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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月再次恢復以前那樣親密，說說笑笑，抵達腳踏車單程大約三十分鐘的一個公園。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因為需要的空間不小，送報員的集合地點往往是在一處公園，或是比較寬大無阻礙的大眾人行道。
主要是報廠的貨車送來的報紙數量不少，加上需要進行詳細分發作業，所以沒有什麼人的公用空間就是最好的集合場所。
這時才四點，天都還沒有亮，這所公園當然也沒有一般民眾，只有等著分發報紙的送報員逐一聚集，大約十五人左右，從大學生到五十歲的人都有。
小舅很訝異小月也一起出現，但還是友善又開心的和小月閒聊起來。
我最訝異的，是小月很明確記得小舅，立刻能叫出名字，沒有因為訂婚這天人太多而忘記。
畢竟我早就把小月那邊的親戚忘的差不多，感覺每個不熟的人都像路人甲乙丙丁……
四點半。
大貨車開來，迅速把數疊報紙卸下。
小舅集合眾人，開始指派地點，還有需要分發的報紙份數。
越需要賺錢生活的人，被分配越多份報紙，地點也越遠（獎金越高）。
至於我和小月……
小舅說：「因為你們是工讀生，也只有腳踏車，所以公園附近幾條巷子都讓你們送。份數拿不多沒關係，手頭沒有報紙再回來公園拿就好。我想你們應該可以在六點半左右送完，然後在公園稍微休息一下再去學校上課。」
後座的小月就此盡量拿著一大疊報紙，由我載著她前往有訂報的人家。
接著，我下車，親自拿著小月遞上的報紙，投入住戶的信箱。
真的很輕鬆愉快。
從這天開始，我們的送報生活都像這樣。
小舅也都在我們要前往學校的時候付給當天薪水，不拖欠。
雖然賺的錢不多，就是正常打工族的時薪，終究是一筆輕鬆收入。
而這筆錢我完全不敢花用。
還用問為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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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迅速過去。
小月在班上的生活，完全習慣。
清晨送報打工，也徹底穩定。
今天，我們早上送完報紙，沒有前往學校，而是直接回家。
因為就要進行小月的第一次產檢。
就算林爸爸（岳父）要求的七百萬聘金聘禮還不知道在哪裡，這件事還是得做……
林爸爸因為是大醫院的醫師，總是早上六點半就開車出發前往醫院，晚上六點才回到國民住宅，所以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只有我家老爸還在準備出門上班。
我回到自己家，沖個熱水澡，吃份老媽準備的早餐，回到自己房間床上東摸西摸，順便把這一週打工賺得的所有錢放在棉被上計算……終於早上九點。
老媽已經正式打扮好，來我房間：「你準備好沒？」
我當然早就準備好。
直接把所有錢放進口袋，跳下床，和老媽一起前往隔壁按門鈴。
林媽媽也正式打扮，和小月一起說說笑笑走出來。
我和小月穿的很普通，但是這二位媽媽卻都穿的正式，甚至特意化上淡妝，可能是因為就要見到孫子的面？
我們四人就此離開國民住宅，在馬路邊搭上計程車，前往林爸爸工作的醫院。
不是肩負醫療教育使命的國家級白色巨塔，也不是只有十名醫師左右的中小型醫院，是間稱為『林園』的財團法人綜合醫院。
位於市郊，所以周圍圍繞著大片草地和綠樹，如同一座大型公園，是標準的庭園式醫院－－感覺就像有一定財力的人才會來的醫院。
中央有棟醫療大樓，連地下樓層和地下停車場算在內，全部樓高十五層，內部重要科別、醫療部門和檢查儀器都有，主治醫師人數二百名左右。
這棟主要醫療大樓的周圍，又分別蓋有『老人安養之家』、『員工宿舍』、『行政大樓』、『醫師研究辦公室』……之類附屬建築。
如此規模的醫院，只差幾步就要成為白色巨塔，不可能屬於一個人所有。
一個財團擁有這間醫院，當然是林爸爸家族的財團，所以林爸爸可以說在自家內工作，領自家人薪水。
我們抵達醫院的醫療大樓，一樓大廳已經人來人往，很熱鬧。
小月問：「要不要聯絡爸爸？」
林媽媽回答女兒：「妳爸今天早上下午都有門診，會很忙，有交代不必特意去找他。」
說完，林媽媽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通知另一人。
這個人很快就出現，大約五十歲，穿著醫師白袍，迎接我們。
乍看之下，這個人和林爸爸很像，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是不同人，並且表情和氣質更和藹可親。
是林爸爸的親哥哥，輩分上我和小月要叫伯父，訂婚那天他有來，迎接車隊放鞭炮的就是他，我有明確印象，但是正確名字我一直記不起來……是剛才過來的時候偷偷詢問小月，才知道他叫林明雄，是婦產科的主任醫師，可說主管這間醫院的婦產科。
小月立刻抱上去：「大伯！」
林明雄大伯喜悅摸摸小月的頭。
我也趕緊叫：「大伯。」
大伯記得我的名字，慈祥和藹微笑：「小明，聽說你又闖禍了？呵呵呵……」
忽然就是這句話，我不確定大伯指的是我說老爸抱怨孩子姓什麼、還是他搞錯親友其他孩子的誤會，總之乖乖先說：「對不起。」
身邊的老媽八成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指這件事，但也趕緊說：「這孩子就是魯莽，拜託親家多照顧。」
大伯和藹的說：「年輕孩子嘛，不闖禍才奇怪。再說能闖禍正是表示身體健康，對大人來說是好事，哈哈哈……」
林媽媽說：「大哥，小月的檢查要麻煩你了。」
明雄大伯微笑點頭，然後牽起小月的手，帶著她一起走，看起來感情就很好：「小月啊，還想不想喝水果牛奶？要不要先去地下室的商店買一瓶？小時候不是很喜歡，都要大伯買給妳？」
小月開心的說：「我都要當媽媽，不是孩子了。」
大伯笑著說：「就算妳當孩子的媽媽，在我們眼中永遠都是孩子。」
林媽媽也微笑的說：「就是說啊，呵呵……」
因為婦產科只在醫院二樓，所以我們五人走樓梯，沒有搭電梯。
裡面的候診區，已經有三十多名大肚子的準媽媽坐著等叫號，年齡大多三十歲。
比較起來，十三歲的小月絕對是個另類……
大伯繼續帶我們往內走，進入他本人專用的門診檢查室，然後關上門。
一位年輕的護士小姐已經等在裡面。
大伯坐到已經開啟的超音波檢查器前方，溫和拍拍前方的診療床：「小月來，乖乖躺下。」
小月脫下鞋子，獨自爬上診療床平躺。
護士小姐伸手，熟練拉起小月的外套和上衣，解開下衣的紐扣和拉鍊，向下拉到露出小腹，然後在週圍圍上毛巾。
大伯拿起超音波檢查器，塗上冰涼的潤滑液，正式貼到小月的腹部……
十來秒的移動，超音波螢幕上的畫面也一直跟著移動。
大伯專注看著螢幕，不時用另一手按下控制盤上的按鈕，切換其他影像，或是讓機器進行紀錄。
我和二名媽媽也一直看著螢幕。
至於平躺的小月，雖然也很想看螢幕，不過她的角度看不到。
大伯持續檢查。
數分鐘的安靜過去。
他忽然說句：「你們想要知道這孩子的性別？」
林媽媽嚇一跳：「已經可以看出來？」
老媽也充滿驚喜：「親家，聽說不是要等到三個月以上？還是小月已經懷孕三個月，不是二個月？」
他們都死命盯著螢幕看，因為孫兒一定已經出現，不過我懷疑她們是否看的懂，至少我就看不懂。
大伯邊檢查邊說：「看起來是十週大的胎兒，但是性別我想應該不會錯。想知道？」
二位媽媽面面相覷，不知是否該問？怕單方面詢問答案，會失禮對方。
小月不管她們，立刻說：「我想知道，告訴我！」
大伯和藹笑著：「呵呵……應該會是女孩子。」
真相大白，眾人沉默。
大伯也不再移動畫面，固定在一個位置，然後伸手比劃螢幕：「這裡是孩子的頭部，這裡是身體，這裡是雙手，這裡是雙腳，發育看起來健康正常。」
這樣一個個部位進行解說，我才終於看出來。
沉默的媽媽們也一樣，臉上充滿難以言傳的喜悅和感動。
大伯又說：「來聽聽這孩子的心跳聲，應該健康又有力才對？」
按下按鈕，喇叭立刻放出胎兒的心跳。
節奏快速又規律：怦！怦！怦！怦！怦！……
看著畫面，聽著心跳，我們所有人真的一句話都沒有。
大伯轉頭，微笑看向我，意味深長：「小明啊，這個小生命出生之後，直到能獨立生活，都要依靠你照顧保護。」
我只能乖乖點頭：「嗯。」
大伯重新看向螢幕：「不過現在不知道怎麼當爸爸沒關係。因為我也是老婆生下長子健明才真的有體會，邊掏皮包繳他的各樣生活費、邊學著當爸爸啊，哈哈哈……」
我再次：「嗯。」
「那麼……」大伯按下另外的按鈕。
超音波機器，開始送紙。
大伯撕下，遞給小月：「來……女兒的第一張照片。」
小月收下，看幾秒：「大伯，再印一張給我，等會我要拿給門診的爸爸！」
我也趕緊說：「大伯，我也要一張，老爸下班給他。」
「呵呵……好、好、好……」
於是又印二張出來……
………………
…………
……
說到這，我詢問：「芊貞，妳說懷孕三個月，作過產檢沒有？」
芊貞搖頭。
我微笑說：「不論最後是否生下孩子，可以的話盡快去作，至少也要先確認胎兒發育有沒有問題。然後你們真的會開始體會更多事，也會更深入思考許多事，還有未來何去何從……」
芊貞只是點頭，不打算說什麼。
晶晶笑著插話：「哈哈，爸爸說的這張照片我看過，只能勉強看出是一個胎兒的樣子。」
我伸出手，摸晶晶的頭：「現在都長這麼大啦。」
「爸爸當時親眼看到我，一定很感動吧？」
「老實說，那時更多的是困惑，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整件事？不過也是從這刻開始，慢慢感覺到自己真的也要當一個人的爸爸了……」
＝待續＝
感謝插畫者協助
雨一夜
rain_overnight84@yahoo.com.tw
創作內容
被我養育的小蘿莉們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