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身疼痛,痠疼不已。
我就是在這麼不舒服的情況下清醒過來。
我躺在椅子上,感覺脖子都睡僵硬了—睜開雙眼,我看見晨光已經透過百葉窗照入辦公室內,以及躺在沙發上,微縮著身子且幸福地熟睡著的時雨。
烏溜溜的髮絲散亂在臉頰的頭髮,毫無防備的表情,雙眼輕閉、嘴巴微微張開。我就這樣凝視著和這名可愛的年輕女孩,那張睡容宛如是藝術畫般美麗。
「糟糕,已經這個時間了!」
回過神來,我看了看錶,發現時間是七點半—再過不久,早班的人就要來了。到時候讓她們看見我和時雨睡在辦公室,鐵定會揚起奇奇怪怪的傳言。
我來到時雨身邊,輕輕搖晃她的肩膀。
時雨悠然甦醒,可是一察覺到自己竟頭髮亂翹,領口和衣服也都是皺摺後,她趕緊從沙發上坐起身子,略帶嬌羞的理著衣衫。
「不好意思,讓提督看見這麼不得體的模樣。」
時雨一邊說一邊將亂翹的頭髮壓平。當她把耳際邊的頭髮向後撥的時候,展露出白皙頸部,並勾勒少女秀美的容顏輪廓。
「我倒覺得佔到男朋友的便宜了……」
「什麼?」
「沒事!」
好險,差點就講出心底話了;時雨不愧是一位具有魔性的女孩子,只不過本人毫無自覺就是了。
「我們先趕緊離開辦公室吧,記得不要給人看到—」
可是我話才說到一半,辦公室的大門就這麼被推了開來!!!!
「奇怪,我怎麼聽到講話聲音,提督難道又一整夜沒回去……」
走進來的好死不死,竟然是大淀!!!!
「慘了—」
「大淀小姐……」
「提督?時雨?你們在這做什……還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
我、時雨和大淀就這麼動也不動凝視著彼此,時間足足有十幾秒。
最終,大淀的視線落到我身上。
那是充滿殺氣的目光。
「等等,大淀。我雖然不知道妳在想些什麼,但絕對不是妳想像的那樣!」
「既然沒辦法讀心,你又怎麼知道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呢?」
大淀露出微笑,很危險的那種。
「不、不要—」
「不要什麼呢,提督?」她繼續微笑。
「不要把我解體—」
大淀深呼吸一口氣,緊接著—
「那你就不要把已經有男朋友而且可能都論及婚嫁程度的艦娘帶到自己辦公室睡一整晚然後早上還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你到底在幹嘛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整棟樓層都聽得到的音量。
我的名聲啊……
啊,好像也沒這種東西吼!
***
當天下午
「老闆~~~~~~~~~」
熬夜讓我疲憊不堪,所以我趁著午休時間獨自一人坐在飯廳裡看書,不過熟悉的元氣嗓音引起我的注意力。
不用猜也知道,KIS部門中只有一個人會這麼稱呼我。
「青葉。」
我嘆了口氣,輕輕闔上書本。抬起頭,我正巧看見一名馬尾少女晃了過來。
「你在看什麼書啊,提督?」青葉問。
「Playboy(花花公子雜誌)。」
「真的嗎?」她的雙眸閃亮起來。
「假的。」我舉起書本,那只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推理小說。
「切~~~~~~~~~真無趣。」
她踢了踢地板,露出一副失望的模樣。我不禁苦笑道:「喂喂,在滿坑滿谷的女性職場中看花花公子雜誌,我可沒有這麼勇氣可嘉。」
「但提督的名聲已經—今早不是還傳出以職權命令時雨留下一整晚,甚至強迫關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毛手毛腳,弄得這位已有同居男朋友的艦娘不要不要的……」
「怎麼變成這副德性啊!」我悲吼。「不要不要又是三小?!!!」
「我的意思是,提督的名聲沒救了。」
「果斷放棄了嗎?!」
「南無……」
「不要啊!」
「阿門?」
「不就換了種方式說嘛!」
我忽然感到頭痛起來。
「有什麼事情嗎,青葉?」我直接切入主題。
「當然有囉!老闆,你以為我是為什麼而來的?」
「來煩我的。」
「好過份QAQ!!!!!」
不過青葉可沒有消極多久,她幾乎是立馬就復原了。
「雖然有點晚了,但我在檢查照片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線索!」
「嗯?時雨昨天才發現了兇手留下的血跡,我們正送去實驗室檢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將會成為決定性的證據。」
「也就是說,提督不想知道我的發現囉?」青葉可愛地嘟起小嘴,再度踢地板。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我起身,對她微笑:「秀給我看吧。」
「嘿嘿,老闆人最好了www。」
「別叫我老闆!!!」
***
我跟在青葉後頭,走到地下實驗室。
而統治著此處的KIS人員,只有一人—
我們走入其中一間辦公室(又來!!!!),身後的門卻響起了一聲「卡嚓」的聲音,之後又接續著一陣隱隱約約的雜音。
由於KIS處裡的事務都極為敏感,而且為了安全都有使用電子鎖,現在這樣猜測似乎有點言之過早,不過我突然有一種被人軟禁的感覺。
基本上,房間里除了牆上掛的一幅風景畫知外,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擺飾。我先將室內的環境大致地瀏覽了一下,這間單人房不僅一塵不染,甚至連擺設都簡樸到不可思議。
辦公桌非常的整齊,透露出擁有者一板一眼的認真性格。另外還有一張小書桌、書櫃等家具,可以說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基本配備了。不過從牆壁的配色以及家具的品味上,卻能意外地感覺到一股溫暖的人格特質。
最終,我才將目光落在房間的主人身上。
「齊~~~柏~~~~林~~~~」
青葉呼喊道。
「嗯?」
那是一位綁著雙馬尾的成熟女子。
齊柏林本身就有著模特兒般高佻的身材、有種懾人感覺的眼睛、豐盈而惹人瑕想的嫣紅櫻唇,散發著強烈的賀爾蒙魅力;這名金髮美女擁有頂級的外在美,博學、聰明、言談舉止也都顯得高貴成熟。
如果將時雨形容為的典雅的鋼琴奏曲的話,那麼齊柏林就是爵士樂吧?熱情中帶些冷艷,冰冷中亦可帶點激情,兩者皆能融合一體;這就是齊柏林。
「真是稀奇組合呢。青葉和齊柏林……」我說。
「因為有些事情只有齊柏林才知道嘛~~~~~」青葉說。
「提督,你好。」齊柏林向我點頭。
「哈囉,有什麼發現嗎?」我問。
「嚴格來說,這發現是出自於青葉。」
「願聞其詳。」
青葉宛如變魔術般從手裡變出好幾張照片—這些都是犯罪現場的照片。至於死者周遭的環境什麼的,我就不必贅述太多了;除了混亂之外,還是混亂二字。
「由於命案現場非常凌亂的緣故,一開始我還沒有看出來。」青葉說。
「看出來什麼?」我問。
「這個—」
青葉纖手一指,指尖落在死者身旁附近的地面。
「釘書機?」
散落一地的物品之中,有個明顯是個釘書機的物品。而且體積足足有個成年人手長大小,是那種用來釘大量文件用的。
「當初這東西落在死者身旁,但因為跟其他物品混在一起,所以我並沒有多加留意……這麼說好了:之前我太糊塗了,一個勁地想完美呈現整個案發現場,因此錯過了許多關鍵的小地方。」
啊,這話講得跟時雨一模一樣。我心想。
「後來我逐一檢查照片時,這才發覺這東西似乎曾被握在誰手裡,甚至被拿來重擊過人體。我從證物區取出釘書機,確認釘書機有明顯的損壞的痕跡。」
「喔?」我挑起右眉,問:「這跟齊柏林又如何扯上關係呢?」
「因為死者的身體,並沒有絲毫被物體重擊過的傷痕。」齊柏林接著說:「青葉過來詢問我,死者的死因是否真的都出於刀傷。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死者神通,她本人卻確實是死在多達四十多刀下,失血過多喪命。在這之後我又重新檢查數便,確定除此外沒有任何外力撞擊傷口。」
青葉點點頭,繼續說:「另外,我在釘書機也只找得到死者的指紋。基於這是死者的物品,上頭有她的指紋也是非常合理的。但在那之上並沒有其他人的指紋覆蓋於上頭,或者遭磨損的跡象。只有一堆清楚的指紋。」
「難道不會從桌子上掉下來啥的,激烈打鬥中很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但請試想另一種可能性,死者受到兇手襲擊,情急下隨手抓住桌面上的釘書機,對著兇手的臉或身體砸下去……」
「聽來非常合理。」我點頭。「這就解釋為何釘出機在這場兇案中扮演一角,卻沒有留下明顯痕跡—因為它就在兇手身上!他或她很可能帶著嚴重的淤傷。」
「希望這些訊息對你有幫助,司令官。」齊柏林說。
「我相信未來一定有幫助,幹得好。」我說。
「嘿嘿,那新的單眼相機—」
「破案後才有。」
「呀呼!」
當青葉在原地轉圈的同時,我發現齊柏林正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我。
「怎、怎麼了……齊柏林?」我問。
「青葉有單眼相機,那我呢?」
「連妳也來邀賞嗎?!」
「哼哼—」齊柏林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一種你永遠分辨得出是暗藏心機,或者大獲全勝的笑容。
而你在看見這副笑臉後,你立刻就會發現自己沒有轉圜餘地。
「最近有個新的研究器材—」
「我知道了啦!吼,妳們太過份了,竟然聯手欺負我的荷包!」
「聽說提督很喜歡疼愛手下的女性—」
「喜歡得程度甚至到會帶回辦公室,過上一晚的地步—」
她們倆同時開口。
「不實的謠言,快點退散吧!!!!!!!」
***
然而,這幾份大禮並沒有帶來多大的幫助。
經過DNA確認後,時雨所發現的血跡確實不是死者;但是一和麥凱倫.穆特比對後,我們卻赫然發現那並非麥凱倫的血,更不是秘書的!
那麼,這些血跡到底是誰的?
再者,我們也無法在麥凱倫的身上找到任何堅硬物體重擊的傷口;而且在可靠證人做證下,他手上的傷確實是出自工作意外來的。
揭開案情的光芒,瞬間又消失無蹤……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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