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殺手。」
「吸血殺手真的存在嗎?如果真的存在,那表示──」
密閉的空間內,毫無窗戶等完全密閉的房間中,打扮著如同嬉皮的紅髮的男子喃喃自語。
而唯一能聽到那呢喃的人……能夠說是人嗎?
像男人又像女人、像大人又像小孩、像聖人又像囚犯、像機械又像人類……
倒吊在營養機械中的──『某種存在』。
「嗯,這種神祕學的事情不是我們科學家的專長,而是歸你們魔法師的領域吧──就連你們的世界,不也有一些無法承認其存在的超常事物嗎?」
「…………」
「嗯……說到這個,你瞭解我們所說的『超能力』,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嗎?」
「……不了解。」
「其實只是認知上的差異而已。你聽過『薛丁格的貓』嗎?這應該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動物虐待案例吧。」
「…………」
「詳細意思就不跟你解釋了,總而言之意思大概是『現實會依照所見之人的想法不同而被扭曲』。當然,宏觀與微觀的物理法則也不同,所以不能一概而論。」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沒關係,你沒必要懂。如果你懂了,那我現在就非殺你不可。……話說回來,我才是不太能理解,到底有沒有吸血殺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差別?那就像箱內的貓一樣阿。」
紅髮的男子顫抖,並非是因為差一點就要被殺,而是無法理解面前的存在。
明明擁有兩百三十萬名超能力者,以戰力而言足以向全世界宣戰,但對眼前的這『事物』來說這些都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眼前這個「人類」,是堅信機械能代勞的東西,就沒必要由人類來做的「人類」。
到底對這個人類來說,哪些屬於「機械」?
到底對這個人類來說,哪些屬於「人類」?
「對了。」
「……如果說吸血殺手證明了吸血鬼的存在,那幻想殺手又證明了什麼的存在?」
「另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存在的話,又證明了什麼。」
速食店二樓。
雖然手上有著八千多塊的上條,多少也有本錢選擇較為高檔的店吧?
不過窮慣的他最終還是把那關門的昂貴冰品店當啟示,最後選擇了速食店。
不過作為交換,被用「在開了冷氣的店內悠閒享用」這個點子安撫的修女,獲得了點三個冰沙的權利。
然而……
下午的速食店內,竟然擠滿了人。
如果是一人、兩人的話,也許還有空位吧?
然而現在卻是一行四人。
兩手端著盤子的茵蒂克絲,又露出了不悅的表情陷入沉默。
「……當麻,我很想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
「遵命!」
「阿上真是辛苦呢,對吧?」
「啊哈哈……」
由於自己剛剛失言而無法反抗,當麻任命的跑去詢問服務生,然而得到的答案十分殘酷,不但只能和他人併位,而且……
看向店員所指的方向,那邊有一張四人座的桌子,在這尖峰時段的擁擠店內,那邊卻如同被人施法隱藏一般,沒有人靠近。
而在那一桌,正坐著一名巫女。
巫女趴在桌上像是睡著一般……看不到她的臉。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當麻的不幸雷達狂響著告訴自己。
然而在當麻猶豫不決之時,同行的人卻已經在店員的引導下,坐在了那巫女的對面──還特別為那四人座多添了一把椅子。
「當麻哥?」
當麻很想逃走,然而卻不能丟下已經坐定位的兩名少女不管,而且看那盯著巫女雙眼發光的藍髮耳環,放著不管似乎也太危險了。
「唉……倒楣阿。」
「──撐死我了。」
正當當麻小心翼翼的靠近時,維持著趴姿的巫女突然動了,從被黑長髮遮掩的部位,傳出了宛如被濕黏物體蓋住嘴的沉悶台詞。
「…………」「…………」「……嗯?」
「幹……幹嘛?」
「阿上阿,人家跟你說話,好歹要回話才不失禮吧?」
「是阿是阿,當麻!不能看到外表就退縮了,應該要遵從神的教誨,對任何人伸出救贖之手,阿門。」
「等等,是在對我說話嗎?應該是我要回答嗎!這時後猜拳才公平吧?」
「那個……還好嗎?」
正當三人為了誰來應答吵吵鬧鬧時,月光卻先一步回應了。
「──撐死我了。」
「那個……怎麼回事呢?」
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別人詢問她原因,巫女又重複了一次同樣的話,月光有些遲疑的推測著,開口詢問道。
「原本一個五十八元的漢堡,因為有很多免費卷……」
「所以點了三十個。」
「點太多了啦,笨蛋!」
在月光問話時,似乎打定主意沉默的當麻,卻似乎被那槽點起動了吐槽機關,對著那巫女用力的吐槽下去。
畢竟從桌上看不到任何漢堡可以知道,那三十個漢堡的下場……
「等等……為什麼要這樣看我阿,這不是我的錯吧……是我的錯嗎?」
似乎被當麻那句吐槽擊沉,一就趴著看不到臉的巫女散發出如同受到心靈創傷般的氣息。
面對茵蒂克絲、藍髮耳環與月光的目光,當麻不禁著急的大聲嚷著。
「當麻哥。」
月光拍拍當麻的胸口──畢竟當麻慌張到突然站起,只拍的到胸口──搖搖頭阻止當麻繼續說下去,才又看向了沒有抬頭的巫女。
「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雖然不是沒有特例,但正常人通常不會選擇做這種有勇無謀的事情,事實上對方也的確因此而被擊沉,因此月光猜想,應該是有什麼理由。
「自暴自棄。」
咦?難道是因為失ㄌ一……
「回家的電車費,四百元。」
不是嗎……身為女孩子,畢竟還是對戀愛什麼的有點感興趣的年紀,原本以為會聽到什麼戀情故事的月光略為感到可惜。
「我全部的財產,三百元。」
就在月光開始反省自己居然想把別人的失戀當故事聽時,對方的話語繼續的說道。
「還差一百元──」
「當麻哥?」
「駁回。」
「可是……」
「月光妹阿,世界上有很多可憐的人,我們現在手中也有八千塊可以幫助他們,不過八千塊看起來很多,但離月底還有二十幾天喔,這可是關係到晚餐可以吃到豆芽菜配煎蛋或是只能吃吐司邊……不是可以亂花錢的狀態。」
「唔……」
「而且那邊那位……財產只剩三百塊的理由是?」
「過度購物,缺乏計畫。……所以自暴自棄。」
得到回答的當麻,一臉妳看吧,這笨蛋一點也不值得同情的表情。
「不能幫幫她嗎?」
「……」
「……這樣看著我我也不會借的喔,妳那期待的眼神是怎麼樣?」
似乎是感受到月光正在拜託當麻幫助,巫女終於從趴著的姿勢抬起了頭,一臉期待的與月光一起看著當麻。
抬起頭的巫女,意外的是一名美少女,如同十分適合巫女服的黑長髮,她的面容雖然一副想睡又缺乏感情,但卻和身上的巫女服完全的切合,原本在都市中略顯突兀的巫女服也變的正常了起來。
而發現了這點的茵蒂克絲,似乎開始有點不高興的用力咬著冰沙。
「等等……阿上居然能夠吸引那麼多女生注意,明明是孤獨少年一派的阿上,這絕對不可能的!」
「吵死了!你這個二次元星人!業務聯繫,你等等給我到體育館後面來!還有妳這巫女,立刻想辦法弄到一百元趕快回家去!以上聯繫完畢!」
「一百元……不能借我嗎?」
「不行就是不行!」
「當麻哥!」
「不……咦?」
不知道什麼時候,當麻一行人周圍被將近十多個人給包圍住了。
穿著西裝,看起來二三十歲左右,明明有種跟周圍格格不入的感覺,那麼多的人數圍住桌子,然而周圍卻沒人注意這邊。
月光正是看到了那些人的存在,因此出聲提醒當麻……那些人臉上面無表情,明明長相與穿著都略有差異,但卻難以分別的毫無個性,極端的異常。
「還差一百元。」
巫女就像是沒有注意到被包圍般,開口說道。
然而人卻站了起來,通過了隨著她的移動而讓開的道路,並接過了其中之一遞上的百元鈔。
「咦?啊,什麼啊,原來妳認識這些人啊?」
「嗯,他們是補習班的老師。」
巫女理所當然的回話,理所當然的離開了速食店。
那些男子也如同影子一般,毫無聲響的根在巫女後面一同離去。
「等等,為什麼補習班老師要來把她帶回去?又不是國小的訓導主任。」
在那些人消失後,壓抑的氣氛消失,藍髮耳環終於開口,沒有意義的吐槽道。
……
巫女與西裝男子,在人來人往的都市叢林中,明顯異常的搭配卻沒有人注意,十幾個人的集團就像是架起了結界一般,隔絕著周圍的喧囂,毫無聲音的如同行軍。
啪啪啪啪──
「?」
此時,卻有一陣翅膀拍動聲打破了這宛如結界般的寂靜,無數的蝙蝠不自然的聚集在一行人的頭上,並開始落了下去。
「唔……好香的味道……好香。」
蝙蝠凝聚成了人形,一名男子從中現身,無視警戒的西裝男子們,搖搖晃晃的靠近著巫女,臉上露出癲狂。
「如果不想死的話,不要靠近我……來不及了嗎?」
新出現的男子輕輕一推,西裝男們便如同玩具般的被推飛,然而巫女卻一點也不害怕,而是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就算往後退開,巫女也還是立刻的被那男子給追上、抓住……然後咬了下去。
男子變成了灰。
沒有人注意到,在男子的脖子後方,有一枚神秘的印記。
只是巫女知道,這名男子是一名吸血鬼。
因為──
巫女便是『吸血殺手』的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