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的聖杯戰爭】　＃１

「這件事汝要是敢說出去，吾絕對會讓汝後悔誕生在這個世上。」

抱著雙臂，明明有沙發，卻偏偏要盤著腿坐在地上的茨木童子板著張嚴肅的臉，語氣間還參雜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堂堂的大江山鬼之頭領在成為英靈之後，居然被區區洗屁股用的沖洗器給嚇得哇啦大叫，若非莫守是她的御主，否則茨木童子此時都有了殺人滅口的打算。

「沒什麼，不需要太過放在心上。」面對因為羞恥過度，臉上還帶著緋紅，莫守表現出了充分的體諒：「聖杯賦予的現代知識本來就不是涵蓋所有科技，妳也不是英靈間頭一個被功能比較特殊的家電給嚇到的。」

 

「少囉嗦，別安慰吾！」茨木童子很是暴躁的喊道。

 

因為認識某名英靈的關係，莫守時不時能聽及一些有關茨木童子的生平瑣事，大抵知道這名矮小的鬼究竟是什麼樣的性格。

 

簡單來說，茨木童子是非常傳統的鬼族，缺點包含了酒鬼屬性、自尊心過剩，喜愛大肆破壞到處惹事生非什麼的，不過另一方面，這傢伙的個性也相當耿直，甚至可以說是認真過了頭，嘴上罵罵咧咧的喊得兇，但基本不存在著背叛風險，與一般說翻臉就翻臉，無法捉摸的鬼族相反，是個不用擔心會在背後捅刀子的對象。

 

然後就是聽某英靈的爆料，茨木童子比起擔任欺負人的一方，實際更傾向於擔任被欺負的那一邊，因此莫守也才如此大膽，畢竟被虐狂的容忍能力總是比施虐狂還有一般人要更高些……

 

「咳，我們回歸正題吧，剛才提到哪裡了？」灌了口冰啤酒，莫守還朝茨木遞去一包拆了封的魷魚絲，估計是趁著茨木童子去廁所時拿的下酒菜。

 

茨木也沒不客氣，抓了一把就扔進嘴裡咀嚼起來，然後配著剛才還鄙夷為馬尿的啤酒一併下了肚，拍拍小腹，打了個飽嗝：「連提到哪兒都忘了嗎？汝的記憶居然比吾還要差勁，給吾認真起來！方才汝正提到與令咒相關的事宜呢！」

 

莫守一拍腦袋：「對了，我記得剛才妳正好提到關於浪費令咒這一回事情吧。」

 

茨木哼了聲，不置可否的自顧灌起酒來。

 

「我之前也提過了，這次聖杯戰爭的規則不太一樣，不過令咒既為參賽者資格這點卻沒有變化。」莫守再次亮出了手背，因為用去了一枚對茨木下達了強制命令，上頭此時只剩下兩道紋路還是呈清晰的鮮紅狀：「茨木，妳認為如果令咒用完了會發生什麼事？」

 

「哈？」茨木挑起眉毛，彷彿在嘲弄著莫守怎麼會問出這個蠢問題似的，撇了撇嘴：「這玩意兒不就是約束從者的狗鍊子？呵，汝要是用完令咒，吾就會毫不留情的將汝宰掉───不知道這般回答，汝可滿意？」

 

「真感謝妳的誠實作答，不過正確答案是只要等過了午夜之後，消耗的令咒就又會補充回來了。」

 

「哈啊？」茨木扭曲著臉，因為這突然的消息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嘛，妳難道就沒覺得奇怪嗎？我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名魔術師吧。」莫守聳聳肩膀：「話先講在前頭，我不是魔術師家族出身，魔力也是在獲得令咒之後才胡亂開始修練的，天賦充其量只有三流，身上也沒有特殊的魔術道具───那麼問題來了，除了寶具無法使用之外，妳可有半點魔力供應不足的症狀？」

 

茨木愣了愣，意識到還真是這麼回事，但隨即又恢復為滿不在乎的樣子：「這等複雜的事情，汝自己明白就好，不必特別告知吾。」

 

「基本該有的知識還是得有的，否則到時激戰途中，卻發現自己開不出寶具，那麼問題可就大條啦。」莫守配著酒，不管茨木的意願接續說下去道：「簡單說吧，這次的特殊聖杯戰爭對於御主本身該有的魔力量要求非常的低。舉凡日常生活，或著是一般戰鬥所消耗的魔力都會由聖杯承擔消耗，只有當發動一些固有技能還有寶具等特殊招式時，御主才會需要負擔額外的魔力消耗。」

 

茨木的耳朵動了動：「汝的意思是，只要吾不使用狂化，亦或『鬼火之種』這般特殊技能，只使用肉搏進行戰鬥的話，吾的體力將永不耗盡？」

 

聽茨木詢問，莫守動作猛然僵住，半倘後這才恢復正常：「妳居然真的有在聽啊？」

 

「囉嗦！」茨木齜牙，大概是被戳到了惱羞成怒的點，大吼了聲：「汝說事關重要，吾這才勉強聽之的！」

 

「來人，給茨木一罐啤酒。」嘴上是這麼說，不過現場也就只有莫守與茨木兩人，於是追加的啤酒還是莫守自己回冰箱去取來的。

 

把啤酒罐放到茨木腿邊，莫守還不忘補充道：「嚴肅的話題就到這邊暫時結束吧，畢竟這與之後的比賽勝負息息相關，更何況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出門了。」

 

「出門？」

 

「是啊，既然招喚成功了，自然必須要去附近的教會進行從者登記，否則是不能參加賽事的，不過在那之前，咱們還得先去另一個地方。」莫守迅速解決掉手中的啤酒，然後披上出門用的大衣：「茨木，麻煩妳跟我走一趟了。」

 

「吾本就有此意。」將啤酒一飲而盡，茨木徒手將鋁罐捏扁，露出了嗜戰的無畏笑容：「是準備大鬧一場嗎？在酒會之後活絡筋骨，可是例行的傳統吶！」

 

「幹勁十足呢，那麼我們就出發吧。」

 

──────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茨木醬，說話語氣不可以這樣死氣沉沉的，要更有活力一點！」

 

身上穿著條紋制服，手裡頭拿著讀條碼用的條碼機，茨木童子維持著一死魚眼，雙目無神的聽著眼前有著「店長」職稱的女子嘮叨。

 

「雖然說今天店裡臨時有人請假，茨木醬能過來真是幫大忙了，可是就算只是一日店員，也不能夠掉以輕心！」女店長握了下拳頭：「便利超商店員可不是這麼好混的。」

 

在一番鼓勵之後，店長終於結束說教，轉而去忙其他的店內事務，這時剛補完貨架上的飲料，正準備煮茶葉蛋的莫守經過，茨木童子連忙趁機會拉住了對方，怒目相視：「御主，這是怎麼回事！汝不是要去登記參賽，然後與其他敵手一分生死嗎？」

 

「就算是比賽也不會一分生死啦，更何況申請流程跑下來，等參賽證辦妥，然後正式參賽起碼也是一星期之後的事情了。」莫守把裝茶葉蛋的塑膠杯放到櫃檯上，伸手搭住茨木童子的肩膀，正色道：「在那之前先賺夠這禮拜的生活費比較重要啊！妳以為我為什麼會去弄個御主的資格？在高端比賽中不光英靈要下場，連御主都得進去玩命的。沒辦法啊，在一個失業半年，銀行存款空空如也的人面前，如果出現個神父，說只要簽了這份文件就能免水電費入住教會提供的御主專用宿舍，妳說幹不幹？而且最過分的是，等簽完之後他們才說宿舍不包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