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薩爾淒厲的慘叫傳遍整個房間,他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著自己的雙手重新長出,接著又再次被砍斷。
「咳咳……只有這樣嗎!」
當自己口吐鮮血的時候,薩爾才注意到連身體都已經被貫穿數次。腳掌被長矛牢牢釘死在地上,連起身都沒辦法辦到。
關上門的那刻,大量的鎧甲士兵前仆後繼衝向薩爾。失去雙手功能的他還不及抵抗就被壓倒在地,手腳被砍斷無法動彈。
現在那些空鎧甲一動也不動的團團圍住薩爾,沒有任何一個輕舉妄動。形似訓練有素的軍隊,在等待上頭的命令。
「吶,為什麼不乖乖去死呢?」
「什……」 對突如其來的聲音,薩爾感到驚訝。
沒有理會薩爾,來者繼續訴說自己的話。
「死掉就可以解脫,就可以不再痛苦了喔?」
「如果汝願意領死,孤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嬌聲細氣的聲音從鎧甲群的最後面傳出,除了圍住薩爾的幾位,其他鎧甲主動讓開一條路並變成敬禮的動作。
黑皮膚、尖耳、白頭髮,原本棲息於艾蘭朵娜周邊森林一帶的黑暗妖精此時出現在薩爾前方。
光滑的臉蛋找不到一絲瑕疵,目光溫和的亮麗紅眼閃著光芒,一頭銀髮柔順亮麗,簡約華麗的禮服把勻稱的曼妙身材給充分發揮。
「汝意下如何?是否願意一死,然後一起永遠陪伴著孤呢?」
她從後腰際拿出一個造型奇異的燈籠,接著在薩爾面前打開它。青綠色的火光不但沒讓人感到溫暖,還感覺周圍溫度下降了不少。
「救救我……」「拜託……」火光變成許多手的形狀,不斷向外揮著手。從中傳出不斷祈求的聲音,這都是薩爾踏進這裡開始就不斷聽著的。
「啊?我家孩子調皮了,真是抱歉呢。」看見燈籠的這個樣子,她語帶歉意著把燈籠關了起來。
「孤還沒自我介紹,孤是古蘭。古蘭.米拉奧斯。世上的人對孤有許多稱呼,不過孤最喜歡被稱為『冥王』喔,冥王古蘭,管理冥界的王的意思。」
「那麼汝是何者呢?」
聽到這番話語,薩爾不好氣的回應。
「可笑!教會怎麼會將冥王束縛在這裡?」
來到此地的薩爾只是聽說消息才會來到這裡,闖入教會守護的地方算是意外,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那群只會念經、禱告的和平主義者會囚禁冥王。
如果是狂熱信徒那還有得說,但薩爾還是不覺得有人能關住冥王。想了想就判斷眼前的冥王不過是假貨,只是用著名號來狐假虎威罷了。
「孤雖然不討厭有個性的孩子,不過撒嬌過頭可是惹人厭的喔?」聽到古蘭的話,停止動作的鎧甲群又開始高舉武器。
「呵。」薩爾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在剛剛古蘭說話的時候手就已經長到可以行動的程度。
他偷偷把釘在腳上的兩把矛拔起,被這樣用來抵擋長劍的劈砍。
矛柄抵擋不住長劍就這樣被砍斷,劍順著軌跡砍進薩爾的肩膀。與此同時,薩爾已將矛頭刺向揮劍的兩名鎧甲士兵頭部。
隨著頭部鎧甲被矛頭刺爛,整副鎧甲也跟著散落於地,薩爾肩膀上的兩把劍也因為失去使力而卡在肩膀上頭。
「薩爾,馮.薩爾。這是即將取你性命之人的名字,妳這假貨。」薩爾用手背抹掉嘴角的鮮血。
往後退了幾步,勉強得撐起身子。他把手上的矛頭丟在地上,拿起肩膀上頭的兩把劍對著古蘭宣告。
古蘭看見這樣的情況也沒有任何變化,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柔。
亂無章法的攻擊、不講理的捨命戰鬥。手腳失去作用就把他砍斷,讓斷肢長出新的手腳。薩爾用身體接下每一劍、每一槍,接著再把鎧甲打倒搶奪他們手中的武器。
全身因為憤怒還有殺戮的慾望而發顫,薩爾將周遭靠近的鎧甲全部絞成碎片,只為了發洩怨氣。
「你擁有很特別的能力呢,是誰給你的『恩賜』呢?」
古蘭看著不斷重生的薩爾提出了疑問。
「『恩賜』?妳說這是『恩賜』?」薩爾不悅地吐了一口鮮血,順手把卡在右腹部的箭頭給拔掉。
「把這樣的詛咒說成『恩賜』? 啊────」
薩爾發出野獸般嘶啞的咆嘯,原地只留下破爛黑衣和白髮的殘影。薩爾把全力集中在腳上發揮無人能及的速度,接著又將力量集中在手部揮舞巨劍。
劍指的對象自然是一旁坐壁上觀的古蘭。路徑上所有鎧甲士兵頭部皆被一刀砍斷,變成一塊塊沒用的廢鐵。
高躍起身,劍尖觸及古蘭的那一刻,薩爾的動作停止了。
古蘭只用了食指和中指就將全力揮來的巨劍給接住,劍尖只削到古蘭些許的銀髮。她舔舐著滴到自己臉上薩爾的鮮血,露出陶醉的表情。
「原本孤要給壞孩子懲罰,不過汝很有趣呢。」
巨劍僅被兩指之力就裂成數塊,古蘭的另一手輕輕的朝薩爾打了一拳。
「嗚!?」還停在半空的薩爾吃了這一拳,被其衝擊擊飛了數尺之遠。
全身上下都傳來疼痛的哀嚎,似乎斷掉了幾根肋骨。讓人難以想像這一擊根本沒使出全力,要是古蘭真的有心,連薩爾也只能等著無法復原,真正意味上的死亡。
「汝根本不知道孤在這裡,所以才來到這得吧?」
古蘭沒有繼續進一步的追擊,而是立於原地向數尺外的薩爾喊話。
「孤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冥王』喔,而孤在此地只不過是跟教會做的一個協議。」
「孤在賭一個機會。」
擁有這樣的能力,就算不是冥王本尊也是擁有一定程度的強者。那是薩爾抬頭也望塵莫及的高度,神的境界。
「機會?」薩爾決定相信眼前所謂冥王的話一次。
「汝有足夠的毅力,承受無止境的痛苦也沒有放棄求生。有堅毅的內心,面對孤的提議沒有絲毫動心,最重要的是汝有勇氣。」
「敢對孤出劍的勇氣,所以孤決定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