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日曜日 - Page 14

「這男人，簡直是怪物⋯⋯啊⋯⋯」

語畢，得到女巫之力的兩位女巫獵人不支倒地。

迅捷的揮舞刀刃後收起，我的表情沒有輕鬆下來。

因為，除了這兩人的氣息外，同時亦有另股氣息消失。

我對它相當的熟悉，突然地出現在我生活，並且糾纏著我的身心。

頓時消失的她⋯⋯

「又是妳嗎⋯⋯蒂絲艾兒。」

跑向木屋處，一刻不容遲緩。

打開門，空氣中殘留著拉芙的氣味，環視，人果然不見蹤影。

木桌上留有一張紙條⋯⋯所謂的線索吧。

紙條內容：

親愛的艾維特，長得如此俊俏卻總是冷酷的你，至今也不敵天真女子的美好啊。

瞧你對他那樣的神情，彷彿看著凱德妮絲般的溫柔，真是太讓我訝異！

不過也對，你似乎與女巫相當有緣。

凱德妮絲擁有無人能敵的女巫素質，畢竟是女巫之祖，可這位叫拉芙的少女可不遑多讓呀，體質相當優良，擁有的魔力潛藏量相當驚人，能與凱德妮絲並駕齊驅——不，甚至有超越她的可能性呢。

所以作為一個良好的素材，我就帶走她了，你會在意嗎？

來與不來，我相當期待呦，地點嘛，你應該能猜到和感知到，恭候光臨。

                                                                             致 艾維特              蒂絲艾兒

—

「⋯⋯」

大意了，縱使清楚拉芙擁有強大的女巫潛力，我卻沒料到蒂絲艾兒這麼快行動。

倘若之前的女巫獵人擁有的女巫之力，還有萊特的強大力量皆是蒂絲艾兒所為⋯⋯

地點是我能猜到和感知到的地方嗎。

「近期我都會在這一帶活動，開心吧！」

「做些什麼？」

「這個嗎⋯⋯像是研究之類的，細節當然是秘，密！」

記憶裡有這麼一段對話。而此處既隱密又較能匯聚魔力的地方⋯⋯

能大量吸收大氣之處，高處的懸崖地帶嗎？

來到懸崖處，張望著，果然是一無所獲。

若肉眼能看得見就不像那行蹤鬼祟的人的作風了。

試著感知吧。

趨漸平穩的心和規律的呼吸，四周的氣流都能清楚地感受。

「艾維特先生是經歷很多事的人吧！我不太會看人更不會評斷一個人，但總能感覺我們在看待事物上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呢。」

⋯⋯

同樣的景色，此時她不在身邊。

難以言喻的情感，前所未有的感覺。

像是要迸發似的，我輕咬下唇試著冷靜。

已經無可否認被她給影響，她就像當年的凱德妮絲一樣煩人。

卻在這日又夜、曦而月的不變世界之中觸動我。

世界在我看來依舊相同，但果然是他們的緣故嗎⋯⋯

竟期待起，之後的發展。

「在那裡嗎。」

不遠處，經由強化感知後有塊奇異的形狀於半空中浮現，那想必就是入口吧。

在樹叢裡頭隱匿著，相較於空地，氣流受到了阻隔，這確實不容易察覺。

可果然是知道我能發現嗎，蒂絲艾兒。

走進妳的天羅地網確實顯得愚昧，但此時的我或許必定得這麼做。

進去吧。

—

「這裡是⋯⋯？」

甫才甦醒的拉芙搖了搖頭，昏暗的光線使得她看不清這個空間，全身被包覆在相當軟的囊袋裡，並且囊袋外部連結在狹長的硬外殼。

她四肢被強制固定著，無法動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又怎麼會在這？」

試圖掙脫的她用盡了力量卻徒勞無功，四肢仍舊緊緊地被束縛著，縱使囊袋軟得不可思議，卻有股無法形容的限制力捆綁著她。

這時，有腳步聲漸漸接近。

「是誰！」

「是我。」

「蒂絲艾兒姊？」

「嗨，拉芙小妹，裡頭還舒服嗎？」

「蒂絲艾兒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妳可以跟我解釋清楚嗎？」

「啊⋯⋯這是當然，看妳那麼性急還真是可愛呢。這裡是我的研究室，距離你們的木屋不算太遠，是我進行長年研究的據點之一。」

「研究⋯⋯？」

「是的，就是人體實驗。」

「妳說什麼！」

「哎呦，不要那麼緊張嘛，我做的可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呢，我只是幫助需要力量的人讓他們擁有渴望的能力去實現想做的事。」

「幫助需要力量的人⋯⋯聽起來不像是什麼正道的實驗啊！」

「講話還真直。你的好朋友萊特可是有受我幫助過呦。」

「萊特？妳對萊特做了什麼好事！」

「他貴為一個女巫獵人，本身的能力經過他長年的修煉已經相當強大，卻仍不敵他想要擊倒的敵人，沒錯，就是艾維特。所以我呢，給他更強大的力量，而他也確實收到了那份禮物。」

「什麼力量？萊特難道是因為那份力量才會⋯⋯」

「不不不，說到底他不是因為那股力量而死，而是死在艾維特的手下呢。」

「⋯⋯妳這女人。竟然說出這種話！」

「變臉可真快呢，我說得沒錯吧？艾維特是不會饒過他的，所以無論那股力量會帶給他什麼樣的副作用和代價，那都無關緊要了，因為他不拼盡全力是不可能戰勝艾維特的。」

「就算如此，明明妳口中說的力量很危險，卻還是給了那麼努力的他嗎？」

「看來妳是不會懂呢拉芙，對他而言只要能得到力量，那便勝過一切。」

「可惡⋯⋯妳究竟給了他什麼。」

「很簡單，就是妳也擁有的力量，妳所流著的血。」

「女巫的血⋯⋯？」

「是的，這是我長期研究的核心項目。如何讓人類駕馭女巫的力量而不受女巫之力排斥，這可是花了我相當久的時間呢。」

「妳竟然在做這種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啊⋯⋯某方面而言和艾維特一樣吧。」

「和艾維特一樣⋯⋯？」

「因為這世界實在太無趣了，鑽研著研究的我自然好奇起這股神奇的力量能發揮到何處呢。」

「妳⋯⋯」

「拉芙妹妹啊，妳不能理解吧，我也不會期盼妳理解。畢竟只有我跟艾維特與歲月並行了如此長久，時間的折磨只有我們能體會。為了消遣這份難耐，我尋求樂趣又有何不可？」

「但也不能做這種拿人當實驗的事啊！生命不是拿來這樣踐踏的！」

「艾維特不也曾經殺了很多人嗎？」

「⋯⋯」

「怎麼，說不出話了嗎？」

「我，我可以理解你們對於時間有屬於你們自己的見解以及痛苦⋯⋯而艾維特他也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尋找著能脫離痛苦的方法，或許目前他仍舊找不到答案，但他至少明白了殺人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解放的，蒂絲艾兒，難道做著這些事真的讓你感到快樂嗎？」

「嗯，誰曉得呢，可能半途而廢不是好事吧？這些花了大把時間累積而成的心血理應該得到個結果呀。」

「這種不人道的事，才不需要什麼結果！」

「哎真是的，就讓妳鬼吼一下吧，反正之後就輪到妳了呢。」

「什⋯⋯什麼？」

「很期待之後艾維特看到妳的神情會是如何，總是撲克臉的他會不會就此崩潰呢？太令人期待了呢哈哈哈哈哈！」

「可惡⋯⋯放開我！妳到底想做什麼！」

「妳應該清楚妳是女巫這件事吧？但是妳恐怕不知道，妳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強大，我能感受得到⋯⋯這很可能是超越凱德妮絲的力量啊！」

「我不管我的力量如何，我不想參與妳這個實驗，放開我並且結束這病態的一切！」

「妳這女孩真以為這樣嚷嚷一切就會照妳說的安排啊？真的很天真呢，病態的我沒打算停止這一切。好啦，或許凱德妮絲看上了妳吧，做為她的後裔妳就光榮的成為我研究的素材吧。」

蒂絲艾兒走近硬殼旁，按下一旁的按鈕，四周開始發出吵雜的聲音，硬殼也開始震動了起來，並且上頭的實驗儀面板顯示出數字。

百分之十。

「快放開我！蒂絲艾兒！」

百分之二十。

「好好好，妳就趁一小段時間掙扎吧，困獸叫囂也是相當有趣呢。」

百分之三十。

「可惡⋯⋯等等，艾維特會來嗎⋯⋯不行，得阻止他。」

百分之四十。

「阻止？憑妳現在這模樣？別說笑了。放心，之後妳能跟他再見的。」

百分之五十。

「再見？什麼意思，妳不放開我卻說這種話⋯⋯」

百分之六十。

「別擔心，我是說真的。重逢一定會相當感人肺腑呢，究竟誰勝誰負呢？」

百分之七十。

「在說些什麼⋯⋯難道妳要！」

百分之八十。

「哈哈哈，作為我集大成之產品，妳這樣的美好素體是再好不過。」

百分之九十。

「不行！放開我啊！我不要⋯⋯我不要變成怪物⋯⋯！」

百分之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