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代課老師
結束了漫長的說明會後，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了。
正午高掛的太陽多少溫暖了些寒冷的城市，我和紫妡在艾明馬夏的美食街中隨便找了一家餐廳用餐，雖然也想要去遊戲中高登的水岸餐廳用餐，但是紫妡聽到確實覺得一副我傻了一樣，告訴我如果不是國王或顯赫的貴族，就算錢多到可以游泳也得要提前三個月訂位才有位置。
豈是我這剛來到愛爾琳沒多久的貧窮米列希安能進去的餐廳呢？
「上面居然連徵才資訊也有，這種豐富度很難想像是經由三個月的米列希安之手。」
看著餐桌上的報紙，上面的文字印製的有些粗糙，不過還不至於影響到閱讀。
上面記載了五花八門的資訊，從最基本的當週要點新聞到商人的商品資訊與各地區的徵才資訊，除了地名的差異以外，內容幾乎與現實中的報紙沒有差異。
「那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吧？多少也會有米列希安原本在現實就是從事報社或者是新聞業的工作。」
紫妡當下就潑了一桶冷水，澆熄我對這份報紙感到驚喜的心情。
「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也太快了吧？」
「愛爾琳本來就有印刷的技術存在啦，只是在這種紙張昂貴的時代中，大部分的印刷商都寧願選擇印刷賣價好看的書本給中產階層以上的消費者，沒人想印便宜又低利潤的報紙。」
「所以有米列希安就趁著沒什麼人發展報社的機會下，搶先發展這塊市場對不對？」
「重點抓得很快嘛，臭小子。負責這份報紙的主編和朋友花了一大筆錢買下了一間印刷工廠。」
報紙正如紫妡所說的是種價格低廉，本身又毫無利潤可言的產品，可以說是賣一份賠一分的程度，即便在現實中報紙也可以說是賠錢的產品。
「不過兩個月前這份報紙剛發行的時候，最初一份也只要兩百枚金幣。」
「最初要兩百枚金幣‧‧‧？比想像中還來得便宜。」
「兩位的餐點做好了唷。」
面容可愛的褐髮女服務生為我們兩個端上了一碗燉牛肉與兩個手掌大的白麵包，以及兩杯看起來可口的柳橙汁。
聽到我們兩個簡短的道謝後，女服務生對紫妡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後就離開了。
順帶一提，我和阿紫現在吃的午餐將近四百枚金幣，一個人要支付的價格剛好可以買一份報紙。
「我今天買的時候大概降到了五十枚金幣吧。」
「這幾乎是把錢灑進海裡面啊，印一份報紙的成本都沒有這麼便宜了。」
正如同前言所述，報紙大部分都是賠錢貨，但是那也僅限於他所需要的成本和低廉的販售價格。但是報社收益最大的來源永遠都不是來自報紙的銷售，而是在於報紙的附加價值。
報紙的主要收入來源在於廣告費用，腦袋精明的商人肯定很快就會發現報紙所能帶來的宣傳效果。
「他們現在可有錢的咧，還需要你擔心？之前國王還特別接見那間報社的社長‧‧‧好像叫做什麼冷色清‧‧‧什麼來著。」
「總之也不是我們現在能接觸到的人物吧。」
便宜的價格以及城市地區幾乎人手一份的涵蓋率，無疑是最好的宣傳手段，商人們會願意花大錢將自己產品的資訊廣告在報紙上，這份收入也正是報社主要的收入來源。
當然的除了上述所說林林總總的廣告外，有些報紙也會販售『輿論』。
「反正先吃飯再說啦！我都快餓壞了，你也趕快把報紙收起來。」
「好不容易才看得正起勁啊。」
好久沒吃到燉牛肉，滑順的口感和軟爛的咬勁真讓人欲罷不能。
隨後我和紫妡兩人專注在眼前的燉牛肉，彼此之間自然沒什麼對話。
用完午餐後，在餐桌對面的紫欣優雅地拿著紫色的手帕擦拭著嘴角的污漬。
雖然說穿女裝只是單純是因為魔力賦予的因素，但是連舉止也如同貴族中的小淑女一般。
如果不是他說話隨便的語氣，我大概會相信眼前的人無疑是個女性。
「接下來要去哪？回宿舍還是去市場逛逛？」
「還有點事情要辦，大概不會這麼早回去。」
「剛來沒多久你就勾搭上這裡的哪個姑娘啊？不愧是我們的阿法大哥。」
「少在那邊胡鬧，只不過是要去這邊的兵營辦點事情。」
「去軍營？你該不會想不開要在這裡當兵吧？」
「只是替一個無辜老爸送些零食給女兒。怎麼樣，你要一起去嗎？」
「我就不去了，我才不想待在軍營那種充滿汗臭味的地方。」
紫妡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嫌惡，光是提到他就皺起了眉頭。
「有這麼誇張嗎？那我自己去吧，趁機會熟悉環境也好。」
「不過為了避免你迷路，這些先拿去用，過幾天在還我就好。」
他從腰包拿出艾明瑪夏簡略的地圖和一個小巧的懷錶，在我還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塞到我的懷裡。
「不過阿法，記得一定要在晚上八點以前回來。」
紫妡的目光停留在我手上的懷錶。
「知道了，總之多謝啦！」
我收起了地圖和懷錶，收納在腰包裡面，不久後我和紫妡就在餐廳外的大街上道別。
褐髮的女服務生無意間發現餐桌下被摺起來的報紙。
報紙上的頭版有著斗大的標題：
瑪奎爾二世 第十四年十二月六日 愛爾琳周報 號外！愛明瑪夏人偶街發生分屍案！ 愛明瑪夏的人偶街於十二月三號發現一名男性米列希安被陳屍在巷弄內，身體被切成方塊的形狀，被兇手當成積木一樣棄置在人偶街的巷弄內，仍無目擊者目擊命案發生的過程，愛明瑪夏的領主里安表示將加派夜間巡邏的衛兵數量，並考慮實施宵禁。
目前愛明瑪夏警備隊目標初步推測兇手可能會在杜巴頓消失一個禮拜的劊子手可能轉移陣地，將行兇地點轉移至愛明瑪夏，也不排除模倣犯的可能性，目前正等候後害者再生後，對兇嫌的樣貌進行更進一步的詢問。 |
她對客人留下的垃圾嘆了一口氣，就把報紙丟進了店內的垃圾桶裡面。
「站起來。」
「‧‧‧哈‧‧‧‧‧‧哈啊‧‧哈啊‧‧！」
「我說了，站起來。」
提爾克那的秋收節來臨時冷冽且乾燥，從莫溫山脈吹拂下來的冷風是如此的冰冷，不禁讓趴在地面上的約翰瑟瑟發抖，並且刺激著他傷上的每一處傷口。
「雙腿連站也站不起來嗎？現在是不是連話也說不好，只有像條喪家犬畏縮在地上等著課程結束？」
留著一頭俐落白色長髮的米列希安握著木刀，睥睨的視線看著躺在地上的約翰。
「看來你的大放厥詞也到此為此了，約翰先生。」
白髮的米列希安將木刀繫在腰間的皮帶內，穿著藍色長衣的他面對訓練場上表情呆滯的少年少女們，儘管他們都知道米列希安的有多強悍，但是當實際看到約翰被一個小個子給痛扁，都超乎了在場中每一個人的想像。
衝突的起因源自於遲到的約翰在課程中抱怨了一句：
『我才不想修練無聊的劍術，反正讓這些米列希安們去對付魔族不就好了。』
『那麼遲到的同學，如果你能用木刀砍中我一次的話，從今以後就再也不用來上這門無聊的課程，我也會親自向雷納德和你的父母交代。』
不巧被經過一旁的米列希安代課老師聽見，成了一切的導火線。
「在場的各位也看到了，如果拒絕參加訓練又不自量力的下場就是這樣。」
「約翰他沒事嗎‧‧‧？」
亞莉夏擔心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約翰，免不了有些擔心他的傷勢。
「我有控制力道，現在這死小鬼八成────。」
只見約翰口中默念著什麼，左手握緊木劍，單手擺出突刺的架式朝著白髮米列希安毫無防備的背後進行突刺。
「───還等著偷襲的時機吧。」
短短一眨眼的時間內，原本衝向白髮米列希安的約翰，整個人的身體飛進了一旁的灌木叢之中。
白光一閃。
從灌木叢之中飛出一顆冰矛，筆直地衝向了方才的米列希安，但是卻被米列希安手中的木刀輕鬆地彈開。
「你什麼時候‧‧‧拔出木刀的！？」
「不錯的把戲，但是沒有任何意義。」
「我才不會‧‧‧我才不會輸給你這傢伙！！」
癱軟在灌木叢裡面的約翰嘴巴上仍不想服輸，即便四肢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他也還在嘗試著站起來這件事情。
「不會吧？那個天才約翰居然連一下砍不到代課老師？」、「我記得約翰哥哥不是常常說自己今天又打倒幾個米列希安了嗎？」、「明明連魔法都會還是傷不到代課老師一分一毫‧‧‧。」、「看來約翰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其他的學生們紛紛壓低聲音討論了起來。
「與其在底下像麻雀一樣碎嘴，不如專心打好基礎訓練。」
約翰趁隙回復了些許的體力，抓起木刀便從灌木叢裡面衝了出來。
「正如同你們所見，約翰先生無疑正遭受到最慘烈的失敗，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打得這麼慘。」
「你給我閉嘴‧‧‧！」
米列希安一邊輕鬆的閃過約翰的攻擊，一邊向一旁觀戰的學生們說明，連一眼也沒正瞧過約翰。
「現在他因為憤怒連同理智都失去，只想依靠著誤打誤撞擊中我一擊，這樣的作為簡直是比野獸還來的愚昧，浪費了他原有的聰明才智。」
米列希安甚至是嘲笑似的將雙手放在腰後，底下的學生們聽見米列希安對約翰的嘲弄，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笑，很可惜的是你們其他人連約翰一半的實力都沒有，只不過是想在這門課程中得過且過，混吃等死。剛剛約翰也不只過是代表你們說出心裡話來。」
「我一定會打中你這滑溜的小個子！」
「你已經失敗了多少次了？」
在那一瞬間，高舉著木刀的約翰世界就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周圍的空氣在一瞬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彷彿有人在一瞬間緊緊的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已經輸了。」
光是那一瞬間米列希安帶來的壓迫感，就讓原本怒髮衝冠的約翰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佛格斯大叔‧‧‧的木刀，怎麼會斷掉‧‧‧？」
約翰被踢倒在地，驚訝的看著手中的木刀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刀身，斷裂的部位還有的平滑的切口。
在場的少年少女都看到了剛剛發生什麼事情，那名米列希安用著幾乎肉眼看不到的動作，用木刀就斬斷了約翰手中的木刀，一腳踢向約翰的右小腿，讓他失去平衡跌落在地上，整個做作就如同呼吸般自然。
「你做了什麼‧‧‧？」
約翰看著米列希安手中的木刀百思不得其解。
「做了你做不到的事情。」
米列希安帶著理所當然的態度，傲慢地回答了約翰的問題。
「師父早啊！村裡面的小蘿蔔頭不難教吧？」
學校裡原本的劍術老師雷納德從教堂下的山坡走了下來，他的右手打上了石膏，身上布滿了又紅又紫的瘀青。
「雷納德，等等再談這件事情。」
「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這麼生氣，但是請不要苛責這些小鬼。」
「我問在場的各位一個問題，等米列希安打倒魔族之後呢？」
米列希安瞇起水藍色的眼睛，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少年少女。
「等米列希安打倒魔族之後呢？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就能保證大家之後就能永遠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了嗎？如果各位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那麼你們被魔族侵略一百次、一千次都不會有任何人同情你們。」
白髮的米列西安再次將木刀繫在腰間的皮帶內，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約翰，從他口袋掉出了一個金色的耳環，那看起來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把你掉在地上的東西收好，別給其他人看見了。」
他用只有約翰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明白我說的意思以後，明天一樣的時間來上課。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打混摸魚。」
白髮的米列希安跟雷納德打了聲簡單的招呼後就離開了學校。
「這傢伙在發什麼瘋啊！雷納德老師。」
「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亞莉夏一看到米列希安離去，就趕緊跑了過去。
「那個米列希安自以為是誰啊？我舅舅都說那些米列希安只不過是拿了米列希安的祝福才會這麼強！」
「保護我們本來就是米列希安的職責不是嗎？」
「這些明明就是女神大人交代的職責，就算拚死也得辦到才對！」
「對呀！不然他們來這裡幹嘛？」
「就是說啊！」、「沒錯！」、「不幫助我們一定會被女神報應！」、「我們本來就不該是站在第一線的人！」
雷納德的出現，頓時讓不滿的學生們多了個宣洩出口，任性的抱怨如潮水般襲向雷納德。
「師父說的沒錯，別以為米列希安來了以後你就可以放鬆修練！在這種冬季狼群們只會更囂張，難道你們以為米列希安會去做趕走野狼的雜務？」
「師父！？雷納德老師你怎麼會稱呼那傢伙師父啊？」
約翰聽到雷納德尊稱剛剛的米列希安師父，忍不住驚呼起來。
「我會尊稱他為師父自然有我的理由，那個男人是靠純粹的劍技打倒了我，這些傷口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個男人‧‧‧？這實在是太離譜了！那些米列希安本來就是受到女神祝福的戰士，老師你會輸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你的對手根本就不是人啊！」
「他和其他的米列希安不一樣！拿出你的尊重來！現在所有人都繞著村子跑三圈，誰要是在中途停下來就給我重新跑一次！」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向雷納德表達抗議。
「沒有第二句話！還是要我向你們的父母說明，你們在劍術課上打混摸魚的事實？」
聽到雷納德無情地宣告後，學生們表情不滿的跑了起來，即便是受傷的約翰，也像是不服輸一樣帶頭跑第一個。
雷納德也慢慢移動到食品店附近的高地監視他們有沒有偷懶的行為。
鄉村的冬季訓練是採取半強迫性的，如果不去參加會被村莊內的人視為不願意為保護村子出一份力，儘管米列希安來了之後大家都認為不需要再多做防範魔族的準備，但是堅決不參加訓練會被村子裡面的人給說閒話。
除了約翰那種完全不在意他人風評的個性，不然村莊其他的青少年們還是會定期來參加劍術課。
「真是拿這些任性的小鬼沒轍。」
雷納德看著學生們跑步的樣子喃喃自語，他很清楚即便讓這些孩子接受劍術訓練的效益不大，但是只要魔族還沒被消滅的一天，這些訓練就是必須。
他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想起了先前與師父的對決。
對決中師父所使用的技術和其他的米列希安有著決定性的差異。
其他的米列希安施展的劍技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雖然力大無窮，但實際上只不過是臨摹出來的畫面。
但是師父不一樣，他揮出每一刀都像是千錘百鍊下的結果，精湛的劍技彷彿是早已烙印在靈魂深處一般熟捻。
即便師父看起來只是個十歲的孩童，但是那場對決中，反而雷納德覺得自己才是那無力的十歲孩童，對決中他看到不任何勝利的機會。
「星風痕‧‧‧。」
雷納德默念出他的米列希安師父的名字，儘管是個奇怪的名字，但是聽起來卻有種莫名的帥氣感。
「有一天我會向你證明我的實力！」
他握緊拳頭，感覺年輕時那股不服輸的志氣被重新點燃了起來。
另一方面，在提爾克那的麥田旁，有另外一個不服輸的人正怒氣沖沖的繞著麥田奔跑。
「去他的！連雷納德也要幫他說話！」
「約翰‧‧‧！你不要跑那麼快啦！！」
亞莉夏氣喘吁吁的跑到約翰的身旁，身上的白衣襯衫被汗水給浸濕，隱隱約約看得見底下白皙的肌膚，讓約翰害羞的不敢多看一眼。
「你沒事吧？」
亞莉夏擔心的看著約翰身上的傷口。
「沒什麼啦‧‧‧！！」
約翰嘴上是這麼說，但是急躁的腳步幾乎是在向全村宣告說『我氣炸了，別來煩我』這件事情。
被一個比自己個頭還小的人當作螞蟻一樣對待，而且還是在亞莉夏面前出糗後又被打到鼻青臉腫，這讓自尊心甚高的約翰心裡很不是滋味。
「至少等等讓人家幫你包紮傷口啦！」
「我沒事！這種小傷口不用幫我包紮！」
「又不要人家幫你‧‧‧。那至少答應人家下次不要在大白天帶酒到學校，要不然村裡的人又會把你說的很難聽。」
「酒‧‧‧？誰會在大白天喝酒啦！？我又不是那酒鬼麗莎！」
「那約翰你今天帶的那一壺麥酒又是怎麼回事！」
「麥‧‧‧麥酒！？糟了！！我忘記把佛格斯大叔的麥酒拿給那渾蛋了！」
「約翰總是這樣忘東忘西的，還老是嫌人家雞婆‧‧‧‧哼！！」
「我才沒嫌妳雞婆咧！」
「明明就有！人家每次要幫你，你都一副假裝一副沒事的樣子！每次都死要面子！」
亞莉夏看起來似乎真的生氣了，約翰放緩腳步，心裡想著該怎麼辦。
「好啦‧‧‧！是我不對啦！要怎麼樣妳才會原諒‧‧‧！」
「如果請人家吃凱琳店裡的派就原諒你！」
約翰話還沒說完，飢腸轆轆的亞莉夏就立刻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妳這‧‧。知道啦！最多只能請妳吃一份派喔！」
「嘻嘻！果然約翰對人家最好了！」
約翰心裡想著，等等賠佛格斯木刀的錢和請亞莉夏吃派的錢以後，恐怕父母這禮拜給的零用錢就所剩無幾了。
不過當他看著亞莉夏的笑臉，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生氣了。
只是這時的他，還沒意識到亞莉夏能像這樣陪在他身旁是他人生中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唉‧‧‧，晚上再拿給那個米列希安好了，現在還不是很想看到他那張囂張的臉。」
滿身是傷的少年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那個米列希安的名字，但是在提爾克那的旅館應該能找到他的蹤跡。
「約翰約翰！能不能再多請我喝一杯柳橙汁！」
「多的自己出錢啦！！」
創作內容
第二章 第三回：代課老師
米列希安的群像：第一部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