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
.原創孩子故事
.杏儒X赤茗(人外x人外)
.BL注意
––給我最寶貝最寶貝的孩子,我予你一生安寧。
妖怪行為學、妖怪生理學、妖怪社會學……這些看起來根本無法研究的學術,在以千家為首,務求科學解釋的除妖師機構及家族的努力之下,漸漸地起了頭。
其中最大的助力,不能少提各種入世妖怪的幫助,在千家之中,尤以杏樹樹精馬凌光最為重要。累積了上千年的記憶和觀察,加上他本身便是以妖怪醫生為業,一直以來他提供了大量的資料供除妖機構所用。
個性溫和大度,怡如大家對樹所有的印象,兼容且讀懂生命之理,是千家的除妖機構中大家依賴尊敬的妖怪。
只是他對於一般人的煩惱,甚是不在行處理。
「白菱。」馬凌光在晚間開診前的時間叫住了自己的妖醫助理,體溫都明顯比常人低五六度的雪女,連回答都是冷冷的。
「怎麼?」放下手上的筷子,冷艷的她無論是回答抑或表情看起來都不耐煩,卻她是平常的表情語氣,幸好她是妖醫助理,而不是馬凌光日天作為獸醫時的助理,不然病畜都還沒有機會見上一面,主人怕是都跑光了。
「一般來說,要娶心儀的人之前需要做些甚麼準備?」
「首先要有心儀的人,然後要對方也喜歡自己。」白菱語氣一如平常,聽起來意興闌珊,搛起栗子泥放到口中,「醫生要娶誰?」
眨了眨墨綠色的眼睛,馬凌光回答:「赤茗。」
「喔。」彷彿是出自厭世者之口的回應,能夠了解雪女這聲喔別無他意的,也只有妖怪了,「貓又不在乎吧。」
有原型的妖怪,性格跟個性乃是承繼還沒成妖前的自己,像是女郎蜘蛛比起明亮的地方更喜歡昏暗的地域,犬妖容易集聚並推舉出領袖帶領團隊。至於貓又,常是獨立獨行。
正如每種動物的每個物體都有不一樣的個性,妖怪也是,哪怕有著像是前述的大慨論,還是會有特別的個體。
別的不說,光貓就有生性冷漠,跟熱愛與人互動的兩大反差。
白菱突然反應過來,稍微大聲了點,「那個誰都喜歡的赤茗?」
貓又赤茗,在他生活的城鎮的妖怪中小有名氣,不是指任何人都喜歡他,而是他喜歡著所有人。是被前女友,也是千家除妖機構的千金評喻為比妖怪更妖怪的妖怪。
無論被傷害、甚至虐待到何種境地,依然會綻放溫柔笑容,說著沒關係,喜歡著所有人,深愛著整個世界的妖怪。
馬凌光點點頭,白菱先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的看著他,後來又恢復到原本的模樣,「樹精或者貓又,有特別嫁娶的儀式嗎?」
手指快速地敲打鍵盤,即使是休息時間,身兼數職的馬凌光依然沒有放下工作,「貓又我不知道,樹精倒是有。」
白菱合上了飯盒,放到水槽裡仔細清潔,興致缺缺地說:「那就求婚。」
對於繞到馬凌光身後要整理看診空間時,看見他電腦畫面是各種別人的求婚過程的大小細節,白菱決定當作沒看到。
妖怪成家的故事,自古以來便是不少,日本多見於獻予神明,西方則是被擄去當妻妾,中國倒是以報恩或獵食當主流。
妖怪跟人類結合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文化都是大事,自然得記入書冊,但恐怕從來沒有人想過,妖怪之間的嫁娶到底如何吧。說來,妖怪本就不是常人耳目能察之物,他們之間的情事自然沒必要也不會讓人類窺見。
實情是,一般妖怪、精靈,除非是一個族群的領袖或者特別有名,他們是沒有儀式的。妖怪、精靈,常是有著原型之生物,畜牲之間不會有儀式、草木之間更不會有,一切生存必須以外之事,比人類更貼近自然之道的他們是不會多做的。
然而,光就動物而言,雖然有七情六欲與人無異,卻沒有人類社會間、人際間的複雜關係,沒有勾心鬥角,一言不合就用牠們自己的方法解決。入世的妖怪多少受著人類的影響,在語言、文化與人類趨同,很多以往不曾有的思考模式、行為舉止都會慢慢脫離原本的模樣,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妖狐禍國了。
馬凌光是傳承型的樹精,意指他寄宿著前代、前前代,直至最初代樹精的靈魂。他知道前七代都是以人類作為擬態,更早以前的則是山林中的動物,壽命比一般精怪來得長的樹精,七代已經是很長很長的時間了,傳承型的樹精,可以視作妖怪歷史,甚至世界歷史的刻銘圖。
有著幾乎所有前代代記憶的馬凌光費心回想著,終於看到了樹精的嫁娶。
那隻貓又絕對是不在意的,可是他想要為他做點甚麼,為從不為自己著想的貓又。
『諸君,請容當代樹精擬態的我割下三生樹根。』馬凌光站在自己的杏樹前虔誠向歷代的樹精請求。
『杏儒的話,無妨。』第八代的樹精如此絮語。
『貓命奇短,不敵時間,非同吾等,壽堪天長。瞬眼大限,杏樹之子,可有覺悟?』那是七代前,正好是第一次以人類作擬態的樹精。
『汝言棘剌,何必掃興。』前代。
『非要壞事,乃是……』擬型人型,與人類相戀後不敵悲傷而息魂的樹精。
『諸君無須擔心,樹精從不求永遠,唯求無悔。』對於各個前輩的憂慮,馬凌光,亦即杏儒,不改魂核的色純。
『靜。』初代,從深沉的長眠中回神,輕若鵝毛的一聲,安靜了所有樹精靈魂的言語。
『杏。』大家靜默不語,唯杏儒回應。
『在。』身為七年松的初代,擬態為那個年代被奉為神獸的牙兔,不過野兔大小,卻有獵殺妖物和猛獸的能力,至今在妖怪間或除妖師的經典中均有他的名號留下。
『割。』
『感激不盡。』
寄宿在身體內的靈魂重歸安寧,杏儒跪在地上,準確地挖出最末端的樹根。
「歡迎光臨!」朝氣蓬勃地打招呼的是桂色咖啡廳的女主人施瑰淄,她放下手上的茶杯轉身,看見杏儒的身影時更是歡快起語調,「醫生!今天真早呢。」
把調製飲料的任務塞給在旁的工讀生,施瑰淄一蹦一跳到杏儒的身邊,「醫生要吃早餐嗎?今天有新鮮的地瓜葉,還是醫生想要吃麥片?」
看著自己的老闆娘難得用這麼雀躍,新來的工讀生小心酌量水量,邊沖泡水果茶邊向身旁的正職員工搭話:「欸,學長,那是誰啊?老闆娘男朋友啊?」
本在補充糖包的正職兼工一個手抖,把糖包都倒到旁邊去。
「那是……唔、老闆娘哥哥的主診醫生,不要瞎說。」正職員工瞥了工讀生一眼,淡然叮嚀:「把水沖在都是糖粉的地方,不要只固定在一個點。」
聽見自己的正職員工在教訓工讀生,施瑰淄快速地回望了一眼,便再度跟杏儒閒聊,「對了,香草今天也採了幾株,要不來份香草巧克力拿鐵?」
杏儒點點頭,也許施瑰淄的料理不是最好吃的,但飲料絕對是最好喝的,「莫拿今天在嗎?」
被問及收養了自己跟哥哥兩隻肉桂樹精的貓又大姐,瑰淄偏著頭,小心回想,「不在呢,也沒聽姐姐說今天要去哪來著。」
擱下一句請稍等,把點菜單塞給可靠的正職員工,順路訓了工讀生兩句,瑰淄便跑到後場,不一會再出現在杏儒眼前時,身邊跟著一隻黑溜溜的母貓。
「醫生如果急著找姐姐的話,我已經拜託黑皮帶路了。」黑皮發出了像橡膠玩具一樣的叫聲,坐在杏儒的腳邊。
「有勞了,用過餐後便麻煩你了。」黑皮聽罷,便捲起身子休息起來。
今天的早餐是豆漿麥片、全麥吐司夾奶油炒蛋、蔬果沙拉和瑰淄推薦的香草巧克力拿鐵,一份豐盛又美味的早餐,自由搭配,均一價一百塊,難怪選址不在鬧區的咖啡廳早上也這麼多人。
仔細咀嚼餐點,若有所思的杏儒最後還是擱下了湯匙,叫住了施瑰淄,「瑰……」
「我回來了,抱歉來晚了。」穿著筆挺襯衫的施季茲從更衣室走了出來,由於沒有右眼視覺,一開始沒發現杏儒的存在。
「季茲哥哥,今天醫生已經來了呢。」順著自己親妹妹的目光看過去,施季茲吃了一驚,連忙伸出手。
「醫生今天真早。」揚起半年前他身邊的人根本沒期望會看見的燦爛笑容,桂色咖啡廳的老闆施季茲,同時也是異世界黑街的其中一個守門人,一年前的他因導致多人失蹤或意外死亡,差點面臨千家討伐的時候,正是杏儒作為妖醫把他失衡的能量和思想糾正。如今他成為了更是稱職的黑街守門人,也是協助千家研究異世界的助力之一。
杏儒與他握手後開口:「能耽誤兩位一點時間嗎?」
黑皮站在街尾,催促緩步行進的杏儒。
「抱歉,我不擅長運動。」自古以來樹精有的是耐力而非爆發力,雖然是受人所託,但黑皮顯然不擅等待。
杏儒努力加快了胹步,然而看起來還是悠閒得像是早上打太極的老人。
就在要跟上黑皮身影的時候,從天而降一隻有著暗色條紋的薑黃色母貓,暗黃色的雙眸看不出丁點善意。
『聽說醫生找我?』打理凌亂的毛皮,莫拿眨了眨眼睛,銅鈴大的眼睛一拂剛才的嚴肅。
莫拿舔了舔黑皮的面頰,黑貓便轉身離開。
『目前事務告一段落,醫生找我有甚麼事嗎?』不喜擬成人型的莫拿跳到窗台上平視杏儒,把雙尾收在身側。
「早安。」杏儒思考了半秒後再度張口,「我希望莫拿能准許我與赤茗在一起。」
莫拿瞇起了眼,撇頭看向蔚藍得彷彿要滴出顏料來的天空,好一陣子,他們誰都沒說話。
莫拿的表情看不出來到底是惆悵還是寬慰,久久不語的她低下頭,戲謔地說:『我家不肖弟,可是非常黏人又麻煩的啊。』
「如此,被身為樹精的我,跟他在一起,聽起來是再理想不過的組合呢。」杏儒鬆一口氣,想來莫拿不會阻止,卻在心底憂心著這意味要分開共處百年的姐弟會否讓她難過。
眨眼,杏儒啟動濾鏡眼,莫拿的淡黃色染上了點點的稻色。
那是安心的顏色。
把濾鏡眼能力壓回最低的啟動量,杏儒向莫拿深深鞠躬,「定必會好好照顧令弟的。」
『不好好照顧也沒關係。先替那隻連話都不會好好說的不肖弟,謝過醫生的垂愛了。』並不是那麼在意別人會怎麼樣的貓又,但偏偏只有那隻跟自己一同成妖的弟弟,偏偏只有那隻已經倒了三輩子霉的貓又弟弟,希望他能幸福一次。雖然嘴上聽起來不在乎,說到悲劇、說到最讓人覺得難過的人,莫拿從來只想到自己的不肖弟。
那個,明明可以大聲哭喊全世界都凌虐他而自暴自棄,都不會遭到別人責難,卻是一個勁地深愛著世界的貓又,被除妖師說比妖怪更妖怪的妖怪,除卻溫柔便甚麼都沒有。
從甚麼時候開始,在意起那隻貓又呢?
杏儒光藉憑記憶一步一步走到鄰近市區的淺山中,聽著風拂來大樹的細語,向他的同類一一打招呼。
是從他開始當施季茲的主診醫生,看見原本毫無顧慮的他終於不敢往前走開始嗎?
正是暑氣凌人的季節,大樹抖落了葉片向他問好。
是從,看見他重遇康復的弟弟而感動得無法言語的表情開始嗎?
一個不留神,差點被粗壯的樹根絆倒。
是,協助千家測試溯魂機而發現他過去三輩子的悲劇,而他本人依然一臉悠然得讓自己心痛開始嗎?
杏儒他站在洞口輕敲響門。
抑或是,從被他靈魂那無垢的純白而驚艷的那刻開始呢?
如月色白的頭髮有著微微的弧度,不甚在意地讓那雙黑耳朵暴露人前,身穿素色長袖衣服的他看見杏儒時笑得無邪。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即是從第一眼看見他時就被吸引了吧。
「醫生早啊,如此早晨能看見醫生真是太棒了呢,想來今天必是美好的一天吧。」
「早安,赤茗。」
貓又的雙尾微微晃動。
=====
本來只想打醫生哥哥來求婚的,可是想說是入住巴哈的第一篇,順便當是做個介紹
總之,明天就是大日子了,恭喜的話,就明天再說吧。
以下短介紹
莫拿:貓又,家中大家長,特化妖力是借物,情報販子,貓能到的地方就是能取得情報的地方
赤茗:貓又,莫拿親弟,特化妖力是梅杜莎的遺物,搭訕症,男女通吃,情報販子,主要以人型現身
季茲:化名施季茲,肉桂樹精,特化妖力是黑街老鼠,黑街七十二個守門人之一,妹控
瑰淄:化名施瑰淄,肉桂樹精,目前未見特化妖力,咖啡廳老闆娘
杏儒:化名馬凌光,杏樹樹精,特化妖力是濾鏡眼,白天是獸醫,晚上是妖醫
白菱:化名白凌,雪女,杏儒的妖醫助理
千水:千家長子,下有兩個妹妹,大學主修生物科技,曉中、英、德三語
千金:千家長女,上有哥哥下有妹妹,大學主修生物學,曉中、英、西、法四語
千火:千家么女,只承認有千金姐姐,不承認千水是哥哥,打算在大學修生態系,目前為陰陽師在日本念高中,曉中、英、日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