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不好意思……我們要在傍晚前到達少尉被派駐的鎮守府報到。所以請快點上車,不然小的……」
「抱歉,我看得有點忘我了。」
說著我收起原本注視著的目光,接著乘上了接載我的汽車,向鎮守府出發。
「話說少尉真是厲害呢!能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績畢業,還有幸成為新型兵器的指揮官。將來前途一定無可限量!」
「你這樣說太誇張了……」
「完全不誇張!像我這種平凡人畢業後只能當個傳令兵什麼的,真是天壤之別呀。我也想上戰場呢……」
「不會啦,只要你肯努力,將來必會有一番成就的。」
負責接應我的兵士在行車途中向我搭話,而我只是隨意地敷衍過去。聽他的口氣,大概對我很是羨慕吧?但從我角度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被羨慕的事。
「謝謝喔。對了,少尉很喜歡夕陽嗎?我看您剛才看得很入神呢!」
這時兵士無意的一句,使本來就存在我心中的漣漪產生了共鳴,讓我一時不懂得回應。而那兵士見我沈默馬上慌了起來。
「抱歉!我太多話了!」
「沒關係,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重新處理好情緒的我回應了他的話,但此時氣氛已經變得尷尬起來,那兵士也識趣地閉口不問了。
我望著窗外那不時會從樹木間隙中透露的陽光,已被我壓抑了3年的回憶再度在腦海中浮起。我在心中感嘆。
當天的夕陽,好像也是如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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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趕了下車之後,我腦中還一片混亂。博士在最後一臉悲傷說的那句話,在我心中一直揮之不去。但是相比這些,鈴谷的處境才是我最擔心的。
幸好下車點跟我被接走的碼頭距離不算很遠,在我跑了十分鐘之後總算回到當時鈴谷倒下的地點。而理所當然地鈴谷不在這裡。
「看來博士沒有騙我,鈴谷應該已經醒了。希望她沒有很擔心我就好了……」
我喃喃自語,心中故意不去察覺博士一直在暗示的話中之意。還緊抓住那不存在過的希望,連放在碼頭邊的釣具都忘了收拾,茫然地騎著機車回家。
但我心中那鼓異常的焦躁感使我不自覺地愈騎愈快,甚至去到無視交通規則的地步。但在我差不多到達家門的時候,前方地上的一件物件令我不得不停下來。
那是曾被我交到鈴谷手中的我家門匙!
我無閒理會那被我放置在路中的機車,衝上去拾起門匙然後東張西望,希望能尋找鈴谷的蹤影。但同時我的心開始發慌,博士的話語再次在我耳邊徘徊,讓我不得不去理解他的暗示——鈴谷早已經被回收了!
「不要……連再見也沒說就消失什麼的……我才不要!鈴谷!我還沒正式跟妳告白過啊!妳不能就這樣的走掉!」
我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大街小路上跑著,叫著。我把那些我們曾一起到過的地方,甚至我們沒有一起去過的地方,全都跑過一遍。
就在我筋疲力竭的時候,不知不覺間我跑回了今早我和鈴谷玩耍過的碼頭,而時間正好是黃昏。
我到處都找不到鈴谷。
「嗄……嗄……鈴谷……」
我氣喘如牛,但當我看到被黃昏照得閃閃發光的海面時,我腦中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混蛋……你們快把鈴谷還給我!」
我一邊大叫著,一邊用著最後的力氣向著眼前的大海衝去,然後『噗』的一聲掉進海中。大海有如冰塊般把陣陣寒氣打入我的全身,把意識連同身體內的疲倦感一起吞噬。我是初次體驗這種感覺,但我很清楚這正是一步一步的步向死亡的感覺。
我看著愈加昏暗的海面,那裡並沒有任何穿著黑西裝的男子,更沒有那站在海面等待著我回去的少女。
「就這樣死掉也好,沒有鈴谷的世界……已經沒有我存在的理由了……」
但我的心臟卻不爭氣地不停跳動,仿佛在告訴我還有希望似的。同時一張卡片出現在我的眼前,它有如不想跟我一起葬身海底似的,正被水流急速帶上海面。
博士的話語快速地在我腦中放映,同時我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我開始掙扎,緊追著卡片拼死般向海面游去。當我重新呼吸到空氣的時候,手中也抓回了那張為我帶來希望的卡片。
我獨力回到岸上,急不及待拿出了手提電話。但它在剛才跟我一起掉進海裡的一刻就已經報廢了。我保持全身滴水的狀態跑到碼頭附近的雜貨店,向老闆借了電話。
「小哥你沒事吧!要幫你報警嗎?」
「謝謝!不過不用了,電話借我一下!」
我拿著已經被我抓成一團的卡片,致電上面的號碼。
「博士!……」
「您好!這裡是失物認領處。請按照您遺失的東西進行分類……」
電話一接通我就急不及待地說,但沒想到我聽到的是這麼一段電話錄音。正當我以為是我按錯號碼的時候,錄音這樣說︰「如閣下遺失的是兵器請按1字,如閣下遺失的是人類請按2字……」
我連一秒也不用就按下了2字,接著錄音說︰「請稍等。」
不一會那討厭的聲音就從電話裡傳出。
「少年喔,你已經決定好了嗎?比我想像中還要花時間啊?」
我不理會博士的奚落,第一句就直接詢問重點。
「博士!到底我要怎樣做才能再見到鈴谷?」
「很抱歉,這是不可能。」
滿懷希望的詢問結果一下子就被拒絕,這下我終於忍無可忍,向電話大罵。
「你不是說會幫我的嗎?難道事到如今你是想反悔嗎!」
「冷靜一點,少年喔!放心,我說過會幫你可沒打算反口喔。我剛才的意思是,『你想再次見到你所認識的鈴谷』這件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怎會……為什麼……」
那我最後的希望……不就全都沒有了嗎?
「別這麼快就灰心喔,我不是說過急性子只會壞事情嗎?事情還有轉機啦。」
但就在我心情快要掉落谷底的時候,博士輕浮地說。讓我都在懷疑他是否故意讓我心情大起大降,再以此為樂。
「到底是什麼轉機?你別再繞圈子了,快點告訴我!」
「都說了別急啦!真是……首先接著今早話題的後續吧!」博士清了一下喉嚨,開始正色道︰「當艦娘被回收後,她們會進行格式化。忘掉之前的所有記憶,變回核心狀態,直到重新輸入新的人格為止。所以如剛才所言,恐怕你所認識的鈴谷已經不存在了。」
「可是其實格式化的原理就跟我封印艦娘感情是一樣的,不是完全從核心中鏟除,而是將其封閉,保留在核心深處。既然日本海軍能夠破解我的封印,也就是說我們也有喚醒鈴谷的記憶的可能。」
聽到這裡我總算是平靜了一點,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我想起今早博士說過的他的權限,口中不禁說出了答案。
「該不會……你是要我去參軍吧……」
但博士只是用輕鬆的語氣回答。
「完全正確!因為艦娘是最新的人型兵器,而且擁有高度智慧。那些一把年紀,只把她們視為一般兵器的海軍上將根本不能完全發揮其能力。所以集合能把艦娘自由運用的青年,從中把有能力的訓練成為指揮艦娘作戰的人才,這正是日本海軍實驗的第二步。也就是日本海軍開發《艦隊收藏》的第二個理由。」
「那……我實際應該怎樣做?外國人到異國參軍總不會這麼簡單吧?」詳細情況我已經明白,但依然有點不安。
「我會安排你入讀海軍機動學院,當然戶籍什麼的你不用擔心。但你必須以全校第五名或以上的成績畢業。」
「全校第五名?為什麼?」當我聽到這難度甚高的要求時,我內心不禁嚇了一跳。
「因為我交給日本海軍的核心就只有五顆。也就是說,只有第五名以上成績的畢業生才有接觸艦娘的可能。」
博士之後沒有再說話。也許他已經把我應該知道的全告訴了我,而且在給我考慮的時間。
「鈴谷……」
而我再次輕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心裡想著的全是這個月來我們一起的回憶,甜蜜的、快樂的、歡笑的、驚嚇的、難過的、生氣的……要我忘記這些回憶什麼的,完全不可能!
不一會後,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博士!我決定了!我要到達鈴谷所在之處!我願意為鈴谷犧牲我所有的一切!」
「你不會後悔?無論成功或是失敗,你可都要上真正的戰場了喔?」
「不後悔!」
「也許有一天,你將要指揮你心愛的艦娘前往地獄也沒關係嗎?」博士難得語重心長地說。
「只要我在那天來臨之前變強,就能防止這種事情發生了對吧?」
面對我的豪言爽語,電話中傳來一陣笑聲,然後博士像是很高興似的說。
「哈哈哈!有趣、有趣!那好,詳細你要做的事情我晚點會再連絡,希望你這決心到了那天依然未變吧!」
我最後提出了我一直想不通的疑問。
「不好意思,博士……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幫我?」
「是呢……因為你跟我一樣,不為權力、不為利益……只把她們當成是人類般愛上了,就這麼簡單。」
只見博士猶豫了一會,但最後依然回答了我的問題。只是我的問題還有一個……
「那麼……博士。如果剛才的電話錄音我按到1字會發生什麼事?」
「這個嘛?當然是會『轟隆!』什麼的,然後『劈啪!』什麼的……」
結果我沒等他說完我就中斷了通話。
我看著那一面疑惑的雜貨店老闆的臉,突然之間對他心生歉意。同時我也回想著博士幫助我的那個理由。雖然我看不到博士的臉,但不可思議地我肯定博士在說這句的時候,他一定是打從內心微笑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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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尉……少尉……到了喔。」
不知過了多久,那兵士輕力地試圖推醒我。而我醒過來之後搖了搖頭說。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嗎?」
「不會,少尉請下車吧,我們已經到達鎮守府了。」
在我下車之後,那名兵士恭敬地說。
「少尉,這裡就是少尉被派駐的鎮守府了。閣下的秘書已經在裡面等您了,接下來的就由她來為您介紹吧。」
「好的,謝謝你。」
但當我正想步入眼前的鎮守府時,兵士把我叫住了。
「啊!對了!剛才小的在迎接少尉前有個男人把這封信交給我,說是到達後把它轉交給您的。」
「有這種事怎麼不馬上告訴我?」
我溫怒地問道,接著我在兵士手上接過了那封信。然後那兵士生怕我會再追究似的,馬上駕車走了。我打開信封,取出內裡的信件,就這樣在鎮守府門前讀了起來。
致少年︰
少年喔,現在應該是叫少尉吧?首先恭喜你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績畢業喔。成功完成了第一關呢,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至於第二關呢,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喔。分配給你的秘書艦的核心跟鈴谷的核心是同一顆!盡情感謝我吧,少年!
但真正的難關現在才要開始喔,希望你順利吧,還有別這麼快就戰死呀!
最後,我在開發部中安插了後輩,如果有事就去找他吧!當然如果你需要什麼精力補充劑或是壯陽劑也可以找他,他會給你安排……
看到這裡我已經再看不下去了。
「這個博士……真的不知道他何時開玩笑何時正經!」
我罵了一句之後,把信一把火燒個清光。我抬頭望向這個我即將要長期生活及工作的地方,心裡想著鈴谷現在就在這鎮守府內的某處。這時我就覺得,這三年多來我邊進修日語邊追趕課程的辛勞沒有白費了!
「鈴谷……妳等著我!我很快來找妳了喔!」
我輕輕的低頭說道,然後向著鎮守府的大門,踏出我正式成為提督的第一步。
(完)
大家好!是小弟!
鈴谷篇正式重寫完畢,感謝各位支持!這篇真的剪剪貼貼的地方很多,讓我都快要覺得自己是不是在重寫了_(:3
不過接下來大概紅茶篇也會以這種方式在寫,因為如果像前幾篇般,你們要求的歡樂氣氛應該保存不了吧?你們別怪我剪剪貼貼就混一篇出來騙GP就好……
然後就是,下星期因為小弟期考將至,所以更新將會暫停一次!請各位耐心等候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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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