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先生坐在辦公室裡思考著人偶企畫案,人偶的身體材質是防潮耐曬的高等木柴,只是外表不是很吸引人才沒有競爭力。
「優、優夙?」胸前掛著芹茵牌子的女性有些害怕的站在門口,「該不會是壓力太大才戴面具的吧……」
「你沒去跑業務?」惡鬼先生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大家都為了月底的評鑑東奔西跑,就連主任都不知道消失到哪裡了。
芹茵抓著蓬亂的頭髮,聽惡鬼先生的語氣有點像優夙,但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要說哪裡不一樣,那就是他臉上的面具吧!芹茵生性退怯,就算想問眼前的男人是誰也不敢,只能繼續把他當優夙看待。
「我其實是設計部門調過來的,對於這次評鑑升官沒興趣……」芹茵扶著圓大的眼鏡,緊抱著手裡的書,「如果能回去設計部就好了。」
「不能用評鑑回設計部門?」惡鬼先生斜眼看著桌上的人偶,內心正在思考著某些問題。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設計部門的評鑑要用設計來當評量,也就是要和業務部的人合作才行!」芹茵說話變得激昂緊迫,說到設計的事情她似乎會變得熱情,「我可以設計化妝品包狀或精品的造型,當然要宣傳單也沒問題,只是……這裡的人好像都不需要呢……」
如果業務和別人合作功勞就會被瓜分,因此基層業務員都獨立作業,寧願辛苦一點也不想把光榮分散給別人。
惡鬼先生拎起人偶,在芹茵面前晃了晃,「這個也可以嗎?」
「人偶?」芹茵的內心小鹿亂撞,沒想到優夙居然會拜託她做事,「沒問題!請告訴我計畫的內容!」
芹茵忽然變得有自信,雖然心裡還是有一點悲觀,很怕搞砸優夙的企劃,但難得有合作機會她也不想輕易放過。
惡鬼先生點點頭,拉了一張椅子讓芹茵坐下。
人偶企劃的草案是結合公司生產過剩的廉價礦物,分別是類似石膏卻比石膏還脆弱的白腦石、有紅寶石色澤手感卻不佳的結血石、透明像彈珠容易染色的泡泡石。
芹茵皺著眉不懂優夙想做什麼,人偶和礦物有什麼關係嗎?而且那些材料就是因為不實用才過剩的。
惡鬼先生拿出幾張紙,其中一張是用蠟筆畫出的塗鴉,上面正畫著紅髮小女孩把白髮男人的內臟掏出來的圖。
「我妹妹給的建議。」惡鬼先生很認真的說,「用那些石頭做內臟怎麼樣?」
芹茵吞了吞口水,心想那個人真的不是優夙吧,優夙是個不會提起自己家人的,之前有人不管怎麼套話優夙都不會說,還會因為有人問而不開心呢。
還是說那是信任度的關係呢?說不定現在優夙對她有信任才會無意間提起。
「內、內臟?怎麼做……」芹茵覺得這個提案有點毛骨悚然,是要消費者挖人偶內臟嗎?
惡鬼先生翻出一份資料,裡頭都是各個礦物的性能和介紹。
指著白腦石的介紹,惡鬼先生語氣平穩的說,「白腦石如同名字一般,乾固石無法作為石膏,加熱就會破裂也無法拿來當藝品,但那是在製作面積過大時。」
「所以變成小東西就會堅固嗎?」
「如果做成密度集中、面積小的袖珍物就非常適合,而且要用低溫加工在塗上凝固劑也許可行。」
芹茵聽了有些驚嘆的哇了一聲,想到密度集中面積小的東西,那就是骨頭了!
惡鬼先生接著介紹其他礦物的性能和製作的樣式,芹茵認真的做筆記偶爾也會提出建議。
久違的參與設計工作讓芹茵重拾工作熱忱,雖然沒接觸人偶但她還是有源源不絕的靈感。
最後決定用石頭做成骨頭、心臟、眼球,依照價格讓人偶有不同的細緻程度,還設計了三種主題讓客戶選擇,當然只要加錢也能做到客製化服務。
兩人一直討論到下班時間,惡鬼先生也不忘準時打卡,也沒跟芹茵好好道別就衝出公司朝公車站前進。
一路上完全沒有阻擋物,推銷員會自動略過他、小屁孩連擋都不敢擋、地上的狗屎倒是很勇敢的想阻擋惡鬼先生去路。
『嘿嘿嘿!我是撒屎惡靈!今天路過的人都給我踩到屎滑倒吧!』一隻髒兮兮的老頭鬼,手裡拿著裝滿屎的袋子,把那些屎灑滿走道。
惡鬼先生困擾的嘆口氣,隨後一腳踹飛地上的小石子,石頭速度也沒多快,在半空中完美的劃出一個圓弧,輕輕打了一下。
噗滋!
老頭鬼的就像被打爛的番茄一樣噗哧炸開,魂飛魄散後地上的屎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時惡鬼先生毫無顧慮的繼續前進。
準時的搭上公車,惡鬼先生望了一眼冷清的公車內部,思考了幾秒坐在最前面的位置,那是優夙平常會坐的地方。
車子還沒啟動,坐在最後排的旗袍女子優雅的扭著腰往前走,站在惡鬼先生旁邊雙手插腰,還沒開口說話她馬上摘了惡鬼先生的面具。
「嗯?不是優夙。」女子直接坐上惡鬼先生的腿,伸手扣著他的下顎,「我還覺得奇怪,能量看起來不一樣呢。」
「司機,有人性騷擾。」惡鬼先生冷冷地說了一句。
公車司機一臉無奈,站起身看著旗袍女子,「住持呀,別太過份了,這種事情傳出去對寺廟也不好吧。」
「啊!給我閉嘴,開你的車。」旗袍女子語氣兇狠的命令司機,順便把面具扔在走道上。
司機抓抓臉看起來很無助,「對不起。」
說完話司機就坐到駕駛座啟動公車,而旗袍女子則繼續坐在惡鬼先生腿上,纖細的指尖勾勒著惡鬼先生的臉龐。
「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羽縫寺的住持之一,砌鴦凜。」
「那間寺廟的人都是這樣的個性,真讓人困擾。」
鴦凜挑起細眉,粉嫩的唇瓣勾起不懷好意的微笑,「都?所以你已經見過這傢伙了嗎?」
一面小圓鏡忽然出現在鴦凜手中,鏡子裡印照出房仲業者燦爛的笑容。
「這面鏡子放在門口避邪應該很有效果。」惡鬼先生看著窗外,不想正面回應鴦凜。
「果然認識對吧!那麼『優夙』,告訴我他在哪裡。」鴦凜修長的雙腿交疊著,語氣輕柔飄揚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氣勢。
「我拒絕。」惡鬼先生果斷回應。
鴦凜原本美麗的笑容瞬間變得兇惡,粗暴的揪起惡鬼先生的衣領,湊到他面前咬牙切齒的說:
「庇護那傢伙對你沒好處,在我把你揍去醫院之前,最好說出他現在在哪!」
「司機,有人使用暴力。」惡鬼先生又朝駕駛座喊道。
司機減速有點擔憂的側著臉,正想說話時就被鴦凜大罵:「干你屁事!給我專心開車!」
被權威和威嚇壓迫,司機只能喃喃唸著「對不起」然後繼續開車。
鴦凜怒目橫飛,像是要把惡鬼先生開膛頗肚的模樣,看來她為了找房仲業者花了很多心力,現在已經著急到失去理智。
不過惡鬼先生需要房仲業者,不然優夙可能會在三天後死去,雖然不清楚鴦凜和房仲業者的關係,但可以推測這女人不好說話,把她帶去見房仲業者一定會出事。
見惡鬼先生沉默不語,鴦凜的怒火瞬間飆高,「別以為你長的帥我就不敢揍你!快說!」
「我拒絕。」惡鬼先生面對暴力威脅仍冷靜的回應。
鴦凜瞪大眼緊握拳,毫不猶豫地朝惡鬼先生鼻樑打去,啪滋!
細碎的破裂聲夾伴著粉末,鴦凜驚訝的緊縮著瞳孔,尚未眨眼前惡鬼先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小圓鏡。
「什麼……這個法術是……怎麼可能!」
抬頭看見惡鬼先生端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鴦凜臭著臉向前衝刺,抬起白皙的腿一記飛踢!
框啷!
這次破裂的是公車後排左右兩邊的窗戶,惡鬼先生又在剎那間坐回最前方的位置。
動作優柔的拾起地上的面具,戴回面具後看著自己的左手,一道駭人的撕裂傷從虎口裂出直到手腕。
「還不太熟練。」惡鬼先生拿出手帕簡單的幫自己包紮,隨後回頭望著鴦凜。
鴦凜難以置信的與惡鬼先生對視,「那個法術,是羽縫寺高階奉祀者才能學到的,而且還不一定學得會。」
「嗯……你不會對吧?」
「對,不過--我有辦法破解!」
鴦凜再次俯衝,拿出一面鏡子拋在半空狠狠踢碎,碎片粉末散落之間,鴦凜已經衝到惡鬼先生面前,拳頭上匯集了強風纏繞手上形成渦流拳。
「呀!」
一聲磅礡怒吼,那拳扎扎實實的打中惡鬼先生胸口,衝擊過強頓時造成颶風掃蕩,整排窗戶炸裂座椅也被割開變得破爛。
巨響讓司機嚇得不得不踩剎車,連擋風玻璃都出現密密麻麻宛如蜘蛛絲般的裂痕。
「住持!麻煩節制點!」司機忍無可忍,雖然害怕住持的暴力,但是在不勸勸鴦凜可能就要鬧出人命了。
鴦凜閉著眼冷冷的笑著,「居然毫無防備的正面接下我這拳,肋骨大概斷了四根吧!內臟可能也受重傷囉!這是你自找的別找我拿醫藥費。」
睜開眼想看看惡鬼先生被打的蠢樣,沒想到印入眼簾的畫面令她再次錯愕。
惡鬼先生毫髮無傷,鴦凜的拳頭只停在他胸前一公分,鴦凜打到的並不是惡鬼先生的胸口,而是一條細到幾乎看不見的銀線。
除此之外,鴦凜感覺到一陣刺痛,手臂橫七八豎的出現劃傷,鮮血從傷口涔涔流出,沾染在銀線上。
這時她才發現,公車內部裡充斥的數條銀線,只要她稍微移動頸動脈、大腿動脈就會被割開。
以銀線能擋住渦流拳的堅韌度看來,眨眼間把人四分五裂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還是習慣用線。」惡鬼先生看看四周,公車被破壞的有點嚴重,看這樣的狀況只能徒步了。
把零錢交給司機後默默下車,等惡鬼先生的身影消失在鴦凜眼中,銀線才鬆落變得像棉線一樣鬆垮,最後風輕輕掃過化為塵埃。
鴦凜跌在旁邊的座位上,內心交織著不甘願和憤怒、驚恐,當上住持後第一次感受待宰羔羊的滋味。
「那傢伙到底是誰……」
惡鬼先生徒步走到關東煮店,老闆娘早就準備好茶葉等客人上門。
看見惡鬼先生一坐下馬上咳出一攤血,老闆娘困擾的環起手。
「真是的,別玩過頭呀!」老闆娘走到惡鬼先生身邊,取下他的面具,拿乾淨的毛巾把血擦掉。
「鏡子真靠不住。」惡鬼先生看著被手帕包住的左手,卸下包紮傷口已經不見了。
「喔齁齁!你這樣說小心被寺廟裡的人打死唷!學不會別人的法術就別怪東怪西啦!」老闆娘用力拍一下惡鬼先生的背,結果讓他咳出更多血。
現在換惡鬼先生困擾的扶額,「我會先被你打死。」
「不會、不會,我知道你們都很耐打的喔!」老闆娘燦爛的笑著。
惡鬼先生不想去看老闆娘的笑臉,戴上面具後稍微清理一下血跡,接著一如往常的坐在關東煮店喝茶。
沒過多久有個女高中忽然跑來,那是提著一袋蘋果的研纓。
「還以為是優夙先生呢。」研纓點失望的望著惡鬼先生。
雅子和鬼目道畫也走進關東煮店,肚子有點餓索性就坐下來先吃飽再說。
研纓覺得惡鬼先生有點可怕,坐在角落靠在雅子身邊,原本從遠處看還以為是優夙沒想到近看才發現是別人。
端著蘿蔔湯雅子察覺到特別的味道,在四周嗅嗅聞聞,最後把臉湊到惡鬼先生身邊。
「你身上有一點住持的味道。」雅子知道羽縫寺有個住持喜歡喝酒。
那是有花香的白葡萄酒,由於那位住持只要心情不好就會把酒當水喝,喝到最後渾身酒味只要靠近也會沾上那個味道。
老闆娘聽見雅子說的話喔齁齁的笑著,「他剛剛被住持打的樣子。」
「什麼?」雅子和鬼目道畫不約而同的驚呼。
「被住持打很嚴重嗎?」研纓不安的看著惡鬼先生,心裡又在想關於黑道的事情。
「不好意思讓我看一下。」雅子解開惡鬼先生的扣子,看了一眼惡鬼先生胸口上的瘀青。
淺淺的瘀青像是渦流般纏繞,但瘀青感覺快消失了,這讓雅子有點疑惑,不過只有被住持自創的渦流拳漩渦拳打到才會出現這種瘀青。
鬼目道畫用筷子指著惡鬼先生,「那是渦流拳吧,住持只會用這種拳打鬼的說,第一次看見她把這招用在人身上。」
「打鬼呀……」研纓盯著惡鬼先生瞧,「因為戴著惡鬼面具所以才被誤認成惡鬼的吧。」
「啊哈哈哈哈哈--」老闆娘不知為何突然爆笑,笑到眼角都逼出淚來,「居然被誤認成惡鬼嗎?還要被除靈了?噗哈哈!」
雅子露出無奈的表情,輕啜飲著蘿蔔湯,「住持把人誤認成惡鬼確實很可笑,沒想到那位住持也有出錯的時候。」
「喝太多醉了吧,這屆的住持都很不正經,羽縫寺要墮落了呢。」鬼目道畫哀嘆的說。
「啊!記得羽縫寺的住持是碎家、砌家、研家各派人選競爭吧!未來雅子和鬼目道畫也會成為住持嗎?」研纓眼中閃爍著崇拜,主持聽起來就是很厲害的職位。
雅子叼著海帶看起來沒有很開心,「唯獨能力最強的人才能成為住持,每屆都會請三家各自派出三位人選,九人歷經角逐後選出最後兩位當住持。」
「沒當上住持的人可以去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看是要當靈媒還是占卜師,或是到山下找工作也行,反正不當住持反而比較自由。」鬼目道畫用筷子插起一顆雞蛋。
鬼目道畫還戴著全罩式安全帽,要吃東西時會把擋風罩掀起一點縫把食物塞進去。
雅子同意鬼目道畫的說法,還開始抱怨當住持限制很多,「之前就有人因為這樣鬧家庭革命,鬧到最後在現任住持的調解下讓他去山腰開工作室。」
「一開始大家很羨慕喔。」鬼目道畫把蒟蒻條弄鬆,當成麵條用力吸進嘴裡,「但是那個人死了,他的死造成三家族心神不寧,每個人都開始胡搞瞎搞,還有一個住持鬧失蹤。」
「畢竟死的是住持人選嘛!能殺死人選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殺人犯的動機到現在都還不清楚。」雅子又叫了一碗蘿蔔湯加海帶卷。
「難怪房仲業者不想去羽縫寺,現在那裡應該很忙吧。」研纓聽了兩人的話,才知道原來寺廟平常也是有很多事情的,例如處理葬禮儀式。
第十一區有特殊葬禮習俗,當地人會把親人的遺骨製作成飾品,像是鑽石、項鍊等等,然後放一鏡子在死者身上或骨灰罈附近,飾品則戴在親屬身上。
下葬後的第七天夜晚,就能用鏡子見到死者最後一面,如果死者是冤死或意外死的,也能透過此方式讓死者從鏡子出來尋仇。
「那為什麼不讓去世的那位人選復仇呢?」研纓內心有點小激動,她也想把鏡子放在九沐身上,不過死亡天數超過七天應該沒辦法進行這個儀式。
「因為靈魂不見了。」雅子失落的說著,「就是因為這樣三家才會嚇得失去理智,每個人都害怕自己的靈魂被拿走呢。」
「明明把大神宗抓起來就好啦!」鬼目道畫不屑的說,「他都可以不鳥警察,我們應該也能動用私刑吧!」
「大神宗是誰呀?」研纓歪著頭疑惑的問,心想又是哪個黑道老大嗎?
雅子挑起眉有些謹慎的說,「我說過每屆三家共會派出九人出來競爭對吧?」
「啊?難道說大神宗是人選之一嗎?」研纓驚嘆的問。
「那傢伙非常可怕,能力很強殺人不眨眼,由於太過殘暴被三家驅逐,之後他死性不改在山下成立真實白鏡教。」雅子忿忿說著。
「早就聽說大神宗是邪教了,但他都用很卑鄙的手段洗腦教徒,壯大宗教之後也有部分警察被吸收,所以才說要動用私刑嘛!」
「鬼目你別傻啦!我們連大神宗的長相都不清楚呢,他很奸詐應該會佯裝成一般老百姓。」雅子愁著臉嘆氣。
研纓在一邊聽著有點嚴肅的抱怨,總覺得自己聽了很多不該聽的事情呢。
惡鬼先生重新扣上鈕扣,拿起公事包準備離開。
「等等!那個公事包是優夙先生的吧?」研纓眼尖看見公事包的模樣,記憶中優夙也是拿著這個公事包,雖然惡鬼先生也有可能是優夙的同事。
老闆娘又忽然喔齁齁的大笑,「大家都要去叫做優夙的家裡對吧!順路一起走如何?」
研纓轉過頭才發現關東煮店以神奇的速度收拾完畢,但雅子和鬼目道畫還愣在椅子上喝湯。
「啊!這餐我請客吧!」研纓連忙拿出鈔票,連找零都不用了,她還記得碎碎平安之後要花錢消災的習俗。
「喔呀!客人真豪邁呢!」老闆娘開心的收下鈔票,然後望著惡鬼先生,「『優夙』先生不給錢嗎?」
惡鬼先生頓了一下,面具下傳出冷肅的視線,老闆娘看了只好扇著手說開笑的。
研纓對於老闆娘跟惡鬼先生的關係不太懂,也許他們是熟識很久的朋友吧。
一夥人來到優夙家,發現房仲業者和捻角山羊在優夙家喝茶,失憶同學不知為何睡在玄關。
「喔!這茶真不錯呢!」捻角山羊把山羊面罩的嘴扯開,用吸管喝茶。
房仲業者看見很多人來幫忙,開心的說,「太好了,我還在擔心雅子跟鬼目道畫萬一撐不住怎麼辦。」
「是你要我們幫忙的耶!混蛋!」雅子用書包丟房仲業者,但房仲業者輕鬆的閃開。
「你們也太沒禮貌了吧……優夙都快死了還在那邊喝別人家的茶。」鬼目道畫搖頭嘆氣。
因為太多人進到屋內有點擠,經過一番整理後把優夙放在中央,其他人圍在旁邊。
雅子用鏡子進行探查,鬼目道畫開始用占卜能力,而房仲業者在旁邊跟研纓聊天,惡鬼先生忙著梳理阿白的羽毛,捻角山羊則在搭訕老闆娘。
「你們認真一點啦!」雅子無法忍受歡樂的氣氛大喊,「尤其是那個賊笑的傢伙!」
「唉呀、我只是個房仲業者啊,都說你們是專業的了。」房仲業者呵呵幾聲攤著雙手。
老闆娘聽見雅子這麼著急,扶著臉輕鬆的說,「真沒辦法吶,我會幫你們開『門』的,你們就趕快解決吧。」
「開門是什麼意思呀?」捻角山羊想抱老闆娘的腰,但被老闆娘肘擊額頭痛的縮到角落去。
「反正我開門你們進就對了,這個現象專業人士也清楚不是嗎?」老闆娘聳著肩說著普通人無法理解的話。
鬼目道話環起手嚴肅的說,「確實,這是奪走靈魂的能力。」
拿起自己的畫給大家看,鬼目道畫說那是透過鏡子看見的畫面,圖中畫著臉部扭曲穿黑袍的女人,她手裡拿著一面鏡子,鏡子中有優夙的臉。
「奪、奪取靈魂……」雅子臉色不太好,看著房仲業者焦慮的說,「不可能!這個能力要怎麼對付呀!」
「唉呀,剛剛老闆娘不是說她會幫我們開門嗎?照她的話做就對了。」房仲業者依然保持燦爛的笑容,也不覺得敵人的能力有什麼好怕的。
老闆娘有自信的喔齁齁笑著,「首先我需要兩個人維持連結,然後要有人進到門內,剩下的人就保護這間房子,別讓敵人把這裡打爛吧!」
房仲業者拍手點頭,「真不愧是專業人士,跟小朋友就是不一樣。」
「小心我用渦流拳揍你!」雅子氣得握緊雙拳,站起身作勢要打架的模樣。
「啊?算了吧,除了那婆娘、喔!是住持,目前還沒有人成功用過那招唷!」房仲業者扇著手笑了笑。
「雅子別在屋裡出拳,萬一成功這裡會爆炸的。」鬼目道畫收拾畫具一副要逃走的樣子。
老闆娘拍掌合十,要所有人別再閒聊,「好啦!我來分配工作,雅子跟鬼目道畫負責當連結,房仲業者和研纓進去門內把優夙拉回來,惡鬼先生負責保護室內,捻角山羊看守戶外。」
『欸!那我跟黛莉絲呢?』阿白拍著翅膀嘎嘎叫著。
「不過就是鵝和地主神而已,隨便你們吧!」老闆娘做出驅趕手勢,要他們自己找位子蹲。
『啊!聽得懂動物說話的人都好機車!』阿白拍拍翅膀從窗戶跳出去。
在其他人眼中阿白也只是優夙的寵物而已,就算看得到黛莉絲的人也選擇無視,因為現在要專心把優夙的靈魂拉回來。
雅子和鬼目道畫用鏡子照著優夙,因為優夙不是普通人,敵人在奪取靈魂的瞬間優夙的潛意識也做出防衛動作,直接把自己的心靈封閉,導致一半的靈魂在敵人手中,另一半留在優夙身體內。
敵人為了完全把靈魂奪走,一定會和優夙保持聯繫,這樣優夙一死馬上就能抽出靈魂。
讓捻角山羊守在外面是怕敵人派部下來亂,情況好一點外面會有騷動,最壞的狀況大概就是整間屋子垮下來。
房仲業者有點哀傷的嘆氣,好不容易把優夙家蓋回去,再垮下去自己家可能就要被優夙佔據了。
「惡鬼先生,請您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家。」房仲業者握住惡鬼先生雙手,眼神中充滿懇求。
「嗯。」惡鬼先生冷淡的點頭回應。
接著房仲業者和研纓躺在優夙附近各自拿一面鏡子放在胸口,老闆娘跪坐在惡鬼先生對面,一臉期待。
「嗚呼!感覺真刺激,你們準備好了嗎?」
「感覺有點可怕……」研纓輕抓著房仲業者的手指。
「唉呀、唉呀,會怕的話我去就好。」
「不行!」研纓直接握住房仲業者的手,「我想幫助優夙先生!」
「真堅強呀,但真的感覺危險還是要趕快逃唷。」
「好!但我會帶著房仲業者一起逃。」
「呵呵,研纓小姐真可靠。」房仲業者和藹的笑著。
老闆娘看見溫馨的景象點了點頭,「如果你們失敗就是三個人一起殉情,這也很美好呢。」
「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啦!」研纓苦笑的說著。
「我絕對會守護研纓小姐的貞潔!」捻角山羊在門口蹦蹦跳跳,「也會保護優夙的喔。」
「請您趕快滾出去好嗎?」房仲業者抽著嘴角,笑容變得僵硬。
老闆娘嘆了一口氣,再這樣打打鬧鬧下去根本沒辦法開始,把該出去的人都趕出去,接下來也不想多說廢話。
「那麼,請閉上眼放鬆。」
當兩人依照老闆娘的指示做時,忽然只聽見啪!的一聲拍掌。
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變換。
那是幽暗無盡的長廊,古典的牆上掛滿各種畫框,好幾扇不同風格的門左右並列。
房仲業者拍著研纓的肩,溫柔的說:
「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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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叭:
關於惡鬼先生和老闆娘的關係
其實他們在別部作品是有血緣關係的家族
這篇故事裡大家的關係非常錯綜複雜呀(望)
是說大家都在忙著救優夙,華狄特又去哪裡啦?
目前正陷入每年考前的頹廢狀態
雖然會努力去完成期中報告,但要開始看書時就會摸東摸西
真不知道下星期我能不能抱佛腳成功呢(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