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個讓人喜愛、尊敬、武功高強的師兄,如今卻成了弒師仇人,我望著他,「師父你也殺?世上你有甚麼不能做的?」泛黃的蒼穹,將最後一點兄弟情誼,帶到了地平線之下。
在那閃爍星辰的黑夜中,雲淡風輕的說了,「他,是這個武林的大惡,不除掉,我,無法接受。」森薄的嚴冬之時。我把手放在刀鞘上,心灰意冷。
彎刀般的月亮,似乎也在敘述著我倆悲鳴的對決,「事已至此,拔刀!」過去二十年的兄弟情誼,如泡影般幻滅。
怒意讓我忘了眼前的這個人,武功高出了我九層境界,「你打不贏我的。」他只是將扣在刀鞘上,似乎還想勸阻我。
想到師父在我們兄弟還是孤兒時,就收留我們,過去的總總,如今只剩一具冰冷冷的屍體,「少廢話,拔刀!」我一踏步,刀出竅,兩個劍鋒真氣直接飛向了他。
「傻孩子……」你快速將刀鞘裡的名刀拔出,乒乓!兩個氣玄境九層的真氣瞬間化為烏有。
第二次壓步,我拉近了距離,想跟你做最後的一搏,也是大境界差異者,唯一的勝算。
但你似乎意識到了,兩個快速地轉步,就躲過了我的揮擊,啪搭!啪搭!我的兩處主要真氣穴被鎖死了。
我已經知道,沒勝算了……
將刀在我喉上狠狠地劃上一刀,這也是我能保留尊嚴,最後的方法。
瞳中跳起了總總回憶,過去孤兒時我跟哥哥寒冬,因為好餓、好餓,順勢偷了兩個饅頭店的饅頭,結果被一路追打,我們也不管老闆打我們,邊挨打邊顧著吃饅頭。
饅頭店老闆死命地打,「還白吃!還白吃,打死你。」即使在痛,哥哥還是將饅頭塞入我嘴中,護住我的身體。
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他們吃了多少?」
饅頭店老闆看到似乎有人要付帳,停下了毒手,「一共五文錢。」
「走吧,孩子,帶你們去休息。」
那一刻,我們第一次體悟人性的光輝,師父雖然嚴格,但卻是實實在在為我們好。
師兄你卻,恩將仇報!
如今一切終將逝去,逐漸模糊地雙瞳,引接我的人,是你嗎?師父?
河水拍打岩石清澈的聲音,啪!啪!啪!,我摸了摸喉嚨發現似乎隱約結了痂,我沒死?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河邊傳來茅草屋,「你醒了。」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內心的怒火再次燒起,當我想要運用真氣擊殺此人時,居然.......
我沒有真氣了?
「別傻了,我用了點真氣救了你,但你也三天不能運功。」,我查看了一下你,你居然動用七成真氣,為了救我?
「別以為我會感謝你,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替師父報仇,就算我不行,江湖上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對你的大聲嘶吼著,深怕你聽不到我對你說什麼。
你的眼神依舊那樣冷酷無情。
「我不期望你原諒我,但希望你看一下這封信,就在三日後,你能動之時,就當作,我一生中,最後對你的請求。」,接著你用快入鷹的輕功,踏離這裡。
在這三日,我有種想把信封撕爛的衝動,但經過三日,沸騰的情緒似乎也稍稍冷卻,於是我打開信封,上面只寫了幾個字。
到師父獨自修練的禁地,你便會明白。
我就來看看,你這傢伙,到底想幹嘛!
就這樣,我踏往了前往師父獨自修練的禁地。
到了師父修練的禁忌山洞,我發現情況不對,照理說像師父這種高手修練的地方,應該充滿陽氣,但這裡卻陰氣沉沉。
更讓我吃驚的是……
一踏入洞穴,裡面盡是,一具又一具被吸乾真氣,武林好手的骨骸,並放在一具又一具的模具裡,深怕被外人知道,其中一具新弄得模具身高體型正好跟我相符。
這下我才終於明白,一切的真相。
我急著衝回師門,跟大家解釋一切真相,但回去時卻在門口看到,師兄的屍首已掛於掌門大門上。
而後,聽到他失去了七成真氣,寡不敵眾。
原來,師兄最想保護的人……
是我。
而我卻......
望著那封你最後留給我的信,心裡的千頭萬緒再度湧上。
眼角的淚光,似乎已經止不住。