開了大門旁邊的小通道讓五個人進入到南魯克關口內。
抓住羅昂等人的士兵,將四個人帶進了木製的牢籠。
「你們就待在這裡吧,待會再來處理你們。」
「軍爺大人,等等啊,我的孩子他需要幫助啊!」婦女攀附在木柵牢籠上面。
但是那名士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見士兵的離去,婦女忍耐多時的眼淚終於潰堤。
「女士,能夠讓我看看你孩子的傷勢嗎?」羅昂走向那名婦女。
「你能夠幫我醫治我的孩子嗎?」
「抱歉,我不是醫生,但至少我可以判斷他的傷勢嚴不嚴重,要是需要緊急治療的時候我再跟那些人說。」
「謝謝你,非常謝謝你。」
於是兩人就圍到婦女孩子的身邊,小小的身軀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小孩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手借我看看。」
小孩將一隻手護在另一隻手上,看來傷勢便在那隻被護住的手。羅昂將小孩的手輕輕的拿起,發現手肱的部份腫了起來。
「看這個樣子應該是骨折了,但是不需要太擔心,沒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險。但是要注意不要再去動到受傷的地方了。」
「好的,謝謝你。」
而就在這個時候,梓暘終於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
「嗯……羅昂,我們在哪裡?」
「你可終於醒啦,托王子殿下的洪福,我們現在被南諾克的人當成了間諜,關起來了。」
「那,那對母子呢?」
「在那邊。」
梓暘看向了那對母子,總算是放下心中的大石。
「王子殿下,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這種破爛地方很容易就可以闖出去。」
梓暘作出了思考的表情:「怎麼逃跑我並不擔心,我所擔心的是……」梓暘看向那對母子。
羅昂看到梓暘的視線馬上就明白梓暘所擔心的。
「就算你再怎麼擔心他們,我們接下來的路程也不可能帶著他們一直保護他們啊。」
「你說的沒錯……」梓暘陷入了沉思。
「兩位救命恩人,你們就不用顧慮我跟我的孩子了,你們已經幫我們夠多了,我們已經讓你們陷入這樣的處境,我們不能再拖累你們了。我和我的孩子會有方法生活下去的。」
婦女臉上滿懷著感恩的笑容對於著梓暘說道。
「這樣嗎,那希望你們接下來也能一路順利,我們就先走了。」
聽到婦女的感謝,梓暘總算做下了決定,他站了起來:「羅昂,那我們走吧。」
「嗯。」
然而,就在梓暘與羅昂準備衝破牢籠逃逸的時候,那個抓住梓暘等人的南諾克士兵還帶著其他士兵回到了牢籠前。
「就是那個女的。」
「看上去不錯嘛,生過孩子還可以有這種臉蛋。」
那些士兵就站在牢籠前談話,並且對著牢籠裡指指點點。因為他們離牢籠有一段距離,梓暘與羅昂只能聽到這樣些微的內容。
沒過多久,士兵們的談話就結束了。隨後一個人走向了牢籠的門口,並且打開牢籠的鎖。
「女人,過來!」士兵對著牢籠裡大喊。
在牢籠裡的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看著那些士兵。
「還在拖拖拉拉的幹什麼!」士兵再次吼道。
被這樣一喊,婦女便反射性的帶著自己的孩子要往牢籠門口走去。
「那個拖油瓶留下來,我們不需要他。」
「可是,我的孩子受了重傷,他需要別人照顧。」
「妳剛剛不是跟我說只要幫妳治療妳的小孩,什麼是都願意做嗎?這可是你說的。」那個俘虜梓暘等人的士兵在牢籠前面大聲喊著。
聽到士兵這麼說,婦女緩緩放開牽著孩子的手,顯得十分掙扎。過了一段時間,婦女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我跟你們走吧。」
婦女便往牢籠的門口走去。
「等一下!你們要對她做什麼?」梓暘大喊著。
「這種事情,小鬼想要知道還太早了,乖乖的閉上嘴!走了,女人!」士兵粗暴的拉著婦女走出牢籠。
要與母親分開的小孩,口中一邊哭喊著媽媽,一邊跑向牢籠的門口抓住那名婦女的衣襬。
「孩子,媽媽一下就回來了,你跟大哥哥們待在這裡,乖,聽話。」
「我不要,我要跟媽媽一起去。」
就在那名婦女試圖在那個拉著自己的士兵發飆前,讓自己的小孩安靜下來的瞬間,一支靴子就直接往小孩的身體踢去。幼小的軀體沒有辦法承受如此之大的力道,整個人飛了出去,再地上又翻滾了幾圈,因為翻滾的緣故,手上骨折的傷再次被觸動。小孩的哭聲更大了。
「死小鬼,再吵我就殺了你!」士兵已經對於小孩的哭聲感到煩躁。
婦女馬上跑向自己的孩子:「孩子,不要再哭了,再哭是要沒命的,媽媽待會就回來了!」
梓暘有點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在他的生活中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殘酷的景象。他看向身邊的羅昂,羅昂咬著牙,眼睛死死盯著那群站在牢籠外嬉笑的士兵,那雙赤紅的雙眼又開始慢慢變得暗沈。
「喂,你應該不會阻止我吧?」
「不會,但是還是不要取他們的性命吧。」
「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生命力強不強了!」
羅昂說完話就馬上衝向了那群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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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魯克的關城,裡面只入駐了一位守關將領。南諾克的守關猛將:菲力克斯.克亞。
此時的菲力克斯正在會面的房間裡,靜靜的等候著他的賓客。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一位士兵走了進來。
「報告將軍,外相齊克利大人已經到了。」
「喔,快快將大人請進來。」
「是!」
士兵向房間裡站了一步,隨後將會客室的門拉開,一位長相斯文的男性就站在門口,他的頭髮有些花白,臉上掛著溫煦的笑容。
菲力克斯立刻走向門口,伸手與那名男性相握。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啦。」
「快請進來坐坐吧。」菲力克斯先讓齊克利入座。「快去準備茶水!」
「是!」
士兵領命之後,便走出會客室,並且將門關上。
菲力克斯便在齊克利對面的座位坐下來。
「自從我離開王都到現在,也已經七年了吧。你已經爬上了外相大臣的位置啦,真是不簡單。」
「不不不,真正不簡單的是你吧,要不是你每每抵禦北諾克的進犯,我哪有餘力可以專注在宦途上呢。」
「最近王都的狀況怎麼樣?」
「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呢,最近有很多平穩派也開始主張應該是跟北諾克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決戰?那陛下的態度如何?」
「陛下並沒有明確的表現出偏向任何一方的態度,不過依據我的觀察,陛下也認為決一死戰的時候到了,這些事情拖太久了。但是陛下還是有所顧慮。」
「顧慮,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所有的情報都顯示北諾克現在不過窮兵黷武,我們的軍隊皆以都是精銳,將領個個驍勇善戰,北諾克淪陷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陛下顧慮的是國際政治的情勢,他希望能夠獲得更多國際上的支持強化未來他對於齊諾克王國統治的正當性。所以我們最近四處奔走於西歐大陸的各國,希望他們能夠支持我們的陛下。不過每個國家的意願都不大,幾乎的是敷衍幾句就請我們的使者回去了。」
「原來如此,看來在這種承平時代大家都不想要沾惹上麻煩啊。」
就在兩人相談到一半的時刻,會客室的門,砰-的被打開。一名士兵慌張的走進來。
「幹什麼!沒看到這裡還有客人!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抱歉將軍,但是營寨那裡出事了,有兩個北諾克的間諜正在對我們攻擊啊!」
菲力克斯跟齊克利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兩個間諜,那根本不需要上報到我這裡來!快點出去吧。」
「但是那兩個間諜已經打倒了我們這邊三十個人以上了!」
「三十個人?就單憑兩個間諜?」
「菲力克斯,我想你還是親自去現場一趟吧,聽起來這兩個間諜並不是簡單的角色。」
菲力克斯與齊克利便一起離開關城,前往城關內靠近前方的營寨,同時還帶了菲力克斯的親衛隊作為增援。
當菲力克斯與齊克利往騷動的地點前往的時候,不斷的有士兵朝他們的方向驚慌失措的跑來。
「到底怎麼回事?」菲力克斯攔下一名落荒而逃的士兵。
「那、那個小鬼根本就不是人!」
「什麼?小孩子。」
兩人都對於自己聽到的答案感到驚訝。
「我先到前面去掌握情況好了,齊克利,你待會在和部隊一起過來。」
「我知道了。」
菲力克斯驅馬向前要一探究竟。他到了現場後,發現士兵零零落落的圍起一個不成形狀的圓圈。而圓圈的中心是只有一個身形看上去矮小的人。菲力克斯在靠前一看,發現那竟然只是一個少年。
「怎麼會?」
菲力克斯不敢相信自己訓練有素的部隊會被這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年打的七零八落。
「還有誰要來啊!算你們走運,我不能殺了你們。不過你們要在這樣拖拖拉拉的,我就自己過去把你們全都滅了!」在圓圈中心的少年高喊著。
但即便少年這樣的挑釁,圍住少年的士兵們卻完全沒有趨前與少年一戰的意思。
於是菲力克斯便策馬向前,提起手中的長槍往羅昂的方向衝去。
「銀髮少年,聽你的口氣這麼狂妄,就讓我這個南魯克城關的守將:菲力克斯來與你一戰吧!」菲力克斯從人群中衝了出了,打算殺他個措手不及。
不過雖然反應時間短暫,羅昂還是閃過了菲力克斯的攻擊,不過手臂上還是被槍頭擦過,微微的出了血。
「這少年反應好快。」
「你就是這群人渣的將領?能帶出這麼窩囊的部下,你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羅昂從傷口處結出了短鏢,然後迅速往菲力克斯的方向擲去。
『什麼?!』
菲力克斯馬上拉動韁繩讓馬匹閃過短鏢。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過羅昂立刻又朝菲力克斯的方向擲出數支短鏢,菲力克斯小心的閃避,但還是有幾隻漏網的短鏢劃傷他的身體。
就在菲力克斯的注意力被短鏢分散的同時,羅昂朝菲力克斯的方向衝去,要殺他的措手不及。
羅昂奔到菲力克斯的馬前,然後一躍而起,來到了與坐在馬上的菲力克斯相同的高度,朝著菲力克斯的臉部揮過一拳。
菲力克斯無法閃躲,只能舉起雙手防禦羅昂的攻擊。卻沒想到羅昂的攻擊力道讓菲力克斯摔下了馬。
摔下馬的菲力克斯立刻站穩腳步重新擺好架式。面對手無寸鐵的羅昂,他還是擁有武器上的優勢。
菲力克斯握緊長槍,隨即往羅昂刺去。但是羅昂竟然直接用手抓住了菲力克斯的槍頭。
這個魯莽的舉動卻讓菲力克斯大吃一驚,不只是因為羅昂的舉動出乎意料,更是因為羅昂握住槍頭的力氣之大,讓他完全沒辦法移動長槍。
鮮血從羅昂握住長槍手的指縫中流了下來,接著羅昂放開了槍頭。不過下一個瞬間,羅昂的手上逐漸「長出」了一把血紅色的長劍。
「這到底是……」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發上在自己眼前,即便是馳騁沙場多年,見過各種風浪的大將軍也看得目瞪口呆。
羅昂當然沒有放過敵人發呆的瞬間,提起長劍就往菲力克斯的砍去。
而菲力克斯雖然慢了一些,但還是反應了過來,馬上橫拿長槍去阻擋羅昂的長劍,木製的槍棍馬上就分了家,毫無懸念。
菲力克斯馬上就把派不上用場的武器扔掉,緊盯著羅昂接下來的動作。羅昂雖然動作比起一般士兵來得迅捷,但或許是因為年輕氣盛的緣故,動作的幅度還是太大。
菲力克斯看準了羅昂揮劍的瞬間,立刻往羅昂揮劍的反方向閃躲,並且一個側身出手抓住羅昂的右手,隨即把羅昂的劍打落在地。
羅昂雖然右半邊的行動被限制住了,他馬上舉起左腳菲力克斯的側腹踢去,第一次紮紮實實的命中了菲力克斯,不過菲力克斯卻也沒有因此鬆手。就在羅昂起腳要進行第二次的側腹攻擊時,菲力克斯順勢推了羅昂一把,同時還絆了羅昂的右腳,失去重心的羅昂無法馬上回復姿勢,跌落到了地面。
不過就在羅昂倒下的瞬間,他馬上又從手上射出三支短鏢,短鏢分別擊中了菲力克斯的小腿、大腿以及腹部。
偷襲讓菲力克斯失去架勢,受傷的腿軟了一下。羅昂抓準機會,利用兩隻手的力量把整個身體從地板撐起,同時抬起雙腿往菲力克斯的身體踢去,菲力克斯也被踢倒在地。
「還請兩位停手!」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羅昂反射性的看向梓暘,但梓暘似乎也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此時原本圍成圓圈的士兵們分了開來,讓出一條路。一個男子騎著馬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齊利克!別過來,這個少年很危險!」菲力克斯狼狽的從地板上爬起,對著騎在馬上的齊利克大喊。
「那位少年是汗德列恩的……」齊利克一邊下馬一邊說道,並且往非力克斯和羅昂的方向走去。
就在齊利克向被迫停止打鬥的兩人走去時,梓暘和也帶著婦女以及他的小孩走過去。
當齊利克看著走來的梓暘,展露出驚訝,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立刻低頭敬禮:「梓暘殿下,您大駕光臨,我南諾克卻是如此的失禮對待,實在是萬分抱歉,還望您海量能夠原諒我們的無禮。」
梓暘沒有說話,表情嚴肅的看著齊利克。
「他是汗德列恩的王子?」
「是的,這位是汗德列恩的梓暘王子殿下,而這位能夠將你打得如此狼狽的少年是汗德列恩的皇家騎士隊的騎士長,羅昂閣下。」
「……難怪。」菲力克斯這句話說的很輕,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這位先生似乎認識我跟羅昂。」
「喔,失禮了,下官應該先自我介紹的,下官是南諾克的外務大使,叫做齊利克.羅斐斯。下官曾在兩年前參與過貴國舉行的緋特女神祭的時候,見過殿下與閣下。不過我想殿下和閣下對我沒印象也是正常的事,我並沒有機會和殿下攀談,而這位是……」
「我是:菲力克斯.派特恩,是南諾克、南魯克城關的駐守將領。」
「自我介紹就免了吧,你剛剛想攻擊我的時候大吼大叫的,我們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為什麼那位汗德列恩的王子會在這裡呢?」
「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根本不用急著討論,先來處理你們南諾克人帶出來的一堆窩囊士兵怎麼樣啊?」
「羅昂騎士長,我尊重你是貴族但也請你對我們南諾克的士兵尊重一點,我們南諾克的士兵個個訓練有素嚴守紀律,不要污衊我們南諾克的士兵!」
「不過菲力克斯將軍,羅昂說的句句屬實。我們之所以被當成北諾克的間諜,正是因為我們出手幫助了森林裡,被南諾克士兵追趕的這位女士。」
「你們紀律嚴明的士兵追趕著手無寸鐵的良民百姓也就算了,還想要趁著這個婦女的小孩受傷為理由對這個婦女予取予求。這樣你也敢說你的士兵訓練有素嗎?」
菲力克斯看向站在梓暘身旁的婦女。
「這位小姐,王子跟騎士長所說的是否全部屬實。」
北諾克的婦女點點頭,眼眶中還閃爍著淚光:「要不是這兩個少年出手相救,我已經被那些軍爺大人侵犯了。」
「這就是你們訓練有素士兵的素質嗎?」
面對羅昂的揶揄,菲力克斯無法反駁,他加深握住劍柄的力道。
「我為我屬下的過失行為向妳道歉,這位女士。能不能請妳幫我指認出那幾個做出踰矩行為的士兵呢?」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已經把那幾個混蛋打成豬頭關在你們用來關犯人的木籠裡面了。」
「來人!」
菲力克斯一呼喊,立刻有兩名士兵上前。
「派幾個人過去木籠那邊確認一下,確認了之後馬上帶他們來見我!」
「是,知道了。」
「不知道殿下和閣下覺得菲力克斯將軍的處置方式如何呢?」
「馬馬虎虎吧。」
「齊利克大使,能不能也請你們安置這位女士和她孩子呢?」
「我知道了,我們會負責這位北諾克婦女和她孩子的安危的。不過呢,在這種地方不好說話,還是請殿下與閣下到我關城內稍作歇息吧,也比較好談話。」
齊利克便與菲力克斯帶著梓暘、羅昂以及那為婦女還她的孩子回到南魯克關口的建築之內。在梓暘和羅昂親眼確認他們將婦女與其孩子安頓好之後,四個人就移動到會客廳房內坐下來談話。
於是梓暘便將安瑟闖入王宮篡位,以及派人追殺自己還有污衊羅昂與吉榭爾乃至於四個人在森林中走散的事情都告訴了齊利克和菲力克斯。
「事件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對於汗德列恩所發生的悲劇,我們深感遺憾,還望殿下您能節哀順便。」
「謝謝你,大使。」
「一開始看到被冠上叛國大罪閣下與殿下站在一起,也是感到非常吃驚,沒想到一切都是安瑟國王為了自己奪位所編出來的謊言。那麼殿下有做接下來的打算嗎?」
「目前還沒有,但我希望能夠找到我們走散的同伴。」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菲力克斯將軍的屬下來協助你們搜尋怎麼樣?」齊利克看向菲力克斯。
「與其讓那群不中用的廢物幫忙,還不如我們自己找比較快。」
「羅昂,不可以無禮。」
「我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還請羅昂閣下不要嫌棄我們南諾克訓練精良的士兵,特別是在這南魯克關口的士兵們,他們對附近的山路地形非常熟悉,一定可以帶給你們在尋人上極大的幫助。」
「稍等一下齊利克。我的士兵是訓練來用打仗的,可不是用來找人的。」
「快別這麼說菲力克斯將軍,汗德列恩的先王,執政的期間可是幫助我們南諾克不少。我們幫這點小忙根本不足以回報。」齊利克意有所指的看向菲力克斯。
「我知道了,我們南魯克的士兵們都會盡力協助你們的。」
「謝謝兩位對我們的幫助。」
這時一位侍者走入了會客廳房。
「菲力克斯將軍,晚膳已經準備完成了。」
「好。」菲力克斯從座位上站起:「兩位貴賓,我們這種邊境城關沒有什麼山珍奇味能夠招待,只能提供粗茶簡菜,還請兩位見諒。」
「一點都不會,能夠吃到像樣的食物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那麼殿下、閣下,這邊請吧。」
四人便往飯廳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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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南魯克關城內,梓暘、羅昂、菲力克斯與齊利克四人皆已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然而齊克利回到房間之後卻沒有休息的閑情逸致,他正馬不停蹄收拾自己的行囊。
叩-叩-齊利克的房門被敲響。
「是哪一位?」
「是我,菲力克斯。」
「請進。」
菲力克斯推開門進入到房間內。
「你怎麼在收拾東西,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是啊,我今天晚上就要出發回王城。」
「怎麼會這麼突然,怎麼了?」
「我要向國王陛下禀報這件事情。」齊利克停下收拾的動作。
「禀報國王,你是指那個汗德列恩的王子在這裡的事嗎?為什麼?」
「沒錯,汗德列恩政變之後,新王的強硬的軍事活動已經讓周邊的國家還有國際上都有不滿的意見了,而這個時候,傳聞中失蹤的王子出現,抖出一切真相,這是我國的千載難逢的好機運啊。只要我們向國際宣稱我們南諾克支持汗德列恩正統的王位繼承人回歸汗德列恩,正義的榮譽就會不請自來。身為大義要收復原本就是我國領土的北諾克,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聽完齊利克計畫的菲力克斯點點頭:「沒錯,這樣聽起來的確是一項妙計。」
「也因此,我希望將軍你盡可能的拖著汗德列恩的王子,直到我帶著國王來到這裡。唯一要注意的只有那個擎尤族貼身護衛。」
「雖然那個擎尤小子武功的確非常厲害,不過看起來他們的主僕關係非常牢固,只要呼攏住小王子,那個擎尤小子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那麼這件事就麻煩將軍了,我會儘快帶國王陛下回來的。」
「嗯。」
深夜,齊利克外務使臣便快馬加鞭的朝南諾克的王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